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降落伞》第五期

周五 · 有奖连载 | 《黄金降落伞》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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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 · 有奖连载 | 《黄金降落伞》第五期

内容介绍:

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女孩安珀突然闯进达芙妮的人生,她聪明大方、美丽温柔,最重要的是她跟达芙妮有过相似的人生悲剧。安珀像上天赐予的天使,给达芙妮带来久违的心灵抚慰,她们仿如亲姐妹。这一切是真的巧合,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达芙妮气质优雅高贵,嫁给地产大亨杰克逊,有两个可爱的女儿,过着人人羡慕的上流生活。安珀处心积虑接近她,讨好她,诱惑她的丈夫,软弱的达芙妮步步退让,她真的是一个任人玩弄于股掌的傻白甜吗?

安珀企图鸠占鹊巢,她能如愿得到她想要的上流生活、完美丈夫吗?世人默认的理想生活,为什么达芙妮要拼死逃离?为何最后达芙妮笑着对安珀说“谢谢你,我的黄金降落伞”?

人们总是轻易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而这往往是错觉。一个出人意料的心理犯罪小说,人性的扭曲与邪恶,黑白难辨的两面派,令人毛骨悚然的剧情反转,读来大呼过瘾。合上书页《黄金降落伞》仿佛在低语:嘘,别做第三者,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新书亮点:

★《黄金降落伞》风靡欧美的重磅情感推理小说,《人物》《今日美国》《出版人周刊》等知名媒体强烈推荐,版权已售21个国家及地区。

★获美国“国家畅销书”称号,入选“5本必读犯罪心理小说”书单,《人物》杂志读者票选“最佳图书 ”,《图书馆杂志》评选“十月份最受欢迎的10本书”,入选《今日美国》“不容错过的5本畅销书”

★一个处心积虑的第三者,一个看似柔弱的傻白甜正室。一个处心积虑的第三者,就像一把黄金降落伞。嘘,不要告诉我你已经看懂了结局!比《消失的爱人》更反转,比《回家的诱惑》更励志,比《五十度灰》更劲爆。人们总是轻易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而这往往是错觉。

★一个出人意料的心理犯罪小说,人性的扭曲与邪恶,黑白难辨的两面派,你会喜欢每一次天使与恶魔的反转切换。《书单》推荐“这将是你今年读到的最好的心理悬疑小说,能吸引你一直读到凌晨,读到最后一页,还意犹未尽。”

丽芙·康斯坦丁(Liv Constantine)是琳恩·康斯坦丁和瓦莱丽·康斯坦丁两姐妹合用的笔名,这部小说由她们共同创作。她们表示,这种创造黑暗故事的能力要归功于小时候特别喜欢缠着希腊外祖母给她们讲的传奇故事。

《黄金降落伞》一经出版便获得了巨大成功,长居畅销书排行榜,小说中提及的婚姻和人性热点话题引发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获美国“国家畅销书”(THE NATIONAL BESTSELLER)称号,入选“5本必读犯罪心理小说”书单,版权输出21个国家及地区,被《人物杂志》《纽约邮报》《出版人周刊》《科克斯书评》等重磅媒体五星推荐。

上期回顾:

周一 · 有奖连载 | 《黄金降落伞》第一期

周二 · 有奖连载 | 《黄金降落伞》第二期

周三 · 有奖连载 | 《黄金降落伞》第三期

周四 · 有奖连载 | 《黄金降落伞》第四期

安珀心里窃喜,她这一击绝对是成功了。

达芙妮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好了,该吃晚饭了。”

“稍等一下,还有一样东西。”安珀递给她一盒饼干。

“天啊,安珀,看着就好吃。孩子们,你们看,是不是看着就很香甜?”

“我要一块。”贝拉踮着脚尖往盒子里张望着。

“先吃晚饭,宝贝。安珀,你真是太好了。”

“是这样的,昨天罗林斯地产提前下班,所以我昨天晚上就开开心心地把这些饼干烤了出来。”

“什么?是你亲手做的?”

