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烈将于谦:第50回 李 小 田 刘 府 盗 财 韩 春 林 驿 馆 拿 奸

单说于谦骑了马,一路急行。一来是熟路,二来又是千里马,没有等到天明,就来到了孟津。赛天骄和申云见了十分惊喜,深服于谦的胆略。于谦进了帐坐下了说:“二位将军辛苦了。”

赛天娇说:“我们一直被拒在黄河以北,有过无功,更无有辛苦。于大人深谋大略,转战中原大地,将敌人打地落花流水,才是辛苦呢。”

于谦说:“战略要一步一步地进行,敌人要一个一个地吃掉,为社稷尽忠,辛苦是我们理所当然的。万令山非等闲之辈,除掉他并非易事,我们必须同心尽力,同谋共略才能战胜他并除掉他,确保大明社稷永太平。”

寒天骄和申云同时说:“我们愿在大人的部下效力。”

于谦说:“江兆现在何外?”

申云说:“我们过小浪底时,他一定要同我们来,我们就将他带来了。”

于谦说:“快快将他请来。”

不多时江兆到了,给于谦跪下磕头说:“拜见于大人。”

于谦忙将他扶起说:“快快请起,我实不敢当,将来江小婉嫁了郑荣,你便是我们的长辈了,再不要行此大礼了。”

江兆说:“我小小一民,怎敢与大人攀亲呢。”

于谦说:“官再大也是从民间来的,位再高也有亲朋,山再高也不能遮住太阳,快坐下谈。”江兆坐下了,于谦又说,“请问大叔,你在强全保的营中有无有亲朋?”

江兆说:“倒是有一个,此人姓李名小田,是巩义人,从小游手好闲,当年家中也有些财产,后来被他吃喝嫖赌挥霍完了。没有了钱,他就去偷。一次去偷周万户的钱,被发现了,要追杀他,逃到了黄河边,正好我在那里放木排,就将他藏在了木排里躲过了。他感我之恩,定要与我结拜,我嫌他不务正业不同意。经不住他的硬缠,也就结拜了,与我一块放木排。后来周万户又四处打听着捉拿他,他便逃到了析城山,投靠了强全保。这个李小田虽游手好闲,头脑却很精明,也很义气了,很得强全保的重用,不多时他便成了军中的头目。”

于谦说:“太好了,天助我成功也。你就进洛阳,按我所指,找到了焦连城的家,在那里有你的女儿和端儿。你就安我的布置,这样……这样……定要依计行事,成功后派赵全来报告我。”

江兆说;“我与李小田是深交,此事定能办到。”

于谦说“大叔定要小心为事,切不可粗心大意。若泄了机密,不但你会掉头,还会将整个计划打乱,损失不可估量。”

江兆说:“谢大人指点,我定尽心尽力去办,我这就去了。”说完离了孟津,向洛阳行去。

孟津离洛阳并不远,江兆骑了匹快马,不到中午就来到了洛阳城外。见城门口有不少兵在严加盘查着进出的行人。他正想着怎样进城,见从城里出来了一辆马车,众兵正要对马车进行查看。忽那个车夫向马身上打了几鞭,那马惊了起来,拉了车飞快地向城外跑去。一个头目喊:“他娘地,快去追上这辆车。”有数十个兵士上了马,向那辆马车追去。那马拉了车行动很不便,不多时就被追赶上了。那个头目挥起了刀,一下子就将那个马车夫的头砍了下来,车被震住了。兵士打开了车篷,从车上拉下了一个身穿着绸缎的富人。那人见跑不了了,跪下就磕头:“老爷挠命,老爷挠命。”

那个头目命:“给我搜。”众兵将车上的箱子打开,原来里边全是金银财宝。那个头目见了乐地眉开眼笑说:“老头,这可是你的财宝?”

那人说:“是的,老爷挠命,财宝全给了你们,你们行个好,挠了我这条老命吧。”

头目说:“你要将这些财宝运到那里去?”

那人说:“洛阳城里兵到处抢劫,我要将这些财宝运回乡下老家去。”

头目说:“好的很呀,我原估计留下你这条老命,可这么多的财产,又怕你说出去,坏了我们的事,只好让你死了。”

那人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挠,头目手起刀落,那人的头便滚在了地上。头目说:“算我们走了运气,弟兄们,每人拿上一绽元宝,剩下的拉回城里,交到强全保那里。”众兵士一起向前,拿了元宝,又将箱子钉好了,将车篷也照原样蒙好了,押了车向城里走去。江兆认出那个头目正是李小田,等到他们到了跟前,便喊了一声:“这不正是小田弟吗?”

