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与天鹅共舞人生的大法寺女孩
她从大学毕业归来，从没有辨别过稻秧和稗草之间的区别在哪儿，就凭着一腔热血和“从源头做出原汁原味的农产品肯定有市场”梦想中一路走来。
从2009年开始探索虾稻连作开始，毅然牺牲中间的部分利益，为从北方飞来的天鹅营造越冬的鄂东第一宿营湿地。她这一聪明善举，不仅留住了6000只天鹅每年冬天在这里莺歌燕舞，同时也引来了湖北粮油集团与她的一秀家庭农场联姻，共同打造“天鹅恋野”牌小龙虾、天鹅恋野米、天鹅恋野稻米油，2017年成功摆上了新西兰、欧洲部分国家和地区的超市货架。
▲钟吸秀本来是一个爱美的姑娘，但岁月的风刀和霜剑使她略显憔悴
她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目标更远大了，农场周围是古今有名的中国东汉王朝的建立者、汉光武帝刘秀的“避难冲”，同时又是抗日战争“武汉保卫战的主战场之一”，她立志要把这里打造成融现代观光农业大集成的观光天鹅湖农场：天鹅在湖中翩翩起舞，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和摄影爱好者共度“雪压群山天鹅飞”的冬天。
市内外游客来这里垂钓，划船，购买一批在国外市场有同样品牌的稻米油满意而归，让这里成为武穴乃至全国闻名遐迩旅游观光胜地。
1
吉祥征兆
位于鄂东武穴市北部农业大镇大法寺的一秀农场的场主钟吸秀，从来就没有想到过，那些栖息在天边、只在天空中翱翔、童话中出现的“东方莫斯科”——天鹅，跟她会有什么关系？
从2009年到2012年秋天，她对身边的人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只是个种稻养虾的农民”，这不是她谦逊。从2009年流转承包大法寺镇李真村300多亩被外出打工者几近抛荒、人见人怕的湖田起，她最多的想法就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在清晨撒满轻纱的收割水稻后的农场虾稻田的水面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白色身影，数以千计，飞起来，遮天蔽日，蓝色的天空中，都是这些白色大鸟，拍打着翅膀，欢快地鸣叫。这些突如其来的巨型鸟类让她猝不及防，经过请教这方面的专家，才知道这些天外来客就是从遥远北方来南方越冬的天鹅。
▲农庄本来很安静，当有了这些小精灵便生机勃勃
又惊又喜，惊奇之余，钟吸秀首先想到的是，“完了，在冬田里放的龙虾苗，成了这些天鹅最好的越冬食品。”
不过，这些来自北方雍容高贵、洁白美丽的鸟类，很快就让钟吸秀将心灵的天平倾向了可爱的天鹅，而忘记了她曾经理想帮她实现人生梦想的虾苗。
这些鸟类，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飞过来，在空中盘旋，然后落在一秀农场的每个角落。
▲天外来客让昔日不为人所知的山村蒙上了神秘的色彩——杨胜清摄
那酷似军号，格外嘹亮的鸣叫，在虾稻田里彻夜回响，此起彼伏。它们或者排成一行掠过水面，或者不停的变换队形，相互追逐嘻戏，跳起“华尔兹”，或者埋头扎进水中捕食，或者飞起又落下。那美丽的水中倩影，让钟吸秀相信，这兆头十分吉祥。
这些美丽的鸟类，最早出现在一秀农场，是在2012年底，到今天已经在这里度过了6个冬天。来农场越冬天鹅的数量逐年在增加，先是一群、三群，然后是十群、二十群......到2015年的时候，达到数百群。那年冬雪飘落的时候，最高峰一度就有6000多只天鹅。
这些美丽的鸟类，每年10月底从遥远的西伯利亚、黑龙江叉或者从河南三门峡飞抵这里，然后在第二年的3月上旬，再返回北方，周而复始。
▲每年的夏秋之交，这里便是白鹭翻飞
这些鸟，对越冬地的生态要求十分挑剔：水质要清澈，要达到3类淡水水质以上，没有污染源，还要有充足的食物。对这些天鹅的到来，钟吸秀看作是农场基地生态往良好的方向发展的明证。
2
心险于山
让钟吸秀感到欣慰的是，尽管天鹅们会吃掉一些虾苗，似乎并没有严重影响到来年虾稻的产量。
▲散长在农庄的果树
反倒，这些天鹅，让往年会因为冬闲而松口气的钟吸秀重新忙碌起来。她想让这些不速之客变成常年的客人，幸运的是，她的丈夫小李也有同样的想法。
