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搓着手，“你们问我的时候，我没说实话，我怕你们怀疑我，毕竟上次殡仪馆丢尸体那事，害得我差点丢了工作，这要是再和馆长的死扯上关系，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今天来是——”陈铎打开大飞拎的牛奶，拿出一个喝起来。
“我想了好几天，还是主动坦白得好，坦白从宽嘛。”大飞又“嘿嘿”笑起来，他看陈铎和李小歆都冷着脸看着他，干笑了一阵，揉了揉脸，讲起自己那晚为什么会去殡仪馆。
大飞下班没事就爱找酒肉朋友喝几杯，那晚他喝多了和朋友闲扯，朋友给他看自己新女朋友的照片，炫耀着说比女明星还漂亮。大飞不以为然说这长相算不了什么，比起殡仪馆刚送进去的一具女尸差远了，那长相才叫倾国倾城。
朋友不信，大飞就借着酒劲说要去拍下照片，让朋友心服口服，两个人打赌，要是大飞口中的女尸真的那么漂亮，朋友就请他喝一个月的酒。
大飞从后墙翻进殡仪馆，刚走两步，就听到有个女人在唱歌，把他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发现歌声是从馆长办公室传出来的，办公室亮着灯，拉着窗帘，大飞看到一个女人的影子。
“还挺丰满的，”大飞做了一个手势，“那女的唱个不停，我没想到馆长居然会在办公室跟人幽会。怕他听到动静发现我，就又偷偷翻墙出去了，第二天一早，我想去停尸房把那个美女的照片给拍下来，谁成想原来放美女的地方，馆长躺在了上面，那个美女不见了，我眼珠子差点给吓出来。”
“喔，你说的什么直觉，是诈唬我们的，你是怕女尸的家属发现尸体不见了，和你闹是吧？”陈铎看破了大飞的小九九。
“你别这么说，我主要是为了给尽早抓到杀害馆长的凶手出一份力，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个美女的家属一直没露面，我用公共电话给他们留的号码打过去，是空号。”大飞说道。
“你听到的歌是什么？”李小歆问。
大飞哼了几句，调跑得不像话，陈铎提示他，“什么秘密？你唱清楚点。”
“是不是这首歌？”李小歆用手机放出一首歌。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
这歌听起来耳熟，陈铎觉得是首老歌了。
“对对对，就这个，那女的翻来覆去地唱。”大飞激动地拍大腿。
大飞又和李小歆确认了好几遍自己不会因为这事儿惹上麻烦，才放下心离开。看到李小歆眉头皱在一起，陈铎试探地问了一句：“馆长肚子里那个手机，每天九点多响的，不会就是这歌吧？”
李小歆撇撇嘴，算是默认。
“不能忘记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李小歆的手机没关，甜美的歌声一直在循环播放，陈铎听得后背发凉。
不断的调查中，馆长的过去一点一点被揭开。
他大学时和同班一名叫杜丽娟的女生谈恋爱，两个人一毕业就结了婚。婚后第七年，杜丽娟失踪，虽然报了案，但一直找不到人，亲朋邻里有不少闲言碎语传出，有的说杜丽娟跟男人私奔了，有的说馆长打老婆，把杜丽娟打跑了……
受不了风言风语，馆长来到连远市，一待就是十多年，没有再婚，也没有交往过密的朋友。
这样的人应该也不会与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谁会那么残忍地杀了他？在他办公室出现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据李小歆说，那个被塞进馆长肚子里的老款手机每晚九点九分就会有一个电话打入，而手机铃声就是那首《粉红色的回忆》。但接通之后，那端就很快挂掉。
大飞在馆长遇害当晚进入殡仪馆的时间就是九点出头，他听到的女人歌声应该就是手机铃声，在手机的未接来电显示中，能看出那晚九点九分，有电话打入，而且还接通了，有一分多钟的通话时间。
