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成瘾、暴饮暴食...红圈所律师生存现状

咖啡成瘾、暴饮暴食...红圈所律师生存现状

本人是一个曾经的法律工作者,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在律师圈摸爬滚打的经验。

简单介绍一下:本人本硕均毕业于某985知名法学院,在校期间虽然没挂过科,但是成绩非常一般。本科期间各种吃喝玩乐,也拿过一次排名中上等的奖学金。

毕业时,抱着并不想过早进入社会的想法参加了本校的考研,顺利考入本校并不十分热门的专业。

硕士期间的第一个学年,我修完了所有课程,也考过了司考,于是来到深圳某红圈所实习。经过两年的漫长实习期,最终顺利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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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职业规划

以我个人浅薄的职业经验,在校期间学习的东西跟日后的工作内容完全不是一回事。

本科的大部分时间,我都没有想过我以后要干什么、能干什么。经过一两年的法学学科学习,对法学有了一些了解后,我做了一个很粗糙的决定:我要读研,硕士毕业之后去大城市当律师。

我做的准备非常简单,就是提前一年时间,选择本校一个并不是太难考的专业,开始准备考研。想法虽然粗糙,但实践起来很坚定。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有些佩服当年那个目的纯粹、坚持不懈的少年。

在准备考研期间,我同时考虑了导师的选择问题。通过与前辈的沟通,以及自己多方比较之后,我决定向一位有丰富经验的老教授提入门申请。

顺利通过本校研究生考试之后,我便开始尝试联系这位教授。从一开始的邮件沟通,到一番番电话、短信联络,再到坚持提前去旁听他的每节课。半年时间内,我几乎用尽我能用的所有方式在老教授面前疯狂“混脸熟”。

最终,基于我坚持不懈的申请,我如愿被老教授收入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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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漫长的实习期

(一)取得实习机会

进入硕士期间,我早早确定了我的目标:尽快修完所有课程,寻找去大城市的顶级律所的实习机会。

我就我的目标与导师进行了多次沟通,并尽量寻求导师的帮助。因此,仅用了研一一学年,我就修完了所有课程,还顺利通过司法考试,并且考了驾照,取得了我能取得的所有证书、资质。此时离我去律所实习,就差一个机会。

研二上学期,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导师的介绍下,我认识了我后来的老板,深圳一家红圈所的合伙人。我向这位业内知名的合伙人表达了我想实习的想法,并得到了这位合伙人的认可。

同时,我还结识了数位同行前辈,并与他们建立了长期联络。这次沟通后的数月,我收到了那家知名红圈所实习的offer,如愿进入该所实习。

当时还有几位同届同学跟我一起开始了实习,我们获取offer的方式不尽相同。

我一位室友从本科期间就开始去各种律所、金融机构实习,硕士期间的实习机会也来得非常轻松;另一位室友与我经历类似,在师门聚会上结识了一位在深圳执业的师兄,经介绍进入另一家深圳红圈所实习;还有一位同专业十分优秀的同学,则是在论坛上获取的应聘信息,通过自己投送简历获得了实习机会。

总之,我认为只要尽早开始准备,好的实习机会一定是有的,关键看你是否下定决心去做多方面的尝试,有没有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

(二)实习期的经验积累

刚开始实习那阵子,每天真是又兴奋又忐忑。

兴奋的是每天出入高大上的写字楼,接触在校期间从未想象过的大客户,每天感觉脑子都能被塞满新的见识。忐忑的是工作虽然基础,但要求非常高,需要极其用心保证精确,同时又感觉自己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BF的心。

在我刚开始实习的时候,红圈所给的实习工资非常低,生活上非常惨,经常跟父母要生活费。

怀着兴奋又忐忑的心情努力了3个月后,我的第一份实习到期了。我开始尝试与老板沟通续期事宜。得到老板认可,他们拿到了长期实习的offer。然后我继续实习了接近两年,毕业后顺利留用。

这个实习时长应当是非常拿得出手了。两年内我也非常给力,成长得算比较可以,所以毕业的时候也算个小有技术的老油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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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实习期的心得或有趣的经历,还是可以谈很多的。比如在实习期间,如果你已经能够与客户接触,甚至独立去处理一些问题,这时候就会面临一个红圈所实习生经常会面对的问题:装老道。

律所拿实习生当正式员工用,这已经是业界比较常见的现象了。实习生成本低,干活又卖力,任劳任怨。一个有经验的长期实习生可以说是律所性价比最高的员工了。因此长期实习生难免会遇到要在客户面前装正式员工、装有经验的情况。

一般来说,客户不会发现,也不会刻意去留意这些东西,而其他中介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因此也不会互相拆台。但有时候,会遇到少数比较较真的客户,故意去抓这些事情。

