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縣城有個那板水庫,那裡是我們回老家都要經過的地方,我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父輩就搬遷到縣城郊區外。
水庫的水域很寬長,很多搬遷出去的家庭,現在還要回來那板月亮湖這邊以打魚為生,我們回老家的時候很喜歡在打魚的小遊船上住宿睡覺。
庭信是我的發小,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這幾天也回老家來了,我們習慣了像小的時候那樣晚上一起在遊輪上睡覺,然後一起聊天聊到很晚。
他這幾天心情特別不好,我知道是他跟他表妹戀愛的事情被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庭信喜歡他表妹的事情,他只跟我一個人說過,我也信守承諾地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這事。
不過,紙包不住火,有一次他在遠房姑媽家跟表妹搞曖昧的時候,被他姑媽看到了,除了大罵了他和表妹一頓後,從此禁止他再去他們家,更不許他們交往,然後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的父母。
當然了,兩家人連成一氣態度堅決強硬,絕不容許他們有交往,不許他們進各自的家門,不然就斷絕兩家的關係。
他所有的心事除了我,估計再也找不到另外一個人來訴說了。
為什麼他們不給我們在一起呢?我們又沒有血緣關係,國家規定了都是合法的呀,可是他們死都不允許,我都懷疑,我們是親兄妹麼?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不肯睡去的庭信大半夜的說起這話還是顯得那麼氣憤,我和表妹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沒有說什麼話來安慰他,只是靜靜地聽著他說下去,我知道今晚我別想睡覺了。庭信每次說起她的表妹泳娥,總是能說到次日凌晨。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他的表妹曾寄養在他們家三年的時間。直到讀完了小學,才回到家裡上的初中,所以我們從小就認識了。我們這些人小的時候就喜歡打鬧在一起,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庭信會喜歡他的表妹,而且愛得那麼難以自拔。
我印象中的泳娥,瓜子臉有那麼一點偏胖,庭信說她長得像范冰冰,確實也有那麼一點像,但顏值不算很好看,起碼我不怎麼喜歡,礙於最好的朋友說漂亮,又愛得那麼深。所以也跟著說她漂亮,或許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只是我覺得他不應該為了自己的表妹,而十年來如一日地對她那麼一往情深。
比她表妹長得漂亮的女孩街上一抓一大把,比如我們學校從小學、初中、中專時候的校花胡豔俏、詹婷婷、古美娟,還有我們的班花、村花,縣城四大美女,哪一個拉出來不比他表妹好看十倍呢?可是庭信堅持說,他心裡只愛他表妹一個人,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
要知道他們家人思想傳統的很,說了不給他們結婚,那肯定是死也不會悔改的。
只是現在泳娥聽了他姑丈姑媽的話,已經去廈門那邊讀書去了,而他就更沒有希望了。
表妹泳娥還是很喜歡他的,只是沒有他愛得那麼痴情,畢竟人家大學生,而我們只是箇中專畢業生。
臨走的那天還打電話來跟他告別了,也勸他:我們的關係還是算了吧,要是我們在一起了,開心的只有我們兩個,卻害了兩個家庭。很多的愛情心裡知道就可以了,要是真的成了家庭,以後菜米油鹽會改變這些,可能就不再愛了,現在分開彼此在對方心裡一切都是美好的。你還是聽姨父姨母的話,在家相親找個愛你的女生一起結婚生子,好好孝順父母吧,畢竟父母給了我們生命和來到這個世界的機會,我們所有的都是他們給予的,我們應該孝順,應該讓他們開心,而不是絕望……
說到這裡,庭信在床的另一邊硬嚥著說下去,聲音漸漸地轉變成痛哭,打破了深夜裡的寧靜,他的痛哭聲歇斯底里,在月亮湖面上的波紋好像都是他的哭喊聲震盪開來的。
我感覺我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多餘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會因為感情而痛哭成這個樣子,他要的只是傾訴,也許是對愛情的渴求,對生活的絕望,對自己一輩子失去幸福後的憐憫!
所以,就任由著他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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