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北京電影製片廠和香港湯臣電影有限公司攝製的《霸王別姬》改編自李碧華的同名小說，講述的是兩位京劇伶人半個世紀的悲歡離合。
張國榮《歲月山河之我家的女人》
《霸王別姬》最初是李碧華為香港無線電視臺撰寫的劇本，1981年由羅啟銳拍成了兩集電視劇，羅啟銳還為兩位主角起名程蝶衣和段小樓。李碧華的上一部電視劇《歲月河山之我家的女人》是由張國榮主演的，所以在為程蝶衣選角時，她自然先想到了張國榮，但張國榮的經紀人擔心這個角色有損形象，因而沒有接受。
最終這部電視劇由演大俠出身的嶽華扮演段小樓，餘家倫飾演程蝶衣，餘家倫畢業於第三期無線電視藝員訓練班，與周潤發、任達華是同屆。
被邵氏武打演員父親樊梅生帶進行的樊少皇當時只有8歲，在劇中飾演年幼時的程蝶衣小豆子。
張國榮和李碧華在梅蘭芳墓前合影
1985年，李碧華在原劇本的基礎上創作出《霸王別姬》小說版，由香港天地圖書有限公司出版。張曼玉的經紀人陳自強將這部小說推薦給湯臣公司老闆徐楓，徐楓約李碧華談了三天三夜，最終買下了版權。在那一年的戛納電影節上，徐楓相中了《孩子王》導演陳凱歌，希望經他之手將《霸王別姬》改編成電影。
陳凱歌起初表示拒絕，儘管《孩子王》因為過於沉悶而頗遭詬病，但他認為自己還沒有淪落到拍一部通俗小說的地步。然而，隨之而來的一起車禍卻改變了他的初衷，當時陳凱歌乘坐徐楓開的車外出，途中徐楓狂躁症發作，險些撞上對面的一輛大貨車，汽車擦著山路旁的巖壁停了下來，所幸車上的人並無大礙。劫後餘生，陳凱歌當即表示要與徐楓合作一把，《霸王別姬》即是備案之一。
陳凱歌指導黃磊拍攝《邊走邊唱》
1991年，陳凱歌挾《邊走邊唱》再次征戰戛納，同樣鎩羽而歸，但這一次他卻與徐楓達成了合作，計劃用一年時間打造《霸王別姬》，劍指後年的戛納金棕櫚大獎。
徐楓的兩個兒子都是成龍的影迷
隨著西影廠編劇蘆葦與李碧華共同改編的劇本出爐，尋找演員提上議事日程。李碧華再次提出由張國榮飾演程蝶衣，徐楓也認為他是最佳人選，至於段小樓一角，徐楓曾考慮請成龍出演，但成龍的片酬超過了兩千五百萬，這是任何一部文藝片都無法承擔的，《霸王別姬》最初的預算只有兩千多萬，只能另尋人選。
張國榮跟程派傳人張曼玲學藝
張國榮也有問題，他正在加拿大學習電影導演專業，想待到92年9月畢業後再拍戲，而《霸王別姬》已確定當年的2月開機，陳凱歌還希望張國榮能提早到北京拜師學京劇。之前，張國榮已經跟永高公司簽下了《家有喜事》和《藍江傳之反飛組風雲》兩部戲，實在分身乏術，迫不得已只好提出辭演。
尊龍早年學過京劇
接替張國榮的是華裔影星尊龍。尊龍對程蝶衣的角色表現出了強烈願望，為此還推掉了一部好萊塢電影，並將身價從180萬美元降至150萬美元。湯臣公司自然大喜過望，也宣佈將預算增至三千萬，以迎接尊龍的到來。
但在簽約時，雙方卻在拍片條件尚產生了分歧。尊龍來自好萊塢，習慣於按照好萊塢的做派行事，要求私人化妝車、私人司機、私人服裝師、私人保鏢一應俱全，考慮到拍攝週期長，還非要提供私人保姆。由於雙方在一些細節上相持不下，尊龍最終沒能在協議上簽字。
雷漢飾演的小四
尊龍辭演風波之後，徐楓將選擇演員的事宜交給陳凱歌負責。陳凱歌一開始想找相貌清秀的峨眉廠演員雷漢演程蝶衣，但試妝之後覺得不太合適，投資方也給出了否決意見，最終雷漢在片中演了小四的角色。
張衛健的女裝扮相
據說蔡國慶、張衛健等也都入過陳凱歌的法眼，其中張衛健當時只是演些插科打諢的角色，但他的女裝扮相真是嫵媚動人，並不亞於張國榮，但他也是因為檔期來不了。
姜文的虞姬造型
姜文本來是請來演段小樓的，但他對這個角色不感興趣，認為演程蝶衣更具挑戰性，他還親自為程蝶衣做了造型，可是見了他的造型，誰也不敢拍板。
直到開機前4天，事情也有了轉機。張國榮與永高公司老闆黃百鳴一起出現在記者發佈會上，宣佈接演《霸王別姬》。這背後。永高公司出了大力，他們推遲了原定的拍攝計劃，把張國榮的檔期全部給了《霸王別姬》，為此也獲得了該片在香港的發行權，程蝶衣一角終於名花有主。
相比於難度大、受關注度高的程蝶衣，段小樓的選角則要容易得多，在姜文表示不感興趣後，陳凱歌一度想自己演這個角色，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在電影學院讀書時的同學張豐毅，張豐毅早年在雲南東川市文工團學過兩年京劇，加上他的硬漢氣質，應該是飾演段小樓的理想人選。
許晴《邊走邊唱》
在最初的劇本中，菊仙僅是一個配角，戲份不重，陳凱歌在上一部戲《邊走邊唱》中挖掘到了許晴這顆新星，很想利用這個機會進一步把她捧紅。
當時，鞏俐正在香港演張艾嘉執導的《夢醒時分》，徐楓與她接洽後決意邀請鞏俐出演菊仙，為此劇本進行了大幅修改，使得菊仙與程蝶衣和段小樓在片中有同樣重要的位置，女配角也因此成了女主角。而鞏俐一旦得知該片是由陳凱歌執導，也立刻動了心，這便成就了三位大腕級明星同場競技的好戲。
1993年，《霸王別姬》揚威戛納電影節，與澳大利亞影片《鋼琴課》同獲金棕櫚大獎，傳聞擔任評委的意大利女星克勞迪亞·卡迪娜爾偏要投票選張國榮為最佳女演員，致使張國榮在最佳男演員的評選中以一票之差輸給了英國人大衛·修里斯（《赤裸》），否則首個華人戛納影帝的這把交椅就輪不到葛優來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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