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問小悉，最喜歡的旅遊目的地是哪裡？一時之間恐怕難以回答，然而倘若你問我體驗最糟糕的旅遊地？我恐怕會條件反射地說道——格爾木。
說起格爾木，官方是這樣的介紹的，青藏高原腹地，境內有長江源頭、萬丈鹽橋、雪山冰川、崑崙雪景、沙漠森林等獨具特色的自然景觀，被評為中國優秀旅遊城市；媒體或自媒體是這樣介紹的，“格爾木——一座來了不想走的旅遊城市”、“格爾木，好一座特色駁雜的城市”。每每這時，小悉都會覺得我可能是去了一趟假的“格爾木”，因為“灰頭土臉”是我對這座城市的主要記憶。
當地拍攝的格爾木城區圖片
有人說，格爾木是一座因路而生的城市，沒錯，它位於青藏鐵路和青藏公路之上，是通往新疆、西藏等地的中轉站，而我們當時去那裡也是為進藏做準備。然而這個號稱世界上面積最大的城市，實際市區面積非常小，主要是管轄的戈壁灘，山脈面積大，以至於我們沿著市區某個主幹道輕易就能走到盡頭，放眼望去市區都是旅館餐館，不少外地人來這裡打工，餐館味道一般，吃到生米飯也是常事，加上高原缺氧，空氣乾燥，小悉腦海中不斷浮現這句話“怎麼會有這麼不宜居的城市”。
察爾汗鹽湖，遠處可隱約看到工廠的煙囪
鹽湖裡的小鹽花
鹽湖中正在作業的機器
在格爾木，我們去看了察爾汗鹽湖。這座課本上經常出現的中國第一大鹽湖給予我無限的期待，然而一番奔波終於到達目的地後，我們只看到一個工廠模樣的地方，於是將信將疑地詢問那裡的保安，被告知穿越工廠便是察爾汗鹽湖。然後我們看見像農村農田一樣分割成一塊塊的“鹽田”，水是灰色的，上面有水路兩用挖掘機正在作業，我和同伴說這裡肯定不是察爾汗鹽湖，於是沿著主幹道不甘心地走了起來，總覺得前方一定有不一樣的風景，這一走就是好幾個小時，然而永遠都是這樣的情景，網上宣傳的藍天碧水白鹽壩去哪兒了？也許是天氣季節不對，也或許根本就不存在。那一天，最後的記憶，是停留在鹹鹹的味道里。
本圖微調了顏色，上傳到朋友圈後，原計劃去這裡的某朋友看完後頓時取消了計劃
說到最後的記憶，恐怕就要數離開那天了，我們正拖著行李趕往火車站，準備坐火車去西藏。遠遠看見風雲突變，那時我們並不知道是遭遇到了沙塵暴。只見狂風席捲、黃沙漫天飛舞，黃色塵埃籠罩著整個城市，嚇得心驚肉跳。很快央視新聞等媒體報道了這次沙塵暴：“青海格爾木遭巨型沙塵暴襲擊恍如世界末日，沙牆遮天蔽日，樓房在沙塵暴面前也顯得非常渺小，彷彿要被吞沒，堪比好萊塢災難大片。”坐在候車室的我們仍舊呼吸著沙塵，渾身上下都彷彿髒髒的十分不舒服。後來小悉得知，這是屬於特強沙塵暴，甚至百度特意為這一天的沙塵暴設立了百科詞條。也許是小悉在格爾木停留的時間還不夠長，去的地方還不夠多，但至少在那裡的每一天，真的是從頭到尾都很不舒服。
本圖為媒體發佈的當日沙塵暴照片
然而，現在回想起來，格爾木這一切糟糕的體驗，給我如此真切又特別的體驗，我依舊記得凌晨到達這座城市時酒店裡微弱溫暖的燈光，記得街道拐角處有一家排骨小餐館味道不錯，記得和當地人交談時對方的表情，記得嘴唇乾燥開裂呼吸困難的瞬間，記得察爾汗鹽湖路上天地蒼茫的渺小與絕望，記得沙塵暴來襲那瞬間的驚慌與震撼，記得這座城市荒漠變成綠洲付出了多少建設者的美好青春歲月……這些，我在那些如詩如畫的山水風景中未曾感受過，在彌足珍貴的建築文物中未曾體會過，我只在格爾木這座城市體會過，這是屬於格爾木的獨家記憶。
這一刻，小悉忽然懂得，旅行的意義，不僅僅是享受美景，還有用餘生去體會那些“真實”的含義。當小悉看著一望無際的呼倫貝爾大草原才知道什麼叫“遼闊”，看到大興安嶺加格達奇的藍天才知道何為“湛藍”，進入青藏高原才知道何為“高原反應”、在哈爾濱的寒冬才懂得為何“冷徹骨髓”，在日本遇到地震的人才懂得什麼是“生命可貴”，只有親身經歷過，那些常用的詞彙才會變得那麼觸手可及，對待生活才更會充滿情感和敬意。
格爾木，這座體驗無比糟糕的城市，曾經能遇見你，真好。不知你是否也曾邂逅過一座這樣的旅遊城市？
本圖為透過火車站玻璃窗拍攝的沙塵暴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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