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個月，業界最大焦點莫過於蘇富比(微博)“唐石灰石雕佛首像”被撤拍事件。在撤拍前，關於這件拍品的真偽和出處的爭辯已經是滿城風雨。雖然此次事件關係到龍門石窟失竊，才會如此受大眾關注。但也可見大眾對佛像的認識和關注程度正在提高，也從側面證明了佛教藝術市場悄然走熱。
▲唐 石灰石雕佛首像（估價：200-300萬美元）
佛像藝術市場走熱
佛像因其久遠的歷史、生動的形象和精美的做工，具備了較高的藝術價值和經濟價值。又因中國自漢代起就有佛教文化傳入，伴隨佛教本土化的發展，禪宗佛教遍及整個中國，以至於佛像在國人心中有著崇高的地位。
2011年香港佳士得春拍中，一尊“南宋青白釉觀音菩薩坐像”以2530萬港元成交，並創下當年青白釉瓷世界拍賣紀錄；2012年中國嘉德秋拍中，一尊清乾隆御製重器“清乾隆粉彩描金無量壽佛坐像”，該物原為民國著名收藏家關祖章珍藏，以1081萬元成交。進入2013年，佛像行情更為精彩，2013年中國嘉德春拍中，迄今發現的唯一一尊“明永樂銅鎏金地藏王菩薩像”，以1265萬元易主；2013年北京保利八週年春拍中，一尊“明御製銅鎏金廣目天王立像”，以1600萬元拍出；2013年北京翰海春拍中，曾屬倫敦著名藏家斯皮爾曼家族舊藏的“宋代銅鎏金蘇頻陀尊者”又以1978萬元成交；2015年中國嘉德春拍中，佛像藝術品備受青睞，“聖域莊嚴——金銅佛造像精品”專場共上拍139件拍品，成交率竟高達92%，其中一尊帶有明確款識的“西藏16-17世紀銀質紅帽五世夏瑪巴像”以506萬元成交；2017年中國嘉德春拍中，一尊西藏11-12世紀合金銅釋迦牟尼佛站像以5865萬元成交；2018年北京保利春拍中，一尊十四世紀馬拉王朝早期大持金剛又以4485萬元拍出。
▲十四世紀馬拉王朝早期 大持金剛
十餘年來，佛像在各大拍賣市場中受到了藏家們追捧。據不完全統計，2012年春佛教藝術品共計成交2.38億元；到2016年春拍時，佛教藝術品的成交額已經達10.1億元，成為雜項板塊的重要支撐。近年來，國內外各大拍賣場拍出的佛教藝術品，成交屢創新高；現在，各大拍賣會往往都會配置一定的佛教藝術品作為精品拍品，佛教藝術品已成為大型拍賣公司春秋兩拍的“標配”。從2017年拍賣數據統計來看，瓷器雜項板塊位列前三甲之一，除去瓷器板塊外，最大的“推手”當屬佛教藝術品。
在即將開始的秋拍中，也不乏佛像藝術的身影。保利香港 將與巴雷爾家族合作，呈獻“大藏—雅克?巴雷爾（Jacques Barrère）家族藏重要中國古代佛教藝術”。十五件重要東方藝術經典佳作中，不乏中原早期佛教藝術佳品，專場亮點還包括北魏至唐代石雕佛造像、喜馬拉雅金銅佛像等經典作品等，追溯佛教文化的傳播軌跡，勾劃出昔日華夏的遼闊圖景。雅克·巴雷爾家族為國際知名東方藝術古董商，他們的東方藝術情結長達一世紀之久，而是次專場拍品皆為巴雷爾家族所寶蓄，集諸盛世之藝術精華，冀與佛教藝術收藏者共襄盛舉。
▲大藏—雅克?巴雷爾（Jacques Barrère）家族藏重要中國古代佛教藝術
佛像價值的判斷
收藏市場中的佛教藝術品按照流派大致可分為中原、藏傳及印度/喜馬拉雅地區三個主要門類。兩千多年來，無論朝代如何更迭，總有新的佛像不斷被創造出來，它們或石雕、或泥塑、或木刻、或玉琢。
