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胡因梦最让人着迷的,不是她天生的美艳,而是深藏在内心的自省

“老爸的爱豆是谁?”

诶,就这个问题瓜妹还真问过我的老爸,不过当时的问法换了词,

“爸,你的梦中情人是谁呀?”

那一天,老爸神秘兮兮的点开手机相册,一位头齐肩中短发,身穿一件蓝色外套的知性女性展现在瓜妹的眼前。

“她叫胡因梦,七十年代台湾第一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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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老爸的介绍,瓜妹知道了这么一号美人,也了解了她的更多过去。

世间美女何其多,但像胡因梦这样的,真的是寥寥无几。她的美更符合东方美人的特质,是隽永流长的。

即便在风华各异的“琼瑶女郎”里,她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一代传奇。

胡因梦的身上,有无数的标签,“才女”、“明星”、“演员”、“作家”、“翻译家”……

其中有一个标签尤为醒目——

“李敖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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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文静,内心叛逆的乖乖女

胡因梦出身名门,父亲胡赓年,满族正红旗贵族,族姓瓜尔佳氏。曾任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教官、陕西韩城县县长、辽宁旅顺市市长等职,1949年随国民党政府到了台湾,时任“立法局”议员。

1953年4月21日,胡因梦出生于台湾台中市存信巷,彼时她的名字是叫——

“胡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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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子”,这名字听着就似民国名媛,当然,她理属名媛。

那个年代迁到台北去的高官,还遗留着旧王朝的做派,胡因子顺理成章进最好的学校,接受最优质的教育。

胡因子所处的家庭,颇为奇妙。

父亲胡赓年有渊博的知识,留学过日本,会说流利的日语,总是穿着体面、举止斯文;母亲璩诗方早年曾就读于天津女子师范学院的中文系,诗文造诣都相当不错,头脑也颇有见地,到台湾后却成了热衷于在牌桌上叱咤风云的俗气妇人。

这使得胡因子在接收着西化教育的同时,又被严格的传统思想束缚,骨子里安分又反叛,自矜又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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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子的初中、高中时期,就读台北的基督教卫理女中,这是一所宗教色彩很浓的学校。

初中时,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学习上,被唤作“十项全能”,所有科目成绩都排第一;再加上她又热爱写作、音乐、绘画,追她的男生可以说是排着队来送情书。

但因为父母感情不和、缺乏家庭温暖,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人相处,这使得她成为同学眼中最不合群的人物。

十五岁那年,父亲有了外遇。

她主动提议父母离婚,

“再这样下去其实对双方都是煎熬,不如早散早乐,如果感情不是全部,那就是没有,何需留恋纠缠?”

“不是全部,就是没有”,这是她早已根深蒂固的精神洁癖,她对感情的追求,力求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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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她以高分考入台湾辅仁大学德文系,亦毫无悬念成了“校花”,迷倒了学校里一票男同学。

大学时代的胡因子,是一个标准的女文艺青年。

清汤挂面的直发,金丝眼镜和牛仔裤,穿一双像熊掌的平底鞋,裤子口袋里插的是李敖,肩上背着‘禅悟’,手上举着尼采和巴比伦占星学,喜欢舞蹈、绘画,背着吉它唱西洋民谣,一副与众不同。

在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屋里,胡因子认识了写诗的杨弦、喜欢表演的赖声川,还有唱民谣的胡德夫、作曲的李泰祥等许多日后文艺界的名家。

那是一个属于摇滚乐、酒精的时代,咖啡馆里最热门的话题是解放、和平、爱,偶尔也会涉及到环保、民主等话题。

胡因子偶尔还会拿着吉它,跑到舞台上自弹、自唱、自写的歌。这家咖啡屋让她有“家”的感觉,她深深迷恋这种集体乌托邦式的理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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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古典文静,是乖乖女的样子,内心却住着一个叛逆的灵魂。

不久,她在咖啡馆认识了在大学教英语的美国人Don——她的初恋。

“当时我穿超短裙、露背装,脚踩恨天高,挽着我的外国男朋友走在台湾的天桥上。路人见了,骂我有伤风化。”

