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達開文武雙全,深得民心,是如何將自己一步步玩沒了?

說到太平天國運動,則不能不提翼王石達開,此人16歲受訪出山,19歲統帥千軍萬馬,20歲封翼王五千歲,24歲將“中興名臣”曾國藩、胡林翼打得落花流水,文正公差點投水自盡,可謂少年英雄是也。李秀成在《自述書》中對石達開評價是:“文武雙全”;左宗棠則說他是:“賊眾最悍者,最狡猾者”,“不信邪說”,視他為湘軍之勁敵;清代學者黃彭年評價他:“若是我大清忠臣如此死法,敘入

史傳,豈不炳耀千載?如此人不為朝臣用,反使為賊,誰之過歟?”對其大為讚頌。

石達開文武雙全,深得民心,是如何將自己一步步玩沒了?

實事求是的說,石達開在單幹之前確實比較厲害,他文武雙全,深得民心,是太平天國靈魂性人物,也是農民革命領袖之玩美形象代表。

軍事上:1852年11月贏得“水陸洲大捷”,擊敗向榮,為太平軍突破長沙之圍創造條件。1853年3月,與羅大綱、林鳳祥統帥大軍殺進南京。1855年初,節制西征軍務,在九江、湖口擊敗曾國藩、胡林翼水陸兩師,一舉扭轉頹勢,太平軍三克武昌。1856年3月,在樟樹鎮擊敗周鳳山,將江西八府四十七縣納入囊中,曾國藩被圍困在南昌孤城。1856年4月,揮師東征,摧毀“江南大營”,解決長達三年之久的天京之圍,太平天國達到軍事上全盛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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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經濟上:石達開撇開不切合實際的《天朝田畝制度》,實行“督民造糧冊,按畝輸錢”,使百姓“各安其業”,“於鄉里之豪暴者抑制之,無告者賑恤之。立榷關於星橋,以鐵鎖巨筏橫截江面,阻行舟徵其稅。軍用裕,而百姓安之,頌聲大起。”同時,組建地方政權,設置府、郡、縣三級行政區劃,加強對基層控制與管理。謝介鶴在《金陵癸甲紀事錄》評價石達開政策:“稍易東賊苛制,皖民少受害。”石達開經略江西時,繼續大力推行改革,效仿“安慶易制”之成功經驗,對手感慨:“民心以變,大勢已去”,側面說明石達開政治、經濟政策之成效。

除了政治、經濟、軍事上貢獻卓著,石達開不信“邪說”也是他一大亮點,即是石達開在心底裡就不相信拜上帝教,更不信“天父、天兄下凡”、“上天授命”等旁門左道,他是太平天國理性派之代表,深得知識分子擁戴。

1863年6月,翼王石達開走投無路,兵敗大渡河,被駱秉章凌遲處死,時年32年,這距他軍事上巔峰時刻僅8年。那麼,文武雙全,深得民心的翼王石達開是如何一步步將自己給玩沒了呢?

石達開文武雙全,深得民心,是如何將自己一步步玩沒了?

第一步:對“天京事變”持觀望態度,致使事變擴大化,葬送大好前程

定都天京後,楊秀清功高蓋主,為人又心狠手辣,經常欺壓其他諸侯王,甚至連天王洪秀全都要威脅杖責,可謂是囂張至極。為此,北王韋昌輝、翼王石達開非常不滿,便商議誅殺東王,剷除亂臣賊子,以別君臣本分。“翼與北王密議,殺東一人,殺其兄弟三人,原清輔而已,除此以外,俱不得多殺。”(節選李秀成《自述書》)也就是說,在誅殺楊秀清這件事上,石達開與韋昌輝站在同一戰線,兩者是同盟關係,共進退。可是,“天京事變”爆發時,石達開卻呆在武昌,沒有率兵回來“勤王”,讓盟友韋昌輝孤軍奮戰,此種觀望態度影響很大。

韋昌輝本是“奉詔討賊”,是幫天王洪秀全剷除亂臣賊子,殺楊秀清乃天經地義。不過,洪秀全卻沒在第一時間出來公佈“詔書”,承認事變合法性,韋昌輝處境相當被動,自己反而成了“賊”。此時,因為翼王石達開沒回來,北王韋昌輝手頭僅有3000兵馬可用,遠不是在京東殿勢力之對手,為了確保安全,北王與傅學賢大戰之後,只能藉助“北燕受刑”之名義剷除東殿勢力,擴大了打擊面。緊接著,石達開回京勸阻,不分青紅皂白,當面斥責北王,並公開袒護東王餘黨,為此,北王“頓起他心”,天王“亦不悅”,天京事變繼續擴大。試想,石達開若是提早回京,韋昌輝、石達開聯盟實力強大,東殿未必敢輕舉妄動,而後兩人聯合起來向洪秀全施壓,讓其公佈詔書,承認事變合法化,“天京事變”怎會擴大呢?太平天國又怎會元氣大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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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不顧全大局,負氣外出單幹創業,脫離了平臺與隊友,難以有作為