“打电话的是谁呀？午夜凶铃？”陈铎问。
李小歆说都是虚拟号码，目前还查不到线索，但是馆长肚子里那个手机的号码却是实名登记过的，“是邱建国在老家沐青市用过的号码，我总觉得这个九点九分的电话，是在暗示什么。”
“九点九分，我想起来了——”陈铎拍拍脑袋，“有一次馆长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说还没想出好的点子求婚，他说求婚不在于点子新奇，而在于心意。说自己当年求婚的时候，就选在9月9号晚上9点9分，寓意是长长久久一辈子在一起不分开。我当时还夸他浪漫来着。”
“照你这么说，这电话可能和他老婆杜丽娟有关系？”
“你想啊，电话为什么偏偏要每晚9点9分打进来，打的还是馆长以前的旧号码？馆长为什么还要留着以前的旧手机和旧号码？他在等谁的电话？他的父母都过世好几年了，据他说老家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可联系。更重要的是，你说馆长被杀害时没有挣扎的痕迹，除了他失踪多年突然出现的老婆，谁还能让他甘心赴死？”
“是有点道理，可是杜丽娟为什么要在失踪多年之后，回来杀掉自己的丈夫呢？而且邱建国出于生存本能，也不会毫无反抗地被杀啊？还有如果真是杜丽娟杀了人，她为什么还要每晚打这个电话呢？”李小歆问。
陈铎也想不明白这些问题，“或许是以前，馆长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婆的事情，心里愧疚？不然他干吗这么多年一直单着？”
“不错，在我的熏陶下，都会推理分析了，不过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继续努力。”李小歆鼓励道。
本来也没想着自己能帮上忙，但之后几天，李小歆说走访了邱建国在沐青市的老邻居和一些熟人，发现了一些问题。
摄像头拍下的那只拉窗帘的手上戴着的戒指，是邱建国家祖传的一枚翡翠戒指，货真价实的好料子，值不少钱。结婚的时候，他送给了杜丽娟，杜丽娟一直戴着。
两个人刚结婚的时候挺恩爱，但是后来也常发生争吵，邻居们猜测可能是因为杜丽娟一直没生孩子，邱建国嫌弃她。
还有个大妈说自己亲眼见到邱建国要抢杜丽娟手上的戒指，杜丽娟死活不给，两个人在院子里推来搡去，杜丽娟还哭喊说日子不过了，要一起去死。邱建国推了杜丽娟一把，杜丽娟摔倒在一旁的垃圾上，左手被碎玻璃划了好多大口子，后来因为小指伤口感染，截掉了一部分。
“不管这杜丽娟现在是人还是鬼，只有把她找出来，才能把案情推进到下一步。”李小歆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中年女人？
殡仪馆馆长被女鬼索命，停尸房深夜会响起古怪铃声，各种稀奇古怪的传闻越来越多，每天围在殡仪馆门口猎奇的人也很多，陈铎埋怨大飞：“你嘴巴怎么那么大，造谣传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啊。”
“冤枉啊，我嘴巴严得很。”大飞想了想，问一个女同事，“王姐，我跟你说馆长跟女人约会的事，你给别人讲了？”
“我就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和小张提了几句，我就说那女的来无影去无踪，警察都查不到，肯定不是一般人……”王姐眉飞色舞的样子，陈铎断定她润色的不止这些。
流言就像风，不会停止，只会从这个人，刮到那个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真相不重要，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想象中的故事。
还没到下班时间，几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走进殡仪馆，举着手机四处拍，“你们干什么？”大飞呵斥。