“也没什么了。做饼干是件很有意思的事,真的。”

他们一起朝餐厅走去,突然,贝拉站在了安珀身边,抓起她的手,微笑着冲她说道:“你做的饼干真好吃。我很高兴你今天能来。”

安珀低头看着这个小恶魔,微笑道:“我也是,贝拉。”

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涌上心头。

十六

安珀的新年计划就是希望能够加快推进她的计划。她慌慌张张地给达芙妮打了个电话,达到了理想的效果,这会儿她正朝达芙妮家走去,达芙妮正在家里等着她。

达芙妮满面忧色地把安珀迎进门,然后两个人直接走进了阳光房。

“发生什么了?”达芙妮关切地问道。

“我一直想自己设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我得找个人谈一谈这件事情了。”

“来,坐这儿,”达芙妮牵起安珀的手,把她领到沙发上坐下,“到底怎么回事儿?”她向前探了探身子,专注地望着安珀。

安珀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被开除了。但是不是我的错,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说着说着,她哭了起来。

“什么意思?快给我讲一讲,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是几个月前开始的。每次我去马克——我的老板马克·詹森——的办公室,他总是想方设法地借机碰我,要么从我肩膀上拂去什么东西,要么就把手放在我手上。一开始我觉得也没什么。后来,上周,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和客户吃晚餐。”

达芙妮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安珀心想,达芙妮会不会觉得她实在是平淡无奇,没什么可被调戏的。

“你经常和客户一起吃晚餐吗?”达芙妮问道。

安珀耸了耸肩:“也不是,但是当时他问我的时候,我受宠若惊。我觉得他重视我的看法,希望我能多做点事情,将来可能还会有升职的机会。后来我就开车去了,和他在吉利餐厅碰面。当时,他已经到了,但是那儿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说客户打电话来说会晚一点到。我们喝了几杯啤酒,然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她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再然后,我就发现,他把手放在我膝盖上,一直往上摸,摸到了我的大腿。”

“什么?”达芙妮震怒道。

安珀双臂环抱住自己,前前后后地晃动着:“太可怕了,达芙妮,他在座位上慢慢滑向我,把舌头塞进我嘴里,还开始摸我的胸。我把他推开,然后跑掉了。”

“真是个脏东西!不能就这么让他跑了,”达芙妮的眼神里怒火冲天,“你得把他举报了。”

安珀摇了摇头说:“我不能。”

“什么意思,你不能?”

“第二天,他声称是我勾引他,还跟我说没有人会相信我的。”

“这简直荒谬绝伦。我们现在就过去,和人事部门谈一谈。”

“说起来真是太惭愧了,几周前,公司节日派对上我喝得太多了,亲了一个中介代理人。大家都看见了。他们会相信他的,会相信我是个荡妇的。”

“就算这样,这和老板占你便宜的事也不能相提并论。”

“我也不想惹上麻烦。他提出,只要我安安静静地离职,他会给我两个月的工资。我妈妈还在还莎琳的医疗费账单,我每个月得给她寄钱。我没办法,只能收着这笔钱。我会找到其他工作的。我只是太屈辱了。”

“他给你钱就是为了封口。钱的问题,在你找到新工作之前,我都可以帮助你。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反抗的。”

达芙妮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安珀必须得继续加码,才能确保计划顺利完成。

“然后康涅狄格所有的房地产公司就都不敢要我了?那可不行,我还是得守口如瓶。再加上,可能我的确也是误导了他。”

达芙妮站了起来,踱着步子说:“你不许自责。你当然什么错都没有。这个人渣,他可能对其他人也有类似的行为。”

“相信我,这一点我也想到过。但是,达芙妮,有太多人在依靠着我,我不能冒着再也找不到工作的风险去举报他。”

“他真该死。他知道他已经吃定你了。”

“他给我写了一封不错的推荐信。我现在能做的只是离职走人了,”她朝达芙妮微微一笑,“这件事的好处是我现在不用上班,可以全职在基金会工作了。”

“你总是能看到事情积极的一面,不是吗?即便我真的很想冲过去,让他自食其果,但还是会尊重你的意愿的。你这样帮助母亲,真的是太高尚了。”安珀望着达芙妮的脸,看到她忽然安静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一些什么。安珀猜想,达芙妮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感觉有些内疚。“你知道吗?我会和杰克逊谈一谈的。可能他的公司里会有适合你的岗位。”

安珀假装一脸惊讶地说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什么都愿意做,从行政助理什么的开始做也都已经非常好了。”这一次,她的微笑是真诚的。

“当然了,他们肯定有适合你的岗位的。我今天晚上就跟他说。除此之外,我们做点什么让你开心的事情吧。要不要去买买东西?”

达芙妮一定是察觉到了安珀脸上的表情,意识到她现在失业,最负担不起的就是购物了。讲真心话,这个女人已经多久没有在现实世界里生活过了?