我之前就遇到过这样的客户,故意给我下套,看我是正式员工还是没毕业的学生。当然客户这种行为也有他的道理,毕竟人家花钱请你们律所来做事,当然不希望你们就拿实习生去应付他们了。

实习时还会遇到一个问题,就是学校会时不时出现一些需要解决的事情,或有一些你非常想回去参与的活动等,这就面临你要不要回学校的问题。

我的经验是,除非遇到必须亲自去办的事、亲自去走的流程以外,不要随便请假回学校。毕竟你是以就业为目的而实习的,而不是为了来体验生活。

我这一两年实习期,貌似只回了学校两三趟,如毕业论文开题、毕业论文答辩,还有最后回学校办理毕业手续。就连我的毕业证,都是同学帮我领取并寄给我的。把实习当做真正的工作来做,你才能尽早真正从校园里走出来。

出差也是实习期的有趣经历。因为刚从学校步入社会,所以实习生一般会对出差非常感兴趣。出差既可以亲身参与项目一线的工作,又能体验商务人士飞来飞去的工作方式,还能省下不少生活成本。

红圈所的工作地点一般在大城市,生活成本非常高。我刚开始实习的时候,律所给的补助只有一千多,但我租个房子就得花两千,然后再加上吃喝的费用,生活成本非常高。

但后来开始频繁、长期、持续的出差、驻场,我发现居然省下了租房的费用,吃喝还可以报销,甚至还因为律所福利可以得到出差补助,物质生活瞬间变得滋润起来。

不过,频繁的出差会很快让你对坐飞机这件事情,从一开始的略显兴奋,到慢慢变得感觉平淡无味,到最后有点烦躁。若不是为了慢慢攒航空里程,我甚至更喜欢坐高铁出差。

我的实习经验算得上丰富,这也给了我在红圈所立足的资本。同年毕业,跟我一同进入红圈所的,也大多是经历漫长的实习期最后留用同学。

因此,我对广大法学生的建议是,如果目标是律师行业,一定要尽早去实习,攒足经验以提升自己的筹码。否则毕业后步入社会,一些同学已经摸爬滚打一两年,成长为有一定实力的职场战将,而有些人还是稚气未脱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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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后的律师生涯

(一)关于薪酬待遇

毕业入职之后,赶上那段时间红圈所涨薪的春风,我这一届初年级律师经多次涨薪潮,月薪到了20k左右。这个数字远超我最开始的预期,要知道同时间段,有些律师的薪酬还停留在刚够吃住的状态。

仅就待遇而言,现在的律所各地方、各层次差别非常大。在广深地区,最顶级的,是极少数内资所和一些外资所,月薪25-30k以上也是有的。这种还是太少,身边也很少有同龄人刚毕业就能进去的。

广深的红圈所,入门大约是20k*(12+2)或(12+3),或15k*(12+6)等模式,年薪也就是大约税前虎扑街薪(300k)的样子。

精品所入门就各不相同了,根据我掌握的情况,月薪普遍是税前10-15k的样子吧。

然后一些传统大所或地方大所,月薪基本在10k以下,大约5-10k不等吧。

红圈所薪酬的特点是高月薪,附加部分年终奖。薪酬以月薪为主,同年龄段大致相同,尤其是中低年级律师,差别不大。年终奖视是否获得优秀律师等奖项有一定差别,但因为总额不大,所以相差也不会太多。毕竟有个总量的控制,所以在红圈所比较少见到金融公司那种一发就是十几个月工资奖金的情况。

目前红圈所的初年级律师薪酬虽然比金融机构没什么优势,但比起其他中介,可以算相当优厚了。而且律所不看大小年,经济形势对律师薪酬的影响可能主要就体现在年终奖的略微差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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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同年龄段差别不大,这只是对初年级律师而言。等到了中年级、高年级,大概就是入行四五年左右的样子吧,差别就开始体现出来了。

在有些所,这种差别直接体现为是否提升你为主办律师、资深律师级别,甚至是否能晋升合伙人等。这个时候,竞争就挺残酷了,也得看自己是否真的有实力了。

(二)关于工作强度

说到工作强度,我所在团队确实是相当的大。

我工作这几年,虽然说单位在深圳,但待在深圳的时间应该一年里不超过两个月。飞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在机场、酒店、工厂、工地都加过班、熬过夜。

我记得最忙的一段时间,应该是十几个人一起连续两个月每天从早上七八点到凌晨两三点,最后以连续两天通宵结束。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真的是疯狂,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战斗力爆棚。

我觉得累其实分为两种,身体累和心累。我觉得做律师身体累其实并不要紧,因为人的极限是很恐怖的,真的把身体累垮的毕竟是少数。做律师最害怕就是心累,这里的心累也分两种。一种是因为自己忙死忙活却没什么前途或钱途,感到心累;另一种是因为工作太忙影响生活和家庭,而感到心累。

