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共將疫魔阻隔在“高牆”之外


2020年春節假期,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疫”打響。北濱長江南臨洞庭湖的岳陽監獄,與湖北一江之隔,關押著高度密集的特殊人群。如何將獰笑的疫魔阻隔在“高牆”之外,1月26日(正月初二),針對日益嚴峻的防控形勢,岳陽監獄黨委再次召開獄屬各單位負責人參加的疫情防控工作緊急部署會,下發監獄長令。命令明確指出:一、監管區實行嚴格的全封閉式管理,盡最大努力切斷疾病向監內傳播的途徑;二、加強與社會接觸面的管控;三、加強服刑人員教育引導;四、加強潛在密切接觸者的排查和隔離觀察工作。

辦事有“套路” 遇事有“想法”的“搭檔”

“我志願加入中國共產黨……” 1月26日上午(正月初二),“科班生”的李雄以標準的軍姿,舉起右拳面向鮮紅的黨旗領誓,如青松般站立在他身後齊聲宣誓的是,岳陽監獄十四監區首批執行全封閉管理任務的黨員與入黨積極分子。此刻細密如牛毛的綿綿春雨灑落,滋潤著大地,織向三湘四水,也同樣落在這二十七條雄姿挺拔漢子的身體,鮮紅的黨旗被春雨染得更加火紅。出征儀式上鏗鏘有力的誓言詮釋了李雄的決心,也淋漓盡致反映了二十七位同事共赴時艱,決戰決勝的信心。重溫入黨誓詞,不僅鼓舞了出征將士士氣,更是壯行的酒。儀式僕一結束,他們按既定要求有序分赴各自崗位。


李雄:共將疫魔阻隔在“高牆”之外

十四監區首批執行全封閉警察面向黨旗宣誓

領誓人李雄英氣逼人的臉龐滿是掩不住的倦意,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佈滿血絲。原來他從大年三十與家人吃罷團年飯,即刻驅車近百公里奔赴單位值通宵瞪眼班,早晨辦完交接班的他本以為可以稍微放鬆下補個覺,卻接到電話通知,代表單位負責人馬上趕往第一押犯點參加監獄召開的緊急疫情防控會。會議主要內容:針對當前疫情形勢嚴峻,分散關押點執行就地全封閉管理模式。從值班到現在已三十多個小時沒合下眼皮,難怪面對工作就象打了“雞血”的他這般睏倦,即使是塊鐵熬上一天一夜也會融化,何況他不過是血肉之軀的人。


李雄:共將疫魔阻隔在“高牆”之外

他和特警隊員對服刑人員測量體溫


李雄談起工作滔滔不絕,說到別人的優點口若懸河。面對我刨根問底追問式採訪,他變得有些木訥、張口結舌。也許他深知孟德斯鳩的那句名言“啊!誇獎的話,出於自己口中,那是多麼乏味!”好在同事、支部書記李紹元及時給他解了圍,也讓我的採訪滿載而歸。李監區長介紹:按職責分工,副監區長李雄分管監區監管安全和服刑人員改造;論年齡他剛過而立之年;論基層領導工作經驗也僅三年。不過,善於思考的他真的是個辦事有“套路”,遇事有“想法”,敢於面對困難的好“搭擋”。最後李紹元善意調侃式總結:李雄在全封閉執勤期間積極主動作為,我快被他架空,成了個無事可做的“木菩薩”。……都說金盃銀盃不如老百姓的口碑,李雄能得到領導這麼中肯、高度的評價,實屬不易。這何止是紹元工作之幸,又何止是十四監區之幸呢?

本來監區支部考慮到李雄夫妻一直分居兩地的實際,首批封閉根本“冒打他的米”。畢竟春節假期說長不長,說短也有大幾天,更是難得和家人團聚的機會。李雄卻鑽了知道全封閉執勤信息最早的“空子”,主動請纓才如願以償。


李雄:共將疫魔阻隔在“高牆”之外

他戰“疫”期間睡的“床”

為了在阻擊疫情特殊防護期最大限度凝聚人心,心思細膩會牽“牛鼻子”的李雄首先生活上關心同事。“小陳吶,你們休息的地方暖不暖和,物資都還夠用嗎?”“小鄒,你的宿舍我已經在安排了,別的不敢保證,但肯定比我住的舒服。”習慣了他工作上“鐵面無私”的氣場,突然露出八顆牙齒的燦爛,讓很多同事起初只是把這些話當作戲謔。有同事偶然經過他的辦公室發現:五張凳子支撐張木板,鋪上統一配發的棉被,這就是他的床。當然在那臺“嗡、嗡、嗡”聲音大、熱量小的老式空調呵護下,基本上能保證他不會著涼。大部分值班警察卻被他態度強硬地趕到了一應俱全的備勤房。跟青年警察交流時,他總是:“我儘管年紀比你們大,也算年輕人哩,年輕人就該有能吃苦、敢作為的“勁””。一點一滴生活上不經意的關懷;一舉一動工作上的身先士卒,彷彿應季綿綿春雨,無聲滋潤著同事的心田。李雄乘人心齊之勢將兩年內參加工作的新警組成監區特警隊並規定具體任務。這支監區微型特警隊,隊員年紀輕、身體好、有朝氣。日常工作包括:監內巡邏,檢查服刑人員遵守監規紀律情況,負責服刑人員形為養成訓練;對監區大幾百名服刑人員分上午、下午兩批次測量體溫,對有發燒等疑似症狀的服刑人員進行隔離觀察,二十四小時追蹤監管;對監舍消毒,清監。他著手組建的這支特警隊是“上管天文地理,下管雞毛蒜皮。”難怪身為一把手的李紹元會發出被他“架空”的慨嘆。


