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蘭:出門辦事

朔州文化圈 | 楊曉蘭:出門辦事

那天,我的筆記本電腦出了點毛病,因為還在保修期內,於是,我把電腦上的一些東西打包移到硬盤上,準備找售後服務人員讓人家給調理一下。

在網上查到了本地售後服務點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男性,以飛快的速度說了一句非常職業化的自報家門的話,快到什麼程度?這麼說吧,那是我這輩子,迄今為止,聽到的最快的一句話,比相聲演員說繞口令都快,字與字之間壓縮的沒有絲毫空擋,就像是當年錄音機絞了磁帶發出的聲音。

接下來的溝通中,我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央求人家說慢點,但隨著語速的下降,聲音也降低了不知多少度。我再不能說什麼了,就當是自己耳朵或手機話筒出毛病了。連蒙帶猜整合一切信息推論出來的這個地方,我腦子裡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但是,不能再問下去了,電話那端明顯地不耐煩了。我是個路盲,平時不大愛走動,總在有限的範圍活動,好在我們這地方不大,最終,我一邊摸索,一邊打問,找到了這家隱藏在繁華背後的不起眼的高科技單位。

這家店裡就一個人,也就是說,眼前的這位面目冷峻,高大威猛的後生就是電話裡那位比相聲演員的嘴皮子還溜的“快嘴哥”。

環視這個工作間,工作臺上散亂地放著一些電腦主機、顯示器,插線板之類的東西,還有一個小貨架,零星擺放著耳機、電池等物件。顯然,在負責售後服務之餘,也接一些其他業務,外帶賣些零碎配件。

快嘴哥正在一臺電腦上鼓搗著什麼,憑我辦事的經驗和自我體會,我不能也不敢打擾人家,垂手而立,靜待他先處理完手頭事務。

過了一會兒,他問我:咋啦?

我磕磕巴巴描述了一下電腦的症狀,並且很謙卑地檢討了一番我在這方面的弱智,主動把一些責任攬到自己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描述上,企圖博得人家的同情和諒解。

快嘴哥皺了皺眉頭,說:重置吧。

以我咬文嚼字的文科生的理解,重置大概和人們常說的“重裝系統”應該是一個意思,也便不再多問。默許了“重置”之後,我的筆記本電腦靜靜地接受重置,我也開始了無聊的等待。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重置完成。快嘴哥說“能了”。我湊過去一看,原先的一些常用軟件都沒有了。我再次重申自己在這方面的無知,並請求他幫我下載一些常用的軟件。

快嘴哥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他說他只是修電腦的。不負責教人如何使用電腦,說這話的時候,他一臉的匪夷所思,似乎我所提出的是特別框外的要求。

我試著自己下載一些東西,我並沒有因為他的這種態度而立馬轉身離開,而是厚著臉皮,在他的店裡鼓搗起來,我還是希望,當我遇到一些障礙的時候,可以就近請教一下人家,在修電腦的同時敲打敲打我這榆木疙瘩腦袋。我想,但凡是人,就一定有些同情心,只要我誠意放在那兒,我就不信他見死不救!

見我沒走,快嘴哥開始打掃這個小店了,他先是掄著掃把掃地,掃的塵土飛揚。掃完後,開始在桶裡涮墩布。

恰在這時,著急加上本身就是半截子水平,我卡在那裡不知道該點哪裡了。急中生智,我趕緊起身,一把奪過快嘴哥手裡的墩布,並連攙帶推把他讓到了我的電腦前。一邊趕緊恭維人家說:你這是大材小用了,咱兩換個工,掃地抹桌子這種營生還是我來吧。你給咱調理這個電腦吧!

說罷,我就躬身很認真地墩起了地。

與此同時,快嘴哥很快把電腦調理好了。

快嘴哥很不好意思地說:你看這鬧得,怎能用你墩地了?

我說:沒啥,以後電腦一出鬼,我就來給你墩地。你耍的是技術,我有的是力氣!

他笑了,還囑咐我以後哪裡不合適了來哇。

我說,會的。謝謝你!

回來的路上,我滿心歡喜,我的電腦調理好了,更重要的是,我預約下了專治電腦出鬼的鐘馗——快嘴哥!


監製:張日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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