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乘白鹿去,此地空余白鹿原:这部作品为何充满魅力?

《白鹿原》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文坛上出现的一部史诗般的长篇巨著,它以全新的视角,全新的话语,重新审视历史,体现出鲜明的新历史精神,创造了一个魅力无穷的神话。下面我们就从《白鹿原》的主题、思想对象、叙事角度、人物格调这四个方面来分析一下它所体现的新历史精神。

斯人已乘白鹿去,此地空余白鹿原:这部作品为何充满魅力?

新历史精神小说主题强调从正史到野史,强调主题的多元性倾向。《白鹿原》很好的体现了这一点。

《白鹿原》在描写对象上界定了四种势力:以鹿兆鹏为代表的共产党势力,以岳维山、田福贤为代表的官方势力,以黑娃、白狼为代表的土匪势力,以及以白嘉轩为代表的宗族势力。对于这四种势力,《白鹿原》在描述时把他们放到了自然的原生态去认识,让人物以自身的行为发言。

《白鹿原》跳出了正史框束,淡化了革命主题,把大量的笔墨泼在了党史、革命史以外的野史上,如黑娃的土匪生涯,白鹿两家的家族秘史、白狼小翠的轶闻野趣,白鹿精灵的神秘传说以及小娥的风流人生等。小说所关注所大量描写的,不是他们的阶级觉醒和政治斗争,而是他们吃喝拉撒,生老病死,是他们作为一个人的生活特点。对于盛行他们中间而又非常弱势的边缘文化、民间文化、《白鹿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寄予了极大的关注。如修祠堂、立章法、刺刷犯者的宗族文化;有独立的内部黑话、抓阉睡黑白牡丹的土匪文化;有性赞美诗,男女调情酸语,表现性压抑性饥性爆发的性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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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鹿原风云变幻的土地上,有国共的角逐,有土匪的洗劫,有家族森严的刑罚,也有饥饿的困扰,疾病的肆虐,以及男男女女如饥似渴的性交媾。它们共同演绎着白鹿原的历史,奏响了《白鹿原》的主题交响曲。

与其说《白鹿原》是一部渭河平原革命斗争的史诗,倒不如说是白、鹿两家的家族的秘史。

在白鹿原上,生活着两上大家族:白家和鹿家。白鹿原上神奇的“白鹿精魂”传说和白鹿原的地名寓意,为白鹿两个家族的命运变迁涂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白鹿原》对白、鹿家族的浓厚兴趣首先表现在这里。我们不妨来解读并印证一下这两个传说和意义:白鹿原因白鹿精灵的隐现而得名,白鹿原因此而成了一片神奇的土地。这个地名暗含有“鹿”地寓意,“鹿”(姓)在此必发达;鹿又是白色的,白色是鹿的精魂。鹿要显灵,白家也必发达。白鹿两家的实际情况似乎又印证了这一点:白鹿本为一家,后来分开,又都各自发家。这种奇妙的巧合,有力地渲染了白鹿两个家族神秘的文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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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把历史演进的视角聚焦到当时社会的重要组成基础上:自然的个体家族,并把个体家族里的非历史性因素突出、放大,以此来思考白鹿家族兴衰变迁的根本命运,并企图破译两个家族代代因袭的密码。小说不厌其烦,不嫌其碎地触及白鹿两个家族的祖业遗训、种代变异、甚至相貌特征等,把白、鹿两家家族进行了耐人寻味的对比。

从相貌上看,白鹿两家都为“贵”相,白家人以圆、凸为主,鹿家人以长、凹为主。白家从白嘉轩白孝文白灵到朱白氏,均为大圆眼、大圆脸,脸往外凸,眼珠子往外凸。鹿家从鹿子霖到鹿兆鹏鹿兆海甚至鹿子霖与原上漂亮女人风流快活后留下的娃子,个个都有长脸型凹眼睛的鹿系特征。

《白鹿原》神秘的家族寓言,显示着它强烈的新历史主义精神。

《白鹿原》叙事角度强调历史的虚构叙事,以大量的虚构和想象去填充历史、重组历史,使历史成了全然虚构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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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首先把故事的背景放在“白鹿精灵”这样一个虚幻的基点上,作品一开始就着力宣染“白鹿显灵”的神秘色彩。从白嘉轩六房女人未果,到发现白鹿风水宝地,到白家兴旺发达几乎全是为了映衬、印证这个虚幻的背景。白鹿显灵总要下场大雪,虚幻的东西与美妙的自然景物交相映辉,白鹿精灵成了支配白鹿原命运的神灵。白鹿原的风云变幻,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白鹿原》还掺杂了一些魔幻的东西:如小娥借鹿三之躯还魂,吊着眉眼挑逗白嘉轩;鹿三老婆鹿惠氏临死时,竟然神奇地坐了起来,在黑暗中用手梳理自己的头发,瞪着两只失明的眼珠,质问鹿三杀死小娥的事,还说这是小娥刚才告诉她的。《白鹿原》用这种魔幻的手法揭示人物心态的另一种真实,开辟了小说创作的新领域,取得了旧历史主义所远远达不到的艺术效果。

总之,《白鹿原》所讲述的故事,在史书上没有记载,在文献上无案可稽,它以全然虚构的叙事角度,为我们展示了另外一个复杂的、真实的社会历史和社会现实。

《白鹿原》在人物塑造上也有着与旧历史主义明显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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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白嘉轩是《白鹿原》鼎力塑造的一个人物形象,他德高望重,意志坚强,且又受传统思想观念影响深重。此外,像鹿子霖、朱先生、白鹿原上最硬的汉子贺老大和最好的长工鹿三等,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他们之间浓郁的乡情和淳朴的民间道德规范。

《白鹿原》让这些“中间状态”和所谓的“边缘人物”登上舞台,大量表现了他们世俗化、生活化、民间化的东西。《白鹿原》终于把人物形态“从红黑对立挪移到中间灰色领域”,灰色(亦或人之本色)成了小说最为鲜明的人物色调。

“主题的野史多元化倾向、思想对象由民族寓言到家族寓言、叙事角度的历史虚构叙事、人物形态的灰色格调”,《白鹿原》用自己的艺术实践形象地诠释和诗意地表达了这一特征,成为新历史小说杰出的的代表。《白鹿原》所体现的新历史精神永远放射着不朽的艺术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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