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已過立夏，陽光的午後，三水第一長堤——北江大堤三水城區段熱鬧起來，80多歲的陳東偉照常爬上大堤遛狗。堤岸，沐浴著陽光和雨露的草兒在瘋長； 堤上，青年人在跑步，兒童在嬉戲；堤外，黃金水道北江上貨船川流不息。
“如今一片祥和的景象，源於北江大堤的建設和不斷加固。”60多年前，陳老曾參加過北江大堤修建。回想火紅歲月，1954年年底至1955年3月，全省調集4萬多勞動力，修建北江大堤，將清遠、三水、南海分散的堤圍連成一體，構建起防禦洪水的巨型工程。後經多次加固，如今的北江大堤與飛來峽等配合，能防禦300年一遇的洪水，系國家必保的七大堤防之一，北江大堤像一位鋼鐵衛士守護著珠三角數千萬人口。
▲北江大堤三水河口片區段，蜿蜒的堤圍與碧綠的嫩草組成美麗的畫卷。
“一朝大雨變汪洋” 成歷史
北江大堤猶如一條巨龍蜿蜒向南，護佑著包括三水在內的珠三角。這條位於北江下游左岸的堤防，是珠三角防禦西江和北江洪水的重要屏障，國家一級堤防。大堤從北江支流大燕河左岸的騎背嶺起，經大燕河河口清遠市的石角鎮，沿北江左岸而下，再經三水的蘆苞、樂平、西南至南海的獅山止，幹堤全長63.34公里。
北江大堤珠三角的守護神，日日夜夜看管著洪水，讓水害變水利。1994年6月，西江和北江同時發五十年一遇超大洪水，在三水人民的抗洪奮戰下，大堤最終挺過了考驗。廣東省北江流域管理局防汛與工程建管部調研員羽海英介紹，這次洪水在清遠石角站的紀錄超五十年一遇，北江大堤全線超警戒水位九天，洪水當中北江大堤沿線出現險情40多處，經過九天九夜的奮戰，總算跨過難關。
“三日無雨水車響，一朝大雨變汪洋。”三水諺語生動描述了曾經洪水的危害。舊版《三水縣誌》記載：“邑介三江之中，其廬舍隴田，皆環水濱，倘堤防不修，民其魚乎？是水利於茲邑為首務。”資料顯示，從明初三水建縣到1949年423年，三水共發生較大水災88次。1915年，乙卯水災，三水潰決堤圍46條，境內成為澤國；1949年，西南大良圍決堤，全縣堤圍崩塌決口數十處，災情嚴重。
在三水歷史上，修建水利是三水首要任務。北江堤防工程始建於宋代。據《北江大堤志》記載，1272年（宋鹹淳8年），因北江連年洪水，沿江人民開始在蘆苞至黃塘間修建了歷史上第一條堤防，舊稱“榕塞西圍”，這是北江大堤的原始堤段，也是宋代珠江三角洲分佈最北的堤圍，北江的治水文化也由此進入鼎盛。明代以後，珠三角河道淤淺，除了影響航運，還使水患增多，因而在明清時期，北江流域水利防洪有了更大發展。清朝時，北江大堤是由兩廣水師提督直接管轄的，其重要性可見一斑。到民國時期，隨著廣東治河處等水利管理機構的成立和近代治水技術的引進，北江大堤地區修築圍墾逐步向聯圍和統一管理方向發展。
歷史上北江洪澇頻繁，當時的堤圍各自為政，分散低矮。每遭遇大一點的洪水都會決堤成災。而北江大堤修築後，水害變水利，“一朝大雨變汪洋”也成為了歷史。
▲北江大堤。
調集4萬人修築巨型水利工程
鋼鐵衛士北江大堤是怎樣建成的？1954年11月，中共廣東省委決定在清遠、三水、南海三地沿北江左岸原有堤圍的基礎上，修建北江大堤，成立北江大堤委員會，成立加固北江大堤工程總指揮部。三水成立分指揮部，同年底全面動工，三水出動民工2.24萬人，從鶴山調來2500人，高明2500人、花都5000人、高要5000人、番禺3000人。1955年，3月20日，全堤竣工。其中三水段從大塘起到西南，全長39.06公里，將原來樂塘圍、上梅布圍、下梅布圍、長洲社圍、清塘圍、永豐圍、榕塞西圍、魁崗圍、大良圍、沙頭圍連成一線。
“60多年前，我還是毛頭小夥子，滿腔激情，渾身幹勁。”陳東偉說，4萬多人同時施工，戰線幾十公里，場面十分壯觀，大家吃住在工地，真是敢叫日月換新天。
羽海英介紹，北江大堤建成之後上規模的維修加固總共有四次，第一次是1970年到1972年，那時候叫大會戰。第二次是1983年到1987年的加固工程。第三次是1988年到1989年的除險加固。第四次是2000年到2008年的北江大堤加固達標工程。
目前，北江大堤的防洪體系已基本完成，通過飛來峽水庫削峰蓄洪，潖江滯洪區滯洪，北江大堤擋洪，蘆苞水閘和西南水閘分洪，使保護區內的防洪標準達到300年一遇。北江大堤用它的身軀抵禦了北江洪水一次又一次的洶湧衝擊，護佑廣州、佛山等珠三角重要城市，以及京廣鐵路、京珠高速公路等重要交通設施，因此北江大堤也被稱為廣東的經濟大堤和生命大堤。
徒步市民走在三水北江大堤上。
醉美大堤成三水網紅打卡地
北江大堤不但是經濟大堤、生命大堤，還是三水人民不可或缺的生活大堤。“我們在設計的時候就融入了治水新理念，在確保北江大堤防洪功能的前提下，兼顧引水、交通、觀光、水資源的綜合利用等，特別是城區部分，充分考慮到人們有需要上堤休閒的功能來進行設計。”羽海英說。
從高空俯瞰北江大堤，你會為眼前的壯觀景象所震撼——綠草萋萋，數里一彎，沃野一片，隨江蜿蜒的堤面緊緊扼住奔騰不息的北江水，防汛專用的通道猶如綵帶，飄逸在廣袤的珠江三角洲綠色版圖之上。
北江大堤更是三水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去北江大堤散散步、吹吹風成為不少三水人的日常。年輕時參與北江大堤重大工程修建，晚年開始享受大堤帶來的愜意：午飯後，與伴侶攜手散步，看江面船來船往，彷彿是江水畫布上跳動的音符；傍晚時分，爬上大堤遛狗，看年輕人騎行、跑步、放風箏，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2018年底，網劇《人不彪悍枉少年》在三水駐點拍攝了1個多月，除了選擇眾多特色文化建築取景，北江大堤也多次入鏡。“北江大堤景觀特別美，風光無限，拍攝效果特別上鏡。”該網劇組織者顏小革說。
北江大堤早已成為三水網紅，一幕幕美景保存在攝影家的鏡頭裡、作家的筆下。三水作家梁建彬就曾創作不少以北江大堤為主題的現代詩，“北江是三水母親河，而北江大堤風景優美，每次在堤上散步都會給我創作靈感。”
圖/佛山日報記者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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