鉑金包:它說的是“我贏了”

鉑金包:它說的是“我贏了”

簡·伯金和被她改造過的鉑金包

說鉑金包誕生於飛機上的嘔吐袋,也不算誇張。

1981年,在巴黎飛往倫敦的航班上,愛馬仕第五任總裁讓-路易·迪馬偶遇了當紅女星簡·伯金(Jane Birkin)。當簡·伯金想把包放在座位上方的行李架裡時,卻意外將裡面的東西都掉了出來。她向身邊的總裁抱怨,總是找不到一款能容納所有隨身物品的皮包。路易·迪馬說他可以設計一款,於是,他在一個飛機的嘔吐袋上畫出了新包的圖紙。

這款包以愛馬仕凱莉包(Kelly)為基礎,將它放大加深,去掉了覆蓋的結構。它最終以簡·伯金的名字命名。也許是因為它昂貴的原因,中文將其音譯為鉑金包。事後,簡·伯金在接受採訪時曾解釋,如果她的丈夫沒有在吵架時弄壞她日常使用的籃子——她習慣於用籃子裝東西——她也許不會因為帶了一款不合適的包而把物品都掉在愛馬仕總裁的面前。

鉑金包:它說的是“我贏了”

愛馬仕的拼色鉑金包

簡·伯金是英國人,但定居於法國,嫁給了法國最酷的大歌星賽日·甘斯布(Serge Gainsbourg)。簡·伯金是70年代的時尚象徵。19歲就躍入大眾視野的她愛好簡潔白襯衫與闊腿牛仔褲,一頭凌亂長髮和大笑時明顯的牙縫成了她鮮明的個人標識。她的音樂純真、詩意,也性感。她與丈夫甘斯布合唱的最為知名的歌曲《我愛你,我也不愛你》,因其無所忌憚的性愛表達而多年被電臺禁播。簡·伯金的個人風格也為鉑金包注入了吸引力。比起愛馬仕的凱莉包,鉑金包顯得更為隨性,材質與色彩的選擇也更多。因為可以不必覆蓋,揹著鉑金包,裡面凌亂而豐沛的物什可以窺見,反而有種率性的味道。比起一絲不苟,抓起一團就往裡塞的作風似乎更符合鉑金包。

在品牌的塑造上,鉑金包少見廣告傳播,對它每年的產量與銷售,品牌也諱莫如深,這營造了一種神秘感,你知道鉑金包是稀有的,但你不知道它有多稀有。

獨特的銷售方式也帶動了鉑金包的顯貴。比如,要求等待。這款包聲稱在製作過程中,每一個包都由同一位工匠從頭到尾負責,包上會標註製作師傅的代號。一件鉑金包大約需要18~30小時的製作時間。由於愛馬仕工匠數量有限,通常培訓4年才能出師一個。這些說法都塑造了其“稀有性”形象。從80年代開始,鉑金包的售賣就採取了全球定製的方式。平均定製一款,顧客需要等上兩年的時間。據說愛馬仕有一個很長的等候名單,最久的需要等6年。在奢侈品的自我塑造法則裡,時間是尊貴感的源頭,花幾年時間只為等待一隻包,這似乎就宣告了某種掌控感。

儘管現在,愛馬仕聲稱等待名單已不復存在了,每個人都可以去店裡購買鉑金包,但是,據稱這仍然不代表著每一個有錢人都可以買到。在《把鉑金包帶回家》這本書中,作者邁克爾·特內羅(Michael Tonello)傳授了買包經驗。比如,你需要是一個打扮得體的顧客,擁有優雅的談吐,最好隨身攜帶一兩件愛馬仕的其他單品,以證明你是品牌的忠實擁躉。當然,你需要展示出強大的經濟實力,如果只是單刀直入地詢問是否有鉑金,得到的回答將大多是“沒貨”。只有當買了足夠金額的其他物品時,導購們才會悄悄告訴你,興許有一兩款能夠看看。你甚至需要討好導購。在這位作者的描述下,購買鉑金包的過程本身成為能力彰顯的一部分,懂得運用合適話術或人脈才能將鉑金包帶回家。揹著它,代表你揹著一捆鈔票——一隻鉑金包的價格從幾萬到幾十萬元不等——還代表著你在購買的狩獵遊戲中取得了勝利。鉑金包成了圈內人的對話,它說的是“我贏了”。

