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出生的人才有的农村记忆:星光下捉鱼


70年代出生的人才有的农村记忆:星光下捉鱼

文 | 鹿脚山人 · 图 | 网络


前文提到的家乡村前的水库,原来是一个田冲,叫杨树冲,一条小河流过,两排垂杨夹岸,两岸还有两垅塝田和我们的老宅。

上世纪六十年代,为了服务下游乡村早晚联作的灌溉用水,我村作出牺牲,在冲的下段的两山间修了一条大坝,两垅塝田和我们的老宅就成了水底世界了。

村里一半人家,后来由县北搬迁到县东南的湖地,成了棉农;剩下的几十户人家,割舍不了恋乡之情,一直住在大水库北岸的更高处修的几排同山共脊、明三暗六的标准平房里,守着剩下的农田,生活过得和睦而恬适。

到双抢(注:抢收早稻,抢插晚稻)季节,由于开闸用水,水库的水位慢慢下降,水下的塝田渐渐快显露了。到距水面只有一二十公分,双抢也接近尾声,用水量减少;水库由于水面萎缩,鱼的密度也太大了,必须关闸蓄水养鱼。


70年代出生的人才有的农村记忆:星光下捉鱼



这个水位会维持较长时日,这时我们小孩子们捕鱼的时节到了,我们捕的不是放养的鱼种,是不受管制的。大人是不会去捕鱼的,他们怕被耻笑:捞鱼摸虾,失误庄稼。

我们捕鱼不撑船,不撒网,方法简单而有趣:每人在塝田里占一块十来个平米的地盘,用水中挖起的田泥垒起出水面十公分的泥埂,也像大人们做同山共脊的标准平房似的做成一排水田,也坐北朝南,每一块水田都向南边深水区留一个缺口,四五十公分宽。

然后,等待水面沉淀清亮,我们回家制办诱饵。诱饵是用粗糠皮加剁碎的韭菜拌上自家酿的米酒,不要太湿不要太干,潮潮的正好。

晚饭后,天黑了,星星出来了,我们结伴出发,每人提一盏小马灯,带着网撮、水桶、脸盆来到水库边,将香喷喷的饵料撒下。


70年代出生的人才有的农村记忆:星光下捉鱼



一会儿,饵料在水面浮着散开,夏天微微的南风正好保证它不会飘出缺口。然后我们推举一个孩子头统一指挥,各就各位到岸上去躺下,将马灯的火焰捻到刚刚露出马口。

我们悄无声息地仰望星空,星眼眨眨,是在戏虐我们若有若无的灯火?看着牛郎织女相隔的银河,我想银河岸边是不是也有几盏象我们这样的马灯?思想放任在星光与渔火间神游。

小鱼们顺着饵料的香味,在它们的银河中游动,一群群象赶集似的游进每一个缺口,咂吧咂吧的吃食声越来越密了。

孩子头的马灯捻大又捻小,重复三次,他发出堵缺的命令了,我们统一象离弦之箭提着网撮冲了出去,赶集的鱼儿还没有回过神来,我们已经将网撮插住了缺口,很快我们用泥巴将缺口堵上。

惊魂未定的鱼儿,不停地跳跃,一会儿觉得无望或是精疲力尽了也就安静下来。


70年代出生的人才有的农村记忆:星光下捉鱼



我们在缺口处又围出一块小池,将网撮插在小池和大池的隔断处,开始用脸盆将池中的水舀出水池,一会儿水就舀干了,池里一层翘嘴白,在微弱的渔火下闪着银光。

我们一般只捡脚板长的,像一把把银梭,太小的放生。捡完之后,扒开缺口放进清水,放生的小鱼顺水逃之夭夭。我们也担着满盆战利品凯旋而归。

当晚,我们将鱼肚皮掐破挤净鱼肠,洗净,用食盐和花椒末腌制一个夜晚,第二天用针线穿成一串串的,挂在屋檐的挂钩上晾晒,晒干后能保存好长时间,慢慢享用。

第二天我们也要一起沿门走一遭,一是欣赏彼此的战利品,看着那如奖牌绥带的鱼串,再高兴一回享受一回;二是根据多少评出今晚的孩子头。对于我们,捻动小马灯发出信号可是无尚的光荣。


关于作者

鹿脚山人,黄陂人氏。有些庸俗,本一介草民;绝不市侩,算半个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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