她近视,但为了能让Don看到更美的自己,逛街时她都习惯性摘掉金丝边眼镜,雾里看花似的慢慢的散步。

后来,Don离开她去老挝工作,而胡因子也选择从辅大退学。

离开辅大时,一句名言广为流传,“从此辅仁大学没有春天。”

因为,她把春天一起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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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纽约的胡因子,并没有中断学业,她选择了在新泽西薛顿贺尔大学(西东大学)攻读大众传播系,再后来又去了最繁华的第五大道上著名的模特学校。

而真正教导她的,是“纽约”这所容纳的万事万物的社会大学。

她去艺术家云集的格林尼治村,去爵士乐咖啡馆,每次都要玩到三四点才回去。她还喜欢去苏荷区(类似北京798艺术区的厂房区),在那里聚集着众多知名画家,画廊、艺术馆、波西米亚风的住宅,星罗棋布。

因为美丽,做什么都是对的;因为叛逆,她的人生才拥有了那么多的可能性。

在那个自由的国度,她过得更加随性自在,也几乎解放了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新思潮的浸润,使她大大区别于传统女性,使她融合了传统与新潮,古典与现代,才气灵气,溢于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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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影坛,声名鹊起

1974年,带着中西方文化混搭的独特气质的胡因子回到台湾,本意是做一名画家。

她进入电影圈是一个意外。

有一天,胡因子在鸿森画廊看展览,遇见了刚刚从意大利回来的导演徐进良。

徐进良当时准备拍一部有现代感的古装剧,正在寻找女演员,一看到胡因子,觉得她相貌和气质非常适合当时流行的文艺片,诚邀她进入电影圈。

这一年,21岁的胡因子 改名“胡茵梦”,参演了电影《云深不知处》,从此展开了长达15年的演艺生涯。

“徐进良导演当时说要采用意大利式的昏黄调子,用舞台上的古典歌剧般手法拍电影。我那时候也无所事事,什么也不懂也没有经验的我就这样拍了《云深不知处》,完成了我的电影处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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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女作就是女一号,女二号则是因出演了《窗外》而小有名气的林青霞,可见当时公司对胡茵梦的重视。

处女作大获成功,不过红的不是电影,而是胡茵梦。

其实,她的外形就是当时很典型的玉女,不是剑走偏锋的,却在芸芸美女中脱颖而出,盖因玉女的美到了极致。

名气日渐增加,名字从“胡茵梦”改到了“胡因梦”,与林青霞、林凤娇、胡慧中并称“双林双胡”、“台湾四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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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胡因梦、周丹薇、林青霞、胡慧中

1977年,她再次合作林青霞,出演电影《我是一片云》。她饰演林青霞的嫂子,名字很特别,叫“李冰冰”(原著小说里是叫“李玢玢”)。

同一年,她凭借在《人在天涯》里的出色表演,获得第14届金马奖最佳女配角奖。

1979年,凭借《第二道彩虹》获得第16届金马奖最佳女配角提名。

1986年,她因主演《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被亚太影展评为“最受欢迎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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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台湾影坛,美女如云,但没有哪一个像胡因梦这般光彩夺目,走到哪儿,就像自己身后带着聚光灯一样的,她只要一出现,全场的目光,都会汇聚到她一个人身上。

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视她为梦中情人。

电影越拍越多,钱也越挣越多,胡因梦却没有感到充实与快乐。自小接触外国电影的她,觉得国片剧本愚昧可笑,对白的矫情、肤浅与重复,常常让她难以启齿。

“这样的生活,其实是对一个人性格的打压。为什么呢?你越是处在那样的位置,就越是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媒体夸奖你,你就高兴一整天,如果有人骂你,你就不快乐、焦虑,其实这对人内心是一种损伤,人会越来越在意外界的评价。”

她太理想主义了,她的心灵和思想,需要一个更精彩的人来拯救。

这个人就是——

李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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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佳人,坠入爱河

