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7 《紅樓夢》賈母真的對賈家的衰落視而不見麼?

君箋雅侃紅樓


坦率地說,賈母是有見識的。

開玩笑,開國侯爵的女兒,公爵夫人幾十年,會不清楚賈家現狀?

開國武勳在歷史上的表現都是一代不如一代,逐步讓位於士大夫集團,這是無情的自然規律,千百年就是如此,賈母會看不到嗎?

對比一下,賈代化賈代善兄弟當年先後擔任京營節度使的風光就能夠感受到了。

賈家也作出了自武勳轉向科舉的努力。

比如說,賈敬進士,賈代儒舉人,賈政讀書,賈珠賈蓉進學國子監。

但是,賈家努力了,卻沒有看到實際的效益。

最終還是隻能走女人路線,把賈元春這樣的貴族女兒送去參加女史選拔,其實就是寄託希望能夠博一把富貴。

可惜還是失敗了。賈元春雖然得了一個奇怪的“晉封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的待遇,卻顯然是不得寵的。封妃最少五年時間,不僅沒有子女,也沒有給家族帶來正面收益,反而是大觀園的巨大財政包袱和太監們的勒索。

對於這個局面,賈母看不見嗎?

是沒有辦法改變。

兒孫不成器啊。

長子在家喝酒玩丫頭。次子是萬年員外郎的偽君子。

賈璉也就一個跑腿,賈寶玉更是文不能科舉,武不能從軍。實在五穀不分,四體不勤,最後還來了個六親不認,一走了之。

問題還更多。

賈母對次子的偏愛已經超越了正常的底線。

因為偏愛,所以縱容二房貪汙公共財產,致長幼無序,家庭不寧。

二房管家決策,每年大量缺少租佃,甚至二房奴隸的女婿都能開古董店。可別說冷子興是一個富豪,願意娶一個放出來的奴隸女兒。

至於賴大家族的貪汙盜竊,那就更是公開化了,光是那個大花園,就不是賴家人當奴隸能夠掙到的錢。

對於這些,賈母看不到?想不到?

當然是看見了,卻是不想管,也沒辦法管。

因為縱容了二房貪汙,自然無法遏制奴隸們的盜竊。


四川達州


紅樓夢七十五回抄檢大觀園後,馬上安排了一次賈母房中吃飯的情節。這次吃飯用了很多篇幅,集中寫了幾件事。其中賈母應該是心情最複雜的一個,明明面對家家愛衰落什麼都知道,卻裝作充耳不聞,強顏歡笑。

抄檢大觀園,賈母一定第一時間知道。從第二天吃飯賈母的表現就能看出來,她表現出對賈赦邢夫人極其不滿意。

鴛鴦又指那幾樣菜道:這兩樣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來大老爺孝敬的。這一碗是雞髓筍,是外頭老爺送上來的。一面說,一面就只將這碗筍送至桌上。貿母略嚐了兩點,便命;將那兩樣著人送回去,就說我吃了。以後不必天天送,我想吃自然著人來要。

賈母吃了賈政王夫人的菜,卻一口沒吃賈赦邢夫人的菜,還讓送回去再不要送來了。如此拒絕的態度是極其罕見的。要知道賈家這個規矩行使了幾十年。賈母年輕時也如此伺候長輩。她拒絕賈赦邢夫人的“孝敬”是心中失望到極致的表現,也是特別嚴厲的表態。

賈母十五歲嫁進賈家,重孫媳婦做起。公公和丈夫兩代榮國公,到賈母當家時,賈家達到鼎盛。賈母一生可謂大富大貴,是賈家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比的。即便賈元春位至貴妃,依然沒有賈母自如。抄檢大觀園的本質是賈家內亂。長房向二房發起的進攻,雖然王夫人有意順水推舟,借抄檢大觀園整頓怡紅院劍指林黛玉。賈母對這些都看得明白,卻不說破。她可以容忍王夫人的意圖,因為王夫人的兒子賈珠,女兒賈元春對榮國府有犧牲。卻絕不原諒邢夫人的無狀!長子不成器還攪風攪雨,賈母不能接受。

賈母負手看著取樂。因見伺候添飯的人手內捧著一碗下人的米飯,尤氏吃的仍是白粳米飯,賈母問道:你怎麼昏了,盛這個飯來給你奶奶。那人道:老太太的飯吃完了。今日添了一位姑娘,所以短了些。鴛鴦道:如今都是可著頭做帽子了,要一點兒富餘也不能的。王夫人忙回道:這一二年旱澇不定,田上的米都不能按數交的。這幾樣細米更艱難了,所以都可著吃的多少關去,生恐一時短了,買的不順口。賈母笑道:這正是“巧媳婦做不出沒米的粥來”。說得眾人都笑了。