李雄:共將疫魔阻隔在“高牆”之外

李雄對服刑人員個別談話教育

正是他善為、敢為,目前十四監區服刑人員思想穩定,防疫工作不存在任何死角、盲點。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十四監區年輕警察和許多“老”警察在他行動感召下,紛紛以口頭和書面形式向監區支部遞交請戰書,要求繼續參加第二批全封閉執勤。他們的名字是:張繼宇、曹竣凱、艾旭林,“老”女警陳輝年、陳敏。

在我隔著鐵絲安全防護網採訪中,一位戴著口罩的中年婦女走來向李雄報到:“我已住下來,如果家屬區警察、職工、家屬有任何身體不適,打我的電話,隨叫隨到……”。我沒能看清戴著口罩的她的面容,卻記住了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從她的眼睛裡我讀出的不僅是堅毅,更多的是溫暖。

敦本尚實 銳意進取 敢於擔當

李雄出生於一個農民家庭,在父親“養兒不讀書猶如養個豬”的傳統教育下,他以較好的成績考入江西省司法警官學院。“學成十八般武藝”的他順利邁過公務員“國考”門檻,錄用為監獄人民警察,在省茶陵監獄工作,為了解決夫妻遠距離分居困難調入岳陽監獄二監區。2013年李雄以優異成績遴選進政治處,負責警務督查考核和黨建工作。因業務能力突出,隨後被單位選送進省司法廳計財裝備處跟班學習1年6個月。他那看似簡單的履歷,其實每一步走得並不容易,每個腳印,都貯滿他付出的汗水,當然更有收穫。他先後獲得監獄防汛抗災工作先進個人、優秀公務員、優秀共產黨員、監獄青年崗位能手、崗位之星等榮譽稱號。


李雄:共將疫魔阻隔在“高牆”之外

李雄帶領特警隊員清監

進廳計財裝備處跟班學習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但他猶豫過、彷徨過、甚至多次推脫。當時身為人父才一年多的他實在捨不得兒子,更心痛既當爹又當媽還要上班的妻子。處室領導勸誡他到大機關跟班學習既是榮譽,更是機會。一年半的跟班學習,讓他開闊了眼界,學會了跳出自己思維的井口處理問題。


李雄:共將疫魔阻隔在“高牆”之外

李雄背運砂卵石。

學習結束他回到原單位。剛好遇到“98+”特大洪水來襲,監獄積極應對,擬抽調機關年輕警察和職工迎戰洪魔。在政治處負責防汛警力調配的他知道信息後,立即主動報名參加防汛搶險隊。關心他的朋友知道後都勸他:“你咯雜伢子有一點哈氣吧?參加搶險隊勞動強度大,還要日曬雨淋,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洪水中還可能有血吸蟲。辦公室多好,天氣熱有空調。太陽曬不到,下雨淋不著。你這是叫花背米不動自討的”。聽完好友規勸,他淡淡一笑:“我正年輕,我是黨員。”短短八個字堵住了規勸人的嘴。他成了岳陽監獄防汛搶險隊的普通一員,兼任搶險隊臨時黨支部委員和四組組長。

2016年7月22日上午,洪峰過去,水位稍稍下降。搶險隊員緊繃的心也稍稍放鬆。都說“六月天孩兒臉”,天氣真的說變就變,突如其來強度高達七級的強勁南風掀起差不多三米高的巨浪,巨大的浪牆像一群群面目猙獰的怪獸,糾集著、洶湧著向大堤撲來,不斷撲打著、撕咬著堤身。洞庭湖大堤經長時間高水位浸泡早已遍體鱗傷不堪重擊,一監區、五監區、七監區、八監區、十監區負責堤段均出現大面積水泥護坡板、石塊被風浪打爛,大堤迎水護坡板多處開裂、捲走。險情就是命令,處險刻不容緩。對講機傳來防指命令:迅速將全獄15.8千米湖堤受損的外坡全部墊上裝滿砂卵石的編織袋。李雄得到緊急處險通知,穿上救生衣帶頭就往湖水裡跳。風,一陣比一陣緊;浪,一波比一波高。剛剛壘壓好裝滿砂卵石的編織袋,隨即就被巨浪捲走。李雄見此馬上高喊:“全體下水處險隊員必須綁上救生繩,莫被浪捲走了;處險隊員迅速圍成一圈,組成人牆擋浪,壘壓的編織袋才不會被浪衝走。”……。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過去。風終於停了、浪小了,洞庭湖恢復了往日波瀾不興的寧靜。李雄卻因為在搶險時接觸疫水,感染血吸蟲,住院治療。


