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上)

凶宅(上)

每妹的第108個故事

李嚴拿出鑰匙插入鎖孔,幾年未動的門鎖發出刺耳又凝滯的摩擦聲,幸好還沒失去主要的功能,咯噔一聲,門打開了。

開門帶來的風在屋內揚起一陣浮灰,李嚴將燈打開,整個房屋瞬間明亮起來。

這套房有三百多平,五室兩廳,地中海式裝修,傢俱都用布罩住了,但能看出屋內各個擺設都花了大價錢。

將房間打掃打掃,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李嚴愣愣地看著這房間,眼前還能浮現出一個窈窕身影在房中忙進忙出的樣子。他抹了抹身上的浮灰,嘆了口氣。

富麗景園4棟13樓1307號房,悄無聲息搬入了一家住戶。

雖說搬家搬得低調,周圍的鄰居還是發現空了5年的1307號房,有了人氣。

也有老住戶認出,這進出房間的人,就是房主本人李嚴和他的家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議論,雖然富麗景園屬於豪華住宅區,但也免不了有人愛嚼舌根。

1307在這小區已空置好些年,這在一個入住率極高的路段,算是一個特例,因為6年前,屋子的女主人就在這套房裡自殺。

因為忌諱,沒過多久,男主人李嚴便搬離小區,據說在另一片富人區買了棟別墅,後來還新娶了妻子。

但不久後李嚴生意失利,他只能把別墅賣掉填補資金虧空,無處可去之餘,想到了還有這套房子,便搬了回來。

畢竟是家事,大家也只是在茶餘飯後議論一下,何況,李嚴和妻子向來在小區出現得少,一般都直接走地下停車場出入,對這些噪音也就充耳不聞了。

可是生意沒有起色,這令李嚴無比煩惱,這天,他遇上了一位大師,接受了大師的一番指點後,他總算稍稍心安。

回到家,原本髒兮兮的房間已煥然一新,廚房裡亮著燈,飄出雞燉蘑菇的香味,李嚴的老婆徐雨琪坐在客廳,吃著葡萄看電視。

見李嚴回來,她嬌豔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老公你回來啦”。

徐雨琪快步走到門口,接過李嚴手中提著的公文包。

隨後徐雨琪喚著:“小呂,飯做好了沒有,怎麼磨磨蹭蹭的”。

“啊,馬上就好”。廚房傳來聲音。

隨著聲音,一個相貌普通皮膚略黑、看上去三十出頭的女人端著菜走出來,她動作麻利,沒兩分鐘就將飯菜端到了桌上。

這個女人就是李嚴家的保姆,幹了兩年了,活一直做得不錯,廚藝也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能忍受徐雨琪的臭脾氣。

小呂把飯菜端來後,便很識相地帶著自己那份回到保姆房,不再打擾男女主人。

徐雨琪殷勤地給李嚴盛了一碗湯,妙目一眨一眨,聲音嬌滴滴的,老公多吃點,小呂的雞燉蘑菇一向很棒。

“說吧,這次要買什麼”?李嚴可不吃她那套,對於老婆他了解得很。

徐雨琪被猜中心思,也沒任何不自然的表情,她輕聲說,我看中了一款愛馬仕的新包包。

多少錢?

只要13萬呢。李雨琪笑得更嫵媚了。

李嚴皺眉訓斥道,不是跟你說了最近經濟緊張嗎,你還要買這麼貴的東西,要是從前便也算了,現在不同以前。

好啦好啦,不買就是了。徐雨琪看到李嚴這副樣子,有些心虛,只好乖乖認錯。

李嚴看她這樣,又有些不忍,鬆了口安撫道:我給你3萬,你自己看著買吧。

徐雨琪心頭不滿,但好歹李嚴給了她一些錢,總比沒有好,這麼想著,她又嬌滴滴地喊著老公真好。

“你跟小齊打個電話,看她在國外過得怎樣”。李嚴一邊喝湯一邊囑咐徐雨琪。

李齊是李嚴和前妻的女兒,由於4歲時生母就去世,而徐雨琪又沒生孩子,所以和這個女兒關係很親密。

“好的,知道了”。徐雨琪表面上應得爽快,但心裡怎麼想,李嚴就不得而知了。


凶宅(上)