“听说这里闹鬼，我们来看看。”几个中学生叽叽喳喳，很是兴奋。
“去去去，你们家才闹鬼呢，赶紧走，别干扰我们工作。”大飞把那几个中学生轰出大门。
陈铎走到院子里，本想等大飞回来揶揄他几句，没想到大飞一脸撞鬼的神情跑回来，“真是见鬼了。”
“你没事吧？”
“美女，那个美女，我看见了。”大飞语无伦次地指着大门外。
“见个美女至于吗？”陈铎耻笑道。
大飞用力拍陈铎肩膀，“咱们停尸房里，不见的那个美女，马路对面——”
陈铎随大飞跑出去再看的时候，马路对面只有几个拎着菜兜子的老太太在等公交车。
随后警察根据大飞描述的位置，调出了摄像头记录，非常凑巧，街边的一个摄像头很清晰地拍下了那个女人的正脸。
“就是她，错不了。”大飞叫起来。
陈铎凑上前看了看，那个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头发，五官精致，就是眼神很怨毒，直勾勾盯着殡仪馆。
“你先跟他出去吧，有需要我们会再找他。”李小歆让陈铎带着大飞先离开警局。
回到殡仪馆，罗佑佑听他们说了这事，“还真是女鬼索命啊，不对啊，鬼不是怕光吗？那个女鬼怎么大白天出来了？”
“对啊，鬼不能见阳光啊。”大飞也困惑了。
“你就别逗他了，这事肯定是有人背后搞鬼。”陈铎安慰地拍拍大飞肩膀。
事实很快浮出水面，警察几天之后找到了那个女人，是杜丽娟的亲妹妹，杜丽婷。带回警局还没问她，她自己就全招了，是她杀了馆长，时间、地点、细节都对得上，也指认了现场。
周末，王菲菲专程跑来李小歆家听后续，没想到只有陈铎一个人在家，“小歆呢，今天不是休息吗？”
“出门办事去了。”
“哎呀，还说听她讲女鬼杀人案呢。”王菲菲一脸失望。
“这事简单，请我吃肉，我给你讲啊。”陈铎摆谱。
王菲菲拽着陈铎就出了门，“那还磨蹭啥？赶紧的吧。”
烤肉店里，就着“滋啦滋啦”的烤肉，陈铎长话短说。
杜丽娟失踪的时候，杜丽婷还很小，她和姐姐感情很好。看到父母因为姐姐失踪的事情郁郁寡欢，双双病倒，心里很恨自己的姐夫，认为是他气走了姐姐，甚至也偷偷想过姐姐是被姐夫害死了，但是因为没有证据，这个念头一直埋在心底。
杜丽婷读高中时，父母接连亡故，她没有读大学，独自在社会上闯荡，洗盘子，当服务员，什么都干过。后来迷上了健身，渐渐在健身这行做了起来，还获过几个健身小姐的奖，日子也算好过起来。
有一天，她收到一个包裹，打开后，一眼就认出是姐姐戴过的那枚翡翠戒指，包裹里还有一个便签，上面写了一个邮箱地址。她给那个地址发电子邮件，询问对方是谁，对方很快回信，称她姐姐根本不是失踪，而是被邱建国杀害，尸体就藏在邱建国的老房子里。
按照电子邮件所说的，杜丽婷在夜里偷偷撬开锁，进入久未住人的老房子，在卧室的衣柜里，发现了一具白骨，白骨左手小指缺一截，右腿上打着钢钉。杜丽娟骑车带着小时候的杜丽婷出去玩，为了躲避一辆刹车不及的小轿车，摔断了腿，腿上打过钢钉。
看到这些，杜丽婷深信面前的白骨就是姐姐，她也信了是邱建国杀害了姐姐。不然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敢回来，又为什么不卖掉这所房子，任凭这房子空置，他就是害怕自己杀人的罪证被发现。
杜丽婷说自己要报仇，求电子邮件那边的人帮她找到邱建国，她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大概半个月后，她收到一封很长的电子邮件，里面详细写到了邱建国目前的状况，还为她写了一份复仇计划书。
按照邮件的指示，杜丽婷切断了自己的小指，来到了连远市，又按照邮件的指示，在街边指定的一处小吃摊吃了碗面，随后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她醒来，已经躺在了殡仪馆的停尸间。
按照邮件中为她画好的路线图，她躲开了摄像头，进入到邱建国的办公室，用鱼线和滑轮做了一个简易的装置。邱建国一进到办公室，她就把邱建国吊了起来，悬在窗前，然后拉上窗帘。随后，她又把昏过去的邱建国放下来，收拾好鱼线和滑轮，每个步骤都是按照邮件上安排的来。
