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2 哭母亲(散文)

母亲与病魔经过九个多月的顽强搏斗,无奈于2009年6月6日(农历五月十四)抱撼辞世,享年七十岁。

母亲起初得的是肺结核病,便吃国家提供的免费药,以至一段时间内折腾不止。去年过中秋节时,发现她有些郁郁寡欢,问其缘故,她才忐忑不安地告诉我实情,并让我离她远些以避免传染。殊不知此时已耽误了最佳治疗期,检查确诊为肺癌晚期。

初冬,我再一次从外地回来看母亲时,老人家已经住院。

望着正在走向电梯的姐姐姐夫及妹妹妹夫们,我愣住了,二妹夫训斥我道:你送我们干嘛?还不赶紧回去看看她,千万别给说漏了!我有些懵,不敢想象……直到二妹夫请我们全家吃饭时,我方明白其意。于是,我急了,接二连三地给姐姐妹妹们打电话:你们到底啥意思啊?难道就让妈妈等死吗?在我的坚持下,我的姐姐妹妹们总算齐心协力给母亲认认真真的看病了。从此,我们一面瞒着母亲仍说是肺结核病,一面绞尽脑汁尽最大努力为母亲治疗。再一次去省城肿瘤医院确诊,回来后便不厌其顺地为她抽积液、注射人血蛋白,邮购特效药、寻觅偏方……其实母亲对自己的病可谓心知肚明,咋治疗都不见好转且每况愈下,然而可怜的老人家就是不愿意面对,眼巴巴的望着儿女们溜须儿女们,唯恐不给她医治!

因父亲年轻时不务正业、惯赌成性,深爱他的母亲不抛弃不放弃,用女性的坚韧维持着这个随时都能解体的家庭,尤其含辛茹苦地养育我们长大成人!如今,我们都过得好了,母亲也刚好享几年清福……老天不公啊!

母亲的病,从一开始住院抽水后能在走廊里悠荡着小胳膊来回溜达,到回家治疗后只能从卧室走到卫生间,再到后期只能下床凭窗眺望一会儿,直至临终前卧床不起,老人家一刻都没有放弃过本能的求生欲望。为了增强体能,本无食欲且伴有恶心症状的她硬是大口大口吞咽儿女们为她精心准备的营养食品,以讨儿女们的欢心。因伴发病症,她一度大把大把的吃药,为了给药留出地方,她又开始少食……睡梦中,因气短,我可怜的母亲喊过“救命”,上门打针的医生为她输液时,她曾试探着问人家:有没有那样一种药,病人快不行了,打一针就能抢救过来?可怜的母亲是多么不想死啊!

春节期间,面对心里没底,恐怕过不去年的母亲,二妹夫又蠢蠢欲动,试图说服从外县前来探望的小姨尽快把癌症的实情告诉母亲,被我断言拒绝,母亲在人血蛋白的强力支撑下得以踉跄度过春节及生日。春节过后,母亲再一次病重,因害怕不愿出院,趁我不在母亲身边之际,二妹夫终于达到了目的——由他装枪父亲去放,最终把实情告诉了母亲。待我匆匆赶回时,发现躺在病床的母亲那般失神无助,仿佛被拷在床上的死刑犯人等徒处决一般,面壁背对着前去探望她的亲朋好友们黯然流泪……我气急,劝走探望者,将母亲接回家抽腹水打针吃偏方。尽管如此,母亲仍顽强不屈地与病魔搏斗着!

母亲对生活的如此热爱是源于我们做儿女的对她发自内心的孝顺,而我们对母亲的如此热爱又源于母亲对我们耳濡目染的言传自教。母亲无论在乡下居住还是在城里过活,都有极好的人缘,她永远与人为善,甚至对二妹夫的司马昭之心表示理解,再三劝我不要耿耿于怀。上个月出差办事途中,给大姐打电话询问母亲的病情,大姐说母亲好多了,已经撤掉了氧气自己都能坐起来了,我高兴得笑出声来,母亲抢过电话底气十足地告诉我:大儿子,我好了,你不用惦记……欣喜之情谥于言表!惜乎好景不长,其实我已隐约感觉到这不过是人血蛋白加大剂量后的回光返照而已!很快,老人家的病情开始恶化了,前不久,跟爱人一同回来探望母亲,一进屋,母亲便冲我喊:大儿子救命啊!并像孩子一般哼哼着,我看不下去,急忙找大夫给她打针抽腹水用偏方……终于,老人家已经到了再也不能抽水的地步了,我只好用脱水药给她控制腹水的生长,感觉似乎有些缓解,她又商量我:最好还是再抽一回,这样也好知道积水控制了多少?我狠心咬牙没有答应她,说再抽就把你抽过去了,她绝望之余还在喊小妹:老闺女救命啊!

几天前,抱着侥幸心理给大姐打电话,希望能有奇迹发生,我的天真可想而知,匆匆赶回,母亲已淹淹一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母亲在断断续续地安排完后事后,认认真真的对我们兄弟姐妹说:给你们添麻烦了……又对表示尽力照顾好我的弟弟妹妹的爱人拱手拜道:谢谢你了!之后,老人家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2009年6月6日(农历五月十四),下午五时四十五分,我那可敬可爱的母亲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一度让她无比眷恋的世界,我再也没有母亲了!

愿天堂再也没有病痛折磨,愿我的兄弟姐妹们节哀顺变,像母亲一样珍惜热爱生活的每一天!

2009.6.11.
哭母亲(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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