当年李敖的一支雄笔,不仅横扫文坛,更痛贬时弊,自诩“中国白话文第一人”,简直是“怼天怼地怼空气”。

为批判当权者,月书十万字,书被封了上百本仍坚持斗争,蹲了两次大狱还是昂首挺胸。

正因为如此,胡因梦才羡慕李敖,崇拜这个快意恩仇的狂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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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初,李敖刚从监狱出来,出版了《独白下的传统》。

胡因梦拜读之后,写了一篇《特立独行的李敖》,发表在《工商日报》副刊“女子”专栏里。

文章满是赞美,

“看完全书,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李敖仍是李敖,虽然笔调和缓了一些,文字仍然犀利、仍然大快于心、仍然顽童性格,最重要的,这位步入中年的顽童还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李敖看到此文,大喜,把文章剪下来,仔细收藏。

他后来回忆说,“胡因梦为了这篇文章,遭到‘中央文化工作会’的警告……我听了这件事,不禁对她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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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特立独行的李敖》发表后不久,胡因梦接到朋友萧孟能的电话,邀请她到家里与李敖见面,她立刻答应下来。

胡因梦和母亲一起去到萧孟能的家。

李敖出生于1935年4月25日,胡因梦出生于1953年4月21日。

两人的相识是在1979年9月15日。

这一年,李敖44岁,胡因梦26岁。

在萧家见到李敖的第一眼,胡因梦的心里颇感意外。

“大学时读他的文章,之前认定他应该是个桀骜不驯的自由派,没想到本人的气质完全是基本教义派的保守模样——白净的皮肤,中等身材,眼镜底下的眼神显得有些老实,鼻尖略带鹰钩,讲话的声音给人一种声带很短的感觉。他的嘴形因下排的牙齿比较突出,令我联想起附小的同学简明彦。他看到我们母女俩,很规矩地鞠了一个大躬。”

后来胡因梦的母亲告诉她说,

“那个躬鞠得还怪吓人的,这个年代已经没人行这么大的礼了。他的穿着很保守,两只手臂的比例稍短了些,手形也比一般男人小,整体看来带点阴柔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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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梦并不认为自己对李敖一见钟情,对26岁的胡因梦来讲,44岁的李敖既遥远又陌生,是她少女时期崇拜过的偶像。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那个感觉,我纯粹就是对他的文采,对他过去出版的这些书里思想的一个崇拜,心里面一点都没有那种噗通一下的感觉。”

李敖第一次见到胡因梦,就彻底为她的美貌与气质沦陷,后来他在自己的书里描述了这第一眼的感觉,

“如果有一个新女性,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优游又优秀,又伤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一定不是别人,是胡因梦。”

那天晚上,胡因梦穿了一件淡柠檬绿的棉质长袍,光着一双大脚,连拖鞋也没穿。

当时,胡因梦的旁边站着她的母亲,而李敖身边站着的,是他当时的女友刘会云,娇小细致的她看起来和李敖相当登对。

但李敖却毫不掩饰盯着胡因梦的赤脚看,

胡因梦在后来的回忆里说道,

“我以为他在检查些什么,后来才从他嘴里得知他有恋足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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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爱美人的李敖对胡因梦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他邀请胡因梦一起喝咖啡,带她去金兰大厦的家见识自己的十万册藏书。

李敖用深色木材沿着客厅的墙面做出一整片书架,地板用的也是深色木材,整体看来是个气质严肃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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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撩妹的方式总是很独特,两人在沙发上聊天,李敖突然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吻了胡因梦。

这让一向大胆的胡茵梦,也觉得吃惊不小。

“他的脸就压下来了,然后直直的,脸都不会弯一弯,压得很紧,最后吸出了一个紫色的唇印。差不多有两个礼拜的时间,我都要上妆去把它盖起来,免得人家看到。”

涉足娱乐圈的胡因梦,在此之前见识到更多的是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李敖给她打开的则是另一个令之耳目一新、如沐春风的世界。他的才气纵横,他的倜傥浪漫,二者有机融汇在一起所制造的妙不可言,每每让她欲罢不能。

为了与胡因梦在一起,李敖打电话给当时的女友刘会云,提出分手,

“我爱你还是百分之百,但现在来了个千分之一千的,所以你得暂时避一下。”