天黑之后，邱建国醒过来看到杜丽婷，失神喊出杜丽娟的名字。
杜丽婷问邱建国当年为什么杀害姐姐，邱建国只是恍惚地看着她，不管杜丽婷怎么问，他就是不开口，像傻了一样。
9点9分，杜丽婷口袋里忽然响起手机铃声，是杜丽娟最喜欢的歌《粉红色的回忆》，她自己都不知道口袋里怎么会有一个裹着保鲜膜的手机。
接通电话，那端让杜丽婷杀掉邱建国后，把手机塞到他肚子里就可以离开殡仪馆了。杜丽婷说自己还没问出姐姐被杀的原因，她不能让邱建国就这么死掉。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几秒钟，说知道真相未必是件好事，但是杜丽婷坚持要知道，电话那端的人便说事后会给她一个交代。随后，电话就挂断了。
杜丽婷用自己的手机一遍一遍地放着姐姐最爱听的歌，她对邱建国说：“姐姐要知道我今天替她报了仇，一定很高兴。”
把邱建国打晕后，杜丽婷把他扛到了停尸房勒死，处理完尸体后，她按照之前邮件上给她设计的路线，从后墙翻出了殡仪馆。
杀人后的第二天晚上，她邮箱里收到了一个视频。
“看了视频，我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让我做这一切，不管他是什么人，我这辈子都感激他。”说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杜丽婷就再也不肯开口了。
警察并没有在她的邮箱里找到任何邮件和视频，认为是对方发的邮件和视频中都植入了病毒，经过一定的时效就会自动删除。
在邱建国的电脑里，警察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解密之后是一段视频和一个文档，李小歆看过视频后，也终于明白了杜丽婷的话。
视频中，邱建国全程对着摄像头喃喃自语，他浑身是血，满头大汗，不断重复：“可以给我了吧，我都录下来了，我连我老婆都杀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求求你，给我吧，我要受不了了，快给我吧——”
一副毒瘾犯了的样子，邱建国身后，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被鱼线吊在窗梁上，白色的被单在她脖子上缠了好几圈，腹部还插着一把水果刀。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节目，一个喜气洋洋的女歌手唱着：“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在那个幕后神秘人的指示下，杜丽婷复制了邱建国的杀人步骤，神秘人为她量身定做了一场复仇计划。
在文档中，邱建国写了一封认罪书，写道结婚后不久，他就染上了毒瘾，多次戒毒失败后，他破罐子破摔，为了不让杜丽娟离开自己，引诱杜丽娟也染上了毒瘾。
吸毒让两个人负债累累，杜丽娟对邱建国失望透顶，决定离开他，邱建国不肯，两个人多次争吵，为了筹措毒资，邱建国打算卖掉那枚翡翠戒指，杜丽娟坚决不肯。
每次清醒的时候，邱建国都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不会再碰毒品，可是毒瘾一犯，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杀掉杜丽娟是个意外，一直给邱建国拿货的上家说，有个大老板喜欢看真实刺激的，越真实，越刺激，老板看得越高兴，到时候拿货都好说。
想来想去，邱建国拿了部摄影机，偷偷摆到床前，想录一段强暴杜丽娟的视频换毒品。杜丽娟发现了摄影机，骂邱建国是畜生，邱建国跪地求杜丽娟就拍一次，换的毒品他分杜丽娟一半，杜丽娟说自己要去戒毒，跟邱建国离婚。
被激怒的邱建国把杜丽娟扑倒，为了防止她喊，随手抓过自己钓鱼的鱼线缠到了杜丽娟脖子上。杜丽娟挣扎着扑到窗户边想开窗呼救，邱建国用白色被单勒住她脖子，戾气上来，他踩着椅子，把杜丽娟脖子上的鱼线拴到窗框上。
