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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激情燃燒的歲月
——記我的軍旅生涯
季庭彪文
（八）部隊進入了“一級戰備”
洋山島屬於國防前哨，也是上海東大門的最前沿。洋山島的國防工程即將上馬，但必須由高層決策者實地考察後作出最後定奪，所以上海眾多軍政高層領導於1965年5月下旬至6月底先後上島視察，第一個上島的是上海警備區副司令員熊應堂少將【湖北紅安人，後任南京軍區副司令】，他是5月下旬來到大洋山島視察的。
（時任上海警備區副司令員熊應堂將軍）
說來也巧，那天我在執勤時去方便，廁所門口見到了一位佩著少將肩章的軍人，於是慌忙一個敬禮，匆匆小解完便上了哨位。不一會兒，將軍經過我哨位時，笑著對我說：“你是新兵吧？記住，以後在那個地方是不必行禮的噢！”我趕緊立正，又是一個敬禮。後來我知道他就是上海警備區副司令員熊應堂將軍。少將的平易近人，和藹詼諧，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久於6月中旬，中共上海市委書記陳丕顯、上海市市長曹荻秋也來到洋山島（注：這是我們後來才知道的，當時我們警衛員只知道是保衛兩位首長。因為警衛員的紀律是：不該知道的一律不準打聽。）
（時任中共上海市委書記陳丕顯同志）
【注】為了確保上海市高層領導上島視察工作的安全係數，洋山守備部隊採取了一切必要的安全防範措施。我們警衛排的任務更重，三天前就奉命從大洋山本島至附近幾個無名小島進了大規模的搜山行動。目的消除險情，防止敵特破壞。因為當年夜間在我們部隊附近的山坡上時常有定時信號彈出現，大山觀察哨也經常發現附近海面漂有可疑物，島史上也記載著洋山島曾是土匪頭子王八妹的老窩。
搜山行動的最後一天由司令部高又琪副參謀長（後任副師長）親自帶領我們警衛三班去離大洋山島不到五海里的“虎嘯山島”搜山。那天一早，我們一行九人荷槍實彈全副武裝，跟隨高副參謀長坐上快艇登上了“虎嘯山島”。
島上只有兩個戰士，一個班長和一個士兵，那個士兵是上海南匯人，叫李秋根（1961年入伍，1966年2月退伍後又直接參加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建設，直至退休。）兩人不僅負責守島值勤防範敵特登島；還要負責部隊放養在島上近千隻山羊的放養任務。“虎嘯山”離大洋山司令部較遠，但大洋山頂有個瞭望哨，部隊首長為了他倆的安全，要求他倆凡有特殊情況，可放信號彈：二發紅的代表人有危險，一紅一綠代表山羊生病，二發綠代表缺淡水了。
當時荒島上除了滿山是山羊，還有許多野兔和山蛇（類似“四腳蛇”）。為了防止意外，我們搜山時全都紮緊褲腿，還戴上軍用頭盔。雖然大家小心翼翼，但還是一不小心就踩著正在爬行的山蛇；不僅如此，還在我們爬坡的時候，總有好幾條大蛇懸掛在崖壁上擋住我們的去路，真是險象環生……
（作者在當年執行外圍警衛任務）
我們上島搜山的目標，主要是搜查島上的山洞。“虎嘯山”有好幾個天然山洞，我們逐一搜查並放上安全標誌。最後一個山洞，人是無法下去了，因為山洞是垂直形的，站在洞口往下看，簡直就像《西遊記》裡描述的那個“無底洞”，深不可測。無奈，高又琪副參謀長只得命令我們向山洞內投擲手榴彈，於是我和班長向洞內各投擲了兩枚手榴彈，沉悶的爆炸聲震得地動山搖……。至此，我們警衛排終於完成了政要們上島前的搜山任務。
……
二位首長上島那天，是上海“和平”號大客輪把他們送來的，當時洋山島沒有碼頭，部隊便用登陸艇駁接，前擁後簇來了一大群，其中不少是上海市政府的有關委辦主任和廳局長，似乎整個市政府都出動了。為了不給守島部隊增加麻煩，他們吃的用的全從上海帶來，連廚師也是錦江飯店的名廚，部隊的炊事員只能做做他們的下手。
我們警衛排被安排在外圍巡邏，還負責首長上山視察時的喝水問題，即由我們警衛排抬著他們從上海帶來的“正廣和”汽水跟隨其後，直接警衛工作已經挨不上了。
夜晚，駐地機關區域實行戒嚴，部隊進入了一級戰備，師和駐島部隊領導親自巡夜值班，想不到還有直升飛機巡空，這可能與當時洋山島屬國防前哨有關。兩位首長連夜召開會議，聽取部隊彙報，因為他們明天就要返程……。
當晚，我們警衛排還接到了一項“特別”的緊急任務，務必讓我們在短時間內燒好二大桶熱水送到A號房間。原來曹狄秋市長的兩個小“千金”要沐浴（據說這是臨時決定的，因為部隊沒有女浴室，只能作出如此下策）。很快，排長讓我和另一位警衛員去鍋爐間把熱水抬到A號房間，於是我倆把滿滿的二大桶熱水放在勤務員早已備好的二隻大木盆旁。回頭一看，只見內室有二個穿著華麗，漂亮而可愛的白白胖胖的小女孩，看上去也有十來歲（即曹市長的兩個女兒），旁邊還坐著一位一頭銀髮的長者。當初由於我們閱歷有限，誤以為這位長者是劉少奇主席呢（其實他就是上海市市長曹狄秋同志），一切安置妥當後我倆立即離開了A號房間。
……
就這樣，我們在神秘而緊張的氣氛中，整整忙碌了二天一夜。直至第二天下午這批高層領導坐著來時的那艘“和平號”大客輪返回了上海，我們才總算鬆了口氣。
後來，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也風風火火地來島視察，他的到來十分簡單，沒有怎麼麻煩，我們警衛排只是做些外圍警衛工作。許司令乘坐快艇，當天來當天回。許司令上山下山不用攙扶，走得比警衛員還要快，不少高級軍政頭兒滿頭大汗緊隨其後，還是氣喘吁吁的……
（時任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上將）
一個月來，高層領導頻繁來洋山島視察，決定了洋山島國防工程的速度。很快，整個部隊投入了施工，轟轟隆隆的炸山聲晝夜響徹洋山島上空。歷經半年多的拼搏奮鬥，指戰員們流血流汗甚至犧牲了年輕的生命，終於把大山挖空了，並建成了可防原子能的作戰體系，其中有洋山守備部隊司令部戰時的指揮所。後來島上還相繼建造了許多重炮火力群，就這樣這座堅不可摧的海上堡壘屹立在祖國的東海前哨。其間我們警衛排也參加了關鍵時刻的大會戰，為洋山島的國防建設作出了應有的貢獻。
（待續）
季庭彪，男，中共黨員，復員軍人。曾任央企職工思想政治工作研究會特約研究員，《支部生活》通訊員。曾在上海各大報刊發表過二百多篇新聞、通訊、散文。現已退休，定居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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