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胡因夢最讓人著迷的,不是她天生的美豔,而是深藏在內心的自省

“老爸的愛豆是誰?”

誒,就這個問題瓜妹還真問過我的老爸,不過當時的問法換了詞,

“爸,你的夢中情人是誰呀?”

那一天,老爸神秘兮兮的點開手機相冊,一位頭齊肩中短髮,身穿一件藍色外套的知性女性展現在瓜妹的眼前。

“她叫胡因夢,七十年代臺灣第一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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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老爸的介紹,瓜妹知道了這麼一號美人,也瞭解了她的更多過去。

世間美女何其多,但像胡因夢這樣的,真的是寥寥無幾。她的美更符合東方美人的特質,是雋永流長的。

即便在風華各異的“瓊瑤女郎”裡,她也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一代傳奇。

胡因夢的身上,有無數的標籤,“才女”、“明星”、“演員”、“作家”、“翻譯家”……

其中有一個標籤尤為醒目——

“李敖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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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文靜,內心叛逆的乖乖女

胡因夢出身名門,父親胡賡年,滿族正紅旗貴族,族姓瓜爾佳氏。曾任中央陸軍軍官學校教官、陝西韓城縣縣長、遼寧旅順市市長等職,1949年隨國民黨政府到了臺灣,時任“立法局”議員。

1953年4月21日,胡因夢出生於臺灣台中市存信巷,彼時她的名字是叫——

“胡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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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子”,這名字聽著就似民國名媛,當然,她理屬名媛。

那個年代遷到臺北去的高官,還遺留著舊王朝的做派,胡因子順理成章進最好的學校,接受最優質的教育。

胡因子所處的家庭,頗為奇妙。

父親胡賡年有淵博的知識,留學過日本,會說流利的日語,總是穿著體面、舉止斯文;母親璩詩方早年曾就讀於天津女子師範學院的中文系,詩文造詣都相當不錯,頭腦也頗有見地,到臺灣後卻成了熱衷於在牌桌上叱吒風雲的俗氣婦人。

這使得胡因子在接收著西化教育的同時,又被嚴格的傳統思想束縛,骨子裡安分又反叛,自矜又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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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子的初中、高中時期,就讀臺北的基督教衛理女中,這是一所宗教色彩很濃的學校。

初中時,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學習上,被喚作“十項全能”,所有科目成績都排第一;再加上她又熱愛寫作、音樂、繪畫,追她的男生可以說是排著隊來送情書。

但因為父母感情不和、缺乏家庭溫暖,她不知道該如何與人相處,這使得她成為同學眼中最不合群的人物。

十五歲那年,父親有了外遇。

她主動提議父母離婚,

“再這樣下去其實對雙方都是煎熬,不如早散早樂,如果感情不是全部,那就是沒有,何需留戀糾纏?”

“不是全部,就是沒有”,這是她早已根深蒂固的精神潔癖,她對感情的追求,力求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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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畢業,她以高分考入臺灣輔仁大學德文系,亦毫無懸念成了“校花”,迷倒了學校裡一票男同學。

大學時代的胡因子,是一個標準的女文藝青年。

清湯掛麵的直髮,金絲眼鏡和牛仔褲,穿一雙像熊掌的平底鞋,褲子口袋裡插的是李敖,肩上揹著‘禪悟’,手上舉著尼采和巴比倫占星學,喜歡舞蹈、繪畫,揹著吉它唱西洋民謠,一副與眾不同。

在大學附近的一家咖啡屋裡,胡因子認識了寫詩的楊弦、喜歡錶演的賴聲川,還有唱民謠的胡德夫、作曲的李泰祥等許多日後文藝界的名家。

那是一個屬於搖滾樂、酒精的時代,咖啡館裡最熱門的話題是解放、和平、愛,偶爾也會涉及到環保、民主等話題。

胡因子偶爾還會拿著吉它,跑到舞臺上自彈、自唱、自寫的歌。這家咖啡屋讓她有“家”的感覺,她深深迷戀這種集體烏托邦式的理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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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來古典文靜,是乖乖女的樣子,內心卻住著一個叛逆的靈魂。

不久,她在咖啡館認識了在大學教英語的美國人Don——她的初戀。

“當時我穿超短裙、露背裝,腳踩恨天高,挽著我的外國男朋友走在臺灣的天橋上。路人見了,罵我有傷風化。”