胡因梦曾问李敖什么叫“暂时避一下”,李敖说,

“你这个人没准,说不定哪天变卦了,所以需要观望一阵子。我叫刘会云先到美国去,如果你变卦了,她还可以再回来。”

李敖的多疑和对情感的保留态度,一度令胡因梦不安,可情到浓时,女人的智商也降低了,很容易迷失。特别是人在充满期望与投射时,通常是被未来的愿景牵着走的,这些重要的细节也就用立可白粉饰掉了。

胡因梦没有想清楚,对李敖来说,无论是百分之百,和千分之千,除尽后都是1,都是被征服的对象,说到底,她和被分手的刘会云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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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会云听了李敖的混账话,居然还祝福了两人的婚姻,然后拿着210万台币的分手费,一个人去了美国。

不过,李敖很快就心疼这笔钱了,他在与胡因梦谈论婚嫁的时候,对胡妈妈说,

“我已经给了刘会云210万,你如果真的爱您的女儿,就应该拿出来210万的'相对基金'才是”。

遇到这种奇葩,胡妈妈当然震怒反对。她觉得女儿被忽悠了,对胡因梦说,

“李敖明摆着要来骗钱的,你不能和他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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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爱情的幻想,占据了胡因梦的理智,虽然在接触一段时间后,胡因梦发现李敖有些怪癖,但也将之视作文人的可爱。她仰望他如皓月高悬,他欣赏她似空谷幽兰。

她觉得,只要是真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40多岁的男人,似乎天然地对20多岁小美女有吸引力。

一方面他成熟有才识,另一方面他代表了父亲般的依靠。这对于从小失去父爱的胡因梦来说,李敖身上尤其有这种父爱的感觉。

多年后,胡因梦在回忆录也承认了这一点,

“后来我才知道那并不是爱,因为小时候身边缺失父亲的角色,所以总会想一个人来填补,可那时候我并不懂这些。

不顾母亲反对的胡因梦,穿着睡衣半夜从家里逃出来。

1980年5月6日,在《中国时报》主编高信疆和作家孟绝子的见证下,胡因梦以睡衣当婚纱,在李敖家的客厅里,和李敖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仪式。

两人的婚讯,被当时的媒体誉为“此为绝配”,最美的脸遇到了最聪明的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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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旷世姻缘遇上柴米油盐

许多婚姻在一开始时都是浓情蜜意,恨不得甜爱得天翻地覆。

两人的婚姻,一半带着胡因梦的好奇心和崇拜,一半带着李敖的占有欲和虚荣。

“每天早上我一睁开眼睛,床头一定齐整地摆着一份报纸,和一杯热牛奶。”

可时间一久,尤其是每日抵足而眠后,两人的性情与价值观里的矛盾,被日常的生活琐事碾压的一地碎片。褪去偶像的光环,李敖生性多疑、控制欲过强、大男人主义的个性,让胡因梦一度崩溃。

特别是,嫁给李敖还不到一星期,胡因梦就惨遭封杀,一夜之间,从明星沦为主妇。这时的李敖不但没有给予帮助与安慰,反而在胡因梦的小围城里“烧杀抢掠”。

她曾回忆说,

“在我最不安、最不知何去何从时,李敖没能成为我想象中的救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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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梦笃信占星风水,要在床的四个角钉铜板,以守住夫心,李敖偏不信这套。

胡因梦喜欢光着脚丫在屋内走,李敖反应强烈,他认为灰黑的脚底对他来说简直是一项不道德的罪名,一看到就暴跳如雷。

李敖疑心重,总是担心胡因梦被外人勾搭了去。

有一次,胡因梦出门慢跑了一个小时,李敖便禁止胡因梦以后都不准出门跑步,原因是他觉得胡因梦会和路上的男人眉来眼去。

胡因梦将之称为“绿帽恐惧症”。

从不下厨的她,为了丈夫走进厨房,准备为他熬排骨汤,可步骤却弄错了,不知道排骨需要先化冻,他毫不留情地骂她,

“你这个没常识的蠢蛋。”