接触中很快她就发现，这些鸟儿异常敏感而且警惕性极高。也难怪，它们每年要经过数千公里的迁徙，历经的劫数怕也不会少于唐代高僧去西天取经所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能够生存下来，实属不容易，大自然多半不会给它们犯错的机会，但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有可能将它们淘汰出局。
生命对它们而言，自身就是一个奇迹。
▲巡湖的身影看起来诗情画意，但时间久了就是苦和泪
所以，要想取得这些鸟儿的信任，就必须创造条件让它们与这里的山水和人类融为一体，但这绝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为了了解这些尊贵的天外来客的习性，钟吸秀开始翻阅大量的资料和书籍，她不仅知道天鹅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还了解到它还是鸟类的高飞冠军，曾经有过天鹅飞越珠穆朗玛峰的记录；它们多数是一夫一妻制，相伴终生。不仅在繁殖期彼此互相帮助，平时也是成双成对，如果一只死亡，另一只就“坚贞不渝”为之“守节”，终生单独生活。
▲30多亩荷田香气四溢
如此美丽动人的故事，加上它们白毛如雪、洁白美丽的外表，雍容高贵、娴静优雅的气质，钟吸秀爱上了它们，向冬田里投食，一袋袋的粮食，洒向水面。
她还查阅到天鹅以水生植物为食，也吃螺类和软体动物，于是她从洪湖等地买回价值两三万元的水草种下。为了迎接天鹅的如期而至，2015年，钟吸秀的农场提前收割了稻谷，种草，补充虾苗，这些努力没有白费，这年冬天，整个水面铺天盖地都是天鹅，尽管提前收割，导致每亩减产50公斤，总共损失超5万元，这一切都是希望能够让天鹅安心留在这里。
但她这份钟爱天鹅的心未能感动所有人。2016年底的入冬时节，天鹅没有如约飞来，让钟吸秀十分着急。
▲候鸟的天堂
当她发现，是因为天鹅年年来这里越冬，有的人就整天惦念着天鹅肉的味道了，政府部门收缴了他们的枪支火药，他们就在湖里拉上电线，通电电击天鹅；还有的村民买来现代杀伤性武器——超声波电动捕鸟器捕捉天鹅，一时间，天鹅受到惊吓，中途飞走了一大半。
这一年，留下来不到200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急走相告，说动了野生动植物保护部门，说动了地方派出所，也打动了民政社团管理机构，破例批准成立了黄冈市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武穴市野生天鹅保护分会，上下联动，不仅收缴了老百姓购买的违规捕鸟设备，还起获了所有的敷设在湖里的电网设施，派出所和野生动植物保护站以及镇村联防组织也经常派人到湖里来巡逻，从此天鹅是国家级保护动物的概念基本上与大家达成了共识，飞走的天鹅又陆续飞回来了！
▲一秀农庄的天鹅——杨胜清摄
2017年冬天到了，钟吸秀满心喜悦的等待天鹅再次到来，可是，明明夜晚听到天鹅中半空鸣叫，为何就是不落下来？
原来，2017年下半年天干少雨，田里水少了，天鹅无法在水里栖息玩耍。她立刻联系了镇里在基地挂点镇领导冯龙江，冯龙江和基地上游的象山水库负责人岳净二话没说，脱下鞋袜赤脚下到水渠清淤排堵，帮助放水，一时间，虾稻田里灌满水。当田里水位得到提升的当天晚上，数群天鹅，又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数年的接触，让钟吸秀夫妇对这些天鹅有了更多的了解。他了（她）们已经能够分辩出这些天鹅的不同种类，比如疣鼻天鹅、小天鹅、大天鹅等。
有一些特殊身体特征的天鹅，还成为他们特别关注的对象。比如，他们会自言自语的问：“那只黑脖子的天鹅，今年为什么没看见？”
夫妇俩也习惯了在黑夜的农场里，倾听这些天鹅此起彼伏的欢叫。
为了让这些天鹅安心留在这里，夫妇俩在这片虾稻田，尽量避免使用传统化肥、农药，而是改用生物防治，保持这里良好的生态。
不仅如此，在最恶劣的天气里，夫妇俩还好心的在田里撒一些稻谷，弥补一下天鹅觅食的不足。
▲农庄里的梅花
可喜变化出现了，以往，这些天鹅是晚上飞过来，白天飞走。而现在，很多白天也不走了，喜欢在这里逗留嘻戏。
尽管他们付出了这么多，未必就会天随人愿。突然来到的天鹅，给钟吸秀一家和热爱这些动物的人们带来的是惊喜，但给周边一些村民，尤其是那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来说，却是一种另类诱惑......
