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懷化
來源/陳楠 小煙的樹洞
"湖南的山水好秀麗的。“
"所以出你這樣的湘妹子啊！”
李生在懷化，拍了幾張照片給發我，看著很是親切。
其實我出生成長的村莊只有一條很小的溪，鄰村才有一個稍大一點的水庫，小溪從別的村流經過我們村，寬度逐漸變寬，匯入鄰村的水庫。我們村的山要說秀麗也好像鄙陋了些，因為就在村後還有座雖生長有些許馬尾松的樹但仍露著很多石頭的石頭山。
我小時候就嚮往有河流的地方，一是小學語文裡有出現與河水有關的課文，二是爺爺的老家有條小河，我記憶裡有去過三兩次，坐過那河裡的船，吃過那條河裡的泥鰍與魚，那些泥鰍與魚要比水庫魚塘還有溪裡的要長得野性和好看些。後來在縣城讀書時快到縣城也有條河，縣城裡也有條河，但我都只是在中巴車裡看著。
我叫不出名字來爺爺老家村裡的那條河，那條不知從哪流向隆回縣城的河，隆回縣城裡的河，洞口縣的河，沱江，湘江，瀏陽河等，這些我看到的湖南的河水都是緩緩流動著的，和我來湖北後常見的長江水不同，長江水是急速的。
李生在懷化通道的坪坦村，橫嶺村。
早前我來湖北，是坐汽車到懷化，再從懷化坐火車到宜昌。坐汽車到懷化，要翻過雪峰山，冬天臘月裡，大中巴車翻山時必須要給車輪胎加上鐵鏈子，當年的我看著是覺得很新鮮的。父親也有一次送過我到懷化轉來宜昌的火車，我和父親在懷化火車站邊上的小餐館吃過一次飯，在懷化火車站邊上的小旅館住過一次標間。
我在懷化火車站被小偷偷走過三十多塊錢，錢就放在外衣口袋裡用來買吃的，是和外婆所在的村一個在長江大學上學的女孩一起來湖北，在懷化火車站等火車時。可是我並沒有因為被小偷偷走了錢因此而不喜歡懷化，因為車站有很多好吃的酸辣蘿蔔還有些我一時想不起來的本地小吃。
後來，再回湖南，我都是坐汽車或是火車到長沙，再坐汽車到隆回了。可是我也對懷化印象更好了，甚至對懷化是喜歡的。因為有段時間我迷上古風音樂，而關注較多的墨明棋妙裡的河圖是懷化人，我曾加過他的QQ，和他聊過幾次天。還有畫漫畫的夏達。他倆都是很有才華的人，叫我感慨懷化這地方能出這麼有才華的人，那麼懷懷也一定是個極好的地方。
懷化有部分縣位於湖南西部，但是不屬於湘西自治州。隆回縣離懷化市約163公里，李生說隆回屬於大湘西時，我就覺得怎麼隆回也劃為大湘西了嘛，沒道理麼。不過看到李生在懷化拍的苕片子，泡蘿蔔，柴火，甚至還有烤肉片，甚感親切。儘管我還沒有這樣吃過烤肉，可是那烤肉就是看著很親切的樣子，看著就是湖南的樣子。
去年夏天我也有煮了幾個苕切片曬在公司宿舍的陽臺上，還沒曬乾我就全吃光了。想起奶奶還在時，有次我回湖南，奶奶興沖沖的把特意曬給我吃的苕片子拿出來，我吃了兩塊說怎麼覺得苕片子不好吃了。奶奶笑說，因為現在好吃的東西太多了，把你嘴都吃刁了。
苕片子是我打小起在湖南每年裡都會吃很多的一種家裡自制的零食，我來湖北後，奶奶每年也會特意給我曬一些，11年奶奶走後，也就沒人再為我曬過苕片了。
李生在懷化的村子有很多木房子，還有瓦房。我那時坐車去懷化，過南嶽廟鎮也是能看到三兩木房子，到洞口翻雪峰山一路上見到的房子幾乎是木房。現在從隆回到洞口已經看不到木房子了，懷化那邊的木房子還保有著不知道是不是因需開發旅遊的緣故。
很小的時候，我們村裡也有些木房子，後來都拆沒了。聽媽說早先我們也是住在村中心的一座木房子裡，不過我三歲時爸媽就在村邊建了瓦房，再後來父母又建房沒有用一片瓦了。14年我在去新疆的旅途中，認識了一位宜昌一直在路上的一個姐姐，她問我是哪裡人，我說湖南隆回人，她說隆回離懷化很近，她前後去過幾次高椅村，今後還會去。她給我看她在高椅村拍的照片。我雖說從未刻意的走近過懷化，只是路過和轉車幾次，可是有人和我說起懷化與我看到與懷化有關的也是覺得親切，就像我在湖北，要是遇到湖南人也是覺得親切與喜悅是一樣的。
