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官蘿蘿下班回家，在路上撿了一隻藍眼睛的白貓。
原本不想撿的，她今年剛畢業，還是實習生，生活拮据，養寵物又費錢。
但它渾身髒兮兮的，又一直跟在她身後，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手裡的魚。
官蘿蘿承了她母親的基因，也有一雙藍眼睛，故看著它的眼睛，實在狠不下心，只好將它帶回了自己的小通室。
夜半時分，一束清冷的月光從未拉嚴實的窗簾透進來，在地上落下一道長痕。
這時，房間的角落裡響起一陣窸窣的動靜……
你們以為那隻貓要變成一個擁有盛世美顏的小哥哥了嗎？
並沒有，它只是跳上了床，一爪子把熟睡的官蘿蘿拍醒，用那雙瘮人的藍眼睛盯著她，把她嚇得尖叫著滾下了床。
官蘿蘿又驚又氣，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拿繩子把它拴了。
本以為這樣就能睡好覺了，結果這貨又開始拿爪子撓牆。
半個小時後，她蹲在貓的眼前，極其無奈：“其實你是狗不是貓，是撓牆二哈，對吧？”
後來官蘿蘿發現這貓不僅撓牆，還禍害家。
每晚下班回去，家裡都是一副盤古開天前的模樣，一片混沌。
拿繩拴著也沒用，晚上回來還是災難現場。
儘管她這破屋沒什麼東西值得心疼的，但看著滿屋子的碎紙屑也很累（淚）人啊。
但自己撿回來的貓，跪著也得養下去。
可是半月後官蘿蘿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餘額，又看著胖了一圈的貓，她終於忍無可忍，決定跟它談談。
某個週五晚上，官蘿蘿和貓一坐一蹲地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半晌，她拿出手機，將顯示餘額425.78的屏幕懟到貓眼前：“看見了嗎？你不僅吃光了我的生活費，還把我的理想基金吃掉了660.22。”
她看著它說：“熊貓，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熊貓是官蘿蘿給貓取的名字，寓意請參照“熊孩子”。
“第一，從今天開始，我吃什麼你吃什麼；第二，你自個兒團吧團吧繼續流浪去吧。”
胖貓垂著頭，還在悠閒地拿爪子剔牙，一副大爺的亞子。
她也不氣：“不選？那我上網搜一搜貓肉怎麼做好吃。”說著拿起了手機。
熊貓立馬炸毛，一記飛毛腿把她的手機踢翻在床上，然後拿剛剛剔牙的爪子死死地按住手機，彷彿只要它按得夠緊，她就拿它沒辦法。
官蘿蘿挑了挑眉，又作勢起身：“我去燒水，給你洗一個滾燙的開水澡，保管你痛痛快快的。”
熊貓似受了莫大的打擊，立馬變成她的大腿掛件，“喵喵喵”地叫個不停，撒嬌賣萌死不鬆手。
官蘿蘿把它扒了下來，“沒用，明天只有窩窩頭，不吃滾蛋。”
2
第二天，就在官蘿蘿拿著窩窩頭跟熊貓對峙的時候，門響了。
她帶著好奇打開門，看著門口梳著背頭、西裝革領的人，暗自驚訝了一把。
這人她倒是認識，是某個大型公司的總裁，最近在和她們公司談合作，前幾天剛在公司大廳見過一面，好像叫關什麼來著。
哎名字不重要，不過這身價千萬的老總找她能有何貴幹，她又不知道什麼公司機密。
官蘿蘿正準備詢問，對方先開了口：“你是官蘿蘿？”
她一怔，點頭，“請問……”
“你是不是撿到一隻毛色雪白，眼眸深藍的貓？”
聞言，官蘿蘿的第一反應竟是終於能擺脫那隻胖貓了。
她恭敬地請總裁進來，然後把撿到熊貓的過程簡單跟他說了一下。
總裁看著熊貓面前的窩窩頭，眉頭皺了一下，“你這麼些天就給他吃這個？”
