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3 工作不順我請高人指點,對方看完扭身就逃:你早死了

工作不順我請高人指點,對方看完扭身就逃:你早死了

1

“為什麼是我?”入院以來,這是我第一次嚴肅地和院長說話,大部分時間,我都按照徐大夫的指示,和所有人插科打諢,裝傻充愣,儘可能叫自己像一個真正的病人,從而藏匿在驚人院中,躲避那個人尋仇。

可院長還是找到了我。

“因為你病得最輕,或者說壓根兒就沒病!我說的對吧,方瑞!”他笑了笑,邊說話邊整理白大褂的衣領。如此輕描淡寫,甚至都不用觀察我眼中的破綻和肢體的反應來驗證自己的結論。顯然,對於我的事兒,他是十拿九穩的。

我直起身子,從床頭摸過一根菸,“好,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即便是我沒病,我也沒有義務幫你,你儘可以攆我走就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那事兒,我管不了。”

院長搖了搖頭,笑著說:“我要真想攆你走,早在你入院的第一天我就可以這樣做,你以為你和徐至魔的拙劣手段,能騙過我?方瑞,哦不,梅老闆,是應該這樣叫吧?你把這驚人院想得太簡單了。”

梅老闆,他竟然叫我梅老闆,我抑制著狂跳的心臟,佯裝鎮定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他,“你都知道什麼?”

“我只知道,只要那個人還沒死,你就需要驚人院幫你隱藏身份,並且給你一個安全的落腳之地。”

院長站起身走到床邊,拿起桌子上的塑料菸灰缸,向下輕輕地磕碰夾在我手指中許久未動的香菸,一段兩公分長的菸灰不偏不倚地落在菸缸裡。

“想想吧,是繼續用方瑞的名字替我調查,還是收拾鋪蓋卷,變回那個每天擔驚受怕,行走在刀刃上的梅老闆,你自己決定。”

是的,他就是在威脅我。顯然,如果我不答應,我的身份將會被他公佈於眾,甚至直接把我的行蹤交給那個人。想起那個人,我還是不由得一陣膽寒。

“好,我幫你。”

院長搖了搖頭,把菸缸丟在我的床邊,冷笑著說:“別說得那麼好聽,你是幫你自己。”

“原來你是這麼惡毒的人,院裡其他人見過你這副嘴臉麼?”

他不以為然,一臉陰冷和不屑,“其他人也不知道你就是梅老闆。”

噹噹噹!

“方瑞,院長在你這麼?”門外傳來徐至魔的聲音,院長和我狠狠地對視了一眼,“進來吧,我在這。”

徐至魔推門進屋,院長冷漠到毫無表情的臉立即恢復了常態,“徐大夫,什麼事兒?”

“啊,院長,曉博士帶回了一種新的超級物種,喊你去隔壁研究院看看。原來你在方瑞這,你倆聊什麼呢,這麼起勁兒?”徐至魔發覺我的表情不自然,不動聲色地問。

院長笑著看了看我,眼睛裡盡是關心和愛護,“方瑞最近症狀減輕了,我正和他說,儘快讓他出院呢!你先過去吧,我隨後就到。”

操你大爺!

徐至魔一愣,似乎也察覺到了屋裡詭吊的氣氛,“是麼,那真是不錯,那你們先聊,我先去研究院了。”

“變臉還真是快啊!”徐至魔的腳步聲越走越遠,我忍不住譏諷他。

此時院長的臉又變得毫無表情,從懷中掏出一部新手機交給我,“你要找的第一個人,是個命運規劃師,地址我晚一會兒發給你。放心,令你害怕的那個人暫時找不到你,相信我,只要你在驚人院一天,我就保你一天周全。”

2

“每一個城市,都有一個命運規劃師。只要你找到他,便可以得到最長的壽命、最多的財富或者最精彩的人生。”這是院長給我的信息裡,除了地址,唯一的一句話。

城市西南角的一家命館兒裡,一杯清茶在我左手旁的實木方桌上冒著熱氣,我已經坐在這裡兩個小時了,可除了一名少年不停地為我倒水換茶,院長說的那個人壓根就沒有出現。

“小子,你師父究竟什麼時候忙完?我找他有急事兒。”趁著少年倒茶的間隙,我有些不耐煩地詢問道。

少年停下手裡的活兒,轉過身不耐煩地對著我說:“要是著急你就走,我這一遍一遍地給你換水,也怪麻煩的!”