李小田抬头一看,认出正是江兆,忙过来说:“原来是恩人江兄,你到此何干?”

江兆说:“洛阳有个朋友,我特来看望他。”

“请问老兄的朋友是何人?”

“老弟定知天堂珠宝店里的焦连成,他也是我的拜把兄弟,前不久他死于非命,我特地给他奔丧来了。”

“哈,原来是这样,那个焦连成我怎能不知,我看你不是奔丧来了,而是来打那个寡夫的主意来了。”

“让老弟取笑了,老弟现在官运财运齐进,还能计起老兄,实在是个义气的弟兄。我告知你焦连成家的地址,有空请光临如何?”

“托老兄的吉言,我李小田也是个有情有意的人,岂能忘了大恩人呢。我明日正好有空,就去找你一述如何?”

“那我就恭候了。”

俩人说着话进了城,走过了几条街道分手了。李小田到驿馆送宝,江兆按于谦说的地址来到了焦连成的家宅。这是个不小的门楼,江兆认定了上去敲门。不多时大门开了,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她长地憨实而端壮,问:“你是何人?来找谁?”

江兆说:“我是焦连成的朋友。”

钱氏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兆说:“焦连成没有过你这样的朋友,你找错地方了,你走吧。”说着就要关门。

江兆将门推开了说:“嫂子,焦兄的朋友多着呢,你怎么能全认的呢,你放我进去便知。”

钱氏说:“我们这个家也是随便让人进的吗,快走你的吧。”说着又要关门。

江兆又将门推开了说:“嫂子,我是饿了,求嫂子可怜可怜我,给我一口饭吃吧。”

钱氏说:“原来是个叫化子。”向里边喊,“小婉,将厨里的馒头取来几个,将这个叫化子打发走。”

里边小婉答应了一声,取了几个馒出来,她看清是父亲,忙说:“爹,你怎么来到了这里?”

钱氏一听说:“怎么,他是你爹?”

小婉说:“是呀。”

钱氏说:“小婉,你不会弄错吧?”

小婉说:“婶子怎会逗,我还能将爹弄错吗?”

钱氏说:“你这个人呀,有话怎么不早说,我还真地认为你是什么赖皮,叫化子什么的呢。”

江兆耍了个鬼脸说:“和嫂子开个玩笑。嫂子,我是于谦派来的。”

三人进了屋子,正好端儿也在房中,也见了面,四人坐了,江兆讲了来意。端儿说:“真是个好办法,小婉,你今天就领你爹,去找杨春他们,咱明日就开始行动。”小婉答应了一声:“是。”备了些饭让江兆吃。小婉领了江兆,去找杨春。

江兆跟着小婉进了那座破庙,走过了那条通道,便来到了地下大亭,杨春见小婉领来了一个陌生人忙问:“此是何人?”

小婉说:“这是我的父亲江兆。父亲,这是知府杨大人,快见过了。”

江兆忙给杨春跪头说:“拜见杨大人。”

杨春忙将他扶了起来说:“大叔因何来到了这里?”江兆讲了经过,并说了于谦的计谋。杨春听了说:“好计,咱明日就办。赵全,你今夜潜进驿馆,设法打探到,强全保将抢来的银子藏在了那里。”赵全答应了。杨春又说,“郑荣,你明天带着猴子出去,设法让猴子熟悉强保全和万令山的住处。”郑荣也答应了。杨春又说,“江大叔,你明日定要将李小田勾住,成功失败在此一举。此地不是你的久留之地,以后就由小婉来联系,你回焦府去吧。”

江兆答应了一声:“是。”同江小婉出了通道,回到了焦宅。这时天色已不早,钱氏已做好了饭,四人坐了。钱氏给江兆倒了一杯酒,江兆一口喝了下去,又吃了一口菜,长出了一口气说:“好酒,好菜,若能天天如此应多好呀。”

钱氏说:“这么说,大哥也是个苦命人?”

江兆说:“自幼家景贫寒,成天在黄河上放木排,人无有定居,有家不能回。前些日子,妻子又死去,以后回去,还不知是怎么个过法呢。”

钱氏说:“原来大哥的妻子已没有了,何不在这里成个家呢?”

江兆说:“象我这样粗手笨脚,又身无分文,有谁愿跟我呢。”

钱氏说:“大哥忠厚老实,还愁没有要你的地方呢。若大哥能看地起我,此事就包在了我身上。”

端儿说:“好呀,婶子丧夫,江叔丧妻,两家合在一起,不正好是一家吗?”

江小婉也拍着手说:“好,太好了,我同意。”

江兆说:“小婉别胡说,人家那能看地起咱呢?”

