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其他接近過這對夫婦的女子都再也沒有出現過……
你知道嗎？後院的花園裡，埋著我的妹妹
#真實案件# 第98輯
神秘的韋斯特夫婦
1972年的英國，少女卡洛琳•歐文斯（Caroline Owen）只有17歲。她生活在一個重組家庭，但卡洛琳與繼父關係不好，一直在找工作想離開家裡獨自生活。
10月的一天晚上，她想從特維克斯伯裡（Tewkesbury）去辛德福德（Cinderford）看望她的男朋友。在一條鄉間小路上，她遇見了一對好心的夫婦願意讓她搭便車。
她從未想到，這對看上去熱情友好的夫婦，將會是她之後一生的噩夢來源。
少女卡洛琳•歐文斯，圖源：參考資料1
善良天真的卡洛琳很快和這對夫婦聊起天來，在交流中，卡洛琳才得知，這對夫婦其實年齡相差13歲。身為妻子的羅絲瑪麗•韋斯特（Rosemary West，簡稱Rose）年輕迷人，風趣幽默，丈夫弗雷德•韋斯特（Fred West）雖然其貌不揚、年紀較長，但是也表現得十分友善。
夫婦倆告訴她，他們剛剛結婚不久，還有三個可愛的女兒，在得知卡洛琳的情況之後，他們熱情地邀請卡洛琳到家裡當保姆幫助照顧孩子，還承諾會在每週二開車送她回家。
在認識不到一週後，卡洛琳就搬到了韋斯特夫婦位於克羅查斯特（Gloucester）克倫威爾街（Cromwell Street ）25號的家中擔任起了保姆一職。
克羅查斯特（Gloucester）克倫威爾街（Cromwell Street ）25號，圖源：參考資料2
在韋斯特家中的生活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如意。在照顧孩子的過程中，她逐漸發現了韋斯特夫婦不為人知的一面。她發現，有許多不同的男人來拜訪羅絲，常常在她照顧孩子時，羅絲也與這些男人在一起。
對此羅絲向她解釋，自己是一名按摩師，這些男人都是她的顧客。而弗雷德也讓她感到不安，他聲稱自己是一個熟練的墮胎醫生，如果她需要這種服務的話，他可以隨叫隨到。他還經常在她面前大談關於性的話題，甚至羅絲和孩子在旁邊時也毫不避諱。
更讓卡洛琳感到不快的是，夫婦倆談論性話題的時候，總是會將她當作兩人話題中的女主角，於是卡洛琳忍無可忍，毅然辭去了保姆的工作。
然而韋斯特夫婦已經熟知了卡洛琳搭便車的習慣。在卡洛琳離開一個月後，她又在第一次遇見韋斯特夫婦的地點碰到了開車的弗雷德和羅絲。夫婦倆笑容滿面地為之前的行為向她道歉，並說那只是在和她開玩笑，自從卡洛琳走後家裡一團糟，羅絲和孩子都十分想念她。
天真善良的少女又一次相信了夫婦倆的花言巧語，搭上了他們的車，上車後不久，弗雷德故態復萌，又向卡洛琳詢問起了她的性經驗，還讓羅絲進行檢查。羅絲抓住卡洛琳的胯部，弗雷德便趁機停車並用拳頭猛擊卡洛琳的頭部，她很快陷入了昏迷。
醒來時，卡洛琳發現自己被縛住了雙手，頭部被繃帶纏住。弗雷德強暴了她，羅絲也參與了這個過程。卡洛琳奮力反抗，羅絲就用枕頭矇住她的臉，這幾乎使她窒息。
他們威脅她：“我們會把你關在地下室，讓我們的朋友對你為所欲為，然後殺了你，把你埋在克羅查斯特的鋪路石下，那裡已經埋葬了幾百個女孩兒，警察找不到她們，自然也找不到你。”卡洛琳只有妥協，並保證自己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她繼續在韋斯特夫婦的家中做事，直到有一天，她趁這對夫婦不備，逃出了兩人的魔爪回到家中。
她的母親在瞭解了事情始末之後，立刻帶她報了警。