胡因梦气地回了娘家,因为李敖服软道歉,两人又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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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梦说,李敖的生活就像是一台精准的机器。

每天按时起床,然后坐进书房做剪报,收集资料。他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不听音乐,除了写作,就是工作,完全没有其他娱乐活动。

他认识的人不少,但深交的朋友几乎没有。

“在他眼里,即便最亲近的人,也有可能在背地里暗算自己。”

胡因想把自己的快乐带给他,以此能够改变他。

她不时放些自己爱听的音乐,跳她自己发明的舞蹈,在李敖面前玩闹,“那种时刻,我确信他是快乐的,不设防的。”

可两人迥异的性格,在婚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里,累积的矛盾愈发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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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一别两宽好聚散,无奈各生欢喜互吐槽

李敖和胡因梦的爱情,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一对天作之合,他们相恋的故事甚至上了当年的《时代周刊》封面。

遗憾的是,两人的爱恋只维持了115天,像一场骤然盛开的樱花,繁华过后,凋谢得颇为决绝。

胡因梦,这位几乎是所有男士梦寐以求的灵魂伴侣,正如同她的名字一样——

“因梦”,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李敖与胡因梦短暂的婚姻,就像是做了115天的梦。

1980年8月28日,李敖与胡因梦签署离婚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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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在离婚声明中冠冕堂皇地表示,希望胡因梦过得好,“永远美丽不再哀愁”。

然而,当两人共同签下离婚协议书,马上就被李敖拍卖了。起拍价50万台币。

对这段婚姻,胡因梦感慨说,

“我发现偶像只适合远观,一旦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所有琐碎的真相都会曝光。当我知道他为了金钱背叛生死至交时,我突然发现,其实对他来说,金钱永远是第一位的,为此,多年的友谊和诚实的人格都无足轻重。李敖高大的形象在我心目中彻底粉碎了。”

胡因梦所说的“生死之交”,就是前面瓜妹提到的他俩共同的好友兼媒人——萧孟能。

胡因梦在自传《死亡与童女之舞》中,记载了李敖侵吞好友萧孟能财产一事。李敖在胡因梦不知情的状况下利用她,侵占了萧孟能几乎所有家当。这让胡因梦看出李敖并非“具有真知灼见又超越名利的侠士”,而只是“一个多欲多谋、济一己之私的智慧罪犯”。

“我过去对于他有一个过于理想化的认同,我期待他的人格伟大到一个程度,甚至可以拯救老百姓的那种。和他深处之后才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是平凡的。”

之后,胡因梦出庭指正李敖侵占朋友财产,李敖败诉,被判入狱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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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相遇相爱本就是一场难得的缘分,分手后不诋毁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素养。

但或许,李敖并不懂。

离婚后,李敖很喜欢吐槽胡因梦。一次记者招待会上,记者问李敖,

“胡因梦那么美,对你又那么痴心,为什么你舍得离弃她? ”

李敖答,

“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有一天,我无意推开没有反锁的卫生间的门,见蹲在马桶上的她因为便秘满脸憋得通红,实在太不堪了。”

在场所有人哄堂大笑。

李敖还把这件事写进了自己的书里。很多记者借李敖的话讥讽胡因梦,胡却淡然一笑,

“同一个屋檐下,是没有真正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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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李敖还专门开了一档节目《李敖有话说》,不管什么话题,总能转到前妻胡因梦身上,变着法儿地挖苦讽刺她,

“胡因梦离开了光明,一直在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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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李敖的调侃和不留情面,胡因梦也时时保持风度,

“我其实没什么值得他骂的,他可能有种很深的恐惧在里头,我对他这种很深的恐惧也确实有一种怜悯在里面。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没有真正深层次地去面对他的恐惧。”

她觉得,李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真正的放下。

2018年3月18日上午10点59分,李敖患脑癌去世,享年83岁。

其实在18年年初,李敖就透过媒体爆料他罹患脑瘤,生命只剩屈指可数的三年。他想要见见亲戚、朋友、家人、仇人,来一场真诚的谢幕。

其中,就有胡因梦。

无论何时何地,被提及李敖,胡因梦总是一字一句都充满风度。

“多年来,他这样不断地羞辱我,对我,是一个很好的磨练。”

