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向方方致敬

向方方致敬


站在滕王閣下,遙望黃鶴樓,多了幾分文化上的認同和契合。

置身英雄城,想象著武漢也是一座英雄的城市,多了幾分情感上的悲壯與豪邁。

病毒未除,疫情仍在。情牽湖北,心念武漢。每天早上,必幹兩件事:一是上微博,看看最新的疫情信息;二是刷朋友圈,讀讀方方的武漢日記。

當然,我也常態化關注官方媒體的報道。那些全面的、權威的信息,讓我能夠及時瞭解疫情動態,亦帶給我許多震撼和感動。

猶如高檔酒店和排擋地攤的關係,關注官方報道,並不妨礙對方方日記的喜歡。我想,他們兩者之間,不應該是你存我廢、你有我無的對立,而是互為補充,甚至冷暖相依的。

沒有處於漩渦中心,我們無法想象武漢人的生活日常。如何支撐那無以言說的悲傷,如何度過那孤獨難捱的時光,如何感知那翹首期盼的希望……那不是一分鐘、一小時、一天,那是一週、一旬、一月,甚至更長時間。

感謝方方,每天一篇日記,雷打不動,描述那些日與夜、生與死、哀與樂,記錄下時代洪流中的一個個片段與細節。這些日記,沒有過多修飾,甚至不能說文采斐然,但帶著個人體溫,讓人如臨其境,直擊心靈深處。

真實,不做作。有溫度,充滿人情味。壓力之下,仍堅持發聲。字裡行間,閃爍著人性的光芒。這些,都構成了我們喜歡閱讀方方日記的理由。

網紅教授戴建業評價說:方方日記既不虛美也不隱惡,既不賣弄也不煽情,在這場罕見的災難面前,寫出了武漢人的希望與沮喪,眼淚與歡笑,卑微與尊嚴。

它讓我們更為深刻地體會到——宏大的時代敘事背後,一定有著細碎而真實的個體悲歡。

有人說,社會就像一個樹林,有喜鵲,就要有啄木鳥。有人喜歡報喜不報憂,就要人盯住問題不斷追問。大樹不會因為啄木鳥的尖銳而枯萎,卻會因為報喜不報憂而死亡。如果說武漢乃至湖北這棵樹患上了“蟲害”,方方日記可謂那啄木的鳥兒之一。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蘇聯作家索爾仁尼琴有一句名言:“一句真話,比整個世界都重。”

文字的力量,在於真實,在於客觀,在於說理,在於共情。一個溫暖的故事,可以激發我們友愛他人的善心。同樣,一個悲傷的敘述,也可以觸動我們悲天憫人的情懷。

面對災難,我們需要共克時艱。我想,悲傷的濃度,並不會縮減感動的分量,相反,它更能拓展反思的深度,激發前行的勇氣。

想起加繆的作品《鼠疫》。作者在文中設置了一個名叫塔魯的人物,他是災難的記錄者。他記錄了人們如何在封城時殺死貓,記錄了自己和醫生的對話,記錄了傳教士激昂而毫無用處的佈道,記錄了許多人的道貌岸然,記錄了疫城裡的每一天。

塔魯這麼做,並非為了逞能,也不是刷存在帶流量,而是為了獲得真正的內心安寧。

這句話,也許是加繆對塔魯的註解——“這一切裡面並不存在英雄主義。這只是誠實問題。這個概念可能會引人發笑,但與鼠疫鬥爭的唯一方式只能是誠實。”

方方說過,“我瞭解底層人們的生活,我讀得懂他們的眼神。文學情懷不是居高臨下,不是把同情寫在臉上,他們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尊重。”

無論是正式的媒體報道,還是瑣碎的個人日記,都是在記錄這一段歷史。

我們應該致敬這些記錄者。如果忘了這些記錄,就會忘記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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