石達開無端指責,讓韋昌輝處境十分被動,北王成了太平天國公敵,所以韋昌輝只能一錯到底,派兵追殺石達開,屠戮翼王府,圍攻天王府,將“天京事變”推向第二次高潮。韋昌輝兵敗後,被大卸八塊,屍體懸掛城門,首級則送往寧國石達開軍營,天京事變基本停息下來。此時,首義諸王死傷殆盡,翼王石達開眾望所歸,在全體軍民簇擁下,回朝輔政,“合朝同舉提理政務”,太平天國逐步走向正軌,開啟中興征程。

但是,石達開畢竟是有抱負之人,他不甘忍受安王洪仁發、福王洪仁達這兩位草包掣肘,更看不慣他倆事事指手畫腳,不懂裝懂。為此,石達開決定外出單幹創業,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即使天王洪秀全已經“認罪”,也撤洪仁發、洪仁達之職務,朝中文武也聯合起來寫“求情表”,希望翼王顧全大局,不要玩分裂。但是,石達開不為所動,不但拒絕再次回京輔政,還帶走大批人馬,挖了洪秀全的根,致使太平天國出現“國中無人,朝中無將”之危險局面。其實,憑藉石達開當時之威望、軍功、人緣,洪秀全就算向加害於他,也沒這能力,“天京事變”不會再次上演。退一步講,若是害怕再次出現內訌,石達開大可將安慶大本營作為辦公地點,安慶是石達開基地,誰人動得了他呢?但是,石達開居然堅持外出單幹,這就脫離了平臺與隊友,難以有所作為,畢竟個人力量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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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步:無視林啟榮血書求援,坐視隊友敗亡,讓廣大將士寒了心

石達開外出單幹後,繼續打著太平天國之旗號作戰,自封為“通軍主將”,還說大業成功之後,便回到京城向天王謝罪。按照石達開所說,自己現在還是太平天國一份子,是“通軍主將”,外出單幹是為了更好的服務大局。可是,他接下來的舉動卻讓人大跌眼鏡,先是在安慶號召大夥追隨自己創業,讓他們在自己和天王兩處選邊站,還說“亦可以為元勳”之類的話,實乃是挖太平天國的根,對洪秀全進行釜底抽薪,也難怪李秀成在《自述書》中說他帶走滿朝文武,致使“國中無人,朝中無將”,置太平天國於危機之中。

正當石達開在安慶聚集人馬之時,胡林翼、李續賓等率湘軍主力圍困九江,試圖拔掉太平天國長江中游戰略據點,進而直搗金陵。當時,九江守將林啟榮,在外即將援斷絕之際想到了石達開,於是血書向其求援,希望他能發兵相助,可惜被無情拒絕。林啟榮,太平天國著名戰將,曾經協助石達開取得湖口大捷,成就其戰神之稱號。此時,石達開卻不願意出兵相救,不但使戰略重鎮九江淪陷,讓太平天國安徽基地受到威脅,更是寒了廣大將士的心。後來,石達開兵敗寶慶,被劉長佑追殺到廣西,童容海、彭大順、朱衣點、汪海洋等帶著二十餘萬將士脫離翼殿北上天京,石達開也嚐到了被拋棄之滋味。也許,這就是宿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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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步:單幹後沒有明確奮鬥目標,又缺乏果敢之勇氣,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拒絕林啟榮求援之後,翼王石達開興師動眾進攻浙江、福建,希望建設閩浙根據地,並打通與外界聯繫之渠道,增強抗清之資本。當時,湘軍基本集中在長江中游,攻打湖北、九江,與陳玉成對戰;南方八旗、綠營軍則集中南京郊外,繼續圍困太平天國首都天京,與李秀成對峙。可以說,浙江、福建一帶並沒有清軍主力,是清朝防守力量比較薄弱之處。可惜,石達開硬是能得取得效果,攻擊衢州遭遇小挫折後,立刻四處亂竄,跑去了福建;在福建,石達開又弄丟了楊輔清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盤,而後直接回到江西。

到了江西之後,石達開突發奇想,想借道湖南、湖北進入四川建立根據地,效仿劉邦創業之經驗。可惜,此項計劃早已被胡林翼、駱秉章、左宗棠等獲悉,於是他們在湖南佈置重兵攔截,阻止石達開行動。此時,石達開本應快速過湖南,進入湖北,走長江水路入川。但是,石達開卻非要停下來攻擊寶慶,白白浪費幾十天時間,還被劉長佑追殺到廣西。在廣西,石達開聽說李藍起義軍在四川混得不錯,於是又想再次入川。進入四川后,石達開想奪取成都,可卻在大渡河畔猶豫不決,先是不能強渡過河,後則不敢放手一搏,而是想“請降”,希望駱秉章能網開一面,結果被凌遲了。

石達開文武雙全,深得民心,是如何將自己一步步玩沒了?

綜上所述,石達開缺乏大局觀,沒有楊秀清哪種洞察全局之能力,他只是一員優秀將領,而不是出色統帥。石達開先是不能在“天京事變”中控制局面,讓太平天國元氣大傷;後則意氣用事外出單幹,脫離集體,拋棄戰友,寒了廣大將士之心。更致命的是,石達開創業後目標不明確,又缺乏必要之果敢勇氣,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終於在大渡河畔將自己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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