“对不起,你一定觉得我太不善解人意了。我的意思是,我很想带你去购物,我来请客。你先别急着反对,请你知道,我也不是生来就拥有眼前这一切的。”她在房间里挥舞着手臂说道,“我来自新罕布什尔的一个小镇,可能和你长大的那个地方也没什么区别。我遇见杰克逊之后,第一次看到这个房子的时候,我觉得这一切都奢华得不可理喻。时间长了,我就习惯了,甚至可能是过于习惯了。在这里和那些女人待在一起,我承认,我有些迷失了自己。”

安珀继续缄默不语,好奇达芙妮这番小小的告解还会继续说什么。

“是你提醒我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让我想起来为什么我一开始要来到这里,我是来帮助其他家庭的,是帮助那些受可怕疾病折磨的人减轻痛苦的。杰克逊赚了那么多钱,但是我不想因此你我之间就像横着一堵墙一样。我失去妹妹之后,这是第一次真的感觉和一个人如此亲近。请允许我为你做点事吧。”

安珀喜欢她这么说。她最喜欢的就是,能够让达芙妮感觉,安珀才是那个慷慨大方的人。她在想,她能不能让达芙妮给她直接置办一身通勤行头。

她瞪大了眼睛:“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

“那么,我想我可能需要几件衣服找工作用。你能帮我挑选几件面试装吗?”

“乐意之至。”

安珀忍住没乐出来。达芙妮真是太好了,好到让她都有点负罪感了。她发现,想让达芙妮帮她在派瑞思国际集团推荐一份工作,需要一些巧妙的暗示和策略,可是达芙妮连鱼饵都没吃就直接上了钩。婚姻幸福的、可怜的马克·詹森,从来没有对安珀做过任何有不轨嫌疑的行为,安珀就这么玷污了他的名声。她今天下午就可以给马克打电话辞职了。引擎已经开始轰鸣,下一步,就是车怎么开的问题了。

十七

最重要的那个夜晚终于到来了,尽管安珀不想,但她还是紧张得像个电影首映日的女演员一样。筹款晚宴晚上八点开始,但是杰克逊和达芙妮会六点来接她,这样他们就能早一点到,确保一切准备就绪。晚宴一张票就得二百五十美元,达芙妮打消了安珀的顾虑,包下了一整张桌子并且邀请了安珀。

安珀倒了一杯霞多丽葡萄酒。她梳妆打扮的时候,美酒和音乐能帮她放松下来。这个晚上还轮不到她光芒四射,不过,她也不想自己出现的时候看起来像个小地方来的乡巴佬。她走到床边,上面摆着她晚上要穿的衣服。她拿起一条黑色蕾丝丁字裤,穿在她苗条的臀部。没有人能看得见她的内衣,但是她心里知道裙子下面的自己是多么性感,这会让她感觉很不一样的。然后,她穿上了那条从达芙妮衣柜里选出来的优雅高贵的华伦天奴连衣裙。那是一条简约的高领长袖黑色拖尾裙,有一种低调却也若隐若现的性感。她把头发盘进平滑光亮的假发髻,淡施粉黛,全身上下只戴了两样珠宝,就是达芙妮送她的圣诞礼物——那条珍珠项链和一对小小的珍珠耳环。临出门前,她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满意地拿起一只小小的银色手包——她在DSW买的便宜货。然后她披上了达芙妮借给她的银色丝巾,闻到了一阵达芙妮的香水味。

她站在门口,关灯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的房间。她努力想忽略掉自己周遭的环境,但是,看到达芙妮和她的朋友们的生活之后,越想要忽略,就越难忽略。她终于离开了童年时代的悲惨家庭,来到这里过着修道院一样的日子。她叹了口气,把那些回忆从脑袋里暂时清除掉,转身关上了大门。

五点五十分,她沿着一条小径从大楼走到街旁。六点整,一辆黑色的林肯城市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她好奇,看到有司机从车上下来,为她打开车门,这条平淡无奇的街道上的邻居们会怎么想。她坐在车后座上,就在杰克逊和达芙妮对面。

“达芙妮,杰克逊,你们好。谢谢你们来接我。”

“应该的,”达芙妮说,“你真漂亮。这条裙子简直就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一样。就送给你吧。”

杰克逊久久地注视着她,然后移开了目光。他似乎有些恼怒,安珀心想。这下可好了,她本来想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她的确做到了,但是却事与愿违。她本来就不该答应借达芙妮的裙子穿。她脑子里当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早些时候去了一趟酒店,看了看拍卖会的布置情况,”达芙妮说,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布置得很漂亮。我想我们会办得很好的。”

“我觉得也是,”安珀说道,“无声拍卖的拍卖品都太棒了。真是等不及要看看圣托里尼的别墅能拍卖到多少钱。”

车一路驶向酒店,他们继续这样闲聊着。她注意到,杰克逊全程都牵着妻子的手。到了酒店之后,杰克逊温柔而充满爱意地扶达芙妮下车,安珀则被交给了司机照应。他狂热地爱恋着达芙妮,安珀心想,感觉决心又消失了一点点。

