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立大師收徒被算計,天津混混兒耍手段,添菜變成高利貸

馬三立大師生於北京,長於天津,作藝80年多數時間也是在天津衛。

曾有人對馬三立大師的經歷趕到懷疑,覺得馬三爺本事不小,家學淵源,天津人也一直熱捧,怎麼一直輾轉流離,甚至跑碼頭時要偷燒餅度日。

馬老晚年回憶說,戲劇界的朋友告訴我說;“大破臺”裡的“吊吊”可千萬不能幹,壓運!其實,舊社會,我哪年走過什麼好運?年年過的都是喪氣年!

喪氣的原因一來是馬三爺的本事也是一點一點長的,並非橫空出世的天才,另一方面,就是當年天津地面上的混混兒眾多,藝人在這些人眼中,就是“人形提款機”。

馬三立大師收徒被算計,天津混混兒耍手段,添菜變成高利貸

馬三爺1933年正式在南市撂地兒,那時怹才19歲,自認沒什麼名氣。

不過別看沒有名氣,那些地痞流氓、把頭惡霸“飛帖打網”卻總忘不了他。

“帖子飛來,我就得掏一塊錢,少了不行,不出更不行,你不買他的賬,等於自找苦吃,輕則挨頓打,弄不好‘’帽子‘’一扣,押進大牢也不新鮮。”

馬三立大師自認膽小怕事,帖子飛來,一家人勒緊肚皮,也要湊上一塊錢送上去。

“雜霸地”的喜慶事還格外多,老太爺的“壽辰”,少爺小姐“滿月”,外帶老太太做“陰壽”,帖子滿天飛,平均一月得花個十塊八塊的。

而當時馬三爺的收入還要還娶媳婦欠下的高利貸,日說夜說,終於大病3個月。

對於剛入行的小藝人,混混兒用“飛貼打網”的方式,而對於成名的大腕,那敲詐的級別就高級了。

戴少甫、於俊波在天津一炮而紅,表演的數來寶連小蘑菇常寶堃也自愧不如,上座率很高,收入也高。

馬三立大師收徒被算計,天津混混兒耍手段,添菜變成高利貸

袁文會

袁文會找到戴少甫:“戴老闆可真給相聲界的爺們兒露臉,可別賺錢賺暈了腦袋,連保護費都忘了交。”

戴少甫作揖:“您的保護費我月初剛交,可是雙份啊!”

袁文會:“我昨兒個剛定的,你一個禮拜交一回!你現在大紅大紫,能跟別人一樣嗎?”

戴少甫想再對付對付:“我老父親住院,藥費還沒湊齊,您就可憐可憐我,讓我一月一交吧!”

袁文會不吃那套:“你小子也敢跟三爺討價還價?你得明白,我今天來找你不是跟你商量來的,我能親自上你的門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你可別不識抬舉。三天之後,要是沒見錢,別怪三爺翻臉不認人!”

隨後一連數日,戴少甫一直奔波,沒顧上給袁文會送錢。

一日,戴乘人力車趕往燕樂,路過榮業大街,突然從衚衕口躥出幾個人,把戴從車上揪下來,拖至衚衕裡,一通拳打腳踢。戴受了傷,幾天不能演出,袁文會找到戲院經理,讓張壽臣替戴少甫跟於浚波搭檔。戴少甫就這樣被袁文會擠出了天津。

馬三立大師收徒被算計,天津混混兒耍手段,添菜變成高利貸

張壽臣

事實上,靠著吸食藝人的血汗錢來養肥自己的地痞流氓,惡霸把頭可不是隻等著藝人演出拿錢後再勒索。

老實人馬三爺過著窮日子就吃了一個大虧。

這件事發生在馬三爺24歲那年,高桂清的兒子高笑林對馬三立慕名已久,要拜他為師。馬三立對這個徒弟很滿意,同時,高桂清先生平日裡又對馬三立大師很是照顧。於是,馬三立不僅答應了收徒弟,還想搞一個“鄭重”的拜師儀式,算是對高桂清先生的回報。

