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刘瀛璐
船队夺走了我的蜜糖，只给我留下泪水。
奇怪的是，蜜糖饱蘸泪水，却愈发甜美。
——1964年电影《我是古巴》
南北美洲虚连着，古巴像是一条绿色的鳄鱼，头也不回地从墨西哥湾游向加勒比海。美国俯冲下来的佛罗里达，如鹰盯着它的脊背，似乎马上就要啄到那一摆尾就展露出的、明珠般镶嵌着的首都——哈瓦那。大概就在2年前，美古关系解冻后，“美丽号”从迈阿密起航，驶过这段不到200公里的航线，成为半个多世纪第一艘滑进哈瓦那湾的美国邮轮。《看不见的城市》里，卡尔维诺说：“区分城市，一类是经历岁月沧桑，而继续让欲望决定自己形态的城市；另一类是要么被欲望抹杀掉，要么将欲望抹杀掉的城市。”哈瓦那无疑属于前者。
始建于 1748 年的哈瓦那大教堂，是一座巴洛克式古建筑，两个不对称的钟楼最亮眼
哈瓦那拥有西印度群岛最好的天然港口之一——180米宽、800米长的细长通道进入港口，可以容纳100多艘船舶的宽阔腹地。哥伦布发现古巴后，这里就成了西班牙征服新大陆的重要入口、满载宝藏船只的停靠点。1514年，西班牙人纳瓦埃斯创建了哈瓦那，又因为蚊虫肆虐两度搬迁，直到1519年才最终确定了现在的城址。在新大陆众多殖民城镇里，哈瓦那最靠西，又因着有目共睹的地理优势，200年里，因为殖民掠夺、法国海盗洗劫、七年战争后英国11个月的占领，着实度过了一段动荡不安的时光。西班牙对于哈瓦那几经保卫、争夺、利益交换，从1558年就开始了防御工事建设，终于在1774年使其成为新大陆戒备最森严的城市，号称“西印度群岛的堡垒”。
17世纪30年代之前，海湾入口，莫罗城堡和篷塔城堡在一东一西两岸建起来，严守要塞，之后又加固了一圈厚1.5米、高10米的城墙，每天晚上9点关闭，次日一早随着一声枪响开启。城墙的建设经历了近70年，到1740年建好后，长达5公里，是包含9个棱堡和180门大炮的铜墙铁壁。出入城市只能通过11扇守卫森严的大门，哈瓦那老城就在篷塔这一侧的西边半岛上发展起来。1863年，老城墙被拆除，只留下四座城堡要塞镇守边关。198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布的“哈瓦那旧城及其工事体系”世界遗产项目里，这个由城堡构建起来的防御体系是重要部分。
鲜艳的“古董”老爷车和国会大厦（远处穹顶建筑），把哈瓦那带回了 20 世纪上半叶的美国往事之中
四座城堡里最古老的皇家力量城堡，1538年建成，在篷塔城堡更西边一点，离海湾太远了，基本是个象征作用，也因此才有了建造另外三座要塞的意义。塔顶矗立着的印第安少女“哈瓦那”的铜像被入侵的英军相中顺手带回了国，现在这个是复制品。莫罗城堡扼守在海湾入口东侧的悬崖峭壁上，1762年英国占领古巴后，被军队损毁，已是残迹。今天哈瓦那港最地标性的建筑之一，就是1844年在此建起的灯塔，是海景和城市风光的最佳观赏地，代言着海角的孤独和守望。篷塔城堡与莫罗城堡隔岸相望，殖民地时期，每晚都有一根250米长的锁链在他们之间拉起，封住进出的通道。
挨着莫罗城堡，在港口东侧，1774年又建起了圣卡洛斯要塞。700多米长、10公顷的占地面积，一跃成为美洲最大的西班牙殖民地堡垒。19世纪，古巴爱国者在这里被行刑、军事监狱在此选址，它还做过切·格瓦拉的指挥部。每天晚上9点，穿着18世纪军装的演员会出来举行开炮仪式，曾经提醒市民小心火烛的工作变成了吸引游客的表演项目。要塞南边一片被叫作卡萨布兰卡的地方，20米高的耶稣像张开双臂拥抱港口，与城堡上的弹痕和锈迹斑斑的大炮一起，成为今日哈瓦那的第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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