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典音樂演出市場的“殘酷”現狀

大概在20多年前,在中國對外演出公司(中演)的助推下,包括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RCO)、以色列愛樂樂團(IPO)、克利夫蘭管弦樂團(TCO)等在內的一眾西方世界頂級樂團都陸續受邀訪華。自此,京滬兩地的觀眾朋友,每年都得以在自己家門口欣賞到來自國際一線樂團的現場音樂會。

差不多在近10年時間內,伴隨著深圳音樂廳、國家大劇院、天津大劇院、琴臺音樂廳、長沙音樂廳、廣州大劇院、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哈爾濱大劇院、江蘇大劇院等具有指標性意義的專業表演藝術演出場館的相繼落成及投入使用,自1973年費城管弦樂團(TPO)和維也納愛樂樂團(VPO)、1979年波士頓交響樂團(BSO)和柏林愛樂樂團(BPO)來華伊始,加之後續20多年時間裡的所有海外名團的訪華演出,尤其是來中國內地的演出,基本只會蒞臨京滬兩地的大格局終於被徹底打破。

中国古典音乐演出市场的“残酷”现状

1973年江青在北京接見來訪的費城管弦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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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維也納愛樂在克勞迪奧·阿巴多的率領下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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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小澤征爾率波士頓交響樂團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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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赫伯特·馮·卡拉揚率柏林愛樂歷史性訪華,在北京的音樂會後接受李德倫的道賀

而今我們可以明顯注意到,即便是像柏林愛樂樂團和維也納愛樂樂團這樣如雷貫耳,在中國觀眾心目當中認知度最高的這兩大天團,對於京滬兩地也並不再是非去不可了。

去年的柏林愛樂中國巡演就沒有去到北京,今年他們也不再到訪上海;不過今年(11月底)上海有維也納愛樂,北京也即將於兩天後迎來柏林愛樂,彌補去年與其失之交臂的遺憾。

現在中國的古典音樂演出市場已不再是京滬兩地的二分天下,包括深圳、廣州、天津、武漢、長沙,甚至南京、西安、哈爾濱等在內的國內一二線主要城市,都已經立足於當地新建的各大現代化專業表演藝術演出場館,越來越多地吸引,並主動招徠到包括柏林愛樂和維也納愛樂等在內這一級數的大項目。

以瓦列裡·捷吉耶夫與馬林斯基劇院(管弦樂團、芭蕾舞團、歌劇項目)為例,從前他們在中國跟國家大劇院建立了最早的合作關係,2007年12月底國家大劇院的揭幕演出便是由捷吉耶夫領銜馬林斯基劇院上演的鮑羅丁歌劇《伊戈爾王子》,後續馬林斯基劇院管弦樂團又跟國家大劇院接連合作了包括柴可夫斯基主題、肖斯塔科維奇主題、普羅科菲耶夫主題、斯特拉文斯基主題、穆索爾斯基主題在內的系列主題音樂會策劃。

中国古典音乐演出市场的“残酷”现状

2007年12月瓦列裡·捷吉耶夫在攜手馬林斯基劇院為國家大劇院揭幕首演鮑羅丁歌劇《伊戈爾王子》的新聞發佈會上

那麼,現在我們還看得到“姐夫”帶著馬林斯基去國家大劇院嗎?

看不到了。

因為他早已從北京輾轉上海,在上海大劇院做了“馬林斯基藝術節”;在天津的幾年演了一系列芭蕾舞劇;在哈爾濱和廣州分別上演了普羅科菲耶夫鴻篇鉅製的歌劇《戰爭與和平》;下個月“姐夫”還將要帶著他的馬林斯基駐紮南京,在江蘇大劇院一連上演12場覆蓋音樂會、歌劇和芭蕾在內的馬林斯基劇院系列演出。從北京到上海,再從天津到哈爾濱,又從廣州到南京,“姐夫”跟馬林斯基劇院在中國的藝術延伸腳步從未放緩或停歇過。

中国古典音乐演出市场的“残酷”现状

“姐夫”手裡的另一個大團——慕尼黑愛樂樂團也“挺慘的”,北京、上海、廣州和深圳都接不動了,這月底的中國巡演只能給安排到杭州、武漢和無錫了。並不是說這三座城市不好,只是因為這些個國外大團如今來得都太頻密了,從前是六年來一次(柏林愛樂分別於2005年、2011年和2017年三度訪華),後來變成三年來一次(芝加哥交響樂團分別於2013年、2016年和即將到來的2019年初實現三度訪華),現在恨不得年年都來(在跟吳氏策劃簽訂了中國地區獨家演出代理的五年期合約後,維也納愛樂從去年開始的往後五年至少得來四次)。

去年深圳迎來了維也納愛樂的首度到訪,幾天前柏林愛樂又歷史性蒞深首秀,連續兩年的兩次城中音樂藝術盛事,不知道明年作為深圳還能夠期待什麼大項目?

從這一拷問當中,同時也牽出了中國古典音樂演出市場的一個“殘酷”現狀(事實),稍微誇張一點說:

那就是當前絕大多數的國內觀眾其實只聽說過兩大外國樂團而已,一是柏林愛樂,二是維也納愛樂;這就好比說起鋼琴家,他們只認識郎朗和李雲迪;提到大提琴家,便只有一個馬友友;小提琴家呢,就是拉《辛德勒名單》的伊薩克·帕爾曼;還有言及男高音,那就必須是“世界三大男高音”,如今走了一個盧奇亞諾·帕瓦羅蒂,還剩下一個從男高音成功轉型男中音的半吊子指揮大師普拉西多·多明戈,跟一個無論在中國告別巡演過多少次都始終告別不完的白血病患者何塞·卡雷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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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6月23日,世界三大男高音的國際奧林匹克日故宮音樂會,當時三萬張價格從60-2000美金的演出門票一售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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