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狂雪暴,三代“清道夫”接力救援瑪依塔斯

3月底,我國南方草長鶯飛,西北邊陲的荒漠戈壁才剛剛褪去冰雪。直到這個時節,守護在瑪依塔斯的巴圖散才放心離開。

风狂雪暴,三代“清道夫”接力救援玛依塔斯

巴圖散站在救援隊特殊配備的一輛86式步兵戰車旁註視遠方(2月27日攝)。

瑪依塔斯位於我國西北邊境的新疆塔城地區額敏縣。這裡是中國乃至世界罕見的暴風雪災害區,每年8級以上大風天氣多達180天,最大風速達每秒40米,狂風裹挾暴雪,常常埋堵此地的公路。

算上剛剛過去的冬季,現年41歲的巴圖散在這裡守護了10年。每年入冬後,陷入風雪的車輛和旅人,靠著巴圖散和夥伴開路,才能安全走出險境。

风狂雪暴,三代“清道夫”接力救援玛依塔斯

瑪依塔斯風區裡一條公路白天(上)和夜晚的景色(拼版照片,攝於2月28日)。

巴圖散是位蒙古族漢子,他所在的瑪依塔斯應急保障基地,有一支多個民族組成的公路養護班。因為長年清雪護路,救援落難行人,被人稱為“清道夫”。

因為地理位置偏僻,加上天氣惡劣,冬天的瑪依塔斯很少有車輛和行人。直至2002年,連接克拉瑪依市和塔城市的省道201開通後,往返車輛多了,為保證通行安全,瑪依塔斯防風雪搶險基地救援隊被組建起來。

风狂雪暴,三代“清道夫”接力救援玛依塔斯

在瑪依塔斯風區,大風吹起的白雪堆積在公路上(1月15日攝)。

每年11月初到來年3月底,由26人組成的班組承擔著省道201線、318線等103公里風雪路段的搶險保通任務。

“這一段俗稱‘駱駝脖子’,受山谷狹管地形的影響,風雪順著廊道形成‘風吹雪’,嚴重時能見度幾乎為零。”自幼居住在附近,54歲的海依拉提·白毛拉的風雪記憶很深刻。

三年前,海依拉提·白毛拉退休了,他見證了瑪依塔斯的三代變遷,也經歷了三代人艱辛護路的歲月。

海依拉提·白毛拉說:“剛工作時,在西邊山腳下有條老公路。後來和新疆其他地方一樣,公路越建越好,有了省道,又有了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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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瑪依塔斯風區,狂風捲起白雪吹向路邊的小草(1月13日攝)。

但風雪沒有消失。遇上惡劣天氣,雪花還未落到地面就被狂風捲起拋向天空,形成強勁的風雪流。不到半天時間,埡口處路段的積雪厚度就能達到1.2米左右,能見度極低。“風雪中不到5分鐘就被寒風吹透了,過去每年冬季都會發生人畜凍死、凍傷的事故。”巴圖散說。

風力達到8級的時候,獨行艱難,甚至需要趴在地上才不會被吹跑,只能三五個人拖拽著前行。

在一次救援中,巴圖散和隊員們拉著被困群眾將32公里的路程走了7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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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雪車在瑪依塔斯風區掃雪(1月15日攝)。

“風速快到令人窒息,必須憋著氣走一段再背過身去換氣,深吸一口再轉身繼續前行。”巴圖散說,“暈雪”更是時常發生,在風雪中待久了,會產生噁心的感覺。

“你能想象這輛車被塞進50個人是什麼景象嗎?”巴圖散說,救援隊特殊配備的一輛86式步兵戰車曾在風雪中往返3次,救下150人。“在生死關頭,戰車就像‘諾亞方舟’,裡面擠得滿滿的,每個位置都意味著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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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依塔斯應急保障基地的工作人員在辦公樓前合影(2月28日攝)。

15年間,隨著磁傳感器和GPS導航儀等新裝備的應用,“80後”“90後”的李長青、尹豔濤、瑪爾達尼·多力洪等人也加入了救援隊。三代人的隊伍由漢族、維吾爾族、蒙古族等5個民族組成。

長年駐守在風口,出沒於暴風雪中,隊員們除了一身亮眼又厚重的橘紅色制服,還有幾乎一致的外貌:粗糙甚至皴裂的雙手;不規則作息熬出的鼓鼓囊囊的眼袋;風雪和紫外線作用下的紫紅臉龐。

风狂雪暴,三代“清道夫”接力救援玛依塔斯

巴圖散(左)和前來執勤的交警一起勘察現場,制定救援計劃。深夜救援,每一步都需要精準設計,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險(2月28日攝)。

“這個工作沒有白天黑夜的概念,風雪就是命令,隨叫隨到。”這樣的說法背後,是一組驚人的數據:清除積雪1.44億立方米,救助1.2萬輛車,在狂風暴雪中救助5.6萬人,相當於每天救援10人。

在救援基地的樓道里掛滿了錦旗,獲救人員以此表達他們的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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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瑪依塔斯風區,道路兩側堆積了厚厚的白雪,一輛汽車從公路上快速駛過(2月27日攝)。

春天來了,積雪消融,路邊的土層裸露出來,45歲的阿里木江·達吾提駕車巡路,心情格外輕鬆。

未來,他和巴圖散可能會越來越輕鬆。當地正在探索新的技術,開展防風雪試驗工程,以此保障出行安全。變化已經很明顯,在氣象、公路、交通等多部門的聯合保障下,瑪依塔斯暴風雪困住車輛和行人的事件大大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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