這段經歷帶給了卡洛琳太多的傷痛。由於受創過深，卡洛琳無法出庭作證，警方只有以猥褻侵犯的罪名控告韋斯特夫婦，最後兩人各交了50英鎊罰款後獲釋。
然而這並不是韋斯特夫婦犯罪的終點。
“妹妹埋在後院”
時間轉眼來到1993年末，韋斯特與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女兒安妮•瑪麗•韋斯特（Anne Marie West）因長期受到虐待而逐漸引起了校方的注意。校方安排社會工作者對安妮進行輔導，安妮無意中說出的一句話令所有人毛骨悚然：“我有一個妹妹埋在後院的花園裡。”
安妮告訴警方，自己從小就遭到韋斯特夫婦的施虐和強暴，還被逼著賣淫貼補家用，她甚至懷過爸爸的孩子，但是因宮外孕而流產。
韋斯特夫婦經常威脅孩子們，如果他們行為不端，就會像他們的姐妹海瑟•韋斯特（Heather West）一樣被埋在後院花園的天井下面。這不得不讓警察們想起了之前不了了之的海瑟失蹤案。
1987年，韋斯特夫婦的女兒海瑟失蹤了，但夫妻倆卻不急著尋找女兒，他們的說辭不斷變化，一會兒說女兒是負氣離家出走，一會兒說女兒去了外地工作，但是沒有證據證明韋斯特夫婦與海瑟的失蹤案有關，警方只能將案件擱置。
安妮的話為警方提供了新的線索。1994年2月，警方終於申請到了搜查令，挖掘韋斯特夫婦家的後院花園。
在韋斯特夫婦位於克倫威爾街25號後院花園的天井下，警方一共發現了三具遺骸，分別是韋斯特夫婦的女兒海瑟•韋斯特、弗雷德的情婦雪莉•羅賓遜（Shirley Robinson，死亡時已經懷有身孕），以及雪莉的一名女性好友艾莉森•錢伯斯（Alison Chambers）。
弗雷德向警方聲稱，自己只是過失殺人，這些女性的死亡都是意外，而且他的妻子羅絲對此毫不知情。但警方在死者身上發現的證據讓他再也無法辯駁——被發現的遺骸已經被肢解了，同時他們還找到了一個用以捆綁頭部的黑色塑膠皮帶。
三具遺骸所處的位置，圖源：參考資料1
從韋斯特夫婦家中搜出的證據，圖源：參考資料2
心理學家保羅•布里頓（Paul Britton）分析韋斯特夫婦案後認為，韋斯特夫婦極度危險，不會滿足於只殺三個人，除了這三起案件外，一定還發生過其他謀殺案。在警方密集的審訊下，弗雷德終於承認自己一共殺害了九名女性，他說自己將她們的屍體埋在克倫威爾街25號的地下。
根據弗雷德的供述，警方在地下室、花園、浴室的地下挖掘出了其餘六具遺骸，經鑑定，都是年齡15歲到22歲左右的妙齡女子。限於當時的刑偵手段，認屍工作十分艱難，警方專門請來一名擅長靠牙齒辨別屍體身份的教授大衛•威提克（David Whittaker）幫忙確定屍體身份。
克倫威爾街25號地下的九具遺骸
第一排從左至右依次是艾莉森•錢伯斯、雪莉•羅賓遜、胡安妮塔•莫特、雪莉•哈伯德、特蕾莎•西格納爾，第二排從左至右依次是露西•帕廷頓、卡羅爾•安•庫珀、林達•高夫、海瑟•韋斯特，圖源：參考資料2
弗雷德還告訴警方，另有兩具屍體他埋在了16裡外的莫奇馬爾克(Much Marcle)的一處田野裡。在那裡，警方挖出了弗雷德的前妻雷娜•科斯特洛（Rena Costello）和雷娜的朋友，同時也是弗雷德的情婦安妮•麥克福爾（Anne McFall，死亡時已經懷了弗雷德的孩子）的遺骸。
埋葬在莫奇馬爾克的兩名受害者
左為雷娜•科斯特洛，右為安妮•麥克福爾，圖源：參考資料2
數十名女性都命喪韋斯特夫婦之手的事實讓人感到驚駭，而遇害者遺骸上留下的傷痕更是令人無比憤怒，那麼，是什麼讓這對夫婦養成了肆意殺戮的習性，又是什麼讓這對毫無人性的夫婦走到了一起呢……
癲狂錯亂的人生