他们不是最早到的。在他们之前,布置委员会的人已经到了,这会儿正在拍卖桌上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把餐桌中间的装饰花摆到桌子上。一共有五十张桌子,每一张上面都铺着粉色桌布,摆着黑色餐巾。屋子另一头乐队已经就位。调酒师正在准备酒水,他们今天晚上可有的忙了。

“哇,达芙妮,真是太漂亮了。”安珀说道。

杰克逊的手臂揽着达芙妮的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鼻尖蹭着她的耳朵说:“太棒了,亲爱的。你又超越了自己。”

安珀看着他们,杰克逊像个电影明星一样,穿着黑色的晚礼服,达芙妮则是高贵典雅,穿着翠绿色的抹胸雪纺长裙,勾勒出她身体的每一条曲线。

“谢谢你,亲爱的。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她望着杰克逊,然后从他的怀抱里走开,“我得去看看志愿者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走开一会儿可以吗?”达芙妮转向安珀说道,“你在这儿陪着杰克逊吧,我去看看梅瑞迪思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好的。”安珀说道。

达芙妮穿过宴会厅的时候,杰克逊的目光仍然紧紧跟随着她,仿佛没有意识到安珀就在身边一样。

“今天晚上,你一定很为你的妻子骄傲。”安珀说。

“什么?”他的目光从达芙妮身上移开。

“我是说,今天晚上,你一定很为你的妻子骄傲。”

“她是这里最美丽也最才华横溢的女人。”他自豪地说。

“达芙妮对我太好了,她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杰克逊皱了皱眉:“你最好的朋友?”

安珀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呃,也不能算是最好的朋友,她更像是一个导师。她教了我这么多。”

她看得出杰克逊放松了一点点。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了,显然,今天晚上,她的大计划不会取得任何进展了。

“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她对杰克逊说。

他心不在焉地做了个手势:“好,好主意。”

筹款晚宴取得了巨大成功,竞标非常狂热,人们又喝又跳直到午夜。安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切尽收眼底:满屋都是设计师礼服和奢华珠宝;一群群女人发出了一阵又一阵八卦声和嬉笑声;一个戴着黑色领结的男人大声讨论着最近标准普尔500指数连跌。这是有钱、有权人的世界,他们只占整个世界的1%,满场交际应酬,觥筹交错,自命不凡。

尽管坐在达芙妮的桌上,安珀还是感觉自己并不属于那里,就像从前不属于干洗店一样。她希望能有归属感,能让人们高看她一眼,奉承她就像奉承达芙妮一样。她受够了做个没人关注、没人在意的女孩。

但是今天晚上,一切并非如她所愿。杰克逊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达芙妮,一直去牵她的手或者上上下下抚摸她的背。安珀第一次有些灰心了,如果她想得到的如此遥不可及,也不知道她的大计划是不是还行得通了。

安珀坐在座位上,看着人们翩翩起舞,一些老夫少妻很是不配,相当滑稽。忽然她余光一闪,转过头去,发现有个摄影师在拍照,闪光灯还在继续闪着,她赶紧转过头,生怕自己出现在照片里。

晚上的大部分时间,杰克逊和达芙妮都在舞池里跳舞,后来终于走回了桌边。安珀看见达芙妮悄悄推了一把杰克逊,他站在安珀面前问道:“能请你跳支舞吗?”

安珀看着达芙妮,达芙妮朝她微笑着点点头。“乐意之至。”她站起身来,牵起杰克逊的手,随他走进了舞池之中。

在杰克逊强壮的臂弯里,她放松了下来,呼吸着他身上洁净的男性气息,陶醉在他的臂弯里,享受着身体紧贴着他的感觉。她闭上双眼,假装他是属于自己的,而这房间里的每一个女人都在嫉妒她。这种快感一直延续到一支舞跳完。杰克逊没有再继续邀请她跳舞了,但是,一支舞也足够她度过夜晚剩余的时光。十二点半的时候,安珀大步走到志愿者们的长桌旁,等待中标者付款。她坐在刷卡机前,梅瑞迪思就在她身边。

“今晚我们干得不错。”梅瑞迪思说道。

“是啊,真是取得了巨大成功。当然,其中你起到了重要作用。”安珀露骨地奉承着梅瑞迪思,但是她根本不吃这一套。

“哪里哪里,这是团队的努力。大家都是一样在工作。”她硬邦邦地说道。

安珀无言以对。这个贱人永远不会接受她的,那么何必还要再白费工夫?她们继续默默地并肩工作,等人们陆续来付款。快要结束的时候,梅瑞迪思对安珀说:“达芙妮说你是从内布拉斯加来的。”

“是的。”

“我从来没去过那里,那里怎么样?”她问道,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

安珀思索片刻说道:“我来自一个小镇,小镇都是差不多的。”

“呃,我觉得也是。具体是哪个镇呢?”

