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21深度丨外賣火了,餐廳慌了!“流血”開堂食,這本賬怎麼算?

一場一波三折的復工,就像被丟入水中的小石子,迅速在餐飲行業引發了“漣漪”。

原來,廣州老字號陶陶居於2月20日在官微宣佈堂食開市,隔天即被市場監管部門緊急叫停,直至22日其全線門店才正式恢復營業。

在猶豫了幾日後,大鴿飯也在2月25日嘗試在其11家店中的3家恢復堂食。

“恢復堂食第一天,三家店的堂食流水慘淡,一天的流水僅為平時的1.7%。”2月26日,大鴿飯總經理助理鍾活亮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自疫情發生以來,唯一還算慶幸的是,大鴿飯的外賣銷量相比往日提高了220%。

疫情之下,餐飲企業一方面轉型外賣等以求最大可能性地減少損失;一方面又忌憚因倉促開店、人流聚集帶來的疫情擴散,上座率不足也導致了堂食收益一時難以抵消支出。

在不少業內人士看來,大鴿飯的處境是當前大多數餐飲企業的一個縮影。關於開堂食還是專注送外賣哪種方式更合算,這似乎並非是一道簡單的算術題能夠說明的。

堂食收益遠不及支出

大鴿飯在廣州餐飲行業浸淫13年,一年賣出乳鴿350萬隻,確也曾因甲型流感病毒一度面臨關店。如今,“新冠肺炎”病毒再次成為大鴿飯的“難關”。

疫情發生後,常年春節不打烊的大鴿飯也只能臨時關閉了堂食服務,原本打算春節上班的員工因此只能“滯留”宿舍。

鍾活亮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疫情期間,大鴿飯800餘名一線員工每月僅開1860元的基本工資,加上房租水電,成本壓力一下子就來了。”

在堂食政策未“解禁”前,大鴿飯廣深11家餐廳的營業額迅速降低,月開支將近400多萬元,全憑外賣業務在撐著。

據鍾活亮反映,儘管外賣訂單相比往日有了數倍提升,但對大鴿飯整體營業額無異於“杯水車薪”。“我們正餐類有項二八定律,80%的營業收入來自於堂食,外賣雖有提升,但對大盤子而言頂多是緩解一下租金壓力。

恢復堂食或許才是餐飲企業脫困之法。但事實上,當前疫情之下,相比外賣而言,堂食一定是虧。甚至有餐企直言,“堂食收益遠不及支出,虧得更多”。

鍾活亮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算了一筆賬,原來我做外賣只需10人上班,堂食則需要30人上班。一旦改為堂食,無論客流量,我都需要為額外多出來的員工支付全額工資。廣州10家店每家多出20人上班就等於多出了200人,在1680元基礎上增加2000-3000元,每位員工的開銷就增加三倍。

“這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反觀堂食收益,第一天的流水僅1.7萬元。”相比2019年一季度,他預估大鴿飯11家店今年一季度營業額收入將減少5700萬元左右。

“上座率是個大問題”

截至目前,廣州多家餐飲企業已經恢復堂食。

包括廣州酒家、耀華飲食集團、漁民新村、僑美、黃埔華苑、惠食佳等大型社會餐飲品牌,以及廣州文華東方酒店、中國大酒店、廣州君悅酒店等五星級酒店提供堂食服務。

但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走訪多家餐飲企業發現,不少餐企的堂食上座率成了大問題。

2月25日晚7點,廣州天河區棠下街道木屋燒烤學院路店內,數十張桌子被區隔開,不少食客分桌而坐,原本需要排隊叫號的前臺空無一人,店內服務人員也從5人減少至2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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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晚7點時的廣州木屋燒烤學院店內,堂食不復往日排隊等桌盛況。)

2月26日中午12點,漁民新村在廣州富力新天地的堂食大廳內,原本可容納數百人同時就餐的大廳內僅擺放著數張桌子,桌子與桌子間隔距離超過1米,有三三兩兩幾位食客在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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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午12點時漁民新村富力新天地店內,間隔空間大到足夠開一場Party。)

從廣州市2月21日公佈的各區防控要求看,要求對對餐飲堂食的限制最多、最詳細,除了對顧客測體溫外,還要求顧客戴口罩,坐下飲食最後一刻才脫口罩,飲食完成後立即戴口罩。

要求甚至細化到不同餐桌之間的距離,例如餐桌之間距離不小於1米。同排顧客隔位相坐,對面錯位相坐,面對面距離不少於1米,上座率只能最多安排不得超過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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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午12點大鴿飯旗艦店內 空氣流通的靠窗座位成為首選 。大鴿飯供圖)

大龍燚線上運營總監鄭伯奇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他所在的大龍燚以經營火鍋品類為主,顧客對到店堂食的屬性需求較大。為了避免集餐帶來的交叉感染,餐廳規定撤除了大桌,全部安排4人以下的小桌,超過4人就需分桌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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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中午期間,大龍燚堂食採取隔桌用餐,大廳吃出了包間感 。大龍燚供圖)

從實際效果看,大龍燚堂食顧客多以2人一桌為主。但這同時也帶來了不同程度的“限流”,對餐廳的經營壓力自然也在上升。

“堂食雖然開了,但上座率是個大問題。一方面,消費者對堂食還是有所顧慮,一方面餐飲企業對顧客集聚也有所顧慮。疫情當前,必須有所選擇。”他說。

寧可“流著血”也要上堂食?

從受訪餐企看,此時開展堂食服務遠不及外賣的性價比。但明知虧損,為何寧可“流著血”也要上堂食?

紅餐網創始人陳洪波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採訪時直言,疫情到來確實逼出了外賣的紅火,但外賣能夠做的也只是讓餐企虧得少一些,堂食才是餐飲的主戰場。

作為一個現金流依賴性極強的行業,餐企少營業一天就危險一天。政府恢復堂食,對餐企而言本身就是一個信心恢復和穩定員工的鼓勵。”他說。

誠如他所言,廣東是餐飲大省,大中小餐飲企業數十萬家,容納了大量的就業人員,堂食相比外賣,穩定了大多數員工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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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大鴿飯為堂食新增上崗員工消毒 首日上崗也安心 。大鴿飯供圖)

鍾活亮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大鴿飯之所以要開堂食,一方面考慮到穩定企業員工,恢復企業及行業的信心;一方面就是要維護好社區老顧客的需求。“我們有的店在社區開了13年,街坊都有感情了,我們相信疫情肯定會過去。”

但究其根本,堂食對於餐飲行業仍是決定因素。

“餐飲行業往往需要靠溢價帶來的利潤支付人工、店租等成本,而溢價需要靠堂食的環境及服務提升。”鍾活亮直言,外賣帶不來餐企溢價空間,尤其不利於品牌建立知名度。

鄭伯奇也表示,儘管堂食成本更高,但堂食一定是火鍋類餐飲企業的“主戰場”。“作為特殊品類,火鍋相對於正餐和中餐在廚房板塊的加工流程和速度還是相對較快,如果接下來陸續開放堂食政策,我相信火鍋用戶的恢復會比其他的一些品類可能要快一些。”

目前大龍燚在廣州已經有6家店恢復堂食,接下來還會有更多店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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