她近視,但為了能讓Don看到更美的自己,逛街時她都習慣性摘掉金絲邊眼鏡,霧裡看花似的慢慢的散步。

後來,Don離開她去老撾工作,而胡因子也選擇從輔大退學。

離開輔大時,一句名言廣為流傳,“從此輔仁大學沒有春天。”

因為,她把春天一起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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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紐約的胡因子,並沒有中斷學業,她選擇了在新澤西薛頓賀爾大學(西東大學)攻讀大眾傳播系,再後來又去了最繁華的第五大道上著名的模特學校。

而真正教導她的,是“紐約”這所容納的萬事萬物的社會大學。

她去藝術家雲集的格林尼治村,去爵士樂咖啡館,每次都要玩到三四點才回去。她還喜歡去蘇荷區(類似北京798藝術區的廠房區),在那裡聚集著眾多知名畫家,畫廊、藝術館、波西米亞風的住宅,星羅棋佈。

因為美麗,做什麼都是對的;因為叛逆,她的人生才擁有了那麼多的可能性。

在那個自由的國度,她過得更加隨性自在,也幾乎解放了自己的身體和心靈。新思潮的浸潤,使她大大區別於傳統女性,使她融合了傳統與新潮,古典與現代,才氣靈氣,溢於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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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影壇,聲名鵲起

1974年,帶著中西方文化混搭的獨特氣質的胡因子回到臺灣,本意是做一名畫家。

她進入電影圈是一個意外。

有一天,胡因子在鴻森畫廊看展覽,遇見了剛剛從意大利回來的導演徐進良。

徐進良當時準備拍一部有現代感的古裝劇,正在尋找女演員,一看到胡因子,覺得她相貌和氣質非常適合當時流行的文藝片,誠邀她進入電影圈。

這一年,21歲的胡因子 改名“胡茵夢”,參演了電影《雲深不知處》,從此展開了長達15年的演藝生涯。

“徐進良導演當時說要採用意大利式的昏黃調子,用舞臺上的古典歌劇般手法拍電影。我那時候也無所事事,什麼也不懂也沒有經驗的我就這樣拍了《雲深不知處》,完成了我的電影處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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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女作就是女一號,女二號則是因出演了《窗外》而小有名氣的林青霞,可見當時公司對胡茵夢的重視。

處女作大獲成功,不過紅的不是電影,而是胡茵夢。

其實,她的外形就是當時很典型的玉女,不是劍走偏鋒的,卻在芸芸美女中脫穎而出,蓋因玉女的美到了極致。

名氣日漸增加,名字從“胡茵夢”改到了“胡因夢”,與林青霞、林鳳嬌、胡慧中並稱“雙林雙胡”、“臺灣四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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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胡因夢、周丹薇、林青霞、胡慧中

1977年,她再次合作林青霞,出演電影《我是一片雲》。她飾演林青霞的嫂子,名字很特別,叫“李冰冰”(原著小說裡是叫“李玢玢”)。

同一年,她憑藉在《人在天涯》裡的出色表演,獲得第14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獎。

1979年,憑藉《第二道彩虹》獲得第16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提名。

1986年,她因主演《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被亞太影展評為“最受歡迎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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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臺灣影壇,美女如雲,但沒有哪一個像胡因夢這般光彩奪目,走到哪兒,就像自己身後帶著聚光燈一樣的,她只要一出現,全場的目光,都會匯聚到她一個人身上。

無數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視她為夢中情人。

電影越拍越多,錢也越掙越多,胡因夢卻沒有感到充實與快樂。自小接觸外國電影的她,覺得國片劇本愚昧可笑,對白的矯情、膚淺與重複,常常讓她難以啟齒。

“這樣的生活,其實是對一個人性格的打壓。為什麼呢?你越是處在那樣的位置,就越是在乎別人怎麼看你,媒體誇獎你,你就高興一整天,如果有人罵你,你就不快樂、焦慮,其實這對人內心是一種損傷,人會越來越在意外界的評價。”

她太理想主義了,她的心靈和思想,需要一個更精彩的人來拯救。

這個人就是——

李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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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佳人,墜入愛河

當年李敖的一支雄筆,不僅橫掃文壇,更痛貶時弊,自詡“中國白話文第一人”,簡直是“懟天懟地懟空氣”。

為批判當權者,月書十萬字,書被封了上百本仍堅持鬥爭,蹲了兩次大獄還是昂首挺胸。

正因為如此,胡因夢才羨慕李敖,崇拜這個快意恩仇的狂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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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初,李敖剛從監獄出來,出版了《獨白下的傳統》。