“尤斯提斯,你可能从来没听过吧。”

梅瑞迪思还没来得及继续审问,达芙妮就出现在她们面前了。

“你们都太优秀了,”她对桌边的志愿者们说,“非常感谢,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现在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们肯定都累坏了。我爱你们。”她看着安珀说,“可以走了吗?”

“嗯,我们都干完了。我去拿上我的东西。”

回家路上,杰克逊和达芙妮看起来就像一对坠入爱河的小情侣,杰克逊的手一直放在达芙妮的大腿上。

“你的演讲很棒。”杰克逊捏了捏她的大腿。

达芙妮显得有些惊讶:“谢谢。”

“我还是希望你能让我先看一遍的。”

“你太忙了,我不想打扰你。”

杰克逊抚摸着她的腿说道:“亲爱的,我再忙也有时间帮你的。”

达芙妮的头靠在杰克逊肩上,闭上了双眼。

眼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安珀越来越沮丧。显然,杰克逊对达芙妮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充满了爱意和关切。达芙妮可能很好搞定,但是杰克逊可是截然不同,相当难搞。安珀可是得在他身上倾注所有的智慧和谋略才行了。

十八

筹款晚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想起那天晚上杰克逊对达芙妮的深情,安珀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尽管如此,她和达芙妮的关系倒是更牢固了,已经在达芙妮的生活里彻底扎了根,几乎所有的家庭活动都会邀请她去参加。这会儿她就正在去参加塔卢拉十一岁生日派对的路上。达芙妮这么信任她,她几乎都有一点过意不去了。安珀给塔卢拉买了一本书做生日礼物,是关于埃德加·爱伦·坡生平的。她觉得,给贝拉也带点小东西应该是明智之举。她已经逐渐开始理解这个小恶魔的脑回路了,看着塔卢拉打开一大堆礼物,贝拉一定不觉得这是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她走进游戏室,孩子们在里面围坐成一个大圈。两名女子正往屋里搬笼子,里面装着奇异的鸟类和动物园里的小型动物。安珀走到达芙妮和一名年长的女性站着的地方,目睹这个热闹的场面。

“安珀,欢迎你。来见见我的母亲吧。”达芙妮把安珀的手放在自己两手之间轻轻拍着,“妈妈,这是我的朋友安珀。”

达芙妮的母亲对安珀伸出一只手,说道:“安珀,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露丝。”

“认识你很高兴。”安珀回答道,把礼物都腾到一只手上,才能腾出一只手和露丝握手。

“天啊,”达芙妮说,“你都买了什么?”

“哦,只是一点礼物而已。”

“要不你把礼物放到暖房吧,其他礼物也都在那儿呢。动物秀很快就要开始了,可不要错过哦。”达芙妮说。

安珀走进暖房,眼前一片奢华再次让她惊呆了。她小的时候并不是不想要办一场类似的派对,而是她根本都没有概念,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样的派对呢。礼物堆得高高的,里面还专门挪进去一张大桌子给孩子们吃午餐用。每个座位前面都精心布置过,摆着彩色的盘子和餐巾,还有包装精美的礼品袋,既十分符合孩子们的喜好又极其雅致。安珀放下自己的礼物,走出了房间。回到游戏室,她看到杰克逊从大厅走下来,给了她一个迷人的微笑。

“你好,真高兴今天你能来参加派对。”杰克逊热情满满地说道。

“谢谢你,我很高兴能来到这里。”安珀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他满脸微笑地看着她,为她打开了游戏室的门。

他们站在一起,看着驯兽师们把动物一个一个放出来再逐一加以讲解。杰克逊手里端着一杯酒,安珀的眼睛简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她在想,还得花多长时间才能把他弄到床上去。想到这样一个权力和财富兼具的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这个念头令她激动不已。她知道如何取悦男人。她猜想经过了十多年的婚姻之后,杰克逊和达芙妮的性生活肯定相当乏味无趣。安珀想象着,如果她能有哪怕一点点机会,她会做些什么,让杰克逊渴望得到她。不过,她决定还是慢慢来,小心地继续实施计划,没必要急于一时,像上次一样把事情搞砸了。

动物秀结束之后,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冲进暖房吃午餐,大人们都在想方设法让孩子们安静一点,场面相当喧闹混乱,充斥着吵闹的笑声和尖锐的叫声。安珀感觉自己简直要大叫起来了。她发现,大家在吃午餐的时候杰克逊并不在。