钱氏说:“还怕大哥看不起我呢?”

端儿说:“你们就别谦虚了,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我就讲给于谦,咱热热闹闹给你们办喜事。”

江兆说:“别胡说了,吃饭吃饭。”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干了,迷着眼看着钱氏说,“这酒可真甜呀。”

不觉已到了第二天,江兆在家里等着李小田的到来。上午时,门外有人敲门,钱氏去开门,从门缝里一看,见是一个军头目样的人,想定是李小田来了,回头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端儿和小婉便躲开了。钱氏开了门说:“这位军爷,到我寒舍有何事?”

那人说:“我李小田也,难道江大哥没有向你讲吗?”

钱氏说:“原来是李大哥到了,恕我有眼不识泰山,快快请进,刚才江大哥还在念踌着你呢。”向里喊,“江大哥,李大哥来了。”

随着江兆的应声,江兆迎了出来,紧走了几步,拉住了李小田的手说:“真是个义气哥儿们,说来就来了。”

李小田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岂能不来,咱今天到龙源酒楼坐一坐如何?”

江兆说:“又要让老弟破费了。”

李小田说:“咱现在已不是以前那个穷样子了,小意思,嫂子也同我们去去如何?”

钱氏说:“我妇道人家,一来不会喝酒。二来你们坐在一起不是天南,就是海北地谈论,我呆坐着也没有劲,就不去了。大哥有了空,就到我这里来,你给你做上几样菜,尝尝嫂子的手艺如何?”

李小田说:“那敢情好,到那时可喝地定是喜酒了。大哥,我们走吧。”

二人出了门,走了不远,就来到了龙源酒楼。这是个洛阳最豪华的酒楼。传说黄河是一条黄龙,此酒楼便以此而得名。俩个上了酒楼,在一个座上坐下了,要了几样菜,边吃边地天宽地阔地谈着,不觉已是半酷。江兆说:“老弟这桌酒席要很多银子呢?”

“不怕,咱有的是银子,昨日你已见到了,我得了不少外快,强全保又赏了我不少,足够咱用的了。”

“可那也用不了多长日子呀。”

“没有了咱再想法子,只要背靠着大树,就不愁没有阴凉。”

“老弟,我倒有个发大财的地方。”

“那里,你快说。”

“刘书翰的私宅,刘书翰天南海北地搜刮金银,只要打开了他的私宅,那金子就得用车拉呀。”

“是的,我岂能不知,可万令山有命令,凡是私自进入的,都要杀头的。”

“这么说,你是怕他了?”

“怕他个屁,我们投靠他只不过是暂时而已,用不了多久,我们壮大了,就会另立旗号的。”

“壮大队伍要很多银子呢,刘家有那么多的财宝不去取,还不知要宜便了谁呢。”

“怕强全保也不会同意的。”

“老弟,那强全保为何不想那些银子呢,如果你能将财宝取来给了他,他会给你计功的。”

“对呀,还是老哥说地对,今夜我就带上几个精干弟兄,将那财宝取来。”

俩个酒足饭饱,下了酒楼各自回去。江兆命小婉将情况去报告了杨春。杨春得了消息,先命小婉回去,对郑荣说:“郑荣我要你办的事,你办到了吗?”

郑荣说:“请大人放心,绝不会有误的。”杨春顺手写下了一个字条,递给了郑荣说:“今天在初入夜时,你将此字条,用猴子送到万令山的手里,不得有误。”

郑荣说:“请大人放心,绝不会有误的。”

再说万令山得了洛阳,坐在洛阳府衙里却愁上了,他愁个什么呢?这日栗多星进来了说:“大王,愁什么呢?”

“我们这样轻易地得了洛阳,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呀,我越想越觉得纳闷,一个若大的洛阳,过去我们打就打不下来,现在却轻而易举地到手,莫不是其中有诈?”

“我已派人四下查看过了,什么也没有发现。”

“大王,我觉得强全宝这个人实在可疑,莫不是在他的身上有文章?”

“你说说你的看法。”

“这些日子,我们的人早已发现,强全保自从进了洛阳,四处抢劫,将得到了财产私自存放了起来。昨天他又城在外劫了一车,向城外偷运的财宝。将户主杀了,将财宝运回了驿馆。”

“他要那么多地财宝干什么?”

“有了财宝便可招兵买马,独立山头呀。”

“对,有理,有理,我们不能不提防他。”

这时门官进来报告:“大王,有封书信,是给你的。”

万令山接过了书信打开了一看,上边写着:“今夜强全保要去劫刘书翰府。”万令山说:“是何人送来的?”