胡因夢拜讀之後,寫了一篇《特立獨行的李敖》,發表在《工商日報》副刊“女子”專欄裡。

文章滿是讚美,

“看完全書,放心地鬆了一口氣,李敖仍是李敖,雖然筆調和緩了一些,文字仍然犀利、仍然大快於心、仍然頑童性格,最重要的,這位步入中年的頑童還保有一顆赤子之心……”

李敖看到此文,大喜,把文章剪下來,仔細收藏。

他後來回憶說,“胡因夢為了這篇文章,遭到‘中央文化工作會’的警告……我聽了這件事,不禁對她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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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特立獨行的李敖》發表後不久,胡因夢接到朋友蕭孟能的電話,邀請她到家裡與李敖見面,她立刻答應下來。

胡因夢和母親一起去到蕭孟能的家。

李敖出生於1935年4月25日,胡因夢出生於1953年4月21日。

兩人的相識是在1979年9月15日。

這一年,李敖44歲,胡因夢26歲。

在蕭家見到李敖的第一眼,胡因夢的心裡頗感意外。

“大學時讀他的文章,之前認定他應該是個桀驁不馴的自由派,沒想到本人的氣質完全是基本教義派的保守模樣——白淨的皮膚,中等身材,眼鏡底下的眼神顯得有些老實,鼻尖略帶鷹鉤,講話的聲音給人一種聲帶很短的感覺。他的嘴形因下排的牙齒比較突出,令我聯想起附小的同學簡明彥。他看到我們母女倆,很規矩地鞠了一個大躬。”

後來胡因夢的母親告訴她說,

“那個躬鞠得還怪嚇人的,這個年代已經沒人行這麼大的禮了。他的穿著很保守,兩隻手臂的比例稍短了些,手形也比一般男人小,整體看來帶點陰柔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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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夢並不認為自己對李敖一見鍾情,對26歲的胡因夢來講,44歲的李敖既遙遠又陌生,是她少女時期崇拜過的偶像。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有那個感覺,我純粹就是對他的文采,對他過去出版的這些書裡思想的一個崇拜,心裡面一點都沒有那種噗通一下的感覺。”

李敖第一次見到胡因夢,就徹底為她的美貌與氣質淪陷,後來他在自己的書裡描述了這第一眼的感覺,

“如果有一個新女性,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優遊又優秀,又傷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一定不是別人,是胡因夢。”

那天晚上,胡因夢穿了一件淡檸檬綠的棉質長袍,光著一雙大腳,連拖鞋也沒穿。

當時,胡因夢的旁邊站著她的母親,而李敖身邊站著的,是他當時的女友劉會雲,嬌小細緻的她看起來和李敖相當登對。

但李敖卻毫不掩飾盯著胡因夢的赤腳看,

胡因夢在後來的回憶裡說道,

“我以為他在檢查些什麼,後來才從他嘴裡得知他有戀足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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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愛美人的李敖對胡因夢展開了熱烈的追求,他邀請胡因夢一起喝咖啡,帶她去金蘭大廈的家見識自己的十萬冊藏書。

李敖用深色木材沿著客廳的牆面做出一整片書架,地板用的也是深色木材,整體看來是個氣質嚴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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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撩妹的方式總是很獨特,兩人在沙發上聊天,李敖突然以一種“很奇怪”的方式吻了胡因夢。

這讓一向大膽的胡茵夢,也覺得吃驚不小。

“他的臉就壓下來了,然後直直的,臉都不會彎一彎,壓得很緊,最後吸出了一個紫色的唇印。差不多有兩個禮拜的時間,我都要上妝去把它蓋起來,免得人家看到。”

涉足娛樂圈的胡因夢,在此之前見識到更多的是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李敖給她打開的則是另一個令之耳目一新、如沐春風的世界。他的才氣縱橫,他的倜儻浪漫,二者有機融匯在一起所製造的妙不可言,每每讓她欲罷不能。

為了與胡因夢在一起,李敖打電話給當時的女友劉會雲,提出分手,

“我愛你還是百分之百,但現在來了個千分之一千的,所以你得暫時避一下。”