馬三立大師收徒被算計,天津混混兒耍手段,添菜變成高利貸

鄭重的拜師儀式,其實也很簡單,地點就選在平時說相聲的聯興茶社,參加的人員主要有馬三立的師父、師大爺,還有師兄弟、師侄等長幼輩,還有一些相聲界的同仁,有不少跑江湖的老藝人。

程序上早晨行拜師禮,中午聚餐。伙食也簡單實惠,一人一碗麻醬撈麵。

這樣一來,既熱鬧喜慶,重點是比較省錢,不用破費。

馬三立大師收徒被算計,天津混混兒耍手段,添菜變成高利貸

馬三爺想得挺好,可理想和現實卻總有差距。那天上午的拜師儀式進行得很順利,場面是又高興,又熱鬧。到了快到吃麵的時候,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的這個人五十多歲,個子不矮,卻長著一雙小短腿。一臉的皮笑肉不笑,五官還都往一塊兒擠。這個人姓劉,人送綽號鴨子劉。鴨子劉不僅長得醜,還是個遠近有名的“混混兒”,放高利貸,開妓院,開賭場,基本上是什麼壞事都幹。

馬三爺打心眼裡厭惡鴨子劉,可人家主動上門來道喜,也沒有趕人家的道理。再一想,鴨子劉乾的這些壞事,和自己也不相干,自己只要不向他借錢,基本上也害不著自己什麼。這麼一想,自己小心一點兒也就是了。

馬三立大師收徒被算計,天津混混兒耍手段,添菜變成高利貸

鴨子劉也一直表現得很好,見誰都作揖,多餘的話一句也不說。就要吃飯的時候,鴨子劉問了一句吃什麼。“麻醬撈麵”,有人回了一句。鴨子劉一皺眉頭,“兩家的喜事哪能美中不足啊,這飯菜也太清淡了。這樣吧,我添幾個菜。”大家一看,鴨子劉這是要慷慨解囊了,馬先生雖然不願意,但也沒法說什麼。鴨子劉於是安排,“去,上永元德叫幾個菜,來壺酒,外加一個肉滷,再看看還有嘛不齊全的,都一塊兒辦了!”

酒菜都來了,大家一邊誇著馬三爺能耐,連鴨子劉都來捧場,一邊就把這些酒菜給消化掉了。吃完飯後,鴨子劉扔下一句後會有期,先走了。

就連在座的馬三立的長輩,也沒看出鴨子劉到底是什麼心思。

馬三立大師收徒被算計,天津混混兒耍手段,添菜變成高利貸

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嗎?當然沒有。到了晚上,鴨子劉找上門來了,直接對馬三立說:“中午連菜帶酒一共是八塊六,我再給你一塊四,咱湊個整兒十塊錢。您也彆著急,算轉子錢,從下月起每月兩塊,六個月還清……”

馬三立這才明白。原來鴨子劉上午來不是來捧場的,而是放高利貸來了。而且,這個鴨子劉知道馬三立不會從他那裡借高利貸,就故意以慶祝為由,用給加菜當作手段硬給馬三立放了高利貸。馬三立大師千算萬算,千躲萬躲,到底沒躲過鴨子劉的算計,當時一群說相聲的,竟然都被這個混混兒耍的團團轉。

舊社會的藝人面臨的就是這種生存環境,每天一睜眼,就有吸血的混混兒想著法兒地從他們身上找銀錢。

所以馬三立大師直到1950年,家裡的經濟狀況才有所改變,過年時有錢貼對聯和福字,而老伴兒也第一次穿上皮鞋。

一九五零年春節,我回天津過年,家裡桌椅板凳都有了,年飯、年菜準備得很豐富。這且不說,我的妻子從來沒有穿過皮鞋,如今穿上新皮鞋,咯蹬咯蹬又添了一份熱鬧。我家從來不貼春聯,我自父親死後,差不多每年都是。“無柴無米過新年,何有興味貼春聯?”而這一年可大不一樣了,我買來紅紙,寫上吉祥話,貼在屋裡。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