她愣了一下，正想大喊“我沒有”，那醜貓先一步撲到他西裝褲下，用那藍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官蘿蘿：……它喵的。
這貓是狐狸變的吧？
看著一臉不贊同的總裁，她只能憋出一句：“之前熊貓吃的不是這個。”
“熊貓？”
總裁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土。”
喂，么么零嗎？
總裁渾然不知她在用意念報警，他把熊貓抱了起來，又說：“厄俄斯在你這兒這麼多天沒跑沒鬧？”
厄俄斯？希臘黎明女神的名字，所以這貨是雌的？難怪沒能變成帥氣的小哥哥。
“沒有，它乖得很。”除了每天掀掀房子、半夜撓撓牆壁、挑食還吃賊多之外，好像也沒什麼了。
“之前找來照看它的人，它似乎都不喜歡，既然它不討厭你，那以後由你來照顧它。”
官蘿蘿：“？？？”
這是什麼神奇走向，魔幻現實主義？
“這位先生，我現在有工作，怕是抽不出時間照顧它。”笑話，伺候人就算了，還伺候貓崽子？
雖然她小市民一個，但也是有做人的風骨氣節的。
總裁又看了官蘿蘿一眼：“辭了，來照顧厄俄斯，每月三萬。”
“好嘞！”
這位關總要求二十四小時全天的照顧，所以官蘿蘿拾掇拾掇麻溜地搬進了他的大別墅。
到那兒住了幾天，她才明白總裁為什麼要專門僱人照顧貓，不僅是因為他有錢，還因為他似乎對擼貓的熱情不高。
這人通常是整日整日地待在公司，在家的時候也多讓她抱著，彷彿養它只是為了賞心悅目。
有錢人的思維果然不是我等平民能夠揣摩的。
不過官蘿蘿也不想去揣摩，每天逗逗貓、曬曬太陽的鹹魚生活它不香嗎？
雖然鹹魚，但她也是有理想的，畢竟沒有理想和普通鹹魚有什麼區別。
官鹹魚的理想便是走遍天下山水，畫遍萬千絕色。
從小官蘿蘿就喜歡繪畫，但因為家庭原因，只在小時候跟老師學過些基礎，後來就全靠自己琢磨研究，如今畫得也小有模樣。
3
這天午後，在溫暖的陽光下，官蘿蘿坐在別墅前的大草坪上，拿著鉛筆在畫本上描摹熊貓的模樣。
忽然，畫本上突然落下一大片陰影，她條件反射地拿手擋。
因為沒正經學過，所以她總覺得自己畫得不好，羞於給別人看自己的畫作。
“你在畫什麼？”是總裁。
因為每天都過著不上班不上學的鹹魚生活，所以她渾然不知今夕何夕，以至於這會兒見著總裁，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今天大概是週末。
而就這會兒功夫，她的畫本就被人搶去了。
總裁在家也保持著總裁形象，穿著休閒西裝，此刻正端詳她的畫作。
官蘿蘿有些期待地看著他，嘴上還說著謙虛的話：“關總，別看了，我畫得不好看。”
“確實很醜。”
她的表情僵住，您不是總裁嗎，商業吹捧都不會？
“哦。”她伸手去拿他手裡的畫本，他沒鬆手。
“還有，我公司的員工才叫我關總，你是嗎？”
我不是，我是你大爺！
“那我叫您什麼？關先生？”臉上笑嘻嘻，心裡MMP，是官蘿蘿這個慫貨沒跑了。
關大爺扣著自己的袖釦，似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就叫名字吧。”
“那怎麼行呢？您是我僱主，我還是叫您關先生吧。”
“讓你叫就叫，話這麼多。”
“不成不成，您這樣的大人物，我怎麼能直呼您的名字呢？”
總裁先是探究地看著她，而後眼裡有些火星子，“你不會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官蘿蘿：“……”不如叫您福爾摩關？
她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
但剛說了一個字，看著總裁那“編，你繼續編”的眼神，她敗了。
官蘿蘿低著頭，一聲不敢吭，就怕總裁一怒之下廢了她的鹹魚生活。
