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騰訊爸爸”,鬥魚咬緊虎牙赴美上市


同一個“騰訊爸爸”,鬥魚咬緊虎牙赴美上市

鬥魚發佈招股書


當地時間4月22日,鬥魚正式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提交了FORM F-1招股書,申請在紐約證券交易所IPO,證券代碼為“DOYU”。傳言多時的上市事宜,終於邁出實質性一步。

鬥魚在招股書中並未透露發行價格區間、發行量等信息,提到的5億美元募資額也只是代表最高募資金額的“佔位符”,目的是為了計算相關費用。鬥魚會在未來補充提交的文件中,繼續披露相關數據。

鬥魚表示,募集到的資金將主要用於提供優質電子競技內容並進一步擴展內容類型,繼續加強技術和大數據分析能力、投資營銷活動,以及一般企業目的。

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和美林美林將擔任鬥魚首次公開募股的聯席主承銷商。


上市傳言已久


作為最早的直播平臺之一,幾年間鬥魚憑藉遊戲直播的優勢一路高歌猛進,並多次獲得資本助力。自2014年起,鬥魚一共進行6次融資,融資總額達到70億元,騰訊共參與了其中4次融資。

2018年的直播行業,資本大戲接連上演。

先是虎牙在紐交所上市,40天內股價上漲304%。6月底,創業板上市公司宋城演藝發公告稱,旗下全資子公司北京六間房科技有限公司將與北京密境和風科技有限公司(花椒直播運營主體)重組。隨後,陌陌、YY、天鴿互動等直播平臺股票大漲。7月,映客在港交所敲鐘上市。

當時的直播行業給人一種欣欣向榮的感覺,鬥魚是萬眾矚目的下一個IPO對象。

其實鬥魚的上市傳聞最早出現在2016年,不過當時的鬥魚,還靠著融資過日子。2018年3月,有媒體報道鬥魚將在港交所上市,後又傳其10月欲在美國上市,然而多次傳聞均沒有下文。

當然,2018年全球市場變幻莫測,鬥魚或許是在尋找更適合自己的資本市場。

2018年鬥魚的日子不太好過,多位主播遭點名或封禁。1月,盧本偉教唆粉絲辱罵質疑他開外掛的人,隨後被處罰;7月,主播陳一發兒在早年的直播中把南京大屠殺作為調侃笑料,其直播間被無限期關閉;10月,鬥魚APP被各大應用商店臨時下架;隨後,B總001的“精日言論”視頻流出,引發人民日報等媒體對鬥魚的批評……

到了2018年底,鬥魚又因為裁員而頻上新聞,外界猜測其資金鍊吃緊。不過也有人猜測這樣的優化是為了將財務報表做得好看一點,為上市做準備。

艾媒諮詢CEO張毅表示,鬥魚選擇今年上市,主要有三點原因。資本有退出獲得回報的需求,鬥魚已累計完成6輪融資,這是資本的推動;現在監管趨嚴,主播資源減少,受眾亦在往短視頻方向轉化,直播平臺需要趕緊融一筆錢,為未來轉型做準備;鬥魚主要對標虎牙,虎牙去年已經在美國上市了,收益較好,理論上鬥魚也有機會獲得資本市場的認可。

根據招股書,鬥魚營收已從2016年的7.869億元增長至2017年的18.857億元,2018年營收則大幅增長93.8%至36.544億元(約合5.315億美元)。


同一個“騰訊爸爸”,鬥魚咬緊虎牙赴美上市


鬥魚將咬緊虎牙


根據第三方數據公司Quest Mobile《2018年度中國移動互聯網實力價值榜》的數據,鬥魚2018年12月在移動平臺上的月活用戶為4341.3萬,虎牙直播為3040.3萬,YY直播為2763.3萬。鬥魚依然穩坐遊戲直播“一哥”的位置。

鬥魚表示,2019年一季度,月活躍用戶量達1.592億(包括PC和移動端),同比大幅增長25.7%。

如果說,作為一哥,鬥魚最糟心的事莫過於在上市之路上被虎牙“截胡”。那麼,鬥魚的上市,對虎牙來說也同樣意味著巨大的競爭壓力。

同為遊戲直播行業的頭部企業,鬥魚和虎牙在業務上有著極高的重合度,雙方同在2018年3月獲得騰訊數億美元投資,最終,依靠歡聚時代已經成型的上市模型等優勢資源,虎牙成了中國遊戲直播第一股。

虎牙上市後,利用資金優勢加大營銷力度,多次挖走鬥魚的頭部主播。僅以流量最高的遊戲英雄聯盟為例,虎牙目前排名前六的英雄聯盟主播,神超、久哥哥、騷男、姿態、青蛙和Miss,除了騷男和Miss是虎牙原主播以外,其餘四名都是從鬥魚挖過來的。

