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1 章丘民間故事:分水嶺建村始末

清順治三年,劉姓從章丘刁鎮前劉村遷到文祖鎮桑園莊(今三元村)居住。在此後的多年中,劉氏家族雖沒斷香火,後裔卻並不興旺,且多病多災。劉家找陰陽先生占卦,那先生說是村名所致。因桑園莊的“桑”字與“喪”字諧音,為不吉利。因而,劉家後人心有餘悸。

康熙年間,劉家後人劉鳳祥其妻連生三子,分別取名為:劉錫山、劉錫峪、劉錫嶺。劉鳳祥看著逐漸長大的兒子心中高興萬分,卻又怕莊名禍及後代,便有了自家立莊的打算。他在往返老家刁鎮前劉村的途中,相中了文祖村北五里處的“馬鞍形”山峰的凹處。這裡是交通要道,又依其章丘名山古月(胡山)。此處南連重鎮文祖,通往萊蕪;北走小平原,直達百脈諸泉;西面有一個獨立山峰,像是朱雀之首朝西瞭瞰;東方亙峰不斷,猶如朱雀兩翼伸展。凹處還有一棵超過百年的老槐樹,枝繁葉茂,恰似一把綠色的天傘。特別是山嶺北麓下有兩個清泉噴流不斷,形成小河流水潺潺。劉鳳祥悄悄找來風水先生打量此處,果然是穴風水寶地。他又打聽此處歸權,竟是橫溝村劉家牌所屬(當時的莊長社頭為便於管理,將村莊分為“三牌”。牌以大姓人家劃分,小姓隨在其中。牌的當頭人便是大姓的族長擔任)。這劉家牌的的牌頭姓劉,且歲數大又德高望重。人稱“劉老爺子”。

劉鳳祥便託與劉家牌有交往的頭面人物出面,找到劉老爺子,言稱讓其高抬貴手讓出貴地,並可多出些價錢。劉老爺子則回話:“此處雖瘠薄,卻能廣種薄收,供人食用。再說此處是老祖先購買,要再賣與他人,豈不落個‘敗家子’的名聲。還是日後再議吧”此後再無音訊。其實,這“日後再議”是句推話,就是不賣的潛詞,只是為了給來者的面子而已。

此後,劉鳳祥再託人登門,劉老爺子避而不見。

面對此情況,劉鳳祥沒有灰心喪氣。他又回到老家後劉村找劉氏族長們商議,讓其想辦法、出主意。恰好,後劉村的社頭與剛上任不久的知縣有些來往。劉鳳祥便打點些錢物,讓知縣出面調理。知縣應允,答應抽個閒日前去。

這天,劉老爺子正在家中喝茶。家人來報,說章丘知縣登門拜訪,在門口等候。他心裡“咯噔”一下。心想:我安分守己、沒惹禍端,縣大老爺來作甚?連忙出門迎接。劉家牌來到知縣面前跪倒要磕頭。卻被知縣拉起。知縣道:“今日不是公事,是我出來隨便走走,認認自家大門,看望問候您老人家。順便討杯酒吃。”劉老爺子不解其意,忙把知縣請進家去,泡茶伺候。隨即又說:“知縣老爺光臨,寒舍生輝。小老兒卻不明白知縣為何稱老夫為自家呢?”知縣道:“老人家,我也姓劉。這天下‘劉’姓還有第二筆寫法麼?”劉老爺子連聲說“對對對”。這知縣光臨並稱呼“自家”,這是多大的面子啊!老人心花怒放、高興萬分。並立即吩咐家人去約另兩為族長前來,與劉知縣共敘。劉知縣又說:“老人家,尋蹤問源論世排輩,還要喊您為爺爺呢!”劉家牌雖連聲說“不敢當、不敢當”,眼裡卻激動地滾出淚水。

老爺子正與知縣閒聊著。突然有人來報,說門外一位中年漢子求見。他連連擺手,示意不見。

話語間,兩位劉姓老者到來。劉老爺子一一介紹。知縣又說:“三位老人家在上,我們劉氏同宗人,日後要互相來往互相照顧,有許多事還要您們多多幫忙。”劉家牌的三位老人連忙應聲“那是、那是”。接著,知縣便把劉鳳祥所託之事全部托出。劉老爺子心裡暗道:好一個劉知縣啊,與我們套得這般近乎,原是當說客來了。這劉老爺子是見過大世面的角色,對劉知縣的話題避而不答,卻說:“知縣大人,你我既是自家,我也不客氣,求你給老朽留下的墨跡如何?”劉知縣並不推辭,隨口答應。劉老爺子吩咐家人取來筆墨紙硯。劉知縣揮筆寫出來一段小詩:“天下劉族本同根,係為漢祖後裔孫。一人有難大家幫,嬋媛相濟劉氏人。”好一個劉知縣,把劉邦說成了劉家的祖宗。還暗示劉家牌一定要把那馬鞍形山處賣給劉鳳祥。劉老爺子和兩位老者看完知縣墨跡,心中佩服他的才華,更佩服他的為人。事已至此,咋能再不給知縣面子?便同意了知縣的要求。

就在這時,家人來報,說抓到一個要在劉家墳塋地裡砍樹的賊人,他就是剛才被轟走的那人。劉老爺子說:”把他綁了,送衙門去見官。”劉知縣道:“不用,不用,本縣在此。讓門外的衙役押來便是”。原來,這劉老爺子與知縣啦的熱乎,竟忘了知縣的身份。

衙役把那毛賊推到知縣面前,讓其跪下。毛賊就是不跪。劉知縣大怒,一拍桌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竊盜樹,見了本縣還不下跪。”那毛賊卻說:“縣大老爺,你此話差矣!我砍俺自家的樹還有罪麼?”劉老爺子憤然道:“我老劉家那有你這般行竊無恥之徒,給我打……”劉知縣一揮手,“慢著,讓他先說明了‘為何稱自家’的原由,再打不遲。”那毛賊神態自若地對劉家牌說:“老爺子,俺一不改名,二不改姓,祖籍後劉村,遷居桑園莊。晚輩劉鳳祥上門拜見您老人家,卻被轟走。我不去砍自家的樹,豈能進了老爺子的門?”說完,跪倒磕頭。劉老爺子聽了,哈哈大笑:“好一個精靈的劉鳳祥啊!你與知縣給老夫演了一幕雙簧戲啊!”

隨即,劉鳳祥出門招呼一聲。原來是他帶來幾罈美酒和菜餚。

酒席間,劉知縣揮筆寫好了地契。劉鳳祥又讓知縣和劉老爺子等賜個村名。劉家牌說,山凹處有棵大槐樹,叫槐樹莊就可。”知縣則說,槐為“鬼木”也,屬陰。又說:“那山凹處中高南北低,是個“分”字。那裡‘既稱不上山,更不是峪,準確地說是道嶺’。‘金、銀、銅、鐵、錫’為九州寶物,祖先們將“錫”字載入劉家輩份是件幸事。劉鳳祥第三子“錫嶺”之名加“分”字,既佔地利、又占人和,就是最好的的村名啊!”劉鳳祥和劉家牌點頭稱讚。

就這樣,劉鳳祥率三子劉錫山、劉錫峪、劉錫嶺在那裡建房立莊。取村名“分錫嶺”。

上世紀六十年代文化大革命運動中,放了一個電影叫《分水嶺》。不知為什麼,周邊的人們開始把分錫嶺村叫做“分水嶺”,以眾多的口碑壓過了“分錫嶺”之名。於是,“分水嶺”便成了正式的村名。

(原載孫廷華《錦屏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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