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殺》:華語翻拍電影終於出現一部拿得出手的好作品

講真,當知道《誤殺》是翻拍印度電影時,我還是比較擔心的。不是說翻拍就沒有好電影,只是中國國產電影翻拍撲街的概率超過90%,幾乎是翻一部砸一部。

《誤殺》:華語翻拍電影終於出現一部拿得出手的好作品

之前片方喜歡翻拍日本電影,什麼《嫌疑人X的獻身》、《麻煩家族》、《解憂雜貨鋪》、《深夜食堂》,人家原作故事生動,人物豐滿,情節緊湊,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故事拍成國產的就讓人不是滋味,難道真是先入為主,再入是渣?日本不行,就改翻拍韓國電影,可惜更糟。《極限職業》翻成《龍蝦刑警》後簡直就不忍直視,讓人難以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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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翻拍日韓恐怕不行,觀眾都先看過原版,翻拍的還能怎麼辦?全翻說導演編劇不動腦,生搬硬套;自己改改,又會說瞎改動,破壞原版的劇情細節什麼的。這屆觀眾不行,小鮮肉都不看,非要看電影。窮則思變,翻拍的目標就從東亞發達國家轉向第三世界,觀眾幾乎看不到原版,就可以瞞天過海了。中國電影業者的想法很奇怪,總把觀眾放在自己的對立面上,老想著怎麼糊弄觀眾。這樣的心態怎麼能拍好電影?

《誤殺》:華語翻拍電影終於出現一部拿得出手的好作品

還好,《誤殺》屬於那10%的倖存者之一。

能夠被翻拍的電影,故事一般都不會差。《誤殺》的原型故事在印度就有多個版本(印度語言不統一),最有名的版本是2015年的《誤殺驚天騙》,《誤殺》這個片名就脫胎於它。雖然是懸疑,但故事本身並不複雜:網絡運營商李維傑一家四口生活平靜,歲月靜好,但是命運卻讓他們面臨了滅頂之災。李維傑的大女兒在夏令營中被富家子弟強暴後被其用視頻要挾,在無意中"誤殺"了富家子弟。李維傑得知此事後,利用自己從電影中得到的靈感,意圖瞞天過海將真相隱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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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懸疑電影喜歡將謎面遮蓋起來,在故事後半段才逐漸揭示。《誤殺》則不同,它一開始就讓你們看到這個故事的部分結果,因此我們看到的是主角如何隱藏這些真相,他的計劃是否能夠順利執行,在執行中是否會出意外。這就類似本格推理故事,比如江戶川亂步的《心理測驗》。相比來說,《誤殺》的造偽證的方式比原版要更高級。原版只是簡單的通過洗腦式的灌輸讓目擊者按照自己的說法進行作證。《誤殺》中李維傑的方法就高端很多,乃是通過真實複製在場事件對目擊者產生錯覺,並用蒙太奇的方式重新加入到時間線中用以混淆警方的推理線索(事實上,這樣的方式還是存在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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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打好了基礎,能不能拍好就看導演的電影語言和演員們的表演水準了。在這兩個方面,導演和演員們都很好的完成了任務。導演很擅長利用一些細節的鏡頭來為後續的劇情埋下伏筆,只是這些伏筆之中,有些是假細節,有些卻是真的。這就好像在觀眾心中埋下了兩個導火線,就看最後導演選擇哪一根來點燃。當然,這對於觀影量多的老觀眾來說也不算是新鮮,按照電影裡肖央的臺詞來說就是:"當你看過一千部電影,你就會發現這世上根本沒有離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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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員方面,肖央和陳沖的表現最好,當然也是因為這兩位是真正的對手人物,戲份最多,塑造得最充分。肖央依舊是他所擅長的小人物式角色,懦弱怕事,為人和善,關心鄰里的老好人,同時也是智商高超的電影發燒友。陳沖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接了太多兇惡毒辣的狼外婆角色,讓人看著有點害怕。另外,已經許久沒有在電影中看到秦沛老師了,這次出演熱心的街坊角色,讓人不禁回憶起兒時經典的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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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最喜歡的還是關於羊的隱喻。

《誤殺》的英文名叫做"Sheep without a shepherd",直譯過來是"沒有牧羊人的羊"。我個人認為可以翻譯成"歧路亡羊"更好。羊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是一直被尊崇的動物,真善美三個字中的善和美都和羊有關。在聖經中,羊更是被作為人的"化身"。亞伯拉罕接受上帝的試煉,要殺自己的兒子以撒作為祭品,結果被天使阻止,告訴他林中的羊可以作為以撒的替身。從此就有了"替罪羊"的說法,基督教眾也把自己稱為"天主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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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至少五次出現了羊(如果我沒有記錯)。第一次是在主角李維傑將富家子弟的車沉入湖中銷燬證據的時候,一位羊倌趕著一群羊出現,其中一隻羊猶豫不前,這裡剛好與躲藏在一旁的主角心理相互映襯,意味著主角即將迷失。第二次是出現在主角大女兒上課的課堂中,老師剛好在講羊這種動物,因為視野較窄而容易成為大型動物捕獵的對象。這句話其實點出了故事的核心:人只相信自己見到的事實以及固有的印象。第三次和第四次出現的都是羊的屍體,它成為了主角的"替罪羊"。最後一次是主角決定去自首時,羊從主角身邊出現,代表著靈魂的救贖和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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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標題中的羊指代的是電影中所出現的每一個人。為保護家人而製造騙局的主角,"誤殺"惡少的妻子和大女兒,因為被欺壓而自覺站在主角身邊的證人們,由於父母的權勢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惡少,愛子心切突破法律和正義底線的警察局長,醉心於選舉而對兒子疏於管教的政治家,每一個都是走失的羔羊,無一倖免。導演和編劇將這些錯誤的角色、錯誤的抉擇、錯誤的印象融合在一起,最終用一場"暴動"將其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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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部電影也不是那麼完美,相比於故事節奏和爆發的呈現,收尾就顯得墨跡和鬆垮。有點像你剛吃完美味的前菜和主菜後,吃到了一個非常平淡反胃的甜品一樣。導演和編劇還是一念之差,沒有把結局收好。

總體來說,《誤殺》作為一部翻拍電影,完成度很高,推薦觀看。

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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