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8 《克諾爾普》的啟示:願你心懷無匹的勇氣,行你所行,無問東西

題記:《克諾爾普》是德國作家赫爾曼·黑塞作於1915年的一部中篇小說,收錄於1922年出版的《悉達多》一書中。流浪的“紳士”克諾爾普作為黑塞最喜愛的自畫像式人物,一方面通過對他與眾不同的行為與思想的描摹,體現了黑塞對人生究竟該何去何從的思考;另一方面又藉由克諾爾普的悲劇告誡世人,每個人的命運,其實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克諾爾普》的啟示:願你心懷無匹的勇氣,行你所行,無問東西

作家赫爾曼·黑塞(1877------1962)

黑塞作品中的主角,通常都可以算作是他個人某一時期的縮影,在其中常能一窺他的精神世界與思想本質。

本篇小說的主人公克諾爾普便是典型。在《克諾爾普》的開篇,運筆一貫凝鍊的黑塞這樣寫道:“——克諾爾普生平三故事。

《克諾爾普》的啟示:願你心懷無匹的勇氣,行你所行,無問東西

  • 克諾爾普的生平故事之—

蓋爾貝人克諾爾普,在一個寒冷的雨夜裡,敲開了朋友艾密爾·路特福斯的家門求宿,朋友的熱情招待,使克諾爾普心懷感激。

克諾爾普是個與眾不同的流浪,他沒有固定職業與收入,也沒有規律的生活與社會地位,始終遊離於世俗的家庭生活之外。

同時他又是個特立獨行的人,不僅風度翩翩,詩意優雅,還溫柔淳和善良,他在俗世的煙火中流離輾轉,卻又顯得無慾無求,彷彿只是生活的“局外人”一樣。

他安撫鬱鬱寡歡的小女僕芭芭拉,為她吹溫柔動聽的口哨,帶她去村莊裡跳舞,不僅安撫了她的情緒,還給這個窮苦的小姑娘留下了美好的回憶。

《克諾爾普》的啟示:願你心懷無匹的勇氣,行你所行,無問東西

但是,即將萌芽的愛情,卻無法牽絆克諾爾普的腳步,正如他自己所說:一個男子漢的道路是奇妙的。

他將繼續走上流浪的路途,且步履不停,難道,克諾爾普是在追尋某種未知的事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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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克諾爾普的生平故事之二

回憶起青年時代,克諾爾普與“我”,曾無憂無慮地一同偕遊過。某天,寂靜墓園中的談話,得以使“我”看到克諾爾普的精神世界。

在他孩子氣 的歡快外表下,是對人生意義的深入思考,在他的靈魂深處,也潛藏著非常深沉的消極與悲觀。

我想,最美好的情況應該永遠是:人們在心滿意足的時候也還有點兒悲哀,或者有點兒恐懼。人們常常憂心忡忡,並且察覺到自己的願望毫無價值,因為世間萬物都各自走著自己的道路,絲毫也不理會人們的願望。

克諾爾普認為,人生的歡樂與恐懼,二者互相協調共存。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恐懼卻多於歡樂。

克諾爾普始終遊走於精神世界的兩極,一面是思索,一面是不安。秉著對他的喜愛與憐憫,“我”意識到,悲哀、恐懼、疲乏、迷惘、痛苦、孤獨,這些才是克諾爾普真正的精神底色。

《克諾爾普》的啟示:願你心懷無匹的勇氣,行你所行,無問東西

“我”便是作者本人,如果我們從黑塞的個人經歷來解讀的話,就會明白,他對克諾爾普的憐憫,其實就是對自己的憐憫:人生何期是歸期?何處是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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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克諾爾普的生平故事之三

浪跡半生,克諾爾普感知自己的人生快要走向終點了,此時的他已如風中殘燭,卻還是拼盡了全力,但求在生命終結之前能夠迴歸故土。

他的迷惘起源於少年時被心愛的姑娘誤導和戲弄,才導致他行為上的放縱,他初嚐了人生的苦澀與多變。

通常就是這樣,人生處在不同的年齡階段,會因為經歷與挫折,產生不同的感悟和思想,這種過程會在一生中不斷重複,而這種重複,也就是人的三觀不斷推倒與重建的過程。

此後感情上的屢屢幻滅,更加劇了他心靈的迷失,迷惘又脆弱的他,乾脆選擇了徹底逃避,其本質是源於他無能應對這些危機與磨難。

《克諾爾普》的啟示:願你心懷無匹的勇氣,行你所行,無問東西

人生就是這樣,看似偶爾的放縱或者選擇,就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軌跡,是妥協還是抗爭,從來都在於自己的抉擇:你的選擇決定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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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克諾爾普的生平故事之終點

走在漫天的風雪中,克諾爾普不斷地跟頭腦中的“上帝”交談,他一邊反思著生命的軌跡,一邊又在怨憤命運的不公,由於無從探尋人生的意義,亦尋不到任何的慰籍,使他的心靈倍覺愧悔與痛苦。

對他的怨憤與逃避,“上帝”給予了警醒和解答:如果一個人感覺現實殘酷,決心投身於另外的生活道路,那麼就應該接受這種不同道路上的一切美好與磨折,就應勇於承擔自己的選擇與後果。

“事實如此,”克諾爾普沉默了幾分鐘後低聲道。“不過這些全都是從前的事,那時我還青春年少!為什麼我沒有從這些坎坷中得到教益,成為一個正常的人?世間應該是充裕的。”

“你現在該滿足了吧?”上帝警告他說:“抱怨有什麼用呢?你真的看不見一切都很好,發展得很正常,不會再有任何改變嗎?”

