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2 懷念花木蘭食品店和北大街商場 文

懷念花木蘭食品店和北大街商場 文/馮婷

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由於父母工作單位都在二府街,我們的家便也安在了這裡。那時我在位於西七路的西安中學上學,每日從二府街到西安中學,都要路過北大街。當時北大街的兩個地方——花木蘭食品店和北大街商場,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都歷歷在目。

那時上學是徒步走的,從二府街東口到北門之間的那段街景在我十來歲的頭腦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北大街雖然只是雙向兩車道的馬路,但同狹窄的二府街相比,機動車道和人行道都顯得寬闊、平坦又大氣。來來往往的公交電車和自行車構成了主幹道上的一道亮麗風景。記憶中,緊挨著二府街東口北側的花木蘭食品店永遠都是一個門庭若市、熱鬧非凡的地方。這個平房式臨街店鋪面朝東開,店面不大,在南、西、北三面和中部有七八個食品分區,店中售賣的糕餅、糖果、冰激凌等食品對小孩子們充滿誘惑,還未走進商店就有一股糕餅的香甜味撲面而來。售賣油鹽醬醋和調味品的櫃檯在北側,那時我時常在放學後拿著媽媽給的零錢去花木蘭食品店打醬油、醋,有時會用找回的錢在旁邊的櫃檯買一罐酸奶喝。那時的酸奶裝在一個白色的瓷罐裡,容量相當大。因為瓷罐是要歸還的,所以每次買了酸奶都要站在櫃檯邊兒上,用吸管喝完後,把空罐子退還給售貨員阿姨才離開。再說那酸奶的味道,香甜醇厚,口味絕佳,直至多年以後再回想起那味道,依然覺得那是自己曾經喝過的最純、最棒的酸奶。

從花木蘭食品店向北走數百米,途經一排小店鋪後,就來到了當時北大街的一個標誌性建築——北大街商場旁。這是一個位於北大街和蓮湖路十字樞紐地帶的大型單層商業建築,商場的面積很大,東側和北側有多個門可以進出。商場內貨架上的商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由於地理位置優越,無論何時步入商場,都會看到絡繹不絕的顧客圍聚在各個櫃檯前挑選各種貨品。那時,商品售賣還沒有引入自選的概念,所有商品都展示在玻璃櫃臺裡或是高掛在展示牆上。每一個櫃檯內都站立著一位售貨員,負責為顧客拿取中意的貨品。那個年代,被面、床單這些商品都是搶手貨,每次經過床上用品櫃檯時,總能看到不少嬸嬸阿姨們圍在那裡,左右對比被面、床單的顏色、質地,精心挑選她們心儀的“時尚用品”。對於我這樣的小孩子來說,買什麼並不重要,趁著隨媽媽去購物的機會,左顧右盼地欣賞熱鬧繁華的商場內景,或是與小夥伴在櫃檯間的通道里追逐嬉戲才是逛商場真正的樂趣所在。

由於上下學往返的關係,北大街商場成了我的途中驛站。放學回家路上,踱進商場北門,穿過各個櫃檯之間的通道,感受熱鬧喧囂的氣氛,欣賞音響專區傳來的動人旋律和流行歌曲,也在不經意間陶醉了一把。若是回家路上突然下起雨來,便順理成章地鑽進商場,漫無目的地閒逛,讓這裡成為我的天然避風港。

時代的發展推動城市面貌以驚人的速度發生著改變。我在國外學習、工作多年之後回到家鄉,驀然發現曾經熟悉的北大街早已變了模樣。花木蘭食品店變成了高聳的宏府大廈,北大街商場變成了人流如織的地鐵出站口,心中不免會有幾分莫名的失落。

忽然一日,與老父閒聊時得知,原來位於北大街十字、連接北大街商場和東北角音像店的人行天橋被遷到了太白南路的公交五公司門口,目前還在使用中。我猛然想起,那不正是自己現在每天上下班必經的天橋嗎?第二天,我專程去了公交五公司門口,登上了那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天橋,在鐵皮橋面上佇立良久,試圖從那斑駁的臺階上找到自己兒時的腳印,眼前似乎又浮現出多年以前,天橋下、商場門前那喧鬧的場景……這種思緒將會永遠留存在我的記憶裡,伴隨著歲月,愈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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