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散文:莞邑大地木棉红

我觉得莞邑大地上的春天,也许是从高枝上,最初绽放的一朵木棉花开始。

从家里走出去,往左一直走是东江,往右一直走是运河。河里的水一年比一年颜色浅淡,透明,还泛着清亮的活泼。彩虹桥下是龙湾湿地公园,从公园沿河而下,时见钓鱼的人。阳光浅黄,还是薄薄的一层,钓鱼的人,少有戴斗笠的。带着好奇心凑近一看,提桶里的水晃荡着,有鲤鱼,有红眼,有翘嘴,有的鱼鳞片指甲大。再往前走几步,看到满坡的三叶酸草,三叶酸有点像铜钱草,一长就密密匝匝。听说幸运的人可以碰到四片叶的。

河岸上,阔叶榕落了少量的叶,黄叶在地上躺着,像搁浅的鱼。风贴着地走,微卷的落叶在轻轻地推挤着,私语着。我曾用自己粗大的手掌和一株阔叶榕的叶子相比,那叶片竟然有我两个手掌大,那是真阔呀。记得,那棵树长在一个公交车站旁边。还有一大片不知名的树,高高的,一株株疏朗地种着,树干往天空钻,一窜到顶,在顶上开出许多枝子来。现在,枝子上是一片叶子也没有,枝条像线条一样胡乱地纠缠在一起。叶子是椭圆的小叶,和阔叶榕的树叶是没法比的。这种落叶乔木的小落叶讲排场,一眼望去,大地铺金,不见一丝缝隙。听说岭南的叶不是风吹掉的,不是自己心甘情愿掉的,是因为春天来了,新的叶子长出来,就会把去年的叶片挤掉。再过几天,树上就会出现嫩黄,嫩绿,深绿,它们一定会在枝头招摇。

春天毕竟来了,是无痕的过渡,何况去年的冬天就像人间四月天。去年冬天,曾开车经港口大道去厚街,隔离带的花坛里种了一路夹竹桃,绵延数公里,树有些年头,高三四米,叶修长片片朝上,厚绿厚绿,若涂蜡,粉嫩的花朵在枝头照耀,像美女的酒窝,瞥一眼都易醉。三角梅那时也开得美,粉地,红的,玫红的,我见“植物园”里的池塘边有一道“三角梅”墙。

季节只是换了一个名字,就像前不久叫冬天,现在叫春天。春天,来了。


散文:莞邑大地木棉红

我认为,莞邑大地上的春,也许是从高枝上的一朵木棉花开始。

木棉花开的时候,是清清楚楚、堂堂正正的,一朵一朵,大大方方。高空是一张涂了蓝色的宣纸,而花就开在无边的纸上了。木棉花躯干高挺,大多碗口粗,枝丫也集中在顶端,花就开在半空中。五片花瓣,黄色花蕊,外形如酒杯,好看的样子。你去欣赏树枝上的木棉花,如果不是站在高楼的窗口往外看,你是无法与一朵木棉花平视的,即使平视,你是借力了。你应该是站在一棵树下,以仰视的姿态往空中看去。一瓣一瓣,一朵一朵,一枝一枝,单见花朵镶嵌在高空,见花,不见叶。枝条在高端旁逸斜出,又有了几分柔和的姿态。我想如果画家笔下的木棉图,和传统中国画里的“梅花”图定有几分相似,红,耀眼的红,像宝石般耀眼。不过,和梅花相比,终究让“木棉花”显得小气了。

木棉花常见。就在街口转角,在河边斜坡,在小区四季桂后边,在公园凤凰花树的旁边,它高挺,甚至显出几分秀颀,自然能以“出众”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那一种红,中国红,远远的就能看见,转身就能遇见,回首还能看到。东莞是个移民城市,过了除夕就是新年,外来务工人员来到这个年轻的城市,如果遇见一株或数株木棉,看到红红火火,这是多喜气的兆头,这叫谁不爱呢?我最先发现港口大道的转角处一株木棉开了,那是刚从老家来的一天。头顶的木棉花像号角,吹响了奋斗的前奏。听说这种花还有一个名字,“攀枝花”,木棉花树自“高枝”,众人想攀何其难。其实,最好的人生状态,莫过于自己长成一棵“高枝”树,就像木棉。


散文:莞邑大地木棉红

木棉花又叫“英雄花”,大抵树干壮硕,笔直向上,顶天立地,如壮士风骨,花朵艳红,如英雄鲜血。至少这是一种纯粹的树,干是干,枝是枝,花是花。即使花落,还是保持完整的形状,很难让人有颓废的感觉。有人在校园的操场上,用从空中飘下的木棉组成“中国加油”四个大字,气势磅礴,光彩熠熠,让人热血沸腾。用木棉花在操场上拼图的是一位北方女孩,十几年前大学毕业就来到这个城市,她把像木棉花一样青春,给了教育事业,给了这座不断成长的城市。

我知道水濂山公园的辛夷坞开了,黄风铃花也开了,黄槐花从去年一直开到今年。但是我更爱木棉花,爱它的挺拔,爱它的纯粹,爱它的出众,更爱它的红色的花朵。在这个木棉花开的春天,我不由地想起舒婷地诗句: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我有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又像英勇的火炬……


散文:莞邑大地木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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