“小崽子,你以為我樂意在這等著啊!”

“既然你不情我不願的,那你倒是走啊!”少年把水壺往旁邊一摔,朝我做了個好走不送的手勢。

“走就走,我也別招你嫌,告訴你師父,明兒我還來,在他媽跟我打馬虎眼,我給他館子砸了!”我瞪著少年,咬牙切齒地說。

說完狠話,我撂下目瞪口呆的少年抬腿就走,他可能從沒見過這樣的顧客,即便伶牙俐齒,這會兒也一時找不到說辭回擊我,只得任由我牛逼哄哄地離開。

算命的,我見多了。別說算命的,金皮彩掛,評團調柳,哪一行我不門兒清,不就是會點兒五行八卦,四柱八字蒙人的玩意兒,糊弄傻子騙錢麼!院長費這麼大勁,竟然叫我找一個算命的。

我氣急敗壞地拿出手機給院長髮微信,“你就找個算命的,用得著費這麼大勁麼?你不懂什麼,我給你講!等了兩小時,他愣是不出來見我。”

“你知道個屁!少廢話,我忙著呢!”這句話的意思是,叫你幹啥你就幹啥。

幸好我並未走遠,只得打消撂挑子不幹的念頭,索性來到了斜對面的露天餛飩攤要了點兒吃的,一來,我著實有些餓,二來,也能打聽打聽這個命館的事兒。

“老闆,一碗餛飩,一籠小籠包。”坐下之後,我吆喝老闆點東西吃。

“得嘞。”老闆應聲,熟練地從白鋼托盤裡撿包好的小餛飩往煮沸了水的鍋裡扔。

等飯的間隙,我望著馬路斜對面的命館,忽然一股涼意從腳底衝上頭頂。

“不對!這命館絕對有問題!”

按照常理說,算命之人最講求風水佈局,在選擇店面的基址時,儘量選擇坐北朝南的房子,即便是條件實在不允許,也儘量選擇朝東或者朝北,因為風水四向中,西向是極為兇險白虎門,一旦白虎門大開,主人必受煞氣無疑。

而這家命館坐落在T行路口的交界處,門前一條南北向的車道,店鋪的大門不偏不倚,正好對著西方直挺挺的馬路。

“餛飩好了!”正在我愣神兒的時候,攤位老闆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下意識地回過頭,雙眼卻迎上了將落未落的夕陽餘暉,雖然不比正午時分刺眼,可橙黃色的陽光從遠處幾座高大的建築的縫隙中刺出來,也足矣叫我瞬間致盲。

雖然眼前一陣恍惚,但我的思維卻在此時更加飛速地旋轉起來。

店面朝西,白虎開門,對面高樓,白虎抬頭,T型路口,白虎開口。

操你大爺的!多虧我江湖經驗豐富,不然就叫院長徹底給忽悠了。在這種地方開店的人,絕對不是金門裡的江湖朋友。

別叫命運規劃師了,我看應該叫,人間閻王爺!

“要醋和辣椒油麼?”老闆把熱騰騰的餛飩和包子放在我面前問,這才把走神的我拉回到餛飩攤兒髒兮兮的桌子面前。

“不用了。”說完,老闆點點頭轉身要走,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老闆,跟你打聽個事兒?”

“啥事兒?”老闆停下腳步,轉過身問我。

“對面命館兒裡算命的,你認識不?算得準不準?”

“啊,你問這事兒啊!”老闆好像事先就有了準備一樣,笑眯眯地看著我,“昨天李老闆特地過來告訴我,說今天晚上要是有個年輕人問起他們命館兒的事兒,今天我就能發筆小財!我還合計,這眼看就收攤了……哈哈哈!”

瞬間,我身後起了滿背的雞皮疙瘩。完了,原以為敵在明我在暗,可誰想到,這位“閻王爺”早料到我要來。

“他是怎麼說的?”

