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4 《男與女》:好的愛情,壞的愛情,都不過是“男與女”的故事

少年時看愛情,看的是瓊瑤筆下的千轉百回,看的是“動心容易痴心難,留情容易守情難。”的動人。

青年時看愛情,看的是杜拉斯筆下的愛恨糾纏,看的是,“從我一見到他,我便明白我會再一次失去他。”的悽婉,看的是“他的微笑不帶一絲慚愧,而且沒有任何悲傷,只帶著一份難以抑制的純真。”的赤誠。

中年時看愛情,看的是張愛玲筆下的刻薄和殘忍,是紅玫瑰和白玫瑰的愛與平淡,看的是“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的殘忍。

後來看愛情,看的是電影中的故事,是雨中的告別,是婚姻中的背叛,是奮不顧身的選擇。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有好的結果,可好在,電影總是在合適的時候結束,給愛情留下了足夠的餘地,也因此讓愛情有了餘味和期待。

《男與女》:好的愛情,壞的愛情,都不過是“男與女”的故事

最近看了李胤基的作品《男與女》,這是一部帶有禁忌色彩的愛情電影,故事始於異國的相遇,此後,由愛生欲,由欲生痴纏,然後便是選擇和放棄。如詩如畫的風景和愛恨難解的戀人,每一個鏡頭都精緻到讓人落淚。

現實帶著不容置疑的壓抑給突然萌生的愛情增添了些許神秘,每個人都知道婚姻之外的愛情有多麼沉重,可瑣碎的現實還是驅趕著人們走向那個甜蜜的誘惑。

電影是人間故事的投射,導演用鏡頭語言將這些誘惑串聯起來,帶著觀眾走進一場溫暖的春夢,在短暫的愛情中淪陷。

《男與女》:好的愛情,壞的愛情,都不過是“男與女”的故事

婚姻之外的愛情是毒藥,可為什麼還有人飲鴆止渴?

男主角基弘事業有成,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可他的女兒有自閉症,妻子情緒不穩定。文殊媽媽說,“情緒起伏很大,被害意識很強,年紀輕輕就嫁為人婦生了孩子,每天只知道看著老公生活,還沒長大成熟而已。”三言兩語道出了這場愛情悲劇的緣由,也給基弘後來的行為提供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雖然文殊愛著丈夫和女兒,可她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當她和媽媽通電話的時候,看見丈夫和合夥人聊天就掛掉了電話,怒氣衝衝的看著兩個人。在之後的晚宴上,她也絲毫不顧及丈夫的情面,總是說出一些讓人難堪的話。

《男與女》:好的愛情,壞的愛情,都不過是“男與女”的故事

缺乏安全感,沒有獨立的經濟來源,依附著丈夫生活,她害怕別的女人搶走丈夫,害怕自己獨立面對現實。女兒看見文殊發瘋的樣子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她只是抱著女兒繼續發瘋。文姝對基弘說:“我很喜歡哥哥,可以說喜歡得過頭了。但我需要一個把我當成女人的男人,我並不是想要一個監護人。”

基弘無底線的呵護讓文殊戰戰兢兢的生活著,因為她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情已經變成了責任。她在拼盡全力索取,直到基弘不堪重負。


從婚姻中出走了男人,到底是為了愛情,還是為了慾望。

愛情和慾望總是相伴出現的,成年人的愛情從來都不純粹,有了慾望的糾纏,愛情才顯得柔軟。

基弘遇見了尚敏之後才開始真正意義上的戀愛,婚姻束縛了他太久,以至於他強烈地渴望著尚敏。在她工作的地方等她,偷偷買票陪她去釜山,給她發短信。儘管一開始的相遇是尚敏先主動,可這種主動卻恰好滿足了基弘的心理需求。

《男與女》:好的愛情,壞的愛情,都不過是“男與女”的故事

對基弘來說,這是一段偶然的婚外戀,先搭訕的是尚敏,先提出去營地的也是尚敏,在木屋裡也是尚敏主動吻了基弘。最先開始的不見得是最愛的那個,但一定有一個人是先動了心的,這個人就是基弘。

基弘在尚敏這裡不斷地索取,索取妻子般的溫柔,索取戀愛中的甜蜜,索取寧靜和平等,索取傾訴和溫柔。

有妻子,有女兒的基弘其實一直都在匱乏的狀態中,他得不到女兒的回應,得不到妻子的理解,他的家庭就像一個牢籠,將他關在裡面,他只能透過牢籠的間隙看見一小片天空。

尚敏出現了,告訴他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告訴他愛情其實是這樣的,告訴他女人可以是理性而溫柔的。從婚姻中出走的基弘迷失了,他不知道自己渴望的是愛情還是尚敏撩動的他的春心。

《男與女》:好的愛情,壞的愛情,都不過是“男與女”的故事

愛情是一種慾望,慾望是一種匱乏,匱乏需要滿足,滿足之後是漫長的孤獨。

再美的夢,也不過是個夢,夢醒之後,依然要單槍匹馬的穿過殘酷的現實世界,哪怕肺葉間滿是令人窒息的鮮血的味道。

加西亞.馬爾克斯在《百年孤獨》裡寫道:“無論走到哪裡,都應該記住,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復存在,就連那最堅韌而又狂亂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轉瞬即逝的現實。”

《男與女》:好的愛情,壞的愛情,都不過是“男與女”的故事

這就是夢醒之後的現實,是基弘需要獨自面對的現實。

《男與女》看起來是一個愛情故事,內核依然是孤獨。孤獨是人們的宿命,慾望只是消解孤獨的短暫途徑。

當他回到和文殊組成的那個家庭中的時候,他又要面對自閉症的女兒,情緒失控的妻子,他需要盡力維護好這個家庭。而在尚敏那裡,他只需要做自己,做一切想做的事。尚敏的成全成了基弘一生的渴望。

和尚敏不同,基弘身上揹負著太多現實的枷鎖,妻子生活不能自理,他需要對她負責。女兒自閉症,他也需要對她負責。在這個只由責任構成的家庭中,基弘拼盡全力。直到女兒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之後,這個滿是縫隙的家庭才有了一絲陽光。

《男與女》:好的愛情,壞的愛情,都不過是“男與女”的故事

生而為人是一種無奈,愛而不得是一種遺憾。無奈和遺憾構成了現實社會的主旋律,也成為所有婚外戀的藉口。透過一種無疾而終的愛情,看見了一個難解的謎題。永遠不要試圖尋找這個謎題的答案,因為無解。

李胤基的作品不多,幾乎都是愛情電影,他鏡頭中的愛情和洪尚秀鏡頭中的愛情有很多不同。洪尚秀的電影更多的是描述微妙的情感和慾望,是都市人的病症,沒有明顯得故事性,人物總是具有很強的疏離感。

《男與女》:好的愛情,壞的愛情,都不過是“男與女”的故事

而李胤基則著重於對愛情故事的刻畫,他電影中的愛情總是逼迫著兩個人去做決定,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不管是什麼樣的決定,總是圍繞著孤獨這個核心。或許在李胤基看來,愛情本身就是孤獨的另一種表達。

拋開愛情這個核心話題《男與女》是一部很美的電影,故事本身是不幸的,但電影帶著濃濃的詩意,弱化了現實的殘酷和情感的糾結,就像一篇精美的散文詩,看過之後,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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