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公國:金帳汗國的真正繼承者

蒙古人的統治

蒙古帝國的第二次西征結束後,諸王的軍隊返回了蒙古本士。留在薩萊的蒙古軍,只有幾千人。拔都汗的新軍就是以這些親兵為骨幹,以欽察人為主力建立起來的。欽察人信仰伊斯蘭教,所以,金帳汗國的宗教以伊斯蘭教為主。但是,金帳汗國對宗教很寬容。比如,俄羅斯人信奉東正教,汗國並不干涉。

在蒙古西征戰爭中,俄羅斯人依靠堅固的城牆,激烈反抗蒙古的入侵,導致俄羅斯大部分被摧毀,大多數城市成為一片廢墟,居民遭到屠殺。

二十出頭的亞歷山大·涅夫斯基年輕有為,又少年老成。俄羅斯的位置,地處東歐平原的東端,缺少高山、沙漠等地理屏障,同蒙古人硬拼,將會招致徹底毀滅。況且,還有那些卑鄙無恥的條頓騎士團,背後插刀。所以,他沒有選擇同蒙古人對抗,而是選擇了倒向蒙古人。

涅夫斯基的弟弟安德烈在做弗拉基米爾的大公時,勾結西方天主教國家,密謀反對蒙古人,涅夫斯基跑到薩萊向蒙古大汗打小報告,蒙古人趕走了安德烈,讓他做了弗拉基米爾的大公。諾夫哥羅德的人,因為曾經打敗過條頓騎士團,且沒有被蒙古軍隊佔領過,不太服從管理,抗拒蒙古人的為徵稅進行的人口普查,涅夫斯基告訴諾夫哥羅德的人,這年頭,老實接受人口普查,老實交稅,才是王道。於是,從沒有被蒙古佔領過的俄羅斯北方,也徹底納入了蒙古帝國的統治枷鎖,240年(1240~1480)的蒙古統治正式開始了。

俄羅斯人喜歡說,在蒙古人來到之前,基輔和諾夫哥羅德實行的是開明的民主制度,統治者還政於民,人民安居樂業。其實,那只是他們自得其樂的臆想,真相是,俄羅斯各公國之間,矛盾重重,勾心鬥角。這種混亂到了什麼程度呢?混亂到他們自己都忍受不了,要請侵略過他們並被他們打跑的維京人來當統治者。於是,維京人留裡克就這樣來到俄羅斯,充當俄羅斯的統治者。可是,留裡克王朝並沒有帶來統一,俄羅斯仍然只是一個地理名詞,而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

作為維京人留裡克王族的後代,亞歷山大·涅夫斯基明白,四分五裂的俄羅斯沒有能力對抗大一統的蒙古帝國,俄羅斯獨立的時機遠遠沒有到來。

蒙古人來了,現在俄羅斯有了真正的統治者。不過,蒙古人也帶來了一些難以忍受的東西。比如,蒙古汗廷中實行的跪拜禮,這種從中國人中那裡學過來的東方禮節確實難以接受。西方人喜歡的是鞠躬禮,彎腰即可。跪拜禮則需要雙膝著地,向前爬行,其狀難堪。事實證明,只要有決心,沒有什麼事是學不會的。俄羅斯大公很快掌握了跪拜禮,並且要求屬下的百姓也如法炮製,向他們跪拜。

莫斯科公國:金帳汗國的真正繼承者


莫斯科公國的興起

莫斯科擁有極佳的地理位置,這裡商賈雲集,交通發達。在蒙古西征中,蒙古軍隊曾將這裡所有的貨物洗劫一空,用木頭做的房子也被燒燬了。戰爭平息後,這裡很快又發展起來。德意志的商人到這裡經商,販賣德意志地區的紡織品,運回俄羅斯出產的皮毛、蜂蜜等。

莫斯科的興起,跟一個人密切相關,就是莫斯科大公伊凡一世。他是亞歷山大·涅夫斯基的孫子。伊凡一世為人殘忍狡猾,不擇手段。他一方面用金錢來拍大汗的馬屁,另一方面,嚴厲鎮壓試圖反對大汗統治的分裂勢力,這一點倒是深得他爺爺的真傳。

伊凡一世還忽悠大主教彼得從基輔來到莫斯科,在克里姆林宮修建起烏斯平斯基大教堂。於是,莫斯科成了俄羅斯的宗教中心。

在伊凡一世的領導下,莫斯科獲得了飛速的發展。

伊凡一世有個綽號叫“錢袋子”,這可能是因為他喜歡隨身帶個錢袋子,看到窮人就會出手相助。另外,他掌握了在全俄羅斯為大汗收稅的大權,這可是個肥差。他把一部分稅收扣留下來,作為自己的“錢袋子”,從而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在伊凡一世的統治下,莫斯科公國就是金帳汗國的一個翻版,一切權力歸於大公。隨著中央集權的鞏固,莫斯科大公成為俄羅斯帝國的“沙皇”。經過幾代沙皇的勵精圖治,到伊凡三世時,莫斯科已經強大到足以和金帳汗國抗衡了。

與莫斯科公國日漸統一和強盛相反,金帳汗國不斷分裂,內耗不斷。這時,歷史呈現弔詭的一幕:金帳汗國變得越來越象過去四分五裂的俄羅斯,而俄羅斯則變得越來越象過去統一強大的金帳汗國。沙皇俄國,事實上成了金帳汗國乃至蒙古帝國的真正繼承者。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為在拔都汗過世後,金帳汗國沒有出現亞歷山大·涅夫斯基這樣的俊傑。另外一方面,金帳汗國是一個多民族混合的國家,作為統治者的蒙古人人數太少,難以控制如此龐大的國土。


莫斯科公國:金帳汗國的真正繼承者


莫斯科公國:金帳汗國的真正繼承者


擺脫蒙古枷鎖

隨著莫斯科公國的日益強大,俄羅斯人產生了擺脫蒙古人統治的念頭。最早作出嘗試的是莫斯科大公季米特里·伊萬諾維奇。當時金帳汗國政局動盪,20年內,換了二十多個大汗,季米特里覺得時機已到,於是集結軍隊,試圖一舉擺脫蒙古人的統治。

1378年8月,季米特里大公在梁贊附近擊敗了蒙古軍隊。

兩年後,即1380年,金帳汗調集20萬大軍再次進攻,季米特里集中了莫斯科公國及擁護莫斯科的各公國的軍隊,共15萬人,同金帳汗決戰。季米特里避開了蒙古騎兵佔優勢的平原地區,選擇了地形複雜的庫里科沃作為戰場。季米特里以一部兵力吸引敵人,在密林中設下埋伏。正在雙方打得不可開交時,密林中的俄羅斯伏兵衝殺出來,蒙古軍抵擋不住,大敗而逃。

這就是著名的庫里科沃戰役,這一戰,雙方都損失巨大,可謂慘勝,不過,這一戰打破了蒙古人不可戰勝的神話,是俄羅斯人歷史上的重要轉折點。

庫里科沃戰役後,莫斯科取得了短暫的獨立。但是,三年後,金帳汗脫脫迷失的軍隊捲土重來,俄羅斯人重歸金帳汗國的統治之下。

俄羅斯人真正的獨立還在一百年後,1480年,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和金帳汗國的阿黑麻汗在烏格拉河發生對峙,結果,阿黑麻汗的軍隊不戰而退。

烏格拉河戰役標誌著俄羅斯人擺脫了金帳汗國的統治,實現了真正的獨立。同時意味著,沙皇俄國已經橫空出世,開始震撼世界。


莫斯科公國:金帳汗國的真正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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