生命的最後一瞬,在“上帝”的開解下,克諾爾普微笑著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永遠地沉睡在了皚皚的白雪之中。

《克諾爾普》的啟示:願你心懷無匹的勇氣,行你所行,無問東西

接受自己很重要,一個真正有勇氣的人,才會接受任何時候的自己。

我選擇,我承擔,是一種很重要的思維與能力。在人生的任何階段,都不能一味聽任情緒的擺佈,一旦放棄自我,隨波逐流,便是自我毀滅的開始。

在黑塞創作的所有小說人物中,他最喜歡的就是克諾爾普,從某個層面來講,黑塞就是克諾爾普,克諾爾普就是黑塞。

黑塞生來聰穎且思維跳脫,他一生著作頗豐,作品涵括小說、散文、哲思、童話、詩歌、繪畫、文學評論等等,並被讚譽為“德語文壇最後一個浪漫騎士”。

但他的人生經歷也頗為坎坷:童年抑鬱,青年流離,中年婚姻不幸,妻子因瘋癲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連他自己也差點崩潰自殺,最小的兒子不得不送給他人撫養。

磨難不斷襲來,幾乎被痛苦淹沒,黑塞不斷捫心自問:我想要的無非是遵循自己的內心去生活。為什麼竟如此艱難呢?

正因人生的磨難與迷惘太多,這種痛苦卻又無法宣之於口,訴之於人,於是就衍生出了這位藉以觀照自身的克諾爾普。

《克諾爾普》的啟示:願你心懷無匹的勇氣,行你所行,無問東西

克諾爾普這個角色的塑造,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他便是芸芸眾生裡,極具才華卻又憂傷迷惘的一類人群的寫照。

他們誕生過,存在過,善意又溫柔,能為自己與他人帶來愛和美的情感,卻又找不到自己人生的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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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失去自我,才是真正的特立獨行

當下這個娛樂至死的年代,有這樣一位爆紅網絡,被封為“流浪大師”的沈巍,他可謂是現代版的克諾爾普。

從上海市審計局的公務員,到街頭的無名流浪漢,他一邊流浪在都市的角落裡,撿拾廢品;一邊踐行著自己的環保理念,飽讀史書,這一去就是27年。

像他這樣主動遊離於社會之外,且自得逍遙的人可謂少之又少,因為他能夠做到充分的邏輯自洽,能夠在與眾不同的生活道路上孜孜追尋靈魂層面的美好,不怨懟不憂憤,這需要無比決然的勇氣,所以他的道路無可複製。

較之庸常的我們,迷惘的我們,俗氣至頂的我們,沈巍也就成了當下一個別具意義的象徵符號,成了敲叩我們靈魂的木魚。

人生本就是一條通向自我之路,只有敢於做自己的人,才能明辨迷途。

《克諾爾普》的啟示:願你心懷無匹的勇氣,行你所行,無問東西

流浪大師沈巍

也許命運不公,但無論怎樣,人生總有選擇權,是沉淪怨懟抑或奮力抗爭,最終迎來的將是截然不同的結局。

享譽世界的英國物理學家斯蒂芬·霍金,21歲時罹患了肌肉萎縮症,導致全身癱瘓,只剩下三根手指可以活動,醫生甚至斷言他活不過兩年!

但是他始終不曾放棄自我,不僅堅強地活了下來,還窮盡一生之力,在量子力學的研究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成為了現代最偉大的物理學家之一。

霍金有一句名言:生活是不公平的,不管你的境遇如何,你只能全力以赴。

是的,人生別無他法,唯有全力以赴,與自身的命運做鬥爭,才不會被命運踩在腳下,才不會被命運吞噬,也請永遠不要把自己的軟弱,歸咎於命運。

《克諾爾普》的啟示:願你心懷無匹的勇氣,行你所行,無問東西

物理學家霍金(1942------2018)

還有寫下《我與地壇》、《我的遙遠的清平灣》等文學名作的我國現代作家史鐵生,也是青年時期因病癱瘓,他同樣不屈服於命運,同樣憑藉自己的毅力創造了生命的奇蹟,最終成為了我國文學史上的一座高峰。

史鐵生曾經說過:人有一種壞習慣,記得住倒黴,記不住走運,這實在有失厚道,就命運而言,休論公道。

誠然,對於平凡的我們來說,對於許多有才華的人來說,人生的道路並不止一條,任何一種對人生真諦的思索與探尋,任何一種形式的勇往直前,都應該被認可。

但無論你是誰,無論命運待你是否公平,既然你選擇了別樣的道路,就請擔負起這條道路上的一切,不論是春風和煦或者風雪交加。

唯有如此,你的思想才會深刻,你的靈魂才會豐滿,也才會尋得人生的本質。

《克諾爾普》的啟示:願你心懷無匹的勇氣,行你所行,無問東西

作家史鐵生(1951------2010)

《無問西東》中有這樣一段臺詞:致每一個平凡而渺小的靈魂:願你在被打擊時,記起你的珍貴,抵抗惡意;願你在迷茫時,堅信你的珍貴,愛你所愛,行你所行,聽從你心,無問西東。謹以這段話獻給平凡如斯的我們,或許人生真的不易,但一切打不倒你的,只會使你更強大,所以,還請務必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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