“真正影响我成长、促使我产生转化的,严格讲起来只有三位。这三位之中,最令我‘感恩的”,便是李敖。”

真正放下了,便没有心结。

不知83岁的李敖在生命最后一刻,是否会在朦胧的记忆闪回里,想起那个与胡因梦结婚的夜晚。出逃的台湾第一美人穿着睡衣暂作的婚纱,脸上似喜似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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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电影圈,专职写作翻译

与李敖的这段婚姻,成了胡因梦人生的分水岭。

她开始转向自省,告别崇拜他人的粉丝角色,告别男人的夸赞和追逐,寻找自己内在的创造力和生活价值。

对于自己从事了多年的演员工作,她也产生了厌倦和怀疑。

“我其实并不喜欢做电影明星,虽然拍了42部影片,但这些电影大多是令人哭笑不得的片子。只有和杨德昌合作的《海滩上的一天》是我惟一喜欢的,这部戏让我感受到了做演员的价值,其他戏里,我真的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花瓶。真正杰出的演员都具有丰富的心灵世界,有神秘体验的也不乏其人。而我无论多么卖力演出,银幕上的我还是清淡如水有心无力,我开始清楚自己并不合适做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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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岁这年,她宣布彻底退出影坛,专职从事翻译和写作。

“多年的翻译工作带给我无限的喜乐,也带给我价值的完成。当我把这个工作做完了,很尽心尽力翻译出来跟读者分享,而且也带给某些在困境中人一种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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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历经半生的探索与跌跌撞撞,亲笔撰写成自传——

《生命的不可思议》。

从她父母那一代开始谈起,一直到她长大成为演员、作家、译者,最后蜕变为“身心灵”的探讨者与治疗者为止。书里生动地描绘了她的童年经历、两性经验、因缘生灭,以及对人类本体生存的洞察与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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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胡因梦诞下了一个女婴,取名为“胡洁生”,彼时胡因梦42岁,她拒绝公开女儿父亲的姓名与身份。

面对流言蜚语,她的回应一如既往,淡定温和,“这个事情我自己一个人负责了,跟男方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去困扰他,他也不会困扰我。”

这是她骨子里的“离经叛道”。

她天性里有一种开放、自由和平等的精神,为了义无反顾的感情,曾牺牲掉星光熠熠的事业;为了疗愈情伤,曾远走异国,皈依宗教;42岁高龄未婚产女,在众多的质疑和非议声中淡然自处。

她很少向别人解释什么,永远随性洒脱。

胡因梦最让人着迷的,不是她天生的美艳,而是深藏在内心的自省

对于老爸来说,胡因梦是他青春时期的梦中情人,是他记忆中的传奇美人,是他对美好青春最好的怀念。

但对瓜妹来说,胡因梦的美,不是皮相的单薄,而是内心之美、生活之美。她曾在青春时代饱尝人生繁华,也曾历经种种欲望磨砺。她的脸上,绽放的是智慧与慈悲之花,比美貌更战无不胜,比才情更独立洋溢。

现在的胡因梦,黑框眼镜,学者模样。

穿的衣服是自己亲手做的,头发也是自己剪的,自己下厨房做一日三餐。除了翻译、写作、演讲、办读书会,还致力于推动“新时代”的意识革命及生态环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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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的修行中她笃心潜学,迷津自渡,同时不忘以自己清醒的觉察与宏阔的视角,以及悲天悯人的智慧,为所有在迷惘中叩问生命的人提供心灵成长的契机。

不畏过去,不念将来,只专注于当下是否活出真正想要的样子。这样的她才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真正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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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梦:遇到一个渣男,需要四十年消化》 文/ 冰川思想库

《偶像只能远观——李敖和胡因梦》 文/ 绛芸柳音

《83岁的李敖得知罹患脑瘤,为何对胡因梦念念不忘?》 文/ 罗志渊

《李敖前妻胡因梦:爱过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结尾》 文/ 艺非凡

《与李敖百日婚姻 胡因梦也有话说》 文/ 张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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