胡因夢曾問李敖什麼叫“暫時避一下”,李敖說,

“你這個人沒準,說不定哪天變卦了,所以需要觀望一陣子。我叫劉會雲先到美國去,如果你變卦了,她還可以再回來。”

李敖的多疑和對情感的保留態度,一度令胡因夢不安,可情到濃時,女人的智商也降低了,很容易迷失。特別是人在充滿期望與投射時,通常是被未來的願景牽著走的,這些重要的細節也就用立可白粉飾掉了。

胡因夢沒有想清楚,對李敖來說,無論是百分之百,和千分之千,除盡後都是1,都是被征服的對象,說到底,她和被分手的劉會雲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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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劉會雲聽了李敖的混賬話,居然還祝福了兩人的婚姻,然後拿著210萬臺幣的分手費,一個人去了美國。

不過,李敖很快就心疼這筆錢了,他在與胡因夢談論婚嫁的時候,對胡媽媽說,

“我已經給了劉會雲210萬,你如果真的愛您的女兒,就應該拿出來210萬的'相對基金'才是”。

遇到這種奇葩,胡媽媽當然震怒反對。她覺得女兒被忽悠了,對胡因夢說,

“李敖明擺著要來騙錢的,你不能和他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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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愛情的幻想,佔據了胡因夢的理智,雖然在接觸一段時間後,胡因夢發現李敖有些怪癖,但也將之視作文人的可愛。她仰望他如皓月高懸,他欣賞她似空谷幽蘭。

她覺得,只要是真愛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40多歲的男人,似乎天然地對20多歲小美女有吸引力。

一方面他成熟有才識,另一方面他代表了父親般的依靠。這對於從小失去父愛的胡因夢來說,李敖身上尤其有這種父愛的感覺。

多年後,胡因夢在回憶錄也承認了這一點,

“後來我才知道那並不是愛,因為小時候身邊缺失父親的角色,所以總會想一個人來填補,可那時候我並不懂這些。

不顧母親反對的胡因夢,穿著睡衣半夜從家裡逃出來。

1980年5月6日,在《中國時報》主編高信疆和作家孟絕子的見證下,胡因夢以睡衣當婚紗,在李敖家的客廳裡,和李敖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婚禮儀式。

兩人的婚訊,被當時的媒體譽為“此為絕配”,最美的臉遇到了最聰明的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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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曠世姻緣遇上柴米油鹽

許多婚姻在一開始時都是濃情蜜意,恨不得甜愛得天翻地覆。

兩人的婚姻,一半帶著胡因夢的好奇心和崇拜,一半帶著李敖的佔有慾和虛榮。

“每天早上我一睜開眼睛,床頭一定齊整地擺著一份報紙,和一杯熱牛奶。”

可時間一久,尤其是每日抵足而眠後,兩人的性情與價值觀裡的矛盾,被日常的生活瑣事碾壓的一地碎片。褪去偶像的光環,李敖生性多疑、控制慾過強、大男人主義的個性,讓胡因夢一度崩潰。

特別是,嫁給李敖還不到一星期,胡因夢就慘遭封殺,一夜之間,從明星淪為主婦。這時的李敖不但沒有給予幫助與安慰,反而在胡因夢的小圍城裡“燒殺搶掠”。

她曾回憶說,

“在我最不安、最不知何去何從時,李敖沒能成為我想象中的救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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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夢篤信占星風水,要在床的四個角釘銅板,以守住夫心,李敖偏不信這套。

胡因夢喜歡光著腳丫在屋內走,李敖反應強烈,他認為灰黑的腳底對他來說簡直是一項不道德的罪名,一看到就暴跳如雷。

李敖疑心重,總是擔心胡因夢被外人勾搭了去。

有一次,胡因夢出門慢跑了一個小時,李敖便禁止胡因夢以後都不準出門跑步,原因是他覺得胡因夢會和路上的男人眉來眼去。

胡因夢將之稱為“綠帽恐懼症”。

從不下廚的她,為了丈夫走進廚房,準備為他熬排骨湯,可步驟卻弄錯了,不知道排骨需要先化凍,他毫不留情地罵她,

“你這個沒常識的蠢蛋。”

胡因夢氣地回了孃家,因為李敖服軟道歉,兩人又重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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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夢說,李敖的生活就像是一臺精準的機器。

