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伊曉俊 蔡凡
來源 / 智合
“客戶已經在自發處理一些法律事務了。”企業主通過“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來控制成本，律師們不免憂心忡忡。
法院開庭延期，又沒有新的案源，一些律師一邊在家整理案件材料，一邊下廚，半個多月來，廚藝長進了不少。
“2000塊錢招不到司機，但能招到會開車的律師助理。”疫情一來，青年律師們“低收入”的問題還未解決，卻要面臨“找不到工作”的情況。
有人說，今年律師行業的主題是如何“活著”。此次智合通過問卷調研了一些律師業務受疫情影響的情況，以及他們對疫情之後業務發展的預測。
1.執業階段？
參與此次問卷的律師中，執業1年以內，包括實習律師在內的佔到了29.8%；1-5年級比重最大，佔40.4%；9年級以上，包括合夥人在內的律師佔比達25.5%；5-9年級的律師則較少。
2.所在城市？
參與本次調研的律師分佈範圍較廣：北京律師佔到13%左右；上海律師為21%左右；其他地區如廣州、南京、廈門、大連、濟南、青島、武漢、鄭州、重慶、成都、昆明、太原、唐山等地的律師佔總數的66%。
3.訴訟or非訴？
參與問卷調查的律師以訴訟業務為主，高達74.5%；有25.5%的律師從事公司、資本市場等非訴業務領域。
1.訴訟律師：整體影響較大，民商事業務受影響嚴重
65%以上的訴訟律師認為疫情對於他們業務的影響較大或嚴重。在訴訟業務類型上，律師們認為，一般民事業務及公司商事業務受疫情影響更為嚴重，兩者的比例超過70%。
一邊是法院開庭延誤，另一邊，企業客戶尚未完全復工，律師和當事人也難以面對面有效溝通。許多民商事訴訟業務無法正常開展。
2.非訴訟律師：影響程度相對較小，公司、私募股權業務受影響大
58.3%的非訴律師認為疫情對於他們業務造成輕微影響。在非訴業務類型中，認為公司業務受影響最大的律師比例最高，佔比45.5%；其次是私募股權與基金業務，佔比18.2%。
疫情中，眾多中小微企業資金鍊壓力陡增，復產之後它們將面臨債務償還、資金週轉和擴大融資等問題。中小微企業經營負擔進一步加重，勢必在短期內影響到它們對於外部法律服務的支出。
私募基金是中小企業融資的重要來源。企業在疫情中經營狀況的變化會對私募投資機構的投資決策和信心造成一定影響。但同時，各級政府紛紛出臺支持中小企業發展的政策措施。在眾多企業中，教育、醫藥、電商、通信等行業領域在疫情期間實現逆勢增長。因此從長期來看，政策扶持和國內產業結構的變化會為私募股權及投資基金行業的發展帶來更多機會。
3.行業情況：零售及建築房地產行業法律業務影響最大
參與本次調研的律師中，近45%的律師認為疫情對消費品零售、建築房地產這兩類法律業務造成的影響最為嚴重。
疫情對零售消費業的影響顯而易見，春節期間民眾居家隔離，減少外出購物、娛樂等活動。有專業諮詢機構近期估算，“新冠”疫情下，零售行業受到的影響明顯大於“非典”時期，特別是餐飲服務、娛樂、旅遊和日用及服裝零售行業所受影響相對較大。但長期來看，此次疫情將刺激相關企業加快業務轉型，並加碼進行線上和線下的“全佈局”。
近期建築行業有關分析指出，本次疫情使建築業總產值增速和建築業新籤合同增速出現下降，預計2020年建築業總產值增速相較2019年出現下滑。而對於建築房地產企業來說，因疫情防控、減少人員流動的需要，近期生產經營活動基本暫停。短期內，建築企業的盈利以及償債能力會受到較大負面影響。
除以上圖表外，我們也對數據樣本進行了更多維度的分析。
1.青年律師：來自案源、業務開拓方面的擔憂
對於執業1年以內以及1-5年的青年律師來說，疫情對業務最主要的影響來自案源以及業務拓展方面；而對於執業5-9年律師以及9年以上的律師和合夥人則主要是來自存量客戶方面需求的減少。
2.北上律師：業務受疫情影響較小
在此次問卷中，來自北京和上海的律師認為疫情對於他們業務僅造成輕微影響的佔56%，且沒有人認為疫情對其業務造成嚴重影響。而在來自全國其他城市的律師中，認為疫情對其業務造成較大及嚴重影響的比重高達68%。
3.“遠程辦公”：溝通不便，效率頗低
疫情期間，絕大多數律所推行“居家辦公”的方式；部分法院為推進案件進程，通過視頻開庭的方式來實現“庭審不停審”。
但是，在調查中發現，不管是訴訟律師還是非訴律師，對這種“遠程”的工作方式認可度不高，有一半以上認為這種方式比傳統的業務辦理方式效率低，影響相關業務開展。但也有約10%的律師認為遠程辦公的效率更高。
在問卷中，我們還設置了一道預測題——
疫情過後，您覺得什麼業務領域將迎來新機遇?
在問卷中，有53%左右的律師認為醫療大健康領域將在疫情過後迎來新的機遇。此外，也有25%以上的律師認為勞動就業、房地產以及資本市場領域將迎來新的風口。
在這一選項之後，一些律師留言給出了他們預測的理由：
A律師：
我認為醫療大健康領域將迎來機遇。這次疫情暴露了我國醫療服務、醫藥供應方面的一些短板，今後國家一定會加快出臺相關政策，比如加強專業化人才培養，提升基層醫療服務水平以及加快新藥審批流程等方面。
同時，社會大眾也對醫療健康方面更加重視，這也會催生許多新的市場。在2003年“非典”之後，整個醫藥行業也迅速地成長，速度遠超其他行業。
B律師：
勞動人事這一塊，疫情帶來的“機會”是顯而易見的，包括經濟性裁員、用工糾紛、工傷認定等方面。
很重要的一點是，未來“事多錢少”的情況會比較突出。“事多”是指企業的需求會大量增加，包括勞動爭議等。“錢少”是指企業面對不利的大環境，預算會大幅度減少，有些預算甚至可能會被砍掉。但總體來講，勞動人事領域的前景是非常好的。
C律師：
建築房地產領域有很多機遇。這次各地政府都採取了停業、停工等措施，要求商場等場所關閉停業，但很快圍繞出租人是否減免租金等法律問題就顯現出來。
另外，建築行業存在大量的工期延誤，承包人能否以不可抗力要求免責、疫情導致建築材料價格上漲是否構成情勢變更、建設工程施工許可審批、疫情防控責任歸屬等等問題都會出現。
“儘管疫情會導致短期收入下降，但我仍然決定給團隊成員漲薪。”一位在上海執業的合夥人律師說道。他認為，難關之下，更要給團隊成員以信心。
“從非典時期的經驗來看，疫情對業務的影響是錢來得晚一些。上半年留下的收入空缺，很可能在下半年補上。”一位親歷過“非典”的北京律所主任談道。
對於律師們來說，依靠專業技能謀生，天生抗風險能力強。疫情所帶來的最大影響，是將原本的假期稍稍拉長了一些。而很多律師也在利用這段時間，通過提升專業、梳理資源、維護客戶等方式補足短板，做強優勢。
疫情過後，他們將做好準備，迎來行業新的機遇。
閱讀更多 智合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