這對惡魔夫妻能走到一起或許和他們相似的童年經歷有關，他們都有一個滿是暴力，性關係混亂的原生家庭。弗雷德•韋斯特1941年9月29日出生於比克頓（Bickerton）的一個貧窮農場工人家庭。
弗雷德後來聲稱，從小他就看到父親與自己的姐妹亂倫，他還長期遭受母親的虐待。偷竊、性騷擾、暴力充斥了他的少年時期。
17歲時，弗雷德出了一場車禍，頭部嚴重受傷。據他的母親回憶，自那次車禍之後，他就變得脾氣暴躁，動不動就要打人。
1961年6月，弗雷德13歲的妹妹凱蒂告訴母親，自從去年12月以來，弗雷德一直強迫她與他發生性關係，並使她懷孕。憤怒的家人將弗雷德趕出了家，與他斷絕了聯繫。
1962年9月，21歲的弗雷德認識了前妻雷娜，兩人立刻墜入了愛河。當時，雷娜已經懷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後來生下了女兒查梅因（Charmaine），不久後又生下了另一個女兒安妮。弗雷德的本性逐漸暴露了出來，他不僅毆打妻女，還對查梅因進行性虐待，並鼓勵雷娜賣淫，以補充其微薄的收入。
弗雷德、雷娜和女兒查梅因、安妮，圖源：參考資料2
1969年，弗雷德遇見了他此生的“摯愛”——當時只有15歲的羅絲。和弗雷德一樣，羅絲也成長在一個畸形怪異的家庭，她的父親是一個虐待狂，母親患有嚴重的抑鬱症。13歲時，母親不堪受虐離家出走後，羅絲就成為了父親虐待和性侵的玩物。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一見鍾情，很快生活到了一起。在他們相愛一年之後，弗雷德的妻子雷娜與第一個女兒查梅因突然離奇失蹤，據弗雷德所說，雷娜帶著女兒查梅因與別的男人私奔了。因為雷娜私生活非常隨意，警方並沒有懷疑他。
婚後，羅絲和弗雷德過上了一種與眾不同的生活，他們將家裡的部分房間以低廉的價格出租給底層的流浪客，在閣樓專門佈置了一間房間用來作為羅絲賣淫的“工作室”，還安裝了攝像頭以供弗雷德窺伺。
羅絲一共生了8個孩子，1987年，夫婦倆的女兒海瑟失蹤。在這之後，陸續有一些女性失蹤案發生，但警方都沒有把它們和這對夫婦聯想起來。直到1994年，包括海瑟在內的數名失蹤女性的屍骸才被發現。
他？她？還是他們？
弗雷德被捕後一直堅稱是自己犯下了所有的案件，羅絲也順勢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丈夫身上，她聲稱自己只是一個天真、受人操縱的、短視的婦女，對這些謀殺案自己毫不知情。
羅絲和弗雷德共同被起訴九項謀殺罪名，出庭時，羅絲一直拒絕和弗雷德接觸。遭到拒絕的弗雷德感到十分沮喪，回到監獄後，他寫信給羅絲：“羅絲，今天是你的生日，你41歲了，但依然美麗可愛，我們將永遠相愛，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就是遇見你……我沒給你準備禮物，我只有我的生命。我會把它給你的，親愛的。當你準備好了，來找我吧。我會等你的。”
1995年1月1日，弗雷德撕開獄中的毯子編成繩子上吊自殺，將真相永遠地帶進了墳墓。
警方失去了羅絲涉及謀殺的直接證據，難以將她定罪。難道羅絲就要這樣逍遙法外嗎？警方再次搜索了他們的住處，最後在距克倫威爾街僅400碼（約360米）的密德蘭路25號廚房地板下發現了一具小女孩的遺骸，那正是8歲時失蹤的查梅因。
挖出查梅因遺骸的地方，圖源：參考資料2
警方瞭解到，查梅因失蹤時弗雷德正因小偷小摸服刑，當時是羅絲在照顧她，如何證明查梅因死亡的時間成了定罪的關鍵。然而推斷查梅因的死亡日期需要她露齒的照片，在警方遍尋不獲時，威提克教授收到了一份匿名誤傳的、本應給羅絲辯護團的傳真，傳真的內容就是一張查梅因露齒而笑的照片。