门官说:“不知是何人送来的。是从门楼上掉下来的,可四处却不见人。”

栗多星接过了书信看了说:“大王,此事不可不信,不能不防。”

万令山说:“传韩春林进帐。”

不多时韩春林进帐,这是万令山手下的一员战将,有武艺,也有谋略,而且办事十分精细,他说:“大王有何事?”

万令山说:“你带上二百精壮兵士,伏在刘书翰的宅内,遇到偷抢刘府的财物者,不管是什么人一定要拿来,若拿不到,就将他就地杀了。”

韩春林答应了一声:“是。”出帐去了。

这夜韩春林带了二百精壮兵士,伏在了刘书翰的宅内,到了近半夜,听见墙上一声响,一个黑影跳进了墙,接着又是一个,又是一个,共有十一个,一起向刘书翰的私宅摸来。近了才看清,都是一色的夜行衣,蒙着面,手里各握了一把钢刀。他们在一个头目的指挥下,闯进了刘书翰的房内。韩春保立刻命将房子围了,大喊:“什么人?还不快出来!”

房中的人见了,慌了神说:“将军怎么办?”

那个头目说:“快冲出去,他们不敢将我们怎么样。”

众兵士一起冲了出来。韩春林指挥着众兵将士,将他们围了撕杀。那个头目最后冲出,想趁机逃走。韩春林早料到了他这一手,大喊:“那里走!”举刀杀了过来,那个头目只好相迎,他那是韩春林的对手,没有几个回合,就将他的刀磕飞,将他一把抓住,撕开了面具,认出正了李小田。韩春林说:“原来是你,你这个无耻的东西,到这里干什么?”

李小田说:“是我又怎么样,手头紧,来取些银子用。”

这时那十个兵,也全部就擒。韩春林说:“万令山大王早已有了命令,不准任何人私自进入刘宅,你却领兵来此盗窃,应当何罪,押了他们去见万大王。”

李小田说:“别,别,李将军,咱哥儿们是谁和谁呀,带我去见万令山,那不是要我命吗?你放了我,咱好商量。”

韩春林说:“少废话,押了他们走。”

李小田说:“韩将军别这样嘛,你抬抬手咱不就过去了。”说着趁韩春林不防,从地上抓起了一把土,撤在了韩春林的脸上。韩春林没有料到李小田会来这一手,被蒙在了眼上,松了李小田去揉眼,李小田趁机逃了去。等韩春林揉开了眼,李小田已翻过墙逃去了。韩春林大喊:“王八蛋,一百人押了这些兵,另一百人跟我来。”说着领了一百多兵士追去了。也是活该有此事发生,李小田慌慌地跳过了墙,却不慎将脚歪了。他一歪一列地逃着,逃进了驿馆,韩春林已领人追赶了来,见李小田进了驿馆,要追进去,被守门的兵士拦住。韩春林将大刀一挥,喊了声:“让开!”推开了门,领了百十来名兵士冲进了驿馆。

李小田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强全保的房间,正好韩全保还未有睡,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说:“大王快救命,快救命。”

强全保猛地惊了一下说:“什么事?”

“我去刘府弄些金银来充实军饷,想不到韩春林领着人马正在那偷,我们打不过他们,十几个弟兄都被他们抓住了,只有我一个逃了回来。”

“混张,我早已讲过,任何人不准进入刘宅,你这不是去找死吗?”

“我这也是为了大王好呀,没有银子,我们怎样发展自己的势力呢?”这时韩春林已领兵闯进了院子。李小田忙躲到了屏后。韩春林在门外已看见了李小田,带兵闯进了屋内。

强全保说:“韩春林,你深更半夜,带了兵闯进了我的私宅,你要干什么?”

韩春林说:“强大王,这事还用地着我解释吗?”

强全保说:“韩春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王了,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韩春林说:“李小田夜盗刘书翰的宅子,刚才他已逃到了你的房中,这些还用地着我细讲吗,快将人交出来。”

强全保说:“你血口喷人,来人,将这个韩春林给我拿下。”可他身旁并没有那么多地兵,更何况是在半夜里呢。

韩春林说:“来人,给我搜。”兵士上前,将李小田从屏后拉了出来。韩春林说,“强大王,对不起了,给我押走。”

李小田大声地喊着:“大王救我,我冤枉,冤枉!”

韩春林那管他这些,押了他就走了。刚出了驿馆曹洪元领兵已来到说:“大王怎么回事?”

强全保说:“韩春林将李小田给押走了。”

曹洪元说:“我去将李小田抢回来。”

强全保说:“他夜入刘宅,理应如此。不过,他万令山也不会将小田怎么样的,咱明日再说。”当下众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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