最后,玛格丽塔端进来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上面有巧克力糖霜,还插着十一支芭蕾舞舞者形状的白色生日蜡烛。安珀注意到,蛋糕的一边少了一大块。

“好了,”达芙妮高声说道,“我们一起来唱《生日快乐歌》吧,然后塔卢拉就可以拆礼物了。”

大家一起对着塔卢拉唱《生日快乐歌》的时候,安珀看得到贝拉眼睛里的阴云一点一点聚集,小嘴瘪成一条线,胳膊交叉抱在胸前。她可不答应呢。

歌声落下,塔卢拉吹完蜡烛,达芙妮开始一件一件地把礼物递给她。孩子们在餐桌上开开心心地忙着吃蛋糕,塔卢拉则逐个拆开礼物,对送礼物的人表示感谢。拆完第七个礼物的时候,贝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不公平。礼物都是塔卢拉的。我的礼物呢?”

这一刻恰是安珀一直在等待的:“嘿,贝拉。我给塔卢拉买了礼物,也给你买了一份。我会把塔卢拉的给她,这个是给你的。希望你喜欢。”

达芙妮微笑着,露丝则以一种安珀有些读不懂的表情看着她。安珀注意到,杰克逊这时刚好进入房间,她希望杰克逊注意到了这段对话。贝拉撕开包装纸,打开盒子,拿出一件有白色人造毛领的粉红色毛衣和一只粉红色的手袋。她握着包包亮闪闪的手柄笑逐颜开,然后冲到安珀面前,双手抱住她的腰:“安珀,我爱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看到这样的真情流露,大家都会心地笑了,但是安珀注意到,露丝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那么开心。塔卢拉拆完了大部分礼物,最后一个是萨宾送给她的小盒子。她用法语说道:“哇,萨宾,我太高兴了,谢谢你。”她拿出了一条有细长十字架的金链子。

“不客气。”萨宾用法语回答道。

当地名流开始陆陆续续地来接他们有钱的小孩子们。这些孩子再一次观赏了一番盛大的娱乐节目,品尝了美味的食物,还收到了昂贵的礼品。难怪他们从小就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毕竟他们对其他一切都是一无所知的。

宾客们离开之后,另一个保姆萨里把礼物收了起来。

“你和孩子们一起把礼物拿上楼可以吗?请你给她们洗个澡,换上睡衣,我们会在六点左右吃一顿简餐。”达芙妮命令道。

杰克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还有人要喝酒吗?”

“我喝一杯葡萄酒吧,亲爱的,”达芙妮说,“妈妈,你要喝点什么吗?”

“我要一杯苏打水。”

杰克逊看着安珀问道:“你呢?”

“我也想喝杯葡萄酒可以吗?”

杰克逊笑道:“当然可以,你想喝什么都可以。”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安珀心想,但也只是朝他微笑了一下。

“达芙妮,你给安珀看过筹款晚宴上的照片吗?”露丝说,然后转向安珀说道,“《主教湾时报》发了几张相当不错的。有张照片把你拍得特别好看。”

安珀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照片?在报纸上?她那天晚上已经很小心地避开摄影师了。什么时候拍的?达芙妮把报纸拿过来,交给安珀。安珀双手颤抖地拿起报纸,扫了一眼照片,她就在那儿,简直是真人大小,完全能认得出是她。上面没提她的名字,不过也不重要的,她的脸出现在报纸上已经是个大麻烦了。她只能寄望于这份小镇的报纸覆盖面有限,远在故乡不会有人看得到的。

“我出去一下可以吗?”她得从房间里出去冷静一下。她关上洗手间的门,盖上马桶盖,坐在上面,双手抱住头。她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过了一会儿,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了。她跟自己保证,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一些才好。她往脸上扑了点水,站直身子,缓缓打开房门。回暖房的路上,她听见了露丝和达芙妮的声音。

“妈妈,你不明白,我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你说得对,达芙妮,我还是不明白。你以前喜欢在教堂唱诗班唱歌,但是我发现,你以前喜欢做的事现在都不做了。你现在脑袋里全是钱。你知道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吗,你要放下这种傲慢的态度,不能忘了本。”

“这简直是不可理喻。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看见了什么。两个保姆,天啊,还有一个只会说法语。真的是!一个女儿被惯得不成样子,你都控制不住了。还有俱乐部,还有那些课程。我的天啊,我真是连见一见自己的外孙女都得预约一下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够了,妈妈。”

安珀第一次在达芙妮的声音里听出了真正的愤怒。忽然保姆和孩子们下楼梯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们一起走进暖房的那一刻,达芙妮和母亲之间的对话戛然而止。

贝拉跑向达芙妮,把头靠在她腿上,默默地哭泣着,然后抬起头说:“塔卢拉有这么多礼物,可是我只有两个。不公平。”

露丝弯下腰,拍了拍贝拉的脸说道:“贝拉,亲爱的,今天是塔卢拉的生日。等到你过生日的时候,礼物就都是你的了,对不对?”