根據照片，警方找到了給查梅因拍攝照片的攝影師，得知了照片拍攝時的具體日期，威提克教授對比遺骸牙齒生長的情況推斷出查梅因的死亡日期，掌握了對羅絲不利的間接證據。
1995年10月25日，備受矚目的羅絲•韋斯特一案開庭。在辯護人的嚴正抗議之下，法官允許控方請來證人卡洛琳。這個堅強的女孩兒勇敢地站上了證人席：“我不在乎人們怎麼看我，當時的我無法面對，現在，我要為那些慘死的女孩討回公道。”
在卡洛琳的證詞和由照片取得的證據下，羅絲最終以十項謀殺罪名被判終生監禁（英國1999年批准了《歐洲人權公約》第六議定書以及《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二議定書，這標誌著英國以國際條約的形式最終廢除了死刑）。但是至今，她仍堅稱自己無罪。
走出陰霾的倖存者
有許多關於韋斯特夫婦故事的書籍，如《邪惡的愛情：弗雷德裡克•韋斯特的一生（An Evil Love：The Life of Frederick West）》《屍體花園：弗雷德和羅絲•韋斯特的罪行（The Corpse Garden：The Crimes of Fred and Rose West）》等，他們的故事還被改編成了迷你犯罪劇《適當的成年人（Appropriate Adult）》。
值得一提的是文中那個勇敢的女孩卡洛琳不僅出庭指認了羅絲的罪行，後來還寫了一本關於韋斯特夫婦的書《迷失的女孩：我如何在弗雷德和羅絲•韋斯特的憐憫下戰勝生命（The Lost Girl：How I Triumphed Over Life at the Mercy of Fred and Rose West）》，韋斯特夫婦的女兒之一安妮•韋斯特，也和弗吉尼亞•希爾共同撰寫了一本名叫《走出陰影：弗雷德•韋斯特的女兒講述她悲慘的生存故事（Out of the Shadows：Fred West's Daughter Tells Her Harrowing Story of Survival ）》的自傳。
她們並沒有沉湎在悲慘的過去中，反而勇敢地向公眾分享自己的心路歷程，走上痊癒的道路，因此更加積極地生活，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希望所有遭受痛苦的人們，都能從卡洛琳和安妮的故事裡獲得力量，能夠像她們一樣，走出陰影，堅強面對生活。
《走出陰影：弗雷德•韋斯特的女兒講述她悲慘的生存故事》，圖源：亞馬遜網站
《迷失的女孩：我如何在弗雷德和羅絲•韋斯特的憐憫下戰勝生命》，圖源：亞馬遜網站
1.Discovery紀錄片《全球重大凶案系列（Crimes That Shook the World）》 第一季：恐怖之屋（The House of Horrors）
2.謀殺百科（murderpedia）：Frederick Walter Stephen WEST
3.維基百科：Fred West
4.英國最令人髮指的連環殺手夫婦：弗雷德•韋斯特與羅絲瑪麗•韋斯特，懸疑志，2016-10-19
5.羅吉爾•胡德.英國死刑的廢止進程[J].刑法論叢.2008 (01).
本期題圖素材：豆瓣電影：《美國恐怖故事：邪教 第七季》
主稿：大臉喵；審稿：曼春；校對：阿丁；美編：花顏公子；排版：全能的排版小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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