晚上,豪華結實的大床上。

由於是省舞蹈隊教練出身,徐雨琪的身體纖合有度,柔韌性極好,再加上注重保養,雖是老夫老妻,但常常會給李嚴帶來一些新鮮感。

床底突然傳來一種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音。聲音不大,卻一直持續不斷。

“你在幹嘛,別颳了,難聽得很”。李嚴停下動作皺著眉頭,對李雨琪說。

“我……我沒刮啊”?李雨琪的聲音有些緊張。

李嚴這才發現,徐雨琪的手一直在自己的背上,那來功夫去抓床沿。

就在這時,刮擦聲停止了。

兩人鬆了口氣,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但也沒了繼續下去的意思,各自緩緩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之際,李嚴感覺耳邊一直有沙沙沙的聲音,他下意識地用被子矇住頭,那聲音卻有著極強的穿透性,一直不停地折磨著他的耳朵。

老公……老公……李雨琪推醒正睡覺的李嚴。

“你幹什麼”?李嚴沒好氣地問徐雨琪,他的腦子昏昏沉沉。

徐雨琪卻一臉恐懼,哆哆嗦嗦地指著窗外,說我……我剛看到一個人在對我笑!

話音剛落,床底下沙沙的撓床聲音突然響起,李雨琪嚇得又是一聲尖叫,撲到李嚴的懷裡。

夫妻倆對視一眼,一陣寒意正慢慢從脊椎向上爬,汗毛倒豎,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李嚴將床頭燈打開,刺眼的燈光照得他倆一時睜不開眼,但是光亮還是驅散了心中的慌張。

房間跟他們睡前沒什麼變化,這讓李嚴安心不少。他走下床,低頭打量床底,床下空空一片,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鬆了口氣,也許是床太久沒用了,裡面有些支撐不住了吧?

不敢深思太多,李嚴拉著徐雨琪去了另外一間次臥。

經過一場驚嚇,兩人都有些累了,可躺到床上卻輾轉反側,好半天也無法入睡。

徐雨琪回想起從窗外看到的人影,隱隱約約覺得,那影子和於樂彤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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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舞蹈教室內,十幾名少女正在做拉伸動作,其中有兩名女孩格外顯眼。

一位明豔動人,一位清新脫俗,但老師明顯更多關注後者,總是私下指導她動作訣竅,這引得明豔女子滿臉的嫉妒。

課後,更衣室。

明豔女子跑到另一名少女面前,仰起下巴,態度傲慢地說:於樂彤,別以為老師喜歡你就會讓你領舞,我一定會超過你的。

於樂彤聽到她這麼說,微微低下了頭,說道:“徐雨琪,枉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

徐雨琪見於樂彤竟敢反駁,一把抓住她的馬尾,狠狠往後拖,於樂彤一邊掙扎,一邊喊著:“你就是這樣,我的什麼東西你都要搶走,領舞、隊長、教練,甚至是我的婚姻,我的生命”……

隨後,於樂彤面色變得青灰死白,面部的皮膚也開始一塊塊掉落。

徐雨晴嚇得呆住了,她的手一鬆,抓住的頭髮瞬間變成一灘鮮血,啊……

徐雨琪尖叫著從夢中驚醒,陽光越過窗口灑在被子上,床的另一側早沒了李嚴的蹤影。

她喘著粗氣,驚魂不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才發現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幸好是夢,緊繃的身體才微微放鬆,她看了看床頭的鬧鐘,已經是下午2點了。

門外傳來碰撞聲,徐雨琪皺起眉頭,起身走出房間。

剛好小呂站在客廳,看到徐雨琪出來,熱情地說:“徐姐您起了,餓了嗎,飯還在廚房溫著呢”。

“這是怎麼了,這麼吵”?徐雨琪說。

“先生說那張床放久了老化了,要重新買一張,這不,在裝新床呢”!小呂說話聲音略快。

聽到她說起那張床,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徐雨琪的心裡又蒙上淡淡的陰霾,她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去熱下飯吧,我餓了”。

小呂也沒在意女主人的態度,應了一聲就進廚房忙活去了。

徐雨琪稍微洗漱了一下,路過保姆房時,透過門縫,她聞到一股香灰味。李雨琪也沒多想,推開了保姆房門。

房內簡簡單單,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但打掃得乾乾淨淨,很符合小呂的風格。

徐雨琪隱隱看到一縷青煙,正順著衣櫃的細縫飄散出來。

她將櫃子門打開,櫃子底下赫然擺著一個香爐、一張黑白照片,還有一個牌位,照片上的女子長相清麗,嘴角微微含笑。

徐雨琪彷彿從那黑色眼睛裡看到了深深的恨意,而那牌位上的三個字也深深刺痛了她的眼,上面寫著:於樂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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