賈母對邢夫人明察秋毫,用拒絕做出表態。對王夫人她卻不能如此。當年她將一個鼎盛的榮國府交給王夫人,王夫人是她選擇的兒媳婦。幾十年過去,鼎盛的榮國府徹底被掏空了。連自己吃飯的米都需要定量,只能自己吃多少做多少。什麼原因賈母一清二楚,可賈母能說什麼?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埋怨有用後悔也有意義了!王夫人解釋沒米是因為歉收,賈母除非老年痴呆才會相信。她掌家幾十年,難道沒有歉收?何嘗有過沒米的窘迫!因為那時候有錢,儘可以隨意買足夠的量隨便吃。現在“可著頭做帽子”,歸根結底還是沒錢。

一個大富之家落在兒媳婦手中幾十年敗光,雖不全是王夫人的責任,到底難辭其咎。兒媳婦怎麼說,賈母怎麼聽。不但如此,賈母還主動給王夫人圓謊找臺階:“巧媳婦難做無米的粥”。賈母笑著說這話,內心卻在滴血。

夜靜月明,且笛聲悲怨,賈母年老帶酒之人,聽此聲音,不免有觸於心,禁不住墮下淚來。

隔一天中秋節,賈母帶一家子賞月。中途賈赦因賈母蠲了他的菜心有怨言,埋怨賈母偏心,只遷怒他門長房,放任二房,賈母當時不言語,過後聽著月下簫聲,老人家終於落下淚來。賈母當時不過七十歲多一點,原文將她寫成八十歲大壽應該是傳抄筆誤。她十五歲嫁進賈家,賈赦不過五十多歲,賈母也就七十出頭。賈母出身保齡侯尚書令史家,與丈夫賈代善門當戶對。一生榮華富貴,兒女雙全,子孫滿堂。原本可以得享天年,卻不想晚年風雲突變,賈家情況急轉直下,等待賈母的極可能是死不瞑目。這豈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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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80回本

【石頭記】周汝昌校訂批點本80回本

【紅樓夢】通行本120回本


君箋雅侃紅樓


賈母應該是看在眼裡的!

第一:賈璉請求鴛鴦偷賈母的體己救急!以鴛鴦的人品,應該不會真的去“偷”,肯定要告訴賈母的,賈母同意了,她才會“偷”出來!

賈母為什麼同意?應該是對於榮府的艱難,心知肚明!她讓賈璉“偷”去的體己,是用在賈政這一大家子的開銷上!

她也只能用“偷”的方式,暗地裡支援!明著給是不行的!正經大老爺那裡還說她“偏心”,邢夫人那裡斗的跟個烏眼雞似的!哪裡能大喇喇的去“偏心”賈政這一房!

只是這樣實實是坑了鴛鴦,就像鳳姐兒所慮的“如今有了這個因由,恐怕又造出些沒天理的話來也定不得”!只怕結局比鳳姐兒慮到的要慘烈的多,某一日賈母西去,賈赦恐怕就是抓著這個把柄,斷了鴛鴦的生路!

第二,甄家獲罪,書中寫道“賈母聽了正不自在”!恰逢姊妹們來了,賈母便點頭嘆著轉移了話題“咱們別管人家的事……”

這一個不自在,一句別管人家的事,我覺得賈母,應該已經想到賈府可能的敗落了!

但是,她似乎也無力迴天!所以,也只能壓下心頭的焦慮了“且商量咱們賞月是正經”!

但是,終究不能再開懷過節了!宴席之上,賈母又是“長嘆”,又是“墮淚”,笑也寫明瞭是“勉強”……


悠然廬


賈府的衰落確實是不爭的事實,《紅樓夢》的第二回,賈雨村在村肆中遇著冷子興,問及賈府,冷子興用了先時鐘鳴鼎食,如今蕭索,不比當時光景這樣的詞彙來描述賈府的近況,

他說:“古人有言: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雖說不似先前那麼興盛,較之平常仕宦人家,到底氣象不同......外面的架子雖然沒很倒,內囊卻也盡上來了。......如今養的兒孫,竟一代不如一代了!”

冷子興是王夫人陪房周瑞家的女婿,其信息源的準確性和真實度是相當之高了,一個外人尚且對賈府的蕭索那麼知根知底清楚,心如明鏡的賈母焉會不知。

所以這一代不如一代看起來正是賈家衰落的重要內因。寧國府那邊,寧國公到了賈珍賈蓉是一味高樂,烏煙瘴氣。榮國府這邊,榮國公的長子是賈代善,賈代善娶的妻子正是金陵世家史侯的小姐、即後來榮國府的權力第一人賈母。 賈代善後來襲的榮國公的官(注意是襲官),可見賈母做兒媳的時候,才是賈家最鼎盛的時候,烈火烹油、鮮衣著錦。接著賈母的大兒子賈赦又繼續襲官(又是襲官),二兒子賈政入部習學,做了員外郎。賈政原來是要從科甲出身的,按照現在的說法估計是夢想考北大,教育部部長卻憐念說,不用考了(是久考不中否?),直接到某單位當個科員去吧。君命不可違,賈政的科舉夢滅,意味著賈府在社會上的地位只能靠世襲的官,一代一代世襲後,那權力、榮譽和輝煌都是不斷打折扣的,所謂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也。