老闆笑而不語。

我這才反應過來,從錢夾裡拿出一百元塞到他手裡,說:“不用找了。”

老闆左手攥著錢,右手用指甲劃紙幣上凹凸不平的防偽標示,確定錢是真的以後,才喜笑顏開地說:“還真發了財,哈哈哈,不過李老闆說了,他給你一百塊錢,你就拿著,但是關於命館的事兒一句都不要再提了,不然當晚就得破財!所以,我不能說……”

“丫的,把錢還我!”不等他反應,我一把將他手中的百元大鈔搶了回來,“一碗餛飩,一籠包子,給你二十塊,找我四塊。”說著,我從褲兜裡掏出二十塊錢遞給他。

老闆驚呼,“哎,你這小子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

“這不就算不準了麼?我看他怎麼叫你發財的?!”我平生最恨被戲耍,此時我打定主意,吃完餛飩立即就回驚人院,什麼狗屁的規劃師,我他媽的幹不了這活兒。

沒等我話音落地,餛飩攤老闆的媳婦從不遠處的彩票站裡跑了出來,邊跑邊喊,“當家的,快看,我中獎了!”

跑到近前,一位身材肥碩的中年女人拿著一張刮刮樂遞給老闆,氣喘吁吁地說:“你快再看看,是不是中獎了?!”

老闆盯著彩票上的數字,仔細地查對了旁邊的中獎方式,忽然一聲驚呼,“三萬,可不是中了麼?媳婦,操你姥姥的,真他媽中了!哈哈哈,中了!”

當老闆再度回頭想找我顯擺的時候,座位上只留下了一口未動的餛飩和包子還冒著熱氣,此時我早以大步流星地朝著命館走去。好奇心已經徹底擊退了我心中的恐懼,命運規劃師!不管你是人還是鬼,小爺非要會一會你不可了!

3

“哎,你怎麼又回來了?!”

還是那個少年,但是現在我已經無心和他理論了。如果這位李老闆真的那麼神,那麼我來,我走,也逃不出他的法眼,多說無益,已光著屁股進了澡堂子,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我一把拽住少年的領口,向起一提,孩子的雙腳就踮了起來,“少跟我廢話,八你們家老闆給我喊出來。”

少年這下真的有些怕了,他以為我只是動動嘴而已,萬沒想到我會對一個孩子下手,只得哆哆嗦嗦地哀求道:“哥,你彆著急,我這就給你喊,你先鬆開我行麼?”

“趕緊的!”我又狠狠地向上使勁抬了抬,才猛地一撒手,孩子怎麼了,在這屋裡的大人是閻王,小的就是小鬼兒!絕對不能按平常的思維去行事。

“欺負小孩兒算什麼能耐!”少年嘴裡嘟囔著,見我眉頭一皺,趕忙又說,“給你喊,給你喊!”

說著話,少年朝門外走去,我以為他要跑,剛想追上去拽住他,只見他在店門口朝著我剛剛離開的餛飩攤帶著哭聲喊了起來,“爹!他要打我!你快收攤回來吧!”

我站在孩子身後,身體竟然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遠處的李老闆還攥著彩票和媳婦手舞足蹈地美著呢,聽見兒子的喊聲,猛地把臉轉向我這一邊,他沒有回應孩子,但是兩道如炬的目光隔著橫道射向我,我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

這下可完了,大鬼小鬼兒叫我得罪個遍。

“小子,這家命館是對面餛飩攤老闆的?”

“嗯。”孩子受到我的驚嚇,並不愛理我,不耐煩地說,“給你喊完了,我要進屋看電視了。”

“那你倒是早說啊!”