明清佛教藝術品相對歷史較晚、存世作品相對較多、研究著錄的資料比較豐富，加之其中不少屬於宮廷御製，最先成為國內外佛像拍賣會的重要品種。2014年幾乎全是漢傳的作品，其中永樂時期佔了絕大多數。但到了2015年有了明顯的轉變，無論是紐約、倫敦的亞洲藝術周，還是中國香港、中國內地的拍賣會，藏傳造像可謂是一路火熱。在2015年佛教藝術TOP10榜單上，藏傳及早期造像明顯增多，2016年春拍依然延續這一趨勢，TOP10成交均為金銅造像，其中藏傳造像佔據前十中的七席。
除了金銅製品類的佛教藝術品外，國內木造像總量也很大，但是精品稀少。晚清民國時期有很多木造像精品流失到國外，西方國家對這些視若珍品，對藝術造詣給予很高的肯定，在各大世界博物館可以看到。2012年年底，埃斯肯納齊以7000多萬元人民幣拍到遼金的木質水月觀音，木造像上千萬的拍賣紀錄屢有發生，只是比起金銅造像比較低調。
▲13世紀 木雕觀音菩薩坐像
判斷一尊佛像價值的高低並不完全體現在材質上，還應看它在佛教造像史上的地位和藝術價值，看它的工藝和銘文，材質只是一個參考因素。一般來說，巨型、大型佛像的價值高於中型、小型像；宮廷鑄造的高於民間的；在藏傳佛像裡，忿怒相高於吉慶相；菩薩裝高於佛裝。對於鎏金銅佛像而言，無論是否有無款識證明其御製身份，只要是大尺寸、造型精美的，其價格可說是年年上漲。
目前，國內不少收藏者在佛像收藏上常陷入誤區，他們把明清藏傳鎏金佛像作為首選目標，而對我國早期漢傳佛像的收藏價值認識不足，以至於拍賣市場上常常出現明清佛像大熱，而早期漢傳佛像乏人問津。其實早期漢傳佛像裡也不乏精品，比如南北朝、隋唐、遼代等時期，都是中國佛教造像的高潮期，甚至還有南詔、大理這種有著地域文化特色的佛像。這類早期漢傳佛像因問世較早和存世量少而具備了很高的收藏價值和升值潛力。相對而言，西方很多的佛像收藏家則更看重佛像本身所含的歷史價值和藝術價值，而藏品外觀是否漂亮、材質是否金貴都在其次。從近年來美國紐約拍賣市場的成交情況來看，拍賣價最高的中國佛像還是早期漢傳佛像。
佛教藝術品同樣值得關注
目前市場上主要流通的佛教藝術品以佛像、唐卡、法器為主，雖然佛像佔了較大比重，但值得注意的是，佛像之外的其他佛教藝術品也愈發受到實力藏家的喜愛。
▲遼/金 木雕彩繪水月觀音坐像
比如唐卡，這兩年深受市場喜愛，漲幅驚人。明清唐卡在2000年左右才開始出現在中國的拍賣市場，當時的拍賣成交價一般在1萬元左右。2008年時，一件明正德“藥師佛像圖”唐卡就以1540萬元創下唐卡拍賣紀錄。2014年11月26日，上海龍美術館館主劉益謙以3.1億港元拍下被稱之為“唐卡之王”的“明永樂御製紅閻摩敵刺繡唐卡”，這一下徹底轟動了整個藝術收藏市場。
▲明永樂 御製紅閻摩敵刺繡唐卡
唐卡歷史悠久，但真正進入收藏市場的時間並不長。從2006年起，因為唐卡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其收藏出現了十分明顯的升溫態勢，基本上每年價格翻倍。
▲雅昌拍賣網價格前八的唐卡
雖然上圖中成交額前幾的依然是海外、港臺地區所拍出，但我們也欣喜地看到，國內拍賣市場愈來愈重視藏傳文物唐卡的拍賣，尤其是匡時國際和北京翰海 。作為國內排名第三、第四位的拍賣行，想要與國內的拍賣巨頭保利、嘉德比肩，必須開闢出自己的獨有領域，而佛教藝術品便成了這兩家拍行的佳選。匡時拍賣公司副總經理趙強表示，匡時日後的徵集對象不僅僅是佛像，而是要擴大到唐卡等藏傳文物上，讓更多的藏家認識到藏傳文物的價值。