“筆給我。”
聞言，她以堪比領工資的手速將鉛筆遞到總裁手上。
五秒後，總裁把畫本遞到眼前，上面一串龍飛鳳舞的……勉強稱其為字吧。
總裁寫的是藝術簽名，故而她只能勉強辨認：“關……羽？”
哇，關總的爹媽也是豪氣人。
她瞄了總裁一眼，發現他正看著她，於是彩虹屁張口就來：“好名字！真霸氣！”
總裁的表情不知為何有些一言難盡，又在紙上規矩地寫下兩個字。
她湊過去看：關……
好嘛，第二個字不認識。
“你是豬嗎？“總裁終於忍不了了，“關翓（xie）。”
她單知道吉羽是一位網絡作家，吉羽鳥是苗族的神聖圖騰，鬼曉得這倆湊一塊兒還能是個字。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跪了跪了。
官蘿蘿對著關二，哦不，關大爺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假笑。
關大爺沒理她，又在潔白的畫紙上勾畫起來，看那起勢和線條就知道是學過的。
她又想湊過去看，但關翓一個眼神，她便慫慫地跑去騷擾正午睡的熊貓。
兇不過人，還兇不過貓嗎？
4
將近一個小時後，就在她快躺草坪上睡著的時候，關翓突然叫她，給她嚇得一哆嗦，回神後暴躁得想打人。
但她不能打人，於是她走之前捏了把熊貓的尾巴，看著從夢中驚醒的貓炸毛，啊舒坦了。
她走過去，關翓把畫本和筆還給她，接過後漫不經心地一掃，然後看著畫本愣住了，上面赫然是她剛剛逗貓的場景。
但說是她又不太對，紙上的人臉要圓些，是單眼皮，與她只有八分像。
沃日，難道這位關總心頭藏著個硃砂痣白月光，因為得不到所以找來了面容相似的她？美其名曰照看貓，實際上她只是個替身？
沃日沃日，要不要這麼狗血？
不過她轉念一想，替身的佣金這麼高，忍了忍了。
於是她假心假意地稱讚了一句，然後不動聲色地翻回前一頁。
倒是關翓看著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於是她開始反省是不是剛剛的彩虹屁顏色過於豔麗，顯得有些虛假。
她正準備再真誠些，總裁先說了話，“你沒經過正經的繪畫訓練？”
“小學的興趣班算嗎？”
關翓挑眉，你說呢？
“你這樣的拿筆方式不對，這樣拿會讓線條過重且不自然，應該這樣。”
說著他傾身過來，用手調整了一下官蘿蘿拿筆的姿勢，然後就著她的手畫了幾筆，邊畫邊講。
那線條到底如何，她還是晚上看了之後才知道的。
當時不知為何，大冬天的空氣突然燥熱起來，煮得她腦子咕嚕咕嚕地響，令她眼不能看耳不能聞的。
後來，她實在受不了熱就跑了，藉口也是十分清新脫俗：“我去看看厄俄斯熱不熱。”
走時她沒看關翓，視線只敢往旁邊放，結果就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看見關翓食指和中指沾了新鮮的泥土和碎草，而他手邊的那塊兒草地慘不忍睹。
她總算是知道，熊貓撓牆二哈的屬性哪兒來的了。
不過她可不會自戀到總裁這一番動作是因為她，估計是看見她的臉想起了白月光。
唉，總裁也是個可憐人啊。
總裁在草地上坐著，官蘿蘿也不敢對熊貓造次，便伏小做低地做了回貓奴才。
所幸雖是週末，總裁照常得日理萬機，所以他沒坐一會兒就進屋了。
於是她又開始愉快地和熊貓玩耍了，主要是她愉快地玩耍熊貓。
5
第二天，總裁坐在沙發上，邊看新聞邊擼貓。
官蘿蘿作為第一大貓奴才，則安靜地候在一旁，無聊地扣手指甲。
她不明白，一個大公司的總裁怎麼就能這麼閒，她原先的公司是破產了嗎？
“抱著。”總裁不知道何時坐到她身邊，把貓塞進她懷裡。
暴走？抱走？啥意思？
官蘿蘿回神後略作思考，準備帶著熊貓麻溜滾蛋。
“去哪？”
“不是你讓我把熊……厄俄斯抱走嗎？”