贝拉猛地甩开露丝的手说:“不要,你真丑。”

“贝拉!”达芙妮惊恐万状。

杰克逊突然出现了。他走到沙发前,抱起贝拉。贝拉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但是杰克逊抓得很紧,最后她终于老实了。他把贝拉放在房间另一边,跪下来平视着贝拉,静静地对她说了些什么。几分钟之后,他们重新聚到一起,贝拉站在了外祖母面前。

“我很抱歉,外婆。”她低下头说。

露丝给了达芙妮一个胜利的表情,抓起贝拉的手说:“我原谅你,贝拉。但是你以后再也不能这么说话了。”

贝拉看了一眼父亲,杰克逊严厉地瞪了她一眼,“是,外婆……”

玛格丽塔往房间里窥了一眼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杰克逊扶着露丝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走向餐厅。贝拉和塔卢拉就跟在他们身后。达芙妮站起身来,安珀拍了拍她的肩膀。

“真是漫长的一天。贝拉真是让人筋疲力尽。别让她们打扰到你。”安珀对达芙妮说道。

“有时候真的很难。”达芙妮说。

“你是个非常出色的女性,不要让别人否定你。”

“谢谢你,安珀。你真是个好朋友。”

从某些方面来说,达芙妮确实是个好母亲。她给了孩子们所有的一切,尤其是爱和关心。她肯定比安珀的母亲好。安珀的母亲每一天都在清清楚楚地表明,孩子们对她来说是一种令人憎恶的负担。

“别走,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餐吧。”达芙妮说。

“那好吧,”达芙妮挽住安珀的手臂说,“那么,你至少来一下餐厅和大家道声晚安。”

她听话地跟着达芙妮进了餐厅,全家人都已经坐好,玛格丽塔在上菜。

“大家晚安,”安珀边说边挥了挥手,“今天的派对非常精彩。”

一家人齐声向她道晚安,然后杰克逊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安珀,晚安。明天办公室见。”

十九

这是安珀在派瑞思国际集团工作的第一天。她仔细打扮了一番,头发扎成马尾,戴了一对朴实无华的金色耳环,化了极淡的妆。为了赶上早上五点半的火车,她不得不四点就起床,简直生不如死,但是她必须得给大家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长此以往她可受不了,希望这种状况只是暂时的。

杰克逊的公司在一栋雄伟的玻璃大厦里。令她惊讶的是,这栋大厦是归杰克逊所有的。在曼哈顿建这样一栋楼,可是得花上好大一笔钱了。大堂里空空荡荡,只有安保人员。扫描工作证的时候,她朝安保人员点了点头,然后通过了十字转门,来到了三十层。出乎意料的是,办公室里有好几个人居然比她到得还早。她明天得坐再早一班的火车才行。她的小格子间就在上司办公室外面。她的上司,就是杰克逊的第一助理巴特利夫人,或者正如上周见面会上她给安珀留下的印象——“母老虎”女士。母老虎年龄在六十五岁到七十五岁之间,一头钢丝球一样的灰色小鬈发,戴着厚片眼镜,嘴唇也是厚厚的。她简直就是严肃务实的代名词,安珀见她第一眼就很讨厌她。她曾经明确表示不希望硬把安珀安排在她手下。身边有这么个老狐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早上好,巴特利夫人,我去倒杯咖啡。你要喝一杯吗?”

巴特利夫人的眼睛并没有从电脑上移开:“不用,我已经喝一杯了。我有些文件要给你,你喝完咖啡之后来找我拿一下。”杰克逊的办公室位于拐角处,安珀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大门紧闭着,但是穿过百叶窗低垂的玻璃墙,她能看到里面有人在走动。

“你有什么需要吗?”巴特利夫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对不起,没有。咖啡可以等一会儿再喝。我现在就拿文件吧。”

“给你,”她边说边递给安珀一摞纸,“这是要添加到数据库里的新客户名单。我在你桌上放了操作指南,教给你怎么做。你还得把他们的网站和所有社交媒体账号添加到档案里。”

安珀接过文件夹,回到了自己的小格子间。她放弃了以前临窗的办公室,换来了这个狭小到令人犯幽闭空间恐惧症的小小格子间,但是至少,她的计划正在不断取得进展。她埋头工作,决意要成为这个“母老虎”手下效率最高的助理。一转眼,几小时过去了。她买了一袋午餐在办公桌上吃,一刻不停歇地工作。六点的时候,巴特利夫人穿上大衣,站在她办公桌旁。