李雄:共將疫魔阻隔在“高牆”之外

李雄和搶險隊隊友開挖導浸溝

這只是他作為監獄搶險隊員20天搶險處險中的一件事,工作上有股“虎”勁的他漸露頭角崢嶸。2017年6月底他通過公開選拔,任十四監區副監區長分管服刑人員改造工作。從事監管改造工作以來,他經常以監區為家,冒嚴寒、頂酷暑,深入一線摸排獄情,及時掌握第一手資料,有針對性地對服刑人員進行教育管理。在他的努力下,當年監區監管改造工作取得全獄綜合排名第二的好成績。

“敦本尚實、銳意進取、敢於擔當”是同事對李雄的評價。

在你身後 還有無數的戰友

叮鈴鈴、叮鈴鈴……。我對李雄的採訪被忽然響起手機鈴聲打斷。他歉意地對我說:“對不起,接個電話”。站在鐵絲封閉網對面的他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語氣親熱地:“哎,寶貝,我是爸爸。你和媽媽還好嗎?你看,你看,我好聽話的,戴著口罩呢。你是男子漢了哦,今天沒淘氣吧,媽媽工作也忙,不要惹媽媽不高興,生氣哦……”。鐵絲封閉網這邊的我豎著耳朵隱約聽見清脆的童聲從李雄手機傳出:“爸爸,你要戴好口罩,我在家會聽話的,你早點回來哦,我想你了……”。

接聽完電話,笑容滿面的李雄告訴我,這是兒子和他兩個“男人”之間的約定,兒子每天十二點會準時用他媽媽的手機發微信視頻,檢查我是不是戴了口罩。


李雄:共將疫魔阻隔在“高牆”之外

李雄放在辦公室的部分榮譽證書

“兒子現在小學讀二年級,聽話、懂事,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期末語文、數學還考了個雙百分呢。” 說起兒子的李雄眉飛色舞,臉上以兒為傲之意悄然流露。我聽完李雄自豪地談說起兒子的一切,由衷地替他感到高興。連忙說:“虎父無犬子,這也與你父母對孩子的教育分不開。”哪知李雄卻長嘆一聲:老羅,真實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母親44歲就病逝了,我和妹妹考慮到父親那時不到五十歲,勸他重新找了個老伴,後媽也有個兒子。父親一直住老家筻口,天天忙他的小生意,根本擠不出時間。兒子出生後本想送到老家,考慮到父親笨手笨腳,他自己的生活都要我後媽照顧,我怎麼敢把兒子送回去?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把兒子送回老家要後媽照看,說實在我心裡真的有些“隔”。岳父母做南貨生意,岳父天天配送貨物忙不贏,岳母在家管帳、發貨、還要忙家務,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來用,我們更不敢給她添亂。對於別的家庭,孫子、外孫應該是祖輩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上怕摔的“掌中寶”、“心頭肉”。我兒子的處境卻真的算得上是姥姥不愛,舅舅不痛。也造成了他不喜歡爺爺,也不願意去外公、外婆家。特別“粘”他媽媽和我。平時上學還好,學校管飯,放學後進夜託班等妻子下班後接回家。你也曉得我的工作性質,只能輪休,時間還不一定保障。有時好不容易完整休息一回,可能是週一、週二,孩子已經到學校上課,連面都見不上。雖說從茶陵調回來名義上是解決了我們夫妻分居,實際上仍然分居。一家三口分三處,妻子在岳陽縣、我在監獄、兒子在學校。孩子放假更成了我們夫妻之間來回踢的“皮球”,我上班時帶到單位玩幾天,妻子領到單位管幾天。你也知道我上班更多的時間在監內,靠同事這個拉一把,那個抱一會,和流浪兒差不多。……他一口氣說完這些,鼻音變得有些重,語氣斷斷續續有些哽咽。李雄使勁抽了抽鼻子接著:只是苦了妻子,忙裡忙外還要上班,作為丈夫我對不起她。更對不起兒子,從小到大我基本上沒有正式輔導過他一次學習。


李雄:共將疫魔阻隔在“高牆”之外

榮譽歸來的李雄留影

夜,再次落下黑沉的帷幕。乍暖還寒的春夜,西斜的明月照著李雄高大筆挺的身影從監管區AB門走出。這是他從各分監區夜查凌晨歸來的身影,本想微笑一下舒緩繃緊的神經,濃濃倦意卻讓他忍不起掩口打了一個長長呵欠。李雄,你並不孤獨,相伴你的不止是明月。在你身後,還有無數的戰友。(羅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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