“鬥魚基本就是直播界的黃埔軍校,行業圈子很小,鬥魚又是最早一批活到現在的直播企業,所以自然到處都是鬥魚的前員工。”劉佳曾在鬥魚工作2年多,於2018年底離職。她認為,不管是所謂的減員還是員工流動性大,都是很正常的行業現象。“那些同行企業,有了鬥魚的前員工,自然就能複製鬥魚的經營模式、資源,甚至一切。”

有網友調侃說最近的一兩年,鬥魚是一隻沉迷於維權的獨角獸,主要靠跟跳槽的主播打官司獲取收入。比如,鬥魚就絕地求生主播蛇哥單方面違約問題,向其索賠1.5億元,成為直播行業至今為止數額最大的一起索賠。

“前兩年鬥魚確實出了很多頭部主播,主播圈的共識也是在鬥魚比較容易出名,一些主播只用了四個月左右就火了,粉絲數量達到幾十萬、上百萬,於是就有很多別的平臺來鬥魚挖人,也確實挖走了一些。但直播圈子就是這樣,大家挖來挖去是常態,沒什麼特別可說的,也不用過度解讀,這是市場行為。”劉佳對支點財經記者說。

事實確實如此,支點財經記者查閱新聞發現,鬥魚人氣主播嗨視、張大仙就是分別從虎牙、企鵝電競違約跳槽而來,且都被告上法庭,分別判賠4900萬元、200萬元違約金。

“鬥魚跟某些跳槽到其他平臺的主播打官司,確實是因為他們違約了。之所以鬧得這麼大,跟各地對直播行業的判罰標準有關,與北上廣深比起來,武漢市對直播行業的案子判賠時間比較長,判賠標準也低一些。所以從這個角度的競爭態勢來說,鬥魚跟其他城市的直播企業相比是沒有優勢的。”支點財經記者從其他渠道瞭解到,2018年,鬥魚曾就判賠標準問題通過各種渠道跟相關部門溝通過不下十次。

鬥魚在招股書中談到風險時說,“我們可能無法吸引、培養和保留一些大主播,這可能影響我們的用戶保留率,從而對我們的業務和運營產生不利影響。”

可以預見的是,上市後的鬥魚,對虎牙的反擊將更激烈。

鬥魚在招股書中引用第三方機構艾瑞諮詢(iResearch)的數據稱,在中國以遊戲為中心的流媒體直播平臺中,鬥魚的用戶基礎規模、用戶參與度、簽約的前100名遊戲主播人數等核心指標,均排名第一。

鬥魚特別提到,其龐大用戶群主要是通過有機增長獲得的,2018年第四季度有超過92%的新增移動用戶,是在沒有第三方營銷的情況下安裝了應用。


同一個“騰訊爸爸”,鬥魚咬緊虎牙赴美上市

鬥魚聯合創始人陳少傑、張文明


同一個“騰訊爸爸”


騰訊曾參與鬥魚上市前的4輪融資,2018年3月,其更是向鬥魚和虎牙分別獨家投資6.3億美元和4.6億美元,可謂一擲千金。

就遊戲直播行業來說,騰訊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掌握著最核心的資源——頭部遊戲版權,包括英雄聯盟、王者榮耀、絕地求生系列、穿越火線等等。甚至可以說,這些頭部遊戲帶來的流量可以決定遊戲直播平臺的生死。

網易曾在2018年推出遊戲“第五人格”,該款遊戲當時的熱度幾乎可以直接衝擊騰訊的王者榮耀和絕地求生。支點財經記者注意到,一開始,第五人格在鬥魚平臺上也有不少主播進行直播,後來幾乎是在一夜之間,第五人格從鬥魚上消失了。記者猜想,這可能與騰訊的“調控”有關。

騰訊投資虎牙時,曾獲得一項權利,以公平的市場價格繼續收購虎牙的股權,並最終獲得虎牙50.1%的投票權,即成為絕對的控股股東。

那麼,未來騰訊是否會在公開市場上持續收購鬥魚股權,進而成為絕對控股股東呢?