“我爹不讓說。”孩子埋怨地看了遠處的在餛飩攤上的父親,又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像後堂走去。

李老闆沒有立即回來,似乎低著頭和媳婦交代著攤位上的事情,我見尋的人近在咫尺,反倒不在著急了,回到座位上,仔細地思考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

冷靜下來,我發現自己打一開始和他兒子吵架,到去餛飩攤吃飯,再到向他詢問命館,隨後他老婆中了彩票,直到我再次回到這裡,一切的一切似乎是牢牢地被他牽著鼻子走。

但是,仔細推敲過後,我發現這其中充滿了連我自己都不能預測的變數。

我來這裡,是院長的指派,他不會告訴別人,我也沒有人可以通知。

我等的時候他兒子把我攆走雖然可以在他的掌控下,但是我出門以後去餛飩攤吃飯,這是院長罵完我之後我臨時的決定。

從這個隨機行為以後,我的一切行為都是一時興起,包括向他詢問命館的事兒,給他錢,奪回錢,然後再度回到命館,這些行動連我自己都覺得荒唐無理。他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該把我每一次決定都掐算得恰到好處。

難道,真的像院長所說,命運規劃師,可以規劃別人的命運不成?這牛逼也吹得有點兒大了吧!

想了很久,我依然沒有找到問題的關鍵,揉了揉太陽穴,只等這李老闆回來,和他當面鑼對面鼓地對質一番,才能知道答案。

望向街對面,李老闆已經摘了滿是油漬的圍裙,緩緩地朝我走來。

4

“你這麼大的人,怎麼為難孩子呢?”一進屋,他就向我發難,不過還是伸出手,“喏,找你的四塊錢。”

我沒有接錢,儘量保持鎮定地對他說:“李大師,別玩笑了,這裡是命館,不是餛飩攤了,咱們撈點兒乾的說吧。”

雖然我不接,他依舊把錢放在桌子上,“所以,這錢你得拿走,要是給了我,我媳婦剛中的那三萬塊錢就瞎了,可不能叫她空歡喜一場。”

“難不成你說的那筆小財,還是真事兒不成?”我看著背對著我洗手的李老闆問。

“你既然不信我,找我來做什麼?”洗手池四周流淌著從他手上流下的黑水,實在有些慶幸自己沒吃他的包子和餛飩。

見他沒有在糾纏我欺負他兒子,便放下懸著的心,不慌不忙地說:“你不是會算麼?你算算不就知道了麼?”

擦完了手,他回過身朝我咧嘴笑了起來,“有意思,誰說我會算的?”

“不會算你開什麼命館呢?而且,剛才那一系列的事兒,不都是你算準了的麼?”我有些不解,難道院長的消息不屬實?

“既然能找到我,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我不會算,我只是會看,之前的事兒只是我根據分析你之前的種種行為和我一家三口今天的命運軌跡,臨時調整的,一小半也只是巧合。”

“不是一個意思麼?咱們不用咬文嚼字兒,那你就看看,我為什麼來找你。”我耐心地和他周旋。

“這個我看不了。”他搖了搖頭,伸手抽出一個塑料凳子,朝著遠處忙碌的媳婦坐了下來,“你看這敗家娘們兒,中了三萬塊錢,攤兒都守不住了,瞅著架勢是要收攤。”

“李老闆,為什麼這個不能看?”我試圖把他的視線引回我的方向來,可他還是衝著媳婦遠遠地傻笑著。

“少了一段兒,看不全。”他終於把身子挪了過來,嘆了口氣,“哎,怎麼就不讓人安生呢?叫你來的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你這不是能看得出是有人叫我來的麼?”

“我這裡,不是誰都找得到的,你自然是得到別人的消息才來找我的,只是叫你來的那個人在你的命盤裡模模糊糊,看不清命格。所以我說,看不了。”

他沉思了一會兒,接著說:“真是怪了,從你下午進來,我就一直在遠處看著你的命運軌跡,之前都清清楚楚,從你出生到上學,作奸犯科到亡命天涯。

“但從去年開始,你的軌跡就斷斷續續地連不成線,而在你來到這裡之前的幾天,軌跡竟然徹底消失了。”

李老闆一邊說,我一邊掐算著他口中的時間,去年,正式我進入驚人院的一年,而前幾天,院長剛剛告訴我,要我來找這個命運規劃師。難道我消失的命運軌跡,和驚人院或者說和院長有直接的關係。

“這說明什麼呢?”

李老闆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老弟,世間萬物由生到滅,都是一條曲折的線,而你的這條線卻斷了,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叫你來的那位,不是人,要麼就是……”

“是什麼?”(原題:《命運規劃師》,作者:梅珈瑞。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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