“让你跑，看你怎么跑！”邱建国看到杜丽娟扑腾着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想割断鱼线，他更加恼怒，“好哇，你现在都随身带刀，是防我吗？防我吗？我让你防——”他夺过刀，狠狠刺入杜丽娟腹部。
盛怒之后陷入深深的恐惧，邱建国第一个反应是冲着拍下一切的摄像机索要毒品。
在认罪书最后他写道，大老板看过视频后很满意，给了他一大笔货，还答应替他善后。在大老板的指示下，邱建国把杜丽娟扒光衣服，装进编织袋里，然后自己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就躲出去了，等他几天后回到家，家里干干净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按照大老板的指示，邱建国去警局报了失踪，过了一段提心吊胆的日子之后，他发现警察并没有找到什么，才放下心来。
之后，邱建国不光吸毒，还帮着运毒、贩毒，从沐青搬到连远，也是听从上线的安排，自从杀了杜丽娟之后，他已经成为了别人随意安排的木偶。
“真是看不出来，你们馆长呆头呆脑的样子，居然还是个毒枭，那到底是谁支招给他小姨子来杀他的？不会是贩毒集团起内讧了吧？”王菲菲瞠目结舌。
陈铎一边给李小歆打电话，一边说：“我哪知道，喂，你忙完了吗？我和王菲菲在吃烤肉，你一起来呀？”
“我不去了，还有事，你们多吃点。”李小歆挂断电话。
大飞站在一旁，“陈铎吧？男朋友想和你约会赶紧去吧，别跟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李小歆双手插兜，“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怎么是浪费时间？我就想知道，你这身功夫，跟哪儿学的？”
大飞仰着头大笑，“李法医，别跟我逗了，我笨手笨脚的，哪会什么功夫？”
李小歆看着殡仪馆的后墙，“你说那晚，你是从墙外的这棵树翻进了院子里，然后，又从墙内助跑了好几次，才扒着墙头跳了出来，是吧？”
“是啊，你们不是也发现我蹬墙头的脚印了吗？我后来不是给你们演示过一遍吗？给我费劲得脸和手都蹭破了，你看，现在还没好呢。”
“是啊，大白天你上个树都那么费劲，好几次我看你都快要掉下来了，那天晚上那么黑，你还喝了酒，第二天我见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脸上、手上蹭破皮呢？你以为装着笨手笨脚就能瞒过我了？别以为我整天解剖死人，活人的事，我就一点看不出来。”
李小歆定定地看着大飞，大飞也不嬉皮笑脸了，他掏出一支烟，“你以为你们运气真那么好，在邱建国电脑里能找到视频和认罪书那么重要的证据？”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想提醒你一句，这事儿还没完，你有空缠着我，还不如多操心操心被你们关着的那个。”
大飞吹着口哨走远，李小歆打电话给同事，“我想知道杜丽婷……”
“你怎么知道她出事了？”同事惊讶。
“她怎么了？”李小歆心一沉。
“死了，服毒，半小时前的事。”
“不是都搜遍了她身上吗？怎么还会？”
“初步怀疑是菜里被下了毒，具体情况还要化验之后再说。”
又是一个弃子，用完就丢。李小歆脑子乱得很，到底是谁在背后搞的这一切？大费周章地将邱建国隐藏的历史掀开，目的是什么呢？
手机提示李小歆收到一封新邮件。
“游戏正式开始了，敢玩吗？”
“你是谁？杜丽娟是不是你杀的？给她发邮件的人是不是你？”李小歆快速回复。
回信很快，“下一局你赢了的话，就告诉你答案。”（作品名：《午夜来电》,作者：聂小杨 。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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