春花秋月,年復一年,賈母從做孫媳婦到做兒媳婦到有了兒媳婦、孫媳婦、重孫媳婦,漫長歲月,人事更迭,年輕時候比鳳丫頭還要來得(一個來得包含鳳丫頭的精明強幹)的她,一切事物,親聞親歷。豈能不知賈府在衰敗的路上愈行於遠。一次王夫人都對王熙鳳說,

“你這幾個姊妹也甚可憐了。也不用遠比,只說如今你林妹妹的母親,未出閣時,是何等的嬌生慣養,是何等的金樽玉貴,那才像個千金小姐的體統。如今這幾個姊妹,不過比人家的丫頭略強些罷了。”

這麼看來,這短短的一、二十年(從賈敏未出閣時候起算),賈府的衰落就非常明顯了,王夫人體會既深,賈母洞察秋毫,只是不說罷了。

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賈母只是一個女子,大家族女子會經歷的悲涼和無奈,她又豈能少過。大觀園的女孩子探春說:“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定早走了,另立一番事業,那時自由我一番道理。偏我是個女孩兒,一句多話也沒有我說的。”或許在賈母,無奈更要多一層,一大家子人的吃穿用度,要考慮的要更周全。所以,賈母雖說一家之長,卻畢竟年事已高,她的希望只能寄託於兒孫輩。

榮國公一支的家族成員裡,襲官的賈赦是官兒也不好生做,成日和小老婆喝酒,左一個、又一個的放在屋裡。 賈政這支,上文說了,賈政無望科舉,科舉的希望向後代轉移,可惜賈政的大兒子賈珠十四歲進了學、不到二十歲卻死了(為何而死,文中未明說,從王夫人寵愛寶玉的態度上,倒很有可能是讀書太盡心所致)。賈珠夭亡,賈蘭尚幼,賈環舉止形容皆猥瑣,賈璉的官也是捐的,雖則在世路上好言談善機變卻不喜正務。

所以寶玉是唯一讓賈母傾注了最多疼愛的孫兒,銜玉而生的寶玉,彷彿是賈府的希望之光。而且寶玉長得又像他爺爺。張道士曾說寶玉“同當年國公爺一個稿子”,所以賈母當時就滿臉淚痕,這裂痕裡大約也是一種光復門楣的期待,有多少淚痕,就有多少期望,就有多少對當時賈府衰落的感知。 只因為擔心他像賈珠一樣早夭,因此特別允許他在脂粉堆裡廝混玩耍,但是在內心深處,賈母或許仍期待寶玉仍有光宗耀祖的那一天。所以,賈母不是對賈府的衰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而是她只能以自己的生存智慧生活。聽戲、猜燈謎、遊園賞花,老太太看似樂在其中,又誰知她的憂慮與哀愁。

賈母也在為末世的未來籌劃和佈局。除了對孫兒的期冀和寄予,她也給孫女很大的期待,元春進宮,亦是賈府家族未來的一個謀劃,誰不知深宮不是那不得見人的去處,元春省親回來,祖孫對泣垂淚無言,離別時哭得哽咽難言。所以不是視而不見而是不得已的無奈何吧。

就像項羽的“時不利兮騅不逝,虞姬虞姬奈若何”,末世之聲,其聲也悲,其境也哀,最後紅樓一夢,曲終人散,萬豔同悲。


逸水一舟



溯路之行2


賈母並非是對賈家的衰落視而不見,作為一個家族的老前輩,當然是盼望著自己的家族繁榮昌盛,猶如父母對子女的疼愛一般,不會有些許減少。但是,在當時的社會環境裡,賈母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她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能力,與其自己瞎折騰,不如靜觀其變看著它的變化,與其瞎折騰,不如放手讓年輕的一輩人去擔當,他們遲早會自己承擔一切的,自己也就沒有必要不放手,或許她自己也知道了這個家族的衰落是不可避免的了,與其去較勁,不如牢記它曾經的榮光,任何事都是雙面性的,物極必反,久盛必衰,這個道理,賈母還是知道的。


賣湯圓的喵星人


賈府的衰落以賈母的精明肯定洞若觀火,但盛極而衰的趨勢,整個家族不得不進行的巨大開支和家族的整體墮落(男的窮奢極欲,紙醉金迷,女的如王熙鳳在不斷掏空家族財政),賈母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無可奈何花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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