昨天在日本NHK電視臺出的《無緣社會》裡看到幾乎所有的日本老人都盼著能回到老家，以及這兩年裡我自己的心路歷程，也就理解和懂得了賈樟柯的《三峽好人》那些奉節人的悲傷，而那時的我是不懂的。過往我一直認為心在哪裡根就在哪裡，我一直認為我也應該是個沒有鄉愁的人。少年時我總盼著能遠離我出生的村子裡生活，那時一大連的遠房親戚也時常在耳邊說你們隆回真的是個窮得鳥不拉屎兔不生窩的地方，聽這樣話的我總是低下了頭羞愧得彷彿自己做錯了事。
我的成長裡也是從未為我是隆回人而驕傲得意過。我離開隆回後很多年，隆回也並沒有出現傳說中翻天覆地的變化，只是有高速公路，加上現在也有高鐵後交通方便了很多。我也沒有想過離開還要回去生活，然而這兩年，卻動了想要回去的心。前些天我給媽打電話，我說著說著就落淚了，說我要好好的存錢，看以後能不能在長沙買房，等到每個月有點退休工資不愁生活時還是回湖南生活。媽聽了很開心，說在長沙買麼個房嘍，回隆回買嘍，在隆回，我還能每個月去你那玩幾天。我又覺媽的話讓我發笑。
李生所在的村莊主要是侗族人，我這個漢族人，看著他們以及看他們的食物能感到親切，也是小時候我常看到家門口馬路上有穿著少數民族衣服的人經過，且奶奶也時常會給那些來家門口的少數民族人打水喝和給飯菜吃的原因，不過奶奶說那些人都是壯族人。高椅村也是一個侗族山寨，我也是從知道它的存在後，就一直想去，卻至今還未去到的一個地方。現在的我也不像那時的我，能一個人歡天喜地的四處行走了。
也是奇怪。在湖北生活的年限都比在湖南長了，卻還是不會說一句湖北話，還是一口濃濃的湘音，還是堅定的認為和堅持自己是個湖南人。
這樣想來，是不是一個人來到世上開始的那十幾年直接影響到一個人的一生呢，我這樣想著，就在想我在養育雯雯這件事上該用些心才是。關於回湖南，峰說要回你自己回，我就在湖北的。
我也是要感謝湖北枝江，過往因為常在流過枝江的長江裡游泳，是減輕了我不少的鄉愁。還記得多年前在林清玄的書裡看到的這句，古老的中國沒有鄉愁，鄉愁是給沒有家的人；少年的中國也沒有鄉愁，鄉愁是給不回家的人。
多謝，多謝李生，辛苦了！
感謝李生分享在懷化的照片。希望懷化越來越好，希望隆回越來越好。一切都是好的模樣。
（我問李生能用他的照片嗎？李生說要給他一點錢吧。我說不用這樣子吧。李生說可是要收錢寫字拍照才有動力呀。我說我寫公眾號沒有賺到一分錢，我們做事就不能為情懷貢獻一點什麼嗎？李生說，那好吧，照片你拿去用吧。）
你好，只知道李生去了懷化通道，和李生提到的兩個村，所以這具體是在懷化的哪裡呀？
只差一個字，可湖南湖北的山水就差這麼多呢，湖南的山水真是秀氣呀，我一直不大明白那麼秀氣的山水之地，那裡的人卻那樣的血性呢。明明湖北的山水相對湖南來說要孤傲凜冽些。
苕片子。
我在湖南的家裡常備的零食，奶奶曬它們都是用蛇皮袋來裝的，每年真的是做很多。
雖然我從沒這樣烤過肉吃，不過我們老家醃肉或是醃蘿蔔也是這樣，放上辣椒粉這樣。
這個我也就不知道是什麼。
我奶奶，我外婆，我媽，都是做泡菜，做罈子菜的一把好手。昨晚看寧鄉詩人雅婷寫的罈子菜，很是想念罈子菜的味道。我的話，只要回到湖南，我知道我也一定會做的吧。就像我如果在老家生活，我也一定會和媽一樣會釀酒，會做豆腐，會做米酒，會做豆腐圓子，會做餈粑等，是一樣的。甚至還會做布鞋吧。這是謎之自信是我打小在那生長的原因。
我在湖南的歲月裡冬天裡還都是靠柴火靠炭火取暖的，現在也靠電了。
這樣的柴可以燒出很好的炭來。
網上都找不到我隆回老家的取暖神器了，我們管它叫圓盆，村裡家家戶戶都有，類似於我在網上找的這張圖片，只是要寬很多，邊沿也寬很多，下面放著燒好的炭，然後圓盆裡放床薄棉被，冬天裡放寒假我們基本上是在圓盆裡過的，圓盆中間可以放一個橫著的架子，我們在架子上寫字，吃飯，看電視，甚至白天在裡面睡個午覺。
我十幾年沒在家裡過過冬了，家裡後來也買了電烤箱，也不知道爸媽現在還有沒有用那個東西。我們家有兩個，其中一個是爺爺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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