總裁看了她一眼，“坐下。”
她又坐下來，心想總裁都這麼喜怒無常嗎？
“耳背就趁早醫，聾了可就難嫁出去了。”毒舌總裁再次上線。
雖然官蘿蘿已經意識到剛才是自己聽錯了，但還是“嘭”的一下氣成兩百斤的河豚。
“謝您關心，我一定努力，早點，把自己嫁出去，到時候給您發請柬，一定要來啊。”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
可關翓看著她，眼裡有她看不懂的情緒：“不會有你給我發請柬的這一天，永遠不會。”
官蘿蘿驚了，心想這總裁好惡毒，竟然詛咒她一輩子嫁不出去。
她正要冒著丟飯碗的危險暴走，冷不防被不知何時跑到她身後的肥貓猛地一推，也不知它哪來的氣力，竟把她推得往前倒去，撲到關翓懷裡，唇正好落在他脖子處。
雖然她已經盡她最快的速度從他懷裡爬出來坐端正，但是一股伴隨著尷尬的曖昧，還是在他們周圍悄然滋生。
她不敢看對面的人，準備轉身尋找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總裁卻猛然起身，丟下一句“我還有會開”，就快步往樓上走去。
速度快得她都沒來得及告訴他，他開會要用的筆記本電腦和手機都在茶几上。
於是她只能拿上電腦手機，硬著頭皮給他送上去。
可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總裁此刻正杵在樓梯轉角處，手上瘋狂扣牆。摔進高冷總裁懷裡他起身逃開，我跟上卻發現他在害羞撓牆。
她只心疼了總裁家的牆壁三秒鐘，然後默默地退了回來。
她覺得此刻總裁應該是想靜靜的，至於靜靜是誰，咱啥也不知道，咱啥也不敢問。
後來，總裁就變得忙碌起來，早晚不見，週末加班，官蘿蘿又過了好一段悠閒自在的日子，直到十二月中旬。
“啥？之後兩個月我來做家務？”官蘿蘿站在書房裡，一臉驚詫。
“嗯，林阿姨的媳婦快生了，得回去照看著。”林阿姨是別墅的保姆。
“行吧。”
她看著正埋頭處理公務的關翓，猶豫半晌後用刻意討好地聲音問：“那個，關翓，那我這兩個月又做飯又照管貓的，你要不要考慮給我加點工資？”
總裁抬起頭來看著她，眼裡似有困惑，但最後又歸於淡漠：“可以，現在就發，多的算作遣散補償費。”
聞言，她立馬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
第二天早上十點，官蘿蘿還在沉睡，電話卻響了。
她摸索了一陣才拿到手機，閉著眼接了，“喂……”
那邊頓了一下才說：“你是豬嗎？還在睡。”
在她認識的人裡，這麼欠揍的話只有關翓會說。
“有事嗎？”
“起來給我做飯。”
聞言，她立馬醒了，“你中午要回來吃飯？”這可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情。
“不回，所以你給我送來，12點之前。”說完他就掛了。
她確認電話掛了之後，對著黑屏的手機大吼道：“尼瑪，勞資有理由懷疑你就是想折騰我！”
吼過之後，她又平靜下來，看著外面暖洋洋的陽光，驀地笑了：“看在今天是個好日子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之後她哼著歌兒做好了菜，又趕在12點之前連飯帶貓地送到了公司。
6
關翓看著面前的土豆燒雞塊、番茄排骨、青椒釀肉和白灼菜心，挑了挑眉，“賣相不錯。”
官蘿蘿暗哼一聲，那當然了，她在廚藝方面和畫藝一樣，都是天才。
關翓夾了一塊土豆，又夾了塊排骨，面上始終面無表情。
她忍不住好奇地問：“怎麼樣？”
關翓看著她說：“十分”
十分？那就是滿分咯，她正要謙虛一把，關翓又說：“一般。”
不是說建國後不許成精嗎，為什麼這裡有只氣人精這麼囂張？！