一位與鬥魚有過接觸的PE投資經理判斷:不是那麼容易。

“從騰訊角度來說,騰訊肯定是想把電子競技做成一個巨大的產業,手段之一就是通過遊戲版權來控制下游的遊戲直播平臺,再利用產業鏈優勢將影響力擴大,最終形成一個龐大的IP。但最符合騰訊利益的局面絕對不是一家獨大,只有兩家頭部遊戲直播企業的競爭呈現膠著狀態時,對行業的發展才是最有利的。”上述投資經理對支點財經記者說,鬥魚的創始團隊還是會抓住公司決策權的。當然,跟騰訊的合作對鬥魚來說非常重要。

鬥魚稱,騰訊向其提供的服務涉及CDN、P2P流媒體技術、在線支付、網站技術支持和特定版權授予等,2016-2018年費用分別約為人民幣7700萬元、2.192億元和3.877億元。

今年1月,鬥魚進行了一次公司主體變更,原董事蔡冬青、唐肖明、餘國崢退出董事行列。投資人湖北長江招銀成長股權投資合夥企業(有限合夥)、新餘金誠實業集團有限公司、深圳市招銀共贏股權投資合夥企業(有限合夥)退出。

根據招股書,鬥魚高管和董事在首次公開募股前共持有公司522.6079萬股普通股,佔總股本的17.3%。其中,聯合創始人陳少傑直接持股14.3%,聯合創始人張文明持股3.0%。此外,陳少傑還通過旗下公司Warrior Ace持股14.1%;鬥魚員工持股7%。粗略計算,鬥魚創始團隊合計持股38.4%。

機構股東中,騰訊全資子公司Nectarine Investment持股比例最高,為40.1%。紅杉資本、蔡冬青旗下Ao Dong Investments分別持股9.8%和8.9%。

目前,騰訊投資部于海洋為鬥魚董事,紅杉資本合夥人曹曦、人福醫藥董事長王學海、卓爾控股創始人閻志均為獨立董事。


同一個“騰訊爸爸”,鬥魚咬緊虎牙赴美上市

鬥魚公司結構,來自招股說明書


跨越更多險灘


對企業來說,頭號任務當然是賺錢。

以虎牙為例,在線直播與廣告業務是虎牙的兩大主要收入來源,2018年Q2財報顯示,直播打賞收入佔虎牙營收95.5%;Q3虎牙自制了20餘個電競賽事,直播打賞收入佔比96%。這也意味著,所謂的流量變現、廣告業務、會員收入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

根據招股書,2016年、2017年和2018年鬥魚來自直播渠道的淨營收在總營收中所佔比例分別為77.7%、80.7%和86.1%。其中,2018年來自直播渠道的收入達31.472億元,同比增長106.8%;毛利潤達1.51億元,毛利率從2017年的-0.2%翻正至4.1%。

最近三年,鬥魚的淨虧損分別為7.829億元、6.129億元和8.763億元(約合1.274億美元)。

直播行業普遍存在收入來源單一的問題,對個別板塊太過依賴,便意味著潛在風險。

鬥魚坦承,“我們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電子競技產業。我們的一部分收入來自廣告。如果我們不能保持或增加廣告收入,我們的財務結果可能會受到不利影響。”

另一方面,行業高壓也使得直播平臺在2018年屢遭打擊。

據艾媒諮詢數據,2018年在線直播用戶規模4.60億人,2019年將達5.07億人,雖然基數不斷擴大但增速明顯放緩。

相關部門對直播平臺的管理,也越發規範且還在進一步趨嚴。2018年8月,全國“掃黃打非”工作小組辦公室、工信部等六大部門聯合下發了《關於加強網絡直播服務管理工作的通知》,要求各大直播平臺必須持有“三證”,即ICP經營許可證、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和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

除此之外,經濟下行帶來的資本寒冬,也影響並將持續影響直播企業的未來。

2018年,大量中小直播公司被洗牌出局。其中,哆咪直播、貓咪直播、女神直播於3月底被關停;9月27日,網易旗下青果直播停止運營;12月3日,網易薄荷直播平臺發佈停服公告,幾乎同一時間,土豆泥直播也宣佈了關停公告。到2019年3月,王思聰創辦的熊貓TV也宣告停運。

直播行業的集體焦慮還來自於移動互聯網整體流量的枯竭和競爭的加劇,在前有陌陌、虎牙、映客等上市公司狙擊的情況下,鬥魚還要面臨快手、抖音等短視頻平臺對流量的分流。

“出海”問題同樣迫切。

遊戲直播行業的天花板顯現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從大環境來說,中國作為全球第一的互聯網大國,也面臨著市場增長放緩的問題。於是,向海外尋找市場便成了許多大公司的戰略選擇。

虎牙管理層曾在2018年第四季度財報和電話會議上宣佈,將把海外市場作為2019年的主要增長點。

緊跟出海潮流,鬥魚去年也開始向海外進軍,除了投資nonolive,陳少傑還特意在深圳成立了一個分公司專門做海外業務的拓展,團隊名稱叫Doyo。無論如何,海外市場流量成本肯定會水漲船高。

上市後的鬥魚,還要跨過更多險灘。

END

記者丨李文卉

出品丨湖北日報傳媒集團 支點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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