每天按時起床,然後坐進書房做剪報,收集資料。他不抽菸、不喝酒、不打麻將、不聽音樂,除了寫作,就是工作,完全沒有其他娛樂活動。

他認識的人不少,但深交的朋友幾乎沒有。

“在他眼裡,即便最親近的人,也有可能在背地裡暗算自己。”

胡因想把自己的快樂帶給他,以此能夠改變他。

她不時放些自己愛聽的音樂,跳她自己發明的舞蹈,在李敖面前玩鬧,“那種時刻,我確信他是快樂的,不設防的。”

可兩人迥異的性格,在婚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子裡,累積的矛盾愈發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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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一別兩寬好聚散,無奈各生歡喜互吐槽

李敖和胡因夢的愛情,在外人看來無疑是一對天作之合,他們相戀的故事甚至上了當年的《時代週刊》封面。

遺憾的是,兩人的愛戀只維持了115天,像一場驟然盛開的櫻花,繁華過後,凋謝得頗為決絕。

胡因夢,這位幾乎是所有男士夢寐以求的靈魂伴侶,正如同她的名字一樣——

“因夢”,因為夢見你離開,我從哭泣中醒來。

李敖與胡因夢短暫的婚姻,就像是做了115天的夢。

1980年8月28日,李敖與胡因夢簽署離婚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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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在離婚聲明中冠冕堂皇地表示,希望胡因夢過得好,“永遠美麗不再哀愁”。

然而,當兩人共同簽下離婚協議書,馬上就被李敖拍賣了。起拍價50萬臺幣。

對這段婚姻,胡因夢感慨說,

“我發現偶像只適合遠觀,一旦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所有瑣碎的真相都會曝光。當我知道他為了金錢背叛生死至交時,我突然發現,其實對他來說,金錢永遠是第一位的,為此,多年的友誼和誠實的人格都無足輕重。李敖高大的形象在我心目中徹底粉碎了。”

胡因夢所說的“生死之交”,就是前面瓜妹提到的他倆共同的好友兼媒人——蕭孟能。

胡因夢在自傳《死亡與童女之舞》中,記載了李敖侵吞好友蕭孟能財產一事。李敖在胡因夢不知情的狀況下利用她,侵佔了蕭孟能幾乎所有家當。這讓胡因夢看出李敖並非“具有真知灼見又超越名利的俠士”,而只是“一個多欲多謀、濟一己之私的智慧罪犯”。

“我過去對於他有一個過於理想化的認同,我期待他的人格偉大到一個程度,甚至可以拯救老百姓的那種。和他深處之後才發現,原來每個人都是平凡的。”

之後,胡因夢出庭指正李敖侵佔朋友財產,李敖敗訴,被判入獄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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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相遇相愛本就是一場難得的緣分,分手後不詆譭是一個人最基本的素養。

但或許,李敖並不懂。

離婚後,李敖很喜歡吐槽胡因夢。一次記者招待會上,記者問李敖,

“胡因夢那麼美,對你又那麼痴心,為什麼你捨得離棄她? ”

李敖答,

“我是個完美主義者,有一天,我無意推開沒有反鎖的衛生間的門,見蹲在馬桶上的她因為便秘滿臉憋得通紅,實在太不堪了。”

在場所有人鬨堂大笑。

李敖還把這件事寫進了自己的書裡。很多記者借李敖的話譏諷胡因夢,胡卻淡然一笑,

“同一個屋簷下,是沒有真正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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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李敖還專門開了一檔節目《李敖有話說》,不管什麼話題,總能轉到前妻胡因夢身上,變著法兒地挖苦諷刺她,

“胡因夢離開了光明,一直在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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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李敖的調侃和不留情面,胡因夢也時時保持風度,

“我其實沒什麼值得他罵的,他可能有種很深的恐懼在裡頭,我對他這種很深的恐懼也確實有一種憐憫在裡面。這麼多年以來,他都沒有真正深層次地去面對他的恐懼。”

她覺得,李敖還有很多東西,沒有真正的放下。

2018年3月18日上午10點59分,李敖患腦癌去世,享年83歲。

其實在18年年初,李敖就透過媒體爆料他罹患腦瘤,生命只剩屈指可數的三年。他想要見見親戚、朋友、家人、仇人,來一場真誠的謝幕。

其中,就有胡因夢。

無論何時何地,被提及李敖,胡因夢總是一字一句都充滿風度。

“多年來,他這樣不斷地羞辱我,對我,是一個很好的磨練。”

