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荷,淺冬的一道風骨

作者 | 夕聆雪 主播 | 竹子 攝影 | 老陳

荷,有美人儀態,亭亭如華。

荷,有君子品行,清絕廉雅。

荷,有佛家聖潔,幽幽禪意。

荷,慣古今之風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有人說:“我若為花,願為荷,不為孤芳,只為純潔綻放。”


如今,是秋末冬淺,滿目蕭條,風吹葉落卷風塵,總覺得有幾分荒涼。

然而,那一塘枯荷,一池清水,殘芰斷蘋,紅消翠衰,竟在這悽風冷雨中,讓人忍不住去審讀這種枯瘦清冷的殘落的韻味。

殘梗幾支,灼灼其華,風雪凝霜,不及你傲骨錚錚。

殘荷,淺冬的一道風骨

殘荷,淺冬的一道風骨

荷的美,自古以來,都是亭亭玉立。是花、是葉、是水、是芳華的少女,更是相思的光陰。

那滿池聘婷,落滿素籤,是歲月生出的美。豆蔻年華,不及你出水芙蓉。

然而,在這初冬的清冷光陰裡,那一抹殘荷,才是你生命的傲骨。

林黛玉說:我最不喜歡李義山的詩,只喜他這一句,“留得殘荷聽雨聲。”

因為這一句,我也愛上了殘荷清減孤寂的美,帶著殘缺的韻致,沒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清純,也沒有“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燦爛,只有“寒水映殘荷,冷風搖殘枝”的悽清與傷感。

殘荷,淺冬的一道風骨

那一池清水,半畝寒潭,零落枯梗,微卷幾片殘葉,沒有鮮妍的紅,也沒有青翠的綠,幾乎是枝零飄落,失去了所有取悅的顏色,只剩歲月凋零的慘落。

但荷是不寂寞的,縱然殘缺,依舊在清水之上,搖曳出淺冬的風情。

一片沒有舒展的枯葉,一支未盛開的殘荷,自然的折倒在湖水之中,疏影橫斜,幽香靜謐。

那身姿卓越,坦坦蕩蕩的展示著初冬蕭條的美,落在水上,像簡筆的水墨畫,暈染開了,將枯敗的美蛻幻成了一抹孤傲的風骨。

殘荷,淺冬的一道風骨

殘荷,淺冬的一道風骨

雪小禪說:殘荷,呈現出一片殘落的鬼魅。歷經了這些風霜、打擊和傷害,她看似寥落了,其實卻有了錚錚的骨。有骨骼了,那有了骨骼的神經,遠比一朵盛開的蓮花更有味道。

那一抹枯敗裡,駐藏著一種神韻,一種風骨。一片破敗的殘葉,一支飽含著籽的蓮蓬,反而生出夏日裡荷花盛開時所沒有的美。

炎炎夏日,滿塘鮮豔的荷開在清水之上,亭亭如華,榮光了一世,璀璨了盛夏的光陰,如韶華,如盛世,是一個人最美的時光。

然後,秋來了,帶著蕭蕭涼意。

然後,冬來了,挽著肅殺的清冷。

又一場冷風,一場苦雨,徹底衰敗了一個季節的生命,將所有鮮妍的色彩都蛻變成生命的本色,不再招搖,不再炫耀,不再取悅,只有自然而然的安頓與寧靜。

殘荷,淺冬的一道風骨

殘荷,淺冬的一道風骨

今日的荷,在悽風冷雨中衰敗零落,想到它昔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靜植”的繁榮與輝煌,不禁嘆息,殘荷,正是她必然的歸宿,亦是一個新的開始。

殘荷是生命的記錄,伴著風雨一程,如詩如畫,在生命的盡頭,呈現出山水寫意的美,有清美的傲骨,殘缺的韻意,是一種美的訴說,一種不折的神韻,更是生命褪色後的寧靜,這種美,與哀傷無關。

殘缺的美,雖有遺憾,確是人生常態。

古話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太完滿的美,在歲月風霜裡,總會被折了氣節,被淹風華,最後什麼也剩不下,到頭來,凡事一場空,莫不寂寥。

殘荷雖殘,卻是人生之境。人生終是要從繁華走向簡單,從喧囂退到寧靜。

殘荷,淺冬的一道風骨

有詩云:柳外慵蟬噪晚霞,風床書卷篆煙斜。憑闌自愛秋容淡,閒數殘荷幾朵花。

於一室內,於心的僻靜處,開出一朵清幽的殘荷,不驚不擾,寧靜安詳。

生命到最後都會歸於本真,千古風流過眼處,繁華笙歌落,榮即是枯,枯即是榮。

走過盛夏,跨過秋殘,最終停留在清冷的冬天。如人生一場,總要歷經華麗與乖張,等到繁華落幕時,亦是人生暮年,不再追逐張揚的華耀,而是安靜的迴歸生命的根源。

其實,本真最美,不需要華麗的風景,只是一顆心在亂世紅塵中的歸途。

月上孤亭,畫廊折角,一池枯荷,一卷風煙。

繁華笙歌落盡處,錚錚傲骨凌霜華。

殘荷,淺冬的一道風骨

作者:夕聆雪,願用筆端敬餘生,一句一夢織繁笙。寫作,是一場扣問靈魂的逆旅,邂逅自己才能遇見你。個人公眾號:聆雪閣。

主播:竹子,安般蘭若簽約主播,浙江傳媒學院播音主持專業畢業,原浙江人民廣播電臺文藝臺播音、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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