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重慶百弗英語報名雅思課程的學員梁某告訴南都記者，她已經無法在百弗英語上課，在線下無法開課的情況下，線上也沒有正常排課。她想要退費，卻被告知“不確定可以退”的結果。此外，她的排課老師和上課老師，也都遭遇了被動離職、被拖欠工資的境遇。

除重慶外，成都、西安等地的百弗英語均遭遇了相似狀況。對此，百弗英語大股東熊淑儀向南都記者表示，目前正在協調老師在線上上課，“因為我們確實遇到經營的困難，我們現在有一部分老師，他們不願意排課，但是我們有其他的老師也在排課的。我們也聯繫了各方的資源，都在積極幫我們給學生恢復上課”。

學生爆料退費無門、老師被拖欠工資

梁某告訴南都記者，2019年4月，她在重慶沙坪壩大學城的百弗英語報名了兩萬多元的雅思課程，報名時機構曾許諾課程會在一年內上完，但目前雅思口語課、雅思閱讀課、雅思寫作課和雅思聽力課都沒有上完。疫情期間線下無法正常上課，梁某想要退回學費，但卻面臨退費無門的境地，“我不確定可以退，以前沒有處理過，開工後再回復你”，梁某的排課老師曾這樣回覆她。

但到了2月19日，梁某的排課老師告訴梁某，本應在2月20日復工，自己卻被通知已經被動離職，“應該是不會再營業了，目前老闆應該是沒有錢了”。此外，這名排課老師還被拖欠了幾千元的工資。

除排課老師失業、被拖欠工資外，百弗英語負責上課的老師也遭遇了同樣的狀況。2月19日當天，給梁某上課的老師張某也接到了可能會失業的通知，“參考一下韋博英語，看看你們能走什麼途徑措施吧，你們要維權就要抓緊了，我們肯定是失業了的”。

張某還透露，自己也被拖欠了工資，目前只發放了一千多的工資，剩下的還要分三次給，“2月的社保也沒交。之前給我們發放了一個離職協議書，寫工資已結清，自願離職，我們都沒簽”。

（張某給出的社保繳費記錄）

據瞭解，百弗英語曾聲稱在線下機構停課期間，會給學員提供線上課程，但梁某的排課老師並不願意給她排課，這也致使梁某無法上線上課程，“老師們都不願意上課，因為不發工資，所以只有讓教研主管來上課了。結果排課老師不答應，因為上課就要排課，沒有工資老師憑什麼排課”。

多地百弗英語學員遭遇類似情況

據媒體報道，除重慶外，成都、西安也有百弗英語的學員面臨無法正常上課、退費無門的境地，甚至一度還曾傳出百弗英語資金鍊斷裂、疑似倒閉的傳聞。

2月21日，百弗英語官方公眾號發佈了《成都白弗教育諮詢有限公司致學員的一封信》，文中透露，“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影響，國務院教育督導委嚴禁任何校外培訓機構以任何形式開展線下培訓。因此，基於前述不可抗力，我們暫時無法提供線下課程服務，希望能得到您的理解！疫情防控措施解除後，我們會盡快妥善處置。在此特殊時期，我們積極對接了相關機構為大家提供線上課程，全力保障學員權益。”

對於資金鍊斷裂、倒閉傳聞，文中表示，“由於經濟下行以及疫情影響，我司的確遭遇困難。但請您相信，我司絕不推卸責任，我司管理團隊及投資人鄭重承諾：一定負責到底，儘快拿出合理解決方案，不辜負您的信任！”

值得一提的是，這封署名為成都白弗教育諮詢有限公司的信裡，還聲明瞭成都百弗和重慶總部的關係，“我司從重慶百弗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獲得‘百弗英語’商標授權，系獨立法人、獨立核算、獨立經營，營業校區在成都市武侯區力寶大廈。我司與其他也使用‘百弗英語’品牌的公司（學校）互不影響、互不干擾。”

隨後，梁某還收到了《重慶鼎弗教育科技有限公司致學員的一封信》，信中也表示“我司從重慶百弗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獲得‘百弗英語’商標授權，系獨立法人、獨立核算、獨立經營，我司與其他也使用‘百弗英語’品牌的公司（學校）互不影響、互不干擾。”

大股東稱確實遇到經營困難，正積極恢復上課

天眼查數據顯示，重慶百弗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由大股東熊淑儀持有79.5%的股份，劉婷婷持股20.5%。而成都白弗教育諮詢有限公司的大股東也是熊淑儀，持有87%的股份，劉婷婷持股13%。梁某收到的文件中，署名的重慶鼎弗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也是由熊淑儀和劉婷婷分別持股90%和10%。

此外，長沙百弗教育諮詢有限公司、西安市雁塔區百弗英語培訓學校有限公司、長沙市天心區佰弗培訓學校有限公司、內江市百弗教育有限公司等各地機構均由熊淑儀控股。

通過百弗英語老師老師給出的電話，南都記者聯繫到了熊淑儀本人。熊淑儀向南都記者表示，現在所有培訓機構在4月前都不能在線下開課，目前正在協調老師在線上上課，“因為我們確實遇到經營的困難，我們現在有一部分老師，他們不願意排課，但是我們有其他的老師也是在排課的。我們也聯繫了各方的資源，都在積極幫我們給學生恢復上課”。

此外，熊淑儀還向南都記者強調，“教育培訓行業接下來可能是兩三個月不能開門，在疫情中我們受影響是很重的，所以希望相關方面一定要考慮到我們這個行業的穩定性。”

廣東合邦律師事務所律師肖錦陽告訴南都記者，新冠肺炎疫情的發生，給學生和教育培訓機構均帶來較大的影響。實務中，應當根據公平原則，並結合個人的實際情況確定是否變更或者解除這一規定，若按原合同繼續履行，而學生並沒有接受到線下的教育培訓服務，按原合同履行培訓費明顯對學生一方有失公平，因此學生可基於此規定，積極與教育培訓機構進行協商，要求減免學費。消費者也可以依據《合同法》關於不可抗力的規定，有權解除合同，教育培訓機構應按已完成課時的比例扣除相應費用，其餘部分按原渠道一次性退還。

對於各地機構均表示自己系獨立法人、獨立核算、獨立經營，肖錦陽表示，雖然各門店與總部在法律上是相互獨立的民事主體，並且與第三人進行交易的主體是門店而非總部，總部不是合同的當事人，但對於消費者而言，完全有理由相信門店只是總部在各地的分支機構，總部與門店是同一經營主體，“這也完全符合《合同法》中關於表見代理的規定，可以視總部為合同的當事人，總部應當承擔連帶責任。”

據瞭解，此次疫情對於線下培訓行業影響很大。此前新東方俞敏洪也曾在演講中表示，新東方在2003年非典期間，遇到了“花了預收款，最後學生退款，錢不夠的情況”。俞洪敏透露，在非典停課以後，新東方在2003年4月遇到了學生退費潮，“我們已經把錢花到了夏天，租教室啊，印資料啊，搞市場宣傳啊等等，結果退款的時候，新東方賬上的錢不夠了，形成了擠兌現象。”最終俞敏洪通過借錢度過了這次危機。

採寫：南都記者 汪陳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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