在红圈所,至少初年级律师是不会因为没前途而感到心累,而且年纪轻轻也很难因为工作影响生活、影响家庭(极少数除外哈哈哈),剩下的身体累,真的不是很重要,能撑多久撑多久呗。

还要顺便提一下的是,律师难免要遇到各种应酬问题。

我之前所在的团队,应酬虽然不多,但有时也是必须的。而且我们不仅需要应酬客户,还会跟自己人相爱相杀。各团队文化各不相同吧,对个人也各有利弊。

比如,如果你老板是个喜欢喝酒热闹的人,而你又恰巧很能喝,那就正好对了口了。应酬这件事,我觉得还是量力而行,当然如果能充分运用好自己在这方面的长处,也是他人比不了的优势。

(三)关于生活状态及身体状况

生活状态和身体状况方面,应该说离开学校以后就开始改变了。从开始实习开始,因为工作开始忙起来,我的生活节奏就开始变得非常快,生活习惯也开始非常不健康。

首先,熬夜成为常态。即使不那么忙的时候,不熬到一两点也会觉得不舒服。当然,现在的年轻人,从上大学开始,大部分都有晚睡的习惯。因此熬夜对于初年级律师来说,一般问题不太大。有时候,你甚至更喜欢把一些特定的活儿拖到半夜来做。因为到了深夜,你脑子里的创造细胞开始爆发,工作效率会很高,灵感也很多。

律师的主要工作就是服务,作为红圈所的专业性极强的服务人员,需要长期待命的状态。客户或者老板随时给你个电话,你就需要直接进入状态开始工作。我在周末跟同学聚会、坐飞机高铁,甚至爬山旅游都要保持电脑随身带的状态。

有时候,其他行业的同学跟你吃饭,吃到一半你突然皱起眉头,苦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加个小班,然后从你随身背的新秀丽掏出你的thinkpad开始敲字。同学嘴上会说,哎呀你怎么这么忙啊!哎呀大律师你这是每年要赚多少钱啊!哎呀大老板你这周末都还生意不断啊!心里想的估计是,你这个臭打工仔跟我在这儿装什么日理万机。

但你又能如何,你是真的只能这样“装”啊!这个状态,直到我从律所跳槽出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改掉,只要电脑没带在身边,就极度缺乏安全感。

这样的生活、工作节奏下,我的饮食习惯也变得非常不健康。不按时吃饭成了常态,狂吃夜宵成了常态,死磕咖啡成了常态,暴饮暴食更成了常态。

经常出差的我一直认为,我都这么忙了,这么没有生活,在吃饭的时候还不多享受享受,那我怎么能让疲惫的我坚持下去?而且长期各地出差的生活,让我每每新到一个城市,最初的想法一定是先把这个地方最特色的美食全都吃到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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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来的是,我这两三年身体状况可谓一团糟。在校期间120斤上下,毕业半年就飙到140左右。头发虽然没有凋谢到离谱,但也明显感觉稀疏与油腻。以前在学校还算是小鲜肉,后来驻场办公,给人看身份证人家都不信我是90后。幸好我还能控制一下自己,没有让体重一直毫无节制地升上去。

我的很多同事,年纪轻轻就得了富贵病,时不时犯个通风脚趾疼的不行,这不能吃那不能吃。还有很多项目上认识的实习生,开始实习之后肚子都像吹气球一样胖起来。每年的体检,重点关注的都是那么几项:尿酸高不高,有没有脂肪肝,幽门螺杆菌还有没有等。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道理大家都懂,但真的当你身体和心理都感觉十分疲惫的时候,你压根就没有心情去考虑健康。真的能做到业务出色、身材又能保持得非常好的人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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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

以这篇短浅的文章来分享我的律师经验,有点简单,有点片面,也不能完全代表当代年轻律师的真实生活,只能说单纯以个人经验给新人们提供一些参考。

在我看来,当下红圈所的年轻律师,拿着相对高昂的薪酬,做着高大上的项目,操着本不是这个年岁操的心,接触着实业领域真正的精英人士,承担着常人难以承受的工作量。非常不容易。

年轻的律师们,请一定要脚踏实地地学习、工作。

我的老板曾经跟我说,刚开始工作的时候,脚踏实地学习三年,认认真真吃三年苦,学到的本事能让你用很久。

我觉得这个三年并不绝对,但真真正正吃到苦,学到东西,等你有朝一日抬起头看看左右的同龄人,或是跳出律师圈子与人共事,你就会发现这几年吃得苦,让自己成为了有真才实干的人。有些时候,可能只是保持自己在红圈所的工作效率、工作方式,就能比其他人厉害很多。

当然,如果你有足够强大的能量与坚守的毅力能在红圈所一直走下去,那么恭喜你,你又离自己想成为的样子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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