“安珀,我都没发现你还在这儿呢。你五点就可以下班了的。”

安珀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东西:“我想做完再走。我喜欢当天的事当天做完,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办公桌上干干净净的。”

安珀话音刚落,巴特利夫人上了年纪的脸上出现了微笑:“你说得对,我也一直这么觉得。”

她转身要走,但是安珀叫住她说:“我和你一起下去。”

她们默默地走向电梯间。到了电梯间之后,安珀朝她羞涩地一笑。

“我想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你不知道这个工作对我来说多么重要。”

巴特利夫人挑起了眉毛说:“你别谢我。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派瑞思夫人告诉我,你的看法对派瑞思先生来说非常宝贵,”安珀说,“她说得很清楚,我还在试用期,如果你觉得我不行,我就得另谋高就了。”

安珀看得出,骄傲让巴特利夫人相信了这番鬼话。她站得更直了:“那么,那就走走看吧。”

是的,我会的,安珀心想。

一个月过去了,安珀还是和杰克逊没有任何直接接触,不过“母老虎”女士倒是越来越依赖她了。安珀总是比她提前十五分钟到公司,为她准备好咖啡,里面再加一点其他的东西。安珀的医生给她开了三个月的盐酸阿米替林。她跟医生说自己有惊恐发作,医生就给她推荐了这种药,还提到可能会有一些副作用,比如短期记忆丧失和思维混乱。她一开始只放了很小的剂量,希望巴特利夫人酷爱的调味植脂末能够掩盖咖啡里药物的味道。

这一天巴特利夫人早上来到办公室,看起来好像比往常更加迷糊。安珀注意到,她的步伐变得越来越缓慢,常常说着说着话就顿住了,有时还会从办公桌上抬起头到处看看,仿佛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巴特利夫人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安珀快步走进她办公室,把钥匙从钱包里拿出来放到了其他地方,然后重新归档了她桌上的一个文件夹。巴特利夫人回来后,开始到处找那份失踪的文件,眼神里一片慌张。临下班前,她打开钱包往里面看了看。安珀注意到,她翻找了一会儿,把东西都倒在桌子上,还是没有钥匙的踪影。她看起来疲惫不堪。“安珀,”她喊道,“你看见我的钥匙了吗?”

安珀赶紧走进她的办公室:“没有,我没见过。钥匙不在你包里吗?”

“没有。”她说,几乎要哭出来了。

“来,我找找看,”安珀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上把包拿了起来,假装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呃,你说得对,不在这儿。”她站在那儿,仿佛在思考。“抽屉里你找过吗?”

“当然没有,我从来不把钥匙从钱包里拿出来的,也肯定不会放到抽屉里。”她坚持说道。

“要不我们找找看,以防万一。”

“不可理喻,”巴特利夫人恼了,不过还是打开了抽屉,“你看,不在这儿。”

安珀探探身子过去看了看,然后望向别处,文件柜旁边的废纸篓。她把废纸篓拉到她面前。

“钥匙在垃圾篓里呢。”安珀伸手进去把钥匙捡了出来,交给了巴特利夫人。

巴特利夫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盯着手里那串钥匙,仿佛在强忍着什么。显然,她此刻心烦意乱,忧心如焚。尽管如此,她还是简单说了一句晚安,然后转身离开了,一个字都没多说。安珀望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又过了几天,安珀重新安排了巴特利夫人名片盒里的名片,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还在用名片盒的人。几个星期过去了,巴特利夫人日复一日的忧虑逐渐取得了预期的效果,这个老女人的脸上总是愁容满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安珀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真的是该退休了。她的时间还是花在孙子孙女身上比较好。她告诉过安珀,她有五个孙子孙女,却总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陪伴他们。退休之后她就能有更多时间陪在他们身边了,杰克逊大概会给她一份不错的退休金,尤其是现在他可能会认为她患有老年痴呆症。安珀真的算是帮了她一把呢。

杰克逊难道不应该有一个更现代也没有那么闭塞的人来帮助他吗?他留着巴特利夫人在身边,可能只是因为她忠心耿耿而已吧。想到这儿,安珀觉得自己是帮了他们两个人的忙。有一天早上,安珀打印出了一张上面写着胡言乱语的纸,偷偷塞到了巴特利夫人刚完成的报告里。她知道,看到这张纸,巴特利夫人会觉得自己真的是老糊涂了。这件事她当然不会和任何人提起。安珀发现,只消再花上几个礼拜,巴特利夫人逐渐坍塌的自信心和她犯下的种种错误就会引起杰克逊的怀疑。安珀分分钟就能漂漂亮亮地坐进她的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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