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傳承遇上轉型，富豪家族需要建立適合二代發展的環境，做好資產保護和傳承規劃，並在戰略慈善和影響力投資方面全方位打造家族社會資本。
2019 年福布斯中國富豪榜發佈，站在家族傳承的視角來看今年上榜的“400強”富豪，筆者發現今年的榜單上有上百位富豪是以家族的形式出現。和西方沉澱多年的家族企業不同，我國的家族企業大多比較年輕，處於第一代向第二代交接的過程中，大部分創業者的年齡在50歲到70歲之間。當傳承遇上轉型，中國家族企業的傳承呈現出什麼樣的趨勢？本文將從三方面進行分析，並針對家族傳承的發展提出建議。
1.以傳統行業為主的家族企業面臨增長壓力，二代成為推動家族企業轉型升級的新生力量。
以吉利汽車集團的二代企業家李星星為例，在2019年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上，李書福以912.1億元的身家位列中國內地第12位。李書福之子李星星畢業後就到吉利摩托車廠工作，從基層開始歷練，後來升任CMA事業部負責人。CMA（Compact Modular Architecture，模塊化架構）是吉利收購沃爾沃之後的一個重要項目，也是李星星領導能力和商業能力施展的舞臺。據2019年的中期報告披露，吉利集團在上半年共出售了57,600臺新能源和電氣化汽車車型，是2018年同期銷量的三倍。在李星星的管理下，CMA架構誕生的“智擎”為吉利新能源汽車的開發提供有力的技術支撐。李星星作為CMA的負責人、吉利未來的繼承者，對模塊化結構的開發和新能源汽車的部署，甚至是未來整個吉利集團的發展舉足輕重。這位低調的繼承者被傳媒譽為“未來中國汽車行業的領軍人物”。李星星的例子也告訴我們，二代企業家除了鞏固家族原有產業外，還可以在企業轉型升級發揮重要的作用，帶動產業的變革。
吉利創始人李書福。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2. 家族企業的經營權逐漸過渡到二代企業家手中，形成一代管戰略，二代管經營的接班模式。
近幾年，不少授意接班的二代已經積累了豐富的管理經驗，一代企業家逐漸將企業的經營權過渡到二代企業家的手中，很多企業出現了兩代企業家同時管理的現象，一代企業家主要管戰略，二代企業家主要管經營，比如恆大集團的許家印和許智健父子，智飛生物蔣仁生和蔣凌峰父子等。
以世茂集團的許榮茂和許世壇父子為例，世茂地產是中國Top20的房地產公司，目前最大持股人為主席及創始人許榮茂，他以728.3億元的財富數位列福布斯2019中國富豪榜18位。
2019年1月30日，世茂集團發表公告，委任許世壇為集團的總裁，負責世茂房地產的項目運營和銷售，以及集團的行政和管理工作。這一舉措向外界透露世茂的管理權已逐漸過渡到許世壇手中，而創始人許榮茂主要負責集團戰略的制定。許世壇畢業後曾在香港地產公司進行銷售工作，2000年加入世茂集團，並於2008年成為公司的副主席，目前身兼集團副主席、總裁及執行董事三職。世茂集團的傳承已經逐漸走進正式傳承的階段。
世茂集團的許榮茂（中）和許世壇（右）父子。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3. 由於繼承家業，越來越多女性接班人活躍在各行各業，女性企業家影響力逐漸上升。
不少富豪的企業都有其女兒在管理層任職的現象，比如新希望六和劉暢、碧桂園楊惠妍、翰森製藥孫遠等家族二代，她們的成績業界有目共睹。