“真正影響我成長、促使我產生轉化的,嚴格講起來只有三位。這三位之中,最令我‘感恩的”,便是李敖。”

真正放下了,便沒有心結。

不知83歲的李敖在生命最後一刻,是否會在朦朧的記憶閃回裡,想起那個與胡因夢結婚的夜晚。出逃的臺灣第一美人穿著睡衣暫作的婚紗,臉上似喜似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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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電影圈,專職寫作翻譯

與李敖的這段婚姻,成了胡因夢人生的分水嶺。

她開始轉向自省,告別崇拜他人的粉絲角色,告別男人的誇讚和追逐,尋找自己內在的創造力和生活價值。

對於自己從事了多年的演員工作,她也產生了厭倦和懷疑。

“我其實並不喜歡做電影明星,雖然拍了42部影片,但這些電影大多是令人哭笑不得的片子。只有和楊德昌合作的《海灘上的一天》是我惟一喜歡的,這部戲讓我感受到了做演員的價值,其他戲裡,我真的覺得自己只是一個花瓶。真正傑出的演員都具有豐富的心靈世界,有神秘體驗的也不乏其人。而我無論多麼賣力演出,銀幕上的我還是清淡如水有心無力,我開始清楚自己並不合適做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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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歲這年,她宣佈徹底退出影壇,專職從事翻譯和寫作。

“多年的翻譯工作帶給我無限的喜樂,也帶給我價值的完成。當我把這個工作做完了,很盡心盡力翻譯出來跟讀者分享,而且也帶給某些在困境中人一種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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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歷經半生的探索與跌跌撞撞,親筆撰寫成自傳——

《生命的不可思議》。

從她父母那一代開始談起,一直到她長大成為演員、作家、譯者,最後蛻變為“身心靈”的探討者與治療者為止。書裡生動地描繪了她的童年經歷、兩性經驗、因緣生滅,以及對人類本體生存的洞察與反思。

胡因夢最讓人著迷的,不是她天生的美豔,而是深藏在內心的自省

1994年,胡因夢誕下了一個女嬰,取名為“胡潔生”,彼時胡因夢42歲,她拒絕公開女兒父親的姓名與身份。

面對流言蜚語,她的回應一如既往,淡定溫和,“這個事情我自己一個人負責了,跟男方沒有關係,我也不會去困擾他,他也不會困擾我。”

這是她骨子裡的“離經叛道”。

她天性裡有一種開放、自由和平等的精神,為了義無反顧的感情,曾犧牲掉星光熠熠的事業;為了療愈情傷,曾遠走異國,皈依宗教;42歲高齡未婚產女,在眾多的質疑和非議聲中淡然自處。

她很少向別人解釋什麼,永遠隨性灑脫。

胡因夢最讓人著迷的,不是她天生的美豔,而是深藏在內心的自省

對於老爸來說,胡因夢是他青春時期的夢中情人,是他記憶中的傳奇美人,是他對美好青春最好的懷念。

但對瓜妹來說,胡因夢的美,不是皮相的單薄,而是內心之美、生活之美。她曾在青春時代飽嘗人生繁華,也曾歷經種種慾望磨礪。她的臉上,綻放的是智慧與慈悲之花,比美貌更戰無不勝,比才情更獨立洋溢。

現在的胡因夢,黑框眼鏡,學者模樣。

穿的衣服是自己親手做的,頭髮也是自己剪的,自己下廚房做一日三餐。除了翻譯、寫作、演講、辦讀書會,還致力於推動“新時代”的意識革命及生態環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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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的修行中她篤心潛學,迷津自渡,同時不忘以自己清醒的覺察與宏闊的視角,以及悲天憫人的智慧,為所有在迷惘中叩問生命的人提供心靈成長的契機。

不畏過去,不念將來,只專注於當下是否活出真正想要的樣子。這樣的她才是經得起時間考驗的,真正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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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夢:遇到一個渣男,需要四十年消化》 文/ 冰川思想庫

《偶像只能遠觀——李敖和胡因夢》 文/ 絳芸柳音

《83歲的李敖得知罹患腦瘤,為何對胡因夢念念不忘?》 文/ 羅志淵

《李敖前妻胡因夢:愛過你不後悔,也尊重故事結尾》 文/ 藝非凡

《與李敖百日婚姻 胡因夢也有話說》 文/ 張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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