關翓看著她氣鼓鼓的，居然還開懷地笑起來，“蘿蘿，你怎麼這麼好玩。”
好玩你大爺！
她深吸一口氣，覺得現在自己的肚子裡，差不多能放下一個航空母艦了。
她也終於明白關翓為什麼給手下人開那麼高的工資，多半都是拿去給人降血壓的。
不然，跟他待在一個空間裡，遲早要被氣得血管爆裂而亡！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關翓微微一笑，“能博您一笑，是我的榮幸。”然後轉身翻了個頂天的白眼。
二十分鐘後關翓吃完飯，她準備收拾東西走人，但關翓叫住了她，“反正你在哪兒都是閒著，晚上下班跟我一起回去。”
“我在這兒也幫不上忙，還是先回去了。”開玩笑，在氣人精眼皮底下呆一下午，再大的肚量也不夠這麼作踐的。
“那你來回的車費不報銷，這個月獎金取消。”
昨晚雖然關翓沒答應給她加工資，但跟她說，若是她做得好，可以考慮給她加獎金。
可現在！官蘿蘿瘋了，這個氣人精怎麼可以這麼討厭！
為了那筆不菲的獎金，她忍了。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一邊擼貓一邊在心裡給關翓扎小人。
後來扎著扎著就睡著了，醒來時外面天色已沉，熊貓在不遠處撓牆，她的身上蓋著件銀灰色西裝，是關翓的。
“醒了？”總裁果然日理萬機，現在還在工作。
“嗯……”剛醒，她的聲音還蔫蔫的。
“餓了嗎？等我處理完這個文件，就去吃飯。”
“哦……”
官蘿蘿覺得自己一定是睡傻了，不然怎麼會覺得剛剛的關翓是溫柔如風的。
關翓的五官非常硬朗，側面也是稜角分明，配上古銅色的皮膚，男子的陽剛之氣十足，而此刻因為工作的原因，他的鼻樑上架了一副無框眼鏡，這讓他看起來斯文了許多。
她看著正低頭工作的關翓，竟然覺得他有點帥……
果然是睡糊塗了，於是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豬嗎？豬都比你聰明，至少不會自己打自己。”拍臉的聲響吸引了關翓的注意。
她今天已經承受了太多，所以沒搭理他，而是問了廁所在哪裡，準備洗把臉。
回來後摸著脖子問關翓：“你這辦公室有蚊子嗎？下午睡覺的時候覺得臉上有像羽毛一樣的東西，脖子上也有紅痕。”
“沒有。”
她看著不緊不慢地扣著手中紙張的關翓，那就是有咯。
堂堂總裁辦公室還有蚊子，差評！
夜幕整個落下之後，關翓終於看完了文件，從公司出來，他們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個裝修古樸、環境清幽的中餐館。
“哇，這裡的裝修好好看好特別。”從沒去過這樣精緻的地方，於是她活靈活現地再現了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場景。
“這些瓷瓶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舊。”她伸手準備摸一摸角落的大花瓶。
“抱好厄俄斯，這些擺件多是明清的古董，弄碎了我就把你抵這兒。”
關翓一句話不僅讓她收回了自己的爪子，也讓她緊緊地扼住了厄俄斯的喉嚨。
服務員引著他們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又為他們點了菜。
這些個菜名都起得極其文雅，比如“大珠小珠落玉盤”、“鴛鴦眠錦翅”等等，但那幾百上千的價格也讓人瞠目結舌。
菜上得很快，十多分鐘就齊了，官蘿蘿看著精緻的菜品，抄起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
吃到一半的時候，餐廳裡原本播放的襯景的古風音樂突然變成了兒童版“生日快樂歌”，緊接著服務員們給每一桌送來一個水果蛋糕。