因為鉑金包給予的價值感,許多名人熱衷於對它的收集。貝克漢姆的名妻維多利亞擁有超過100件鉑金包。現任美國第一夫人梅蘭妮亞·特朗普每次帶著鉑金包出現時總會引起討論。當然,改造或毀壞一件鉑金,比擁有它更能彰顯不凡。

簡·伯金當年在她的包上貼滿了貼紙與飾物。Lady GaGa在2010年去日本巡演時,用黑色馬克筆在她嶄新的白色鉑金包上寫了一串日文。不過,對於具有階層象徵的鉑金包的過分改造也會偶爾招致反對。美國演員弗朗西斯卡·伊斯特伍德和她的攝影師男友焚燒了一款價值10萬美元的鉑金包,除了讓它被吞沒在火焰中外,他們還用鋸子將鉑金包切成兩半。整個過程被拍成照片發在網上,隨後收穫了網友的聲討與謾罵,普通人在這場行為藝術中感受到了自憐與憤怒。鉑金包給這對年輕的情侶帶來了糟糕的事情,甚至是網友們的死亡威脅。

鉑金包特殊的銷售方式使得它在奢侈品的二手市場擁有高漲的人氣。

巴黎著名的經銷商Lo?cBocher創建了LuxPriceIndex,他從歐洲購物者那裡購買鉑金包,將其轉售到中東和亞洲。對於從未使用過的鉑金包,再次轉賣的零售價甚至比原來高出10%至20%。“我們有一個黑色鉑金”,這類似圈內人暗語,指的是限量版,在收購後的幾個小時內就能被售出。

極高的流通性和穩定的品牌背書使得鉑金包從一款手袋逐漸變成投資品,這比投資藝術或珠寶的進入壁壘更低。根據Baghunter——一家銷售、購買或交換奢侈品包袋的平臺——的資料顯示,每年,標普500指數和黃金的價格都漲跌不定,但愛馬仕的鉑金包卻從未下跌,它在1986年至2015年間的年均增長為14.2%。

2015年6月1日,在香港佳士得拍賣會上,一隻桃紅色的鱷魚皮鉑金包拍出了138.12萬元人民幣的價格,刷新了拍賣史上手提包最高成交價的紀錄。但在隨後的2016年,這個紀錄便被另一款名為“喜馬拉雅”的鉑金包打破,它的拍賣價格比中國清代慈禧太后收藏的書畫掛軸還要昂貴。在這款著名的鉑金包上,鑲嵌了242顆、重達9.84克拉的鑽石。之所以叫“喜馬拉雅”,是因為包身從灰色到白色的漸變像喜馬拉雅雄偉的山脈。

這似乎成為一種循環,如果它貴,那麼它將更貴。

不過,如同所有時尚元素被過度追捧的後果一樣,早期追逐鉑金包的女孩們在網紅與土豪都紛紛湧入鉑金包的世界後開始與它保持謹慎的距離,有些人轉而追求其他更時髦有趣的選擇。拎著鉑金包的含義由“我贏了”,漸漸變為“我很有錢,但我可能有些過氣了”。

美劇《慾望都市》裡,薩曼莎對著櫥窗裡的鉑金包感嘆:“當我拎著它時,我就知道我已飛黃騰達。”這款於33年前面世的包,在它的最初幾年並未獲得熱捧,但憑藉愛馬仕對流行心理和時尚文化嫻熟的掌控,鉑金包得以成為其三大經典包款中最為堅固的奢侈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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