“好肥的天鹅……”
“肉从来冒吃过，一定很鲜美吧？”
很快，钟吸秀夫妇在虾稻田旁边的山上，看见了有人张起捕鸟的网。捕鸟网，被用两根竹竿撑起，挂在山头上。看起来透明的网线，细如发丝，但对于天鹅来说，那可是危机四伏的隐形杀手。
▲农庄里的向日葵
那些晚归的鸟儿，在空中盘旋降落的时候，根本发现不了那张网，很容易就撞上网，被那些透明却又坚韧异常的尼龙丝给缠住脱不了身，哀鸣声划破夜空，刺激了人们的耳鼓，刺痛了善良人的心扉。
还有人捕捉天鹅的方式，则是借助现代科技制作的捕鸟器。这种特制的仪器，能够发出扰乱鸟类神经的超声波，被这些超声波干扰的天鹅，基本失去知觉和行动能力，等着它们的是捕鸟人手到擒来。
第三种捕天鹅的方式更残忍，一些年轻人，在虾稻田里离水面稍高的地方布好细细的铜线。然后再给这些铜线通电。暮色中，天鹅游过时，立刻被这些铜线上通了的电流电晕打昏。
这些美丽鸟类的到来，没留给钟吸秀夫妇足够的时间，建立起人鸟之间和谐相处的模式，却先让它们见识到了人性的丑恶。
3
千湖之耀
人性的阴黯，深深刺痛了钟吸秀夫妇。
▲农庄龙虾池坝上的胡柚
他们毫不迟疑地站出来，替这些鸟儿抗争，希望它们摆脱厄运。他们剪掉水面上用来通电电鸟的铜线，竟然有数捆之多。他们联合当地林业局野生动植物保护部门，拆除捕鸟网，撤除这些远方来客来武穴安家落户的屏障，搭救天鹅。
对那些趁着夜色，用电动超声波捕猎天鹅的人，钟吸秀夫妇专门花钱请两位老农，24小时蹲守在虾稻基地旁边，带着狗赶走那些不法村民。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闯进虾稻田，试图捞取点什么好处，这些莽撞的行为惊吓了天鹅，使钟吸秀夫妇十分揪心。每次天鹅被吓跑之后，他们都十分担心：它们还会飞回来吗？毕竟，这些天鹅是不知不觉中来的，谁又能够断定，它们会不会悄无声息的走呢？
钟吸秀夫妇俩的善举传开之后，得到了当地政府的支持。
▲池岸上的桃花分外艳丽
但是，钟吸秀并不满足眼前这些临时的保护措施。他们要把这里蜕变成为湖北天鹅又一处越冬之地，恢复湖北“千湖之省”的昔日荣光。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缘故，钟吸秀夫妇从2009年流转承包300多亩湖田搞优质稻米小龙虾连作开始，不仅优质稻米种植的面积扩大到2600亩、产量达到1300吨，还给当地农村富裕劳力、邻县的飞防企业带来不菲的收入，他们的1000多亩龙虾连作、500多亩藕鱼虾立体养殖，池坝种植桑葚、枇杷让他们的家庭农场声震名远。
▲一秀农庄的优质稻
在湖北省林业厅湿地保护中心代表全国实地评审专家团对全省乡村小微湿地申报点进行考察时，位于鄂东黄冈市的一秀农场“四面环山、水质很好，农场致力于生态循环种养，每年还吸引数千只千只天鹅来农场栖息越冬”的介绍眼睛一亮，这一情况惊动了湖北金荆农生态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的精英们。公司总经理尹玉刚，这个在粮油既农业产品市场有着过人敏悦策划能力的领军人物，一眼就看中这块风水宝地，牛刀小试一下便将一秀农庄长出的优质稻米、小龙虾、菜籽油注册成“天鹅恋野”商标，2017年成功摆上了新西兰、欧洲部分国家和地区的超市货架，有着良好的市场前景，吸引湖北省粮油（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与武穴市人民政府签订了《全面战略合作协议》，进一步共同做大做粗“天鹅恋野”商标系列产品产业链条。
▲农庄里的荷田
依托农民专业合作社打造田园综合体，实现全省田园综合体零的突破和运用武穴现有的粮油加工业成功转化“佛手山药”等优质名优特产，使其升值空间更大，带动脱贫致富的范围更广。有了好的开头，钟吸秀的一秀农庄趁势而上，去年底，她的小龙虾加工厂就投入200多万元，能满足一秀农庄和全市所产出的小龙虾加工增值，运用湖北粮油(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的平台，让武穴市的小龙虾成功跳上顺丰、网易严选平台，走出市门，创汇增值！
她希望，能够将她的这块基地划为生态保护区，成为这些天鹅能够安心越冬的家；希望，更多人站出来，跟他们一起，留住这6000位“尊贵的客人”！更希望武穴市人民政府与湖北省粮油（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签订的《全面战略合作协议》早日实施，让这块土地成为人们的乐园！这个产业成就所有姐妹们实现人生梦想创业园！
来源 | 微武穴
作者 | 冯怡红 图片来源 | 冯怡红、杨胜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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