以達利食品的二代企業家許陽陽為例，2015年她與集團創始人許世輝攜手在港交所敲鐘，原本低調的她“搖身一變”成為了福建的女首富。2019年，許世輝家族以622.2億元身家位列福布斯中國富豪榜第24位。許陽陽從英國留學回國後從達利集團基層做起，後來就任達利上市項目的總負責人。上市後，許陽陽主導創新研發，並積極推動達利食品新產品上市，集團的業績年年攀升。這位80後女企業家為我們展示出“巾幗不讓鬚眉”的魄力。而且女性在經營管理中展現出包容理解、耐心堅韌、善於溝通合作的特質也助推了家族企業的興旺繁盛。
從上面三點可以看出，中國家族企業在傳承過程中已經開始走出其特色之路。那麼家族企業在傳承過程中如何做好人力資本、金融資本和社會資本的規劃，實現基業長青呢？筆者想針對家族傳承的發展提出三點建議：
1.首先在人力資本方面，雖然不少家族二代已經迴歸家族企業並在家族企業扮演重要角色，但願意迴歸家族企業的二代比例整體在減少，創一代需要建立適合下一代發展的環境。
如果一代企業家希望將自己的企業交給自己的下一代，需要儘早為二代創造現代化企業管理的環境，積累二代創業承業的人力資本。把重心從個人權威的建立轉變到現代企業的規範化管理上來。做好股權設計和激勵政策，平衡好管理班子的架構。考慮到創一代和家族二代的生活環境和教育背景不同，對家族企業的發展想法也會不同，兩代人的溝通和角色搭配也非常重要。
2.其次在金融資本方面，由於經濟下行，投資風險加劇，家族企業的財富管理也需要智慧。一方面需要用好資產保護工具，另一方面也可以藉助家族辦公室管理家族投資。
自2018年起，貿易戰升級，人民幣貶值和信貸危機相繼浮現。在國內金融去槓桿和嚴監管的大環境下，大多數家族企業的關注重點從創造財富進入到守衛財富的階段，企業家一方面需要強化公司治理、優化財務槓桿，避免企業過度舉債，個人家庭資產過度抵押。另一方面需要有資產配置、分散投資的意識，並通過家族信託、家族基金會等金融工具做好資產保護安排。
3.在社會資本方面，家族需要關注戰略慈善和影響力投資，以提升家族品牌和社會聲望。將有形的財富投入到無形的社會發展中去將是家族財富最好的歸宿。
在今年9月的第四屆“世界公益慈善論壇”上，筆者曾聽碧桂園董事局主席楊國強先生的女婿、國強公益基金會理事長陳翀先生分享碧桂園家族的戰略慈善之路。從碧桂園家族的案例可以看出，新時代的慈善已經不止是簡單的做好事，而是形成體系促進社會效益的高效提升。對家族而言，這些慈善的投向可以和企業的人才培養、科研投入、品牌傳播相結合，助力企業的戰略發展。
2019世界慈善公益論壇，筆者與國強公益基金會理事長陳翀先生。圖片來源：DR
除了戰略慈善，“影響力投資”也成為家族打造社會資本的重點投向。影響力投資最早是洛克菲勒基金會在2007年提出的，旨在兼顧投資的社會效益、環境效益和財務效益。良好的影響力投資，能夠與家族價值觀和使命結合起來，提升家族品牌，建立家族聲望。
綜上所述，當傳承遇上轉型，家族企業應該為二代企業家創造平臺，推動產業的轉型和創新，為家族企業的長青注入活力。為了更好地實現金融資本的傳承，富豪家族還應該做好資產配置和傳承規劃，並佈局家族戰略慈善捐贈和影響力投資，全方位打造家族社會資本。2019年8月19日，貝佐斯、庫克等公司大佬齊發聲：創造一個美好的社會比股東利益更重要。對於福布斯上榜富豪而言，將有形的財富投入到無形的社會發展中去將是家族財富最好的歸宿。
趙路雲
瞻睿家族傳承研究中心創始合夥人，SHMBA金融分會會長，2016-2018年福布斯富國優選理財師大賽評委，2018年度家族財富管理中國風雲榜“傑出女性財富管理領袖”。16年金融財務投資經驗，在家族財富管理與傳承規劃方面擁有豐富的經驗，曾任渣打私人銀行副總裁、JP摩根香港第一位來自大陸私人銀行家、GE財務分析師，六西格瑪黑帶。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哈佛大學M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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