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纸本,双钩摹本,草书159

行,1209字,现藏日本。

李怀琳洛阳(今河南洛阳)人。生卒年不详,活动于公元七世纪,太宗六二七-六四九)时待诏文林馆。唐张彦远《法书要录》载:“李怀琳,洛阳人,国初时好为伪迹。其《大急就》称王书,及七贤书假云薛道衡作叙,及竹林叙事,并卫夫人‘咄咄逼人’,嵇康《绝交书》,并怀琳之伪迹也。”

草书《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相传为李怀琳仿作,共159行,1209字,现藏日本。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与原文有出入)

康白:足下昔称吾于

颍川,吾常谓之知

言。前年河东还,

诸人说足下议欲以

吾自代,事虽不行,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傍通,多可吾夹(当为“狭”)中,

多所不堪,偶相知耳。

间闻足下还,惕然不

喜,恐足下羞庖人

之独割,引尸祝以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自助,手荐(缺:鸾)刀,漫之

以膻腥,故具为足下陈

其可否。吾昔读书,

得并介之人,或谓

无之,今乃信其真有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耳。性有所不堪,真不可

强。今空语同知有

达人,无所不堪,外不

殊异而内不失正,与一世

同其波流而悔吝不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生。老子、庄周,吾师也,

亲居贱职;(缺“柳”)下惠、东方

朔,达人也,安乎卑位。

吾岂敢短之哉!又仲

尼兼爱,不羞执鞭;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子文无欲卿相,三登令

尹;是乃君子思济物

之意也。所谓达能兼善

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

闷。(缺:以)此观之,故唐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尧君世,许由岩栖,子

房佐汉,接舆之行歌,

其揆一也。仰瞻数君,可

谓能遂其志者也。故

君子百行,殊涂而同致。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随性而动,各附所安,

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

山林而不反之论。且延

陵高子臧之风,长卿

慕相如之节,志气所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托,亦不可夺也。吾每读

《尚子平、台孝威传》,慨

然慕之,想其为人。加少

孤露,母兄见骄,不涉

经学,性复疏懒。筋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驽肉缓,纵逸来久,

情志怀散。简与礼

相背,懒与慢相成,而

为侪类见宽,不攻其

过。又读《庄》、《老》,重增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其放,故荣进之心日颓,

任逸之情转笃。此犹

禽鹿少驯,则服教,(?谣叙)

长而见羁,则赴蹈

汤火,虽饰以金镳,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飨以嘉肴,逾思长林而

志在丰草也。阮嗣宗口不

论人过,吾每师之

而未能。乃至性过人,

与物无伤,唯饮酒过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差。至为礼法之士所

绳,幸大将军保持

之耳。吾以不如嗣宗

之资,而有漫驰之阙。又

不识人情,暗于机宜,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无万石之慎,而有好尽

之累。久与事接,疵衅

日兴,虽欲无患,其可

得乎?又人伦有礼,朝廷

有法。自省至熟,问必不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堪者七,甚不可者二:

卧喜晚起,而当关呼之

不置,一不堪也;挟弹行

吟,弋钓草泽,而吏卒

守之,不得妄动,二不堪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也;危坐一时,痹不得摇,

性复多虱,把搔无已,

而当裹以章服,揖拜上

官,三不堪也;素不便书,

又不喜作书,而人间多事,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堆案盈机,不相酬答,

则犯教伤义,欲自

勉强,则不能久,四不堪也;

不喜吊丧,而人道以此

为重,已为未见恕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者所怨,至欲见中伤,虽惧然

自责,然性不可化,欲降

心顺俗,则诡故不情,

亦终不能获无咎无

誉也。此五不堪也;不喜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俗人,而当与之共事,或

宾客盈坐,鸣声

聒耳,千变百伎,在人

目前,六不堪也;心不耐烦,

而官事鞅掌,机缠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其心,世故系其虑,七不堪

也。又每非汤、武而薄周、孔,

在人间不止,此事会当显,

世教所不容,此甚不可一也;

刚肠疾恶,轻肆直言,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此甚不可二也。以促中小心

之性,统此九患,不有外

难,当有内病,此宁可

处人间邪?又闻道士

遗言,饵术、黄精,令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人久寿,意甚信之。游山

泽,观鱼鸟,心甚乐之。

一行作吏,此事便决。

安能舍其所乐,而从

所惧哉?夫人之相知,贵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识其天性,因而济之。

禹不逼伯成子高,全

其长也;仲尼不假盖

于子夏,谈其短也。近

诸葛孔明不迫元直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以入蜀,华子鱼不强幼

安以卿相;此可谓能相终

始、真相知者也。足下见直

木,不可以为轮;曲者,不可以

为桷。盖不欲发其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天才,令得所也。故四

民有务,各以得志为乐,

唯达者为能通之,此似

在度内。不可自好章

甫,强越人以文冕;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自嗜臭腐,而养鹓

雏以死鼠也。吾顷养

生术,方外荣华,去

滋味,游心于寂漠(寞),以

无为自贵。纵无九患,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尚不顾足下所好也。

自卜己审,若道尽

途穷则已耳,足下无

事,令转于沟壑。

吾女年十三,男儿八岁,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未及成人,先复多病,

顾此悢悢,如何可言!但

愿守陋庐,教养

子孙,时时与亲旧叙

平生。浊酒一杯,弹琴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一曲,志愿毕矣。足下

若娚(嬲)之不置,不过欲

为官得人,以益时用耳。

足下旧知吾潦倒、粗

疏,不切事情,自惟皆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不如今日之贤能也。若

以俗喜荣,独能舍之,

以此为快,最近矣,可

得言。然使长才广

度,无所不淹而不营,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乃可贵耳。若吾多病

困,欲离事自全,以保

余年,此直所乏耳,

岂可见黄门而称

贞哉?若趣欲共登

唐 李怀琳《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王涂,期于相致,时为

增益,一旦迫之,必发

其狂疾,自非重怨,不至于此

也。既以解足下,并以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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