“您好，是這樣的，今晚有一位顧客在這裡過生日，主動提出免費贈送今晚在場的所有顧客一個蛋糕，這是您們這桌的，祝您們食用愉快。”服務員送上蛋糕的同時還貼心地解釋了蛋糕出現的緣由。
官蘿蘿聽著旋律歡快的“生日快樂歌”，看著眼前綴著個“菠蘿”的蛋糕，心中湧起一陣欣喜。
這種喜悅不僅僅是因為歌曲曲調的渲染，還因為……
“關翓，你過來，我跟你說件事情。”憋了一天，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將這件事說給別人聽，即使聽者是討厭的關翓。
“什麼？”關翓傾身過去。
“今天，其實是我24歲生日。”
聞言，關翓卻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不是剛畢業嗎？怎麼是24歲？”。
官蘿蘿：大哥，重點偏了好嗎？
“我成績差留級了不行啊？”
“留兩級？”
“不是，現在不應該驚訝於今天剛好是我生日嗎？還有這應景的蛋糕和生日歌？”
“還好吧，生日快樂。”語調稀疏平常地像是預知了一樣。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他是總裁，她是鹹魚吧。
“既然是生日，要讓他們把蠟燭點上嗎？”關翓拿著蠟燭問官蘿蘿。
她自然樂意之至。
服務員點好蠟燭之後，關翓把蛋糕推到她面前，“許願。”
她聽話地閉上眼睛，十指交叉放於胸前。
希望後半生能平安健康富有幸福，有所愛，有期待。
許好後，她吹滅了蠟燭，對著關翓粲然一笑。
7
南方的冬天不如北方那樣厚重寒冷，但偶爾一陣風吹來也會讓人忍不住緊一緊衣領。
官蘿蘿縮著脖子，但仍固執地不想關窗，凜冽的冷可以讓她儘快從偶然得來的美好中清醒過來。
“豬，關窗。”
啊，忘了車裡還有不需要清醒的人。
她聽話地關上窗，溼冷的空氣被隔絕在外，車裡暖洋洋的空調和舒緩的純音樂十分令人放鬆，讓人莫名有傾訴欲。
“你知道嗎？今天是我十四歲之後過的第一個生日。”
關翓看了她一眼問：“為什麼？”
“十四歲那年夏初，我父母飛機失事去世了，我唯一的舅舅拿了我爸媽的賠償金，而我則在寄住在他家，我舅媽是一個，嗯，大概有些刻薄吧，那時候別說吃蛋糕，吃塊肉都得小心翼翼的。”
“哦對，父母去世也是我24歲畢業的原因之一，那年我精神狀態不太好，停學一年。”
她說完發現關翓一直沉默著，黑暗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能聽見他的呼吸有些沉重。
“喂，你不會是在可憐我吧？我可不……”
“對不起。”關翓轉過頭來打斷她的話，看著她的眼裡全是心疼與自責。
關翓這幅神情，讓她有些尷尬，以前也沒看出這人同情心氾濫啊。
因此她只能吶吶地說：“沒關係啦，這都過去好久了。”
那天之後，官蘿蘿和關翓的關係親近了許多，也可能是她真的已經對他的毒舌免疫了。
因為保姆阿姨不在，她每天除了要投餵照看貓，還得投餵照看人，偶爾還要化身跑腿小妹給關翓送給文件啥的。
這天下午，關翓又讓她送文件。
“左邊書櫃第三格，沒有啊。”她按照關翓發來的信息，在書房裡翻文件。
“嘭！”跟進來的熊貓打翻了書架上的東西。
“熊貓你不能給我消停點？小心晚上不給你吃肉。”她走過來撿起地上的東西，是幾個本子，看著像繪畫本，出於好奇就打開了，然後看著裡面的畫她愣住了。
上面是……她。（作品名：《總裁，求你別撓牆》,作者：杳如年。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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