另據《2016春拍報告》顯示，明清銅爐在近幾年始終處於一個交投狀態相對火熱的地位。北京匡時2016春拍“天工開物——瓷玉工藝品精品夜場”，一件“清乾隆銅帶蓋原座缽式爐”以1115.5萬元成交。北京保利2016年春拍“吉金——重要私人收藏明清銅爐”專場中，由王世襄舊藏的“明末清初鬲式爐”以943萬元成交。
▲清乾隆 銅帶蓋原座缽式爐
截止到目前，至少出現了十種以上關於銅爐的收藏專著，使其分期、斷代、造型、工藝、元素成分、燒造方法、市場稀缺性和收藏傳承等信息日漸豐富，標準逐步完善，在此市場氛圍中，以銅爐為代表的銅器板塊有望成為日後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瓷雜板塊中一個不可或缺的精品板塊。
佛教藝術未來市場將會如何表現
北京保利中國古董珍玩部總經理李移舟表示，近年來，隨著大家對佛教藝術品的關注增多，佛造像從漢傳佛教、藏傳佛教到蒙古風格、東北部印度、尼泊爾逐步向著稀缺性品類和風格轉移，這和之前只侷限在宮廷御製不同，一方面說明藏家對於佛教藝術、喜馬拉雅文化認識的推進，另一方面也說明了藏家的成熟度和市場相連，也擴大了個人收藏體系。
在佛教藝術品的拍賣專場中，中國的藏家佔據著拍賣紀錄。業內有關專家表示，這些天價佛教藝術拍品的釋出依然是出自西方的大收藏家。而隨著中國藏家市場購買力的提升，佛教藝術品的市場慢慢開始東歸。
關於唐卡未來的市場，首都博物館金銀陶瓷類專家王春和認為，唐卡的真正價值還未體現出來，他認為唐卡中也有明代永樂年間宮廷製作的作品，目前國內僅知西藏大昭寺保留了兩幅這樣的作品，其他都流失在外。其尺幅很大，大約有了3米多高，且都是刺繡的。如果這種唐卡進入拍賣會，可以肯定地說，其價格一定不會低於目前永樂造像創下的1.3億元的天價。
▲文殊菩薩唐卡
在收藏投資業界看來，佛教藝術的市場佔有率遠沒有達到所謂的飽和階段，價格還有不斷上揚的趨勢。與國外相比，國內的佛教藝術品成交價還是偏低。這首先緣於“歷史原因”，也與社會經濟文化發展的整體氛圍有直接關聯。有專家認為，藝術品收藏市場對專項收藏品的細分要達到“成熟化”和“透明化”，這是一個漫長而曲折的過程，而且這種成熟和透明是相對的。藝術品收藏依賴於人們主觀的經驗、審美、價值取向等因素，因而藝術品收藏市場的細分在宏觀引導、微觀梳理方面都具有相當大的難度，其發展方向與趨勢，有很大的比重取決於收藏人群總體素質的提升和意志的變化。而佛像算是古董珍玩中的一個小門類，真正留存下來的精品幾乎都保存在寺廟中，在藝術品市場存世量有限，很難做到市場再細分。
據瞭解，近兩年來佛教藝術收藏的投資客愈發增多，這就很可能招致大量的金融資本介入，推動佛教藝術市場熱。隨著國內藝術品拍賣市場的逐步規範，未來市場將會如何發展還真是叫人期待！
結語
佛教藝術品延續了近幾年上揚的趨勢，成交表現優異，在全球範圍內，佛教文物藝術品的存世量是比較豐富的，足以持續地支撐佛教文物藝術板塊有效的流通週轉，就目前的形勢看來，佛教文物藝術品將成為瓷雜板塊良性持續發展的代表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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