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體鱗傷之時,那個男人在她耳邊低喃 嫁給我,我給你整個世界。

遍體鱗傷之時,那個男人在她耳邊低喃 嫁給我,我給你整個世界。

她進退兩難,舉步維艱。

房內牆上掛著的時鐘已經走到了十二點的位置,她已經一個人在這裡呆了整整兩個小時了,時間好快,若是再快些,到了晚上,不用她自己離開,就會有人來催促著她離開了。

“呃,啊!”小腹忽然有著酸澀的痛傳來,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有些痛苦的呻吟了一兩聲。

但幸好,這種酸澀的痛只是持續了一小會兒便結束了。

“與其在這裡不知所措,不如回去,反正遲早是要回去的。就算是為了……”她坐在椅子上,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那裡已經有一個三個月的小生命了,那是,三個月前,那次酒醉之後,她把她自己全身心的交給了她現在的丈夫,否則,若不是有那個孩子,或許就沒有這一場婚禮吧。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可手卻在小腹上不肯挪開。

“遲早要回去面對的,逃避不是辦法。”季曉童這樣鼓勵自己,就算是為了寶寶,她也要回去面對,她不能,讓她的孩子,因為她的錯誤而受罪。

離開時,她撿到了地上的一張名片,上面有一個有些熟悉的名字——陸子安。

這不是他老公的名字,她曾在賓客的花名冊上看過這個名字,應該是那個男人落在這裡的名片,這名片製作考究,她拿在手裡,卻只覺猶如燙手山芋一般。

她甚至來不及自己看,便隨手甩到了一邊。

不同於昨日婚禮的熱鬧,今日的酒店顯得有些冷冷清清。

季曉童不自覺放低了腳步聲,做賊一般關上了門,溜了出來,不知為什麼,她心裡很慌,有一種愧疚感。

他們當時開的房間在十九樓,下樓的時候,正好碰上電梯裡保潔人員上去打掃,季曉童與那個阿姨四目相對後立刻低下了腦袋。

她走在街上時,也是一樣的感覺,她總感覺每個看著她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在看她,她總覺得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會被全世界都嘲笑。

她選擇搭乘公交回家,就是為了能夠拖延回到家的速度,可家就在那裡,又不會長腳跑了,她總歸會到家的。

她此刻就站在家門口,看著那緊閉著防盜門,她抬起手欲敲門,卻又放下,她幾乎都能聽到門裡若隱若現的說話聲,可她,還是在糾結。

“咚咚咚,咚咚咚!”她終於下了決心,敲了門。

“死丫頭,敲這麼重幹什麼,門敲壞了你修啊。”許是因為心裡藏著事兒,季曉童敲門聲重了些,婆婆王彩雲開門時一臉的不悅。

她知道,她的婆婆不喜歡她,她出身不高,也沒有那樣嚇死人的學歷,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所以她的婆婆覺得她配不上她兒子。

“阿銘呢?你回來了他人呢?”她低著頭走進去,一聲不吭想要回到房間,可婆婆叫住了她,語氣很不悅的就像是在質問她一般。

“他,他沒回來麼?我,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秦銘沒有回家?季曉童很是吃驚,他早上一大早就離開了酒店,沒有回家,那他去了哪裡?她真的不知道。

“這才結婚第二天就連自己丈夫都去向都不知道了。你還這真是,廢物啊!”這話是從她婆婆的口中滑出來的,只一瞬,可她還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

誠如王彩雲所說的,她真的是個失敗的女人。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房間。

遍體鱗傷之時,那個男人在她耳邊低喃 嫁給我,我給你整個世界。

那是她精心佈置過屬於她和秦銘兩個人的房間,每一處地方,都是她的心血,她以為她以後能跟秦銘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

她只要一靜下來,腦子裡就全是昨天晚上那不堪入目的畫面。

她在新婚的當晚就已經不潔,這段婚姻,究竟還能怎麼發展?

她拼命甩了甩腦袋,把這些不愉快的甚至說有些可怕的回憶甩掉。秦銘還沒有回來,家裡人也都沒有知道這件事情,那是不是說,這件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她腦子裡就猶如暴風雨來臨時的大海,驚濤駭浪不斷。

外面電視聲無比的吵鬧,吵的她本就微疼的腦袋更疼。

“哈哈,姑媽你看,那娛樂圈的事情真複雜,天天都是這個出軌那個出軌的。”不知道這是誰的聲音,聽得有些令人生厭。

“不都是仗著自己年輕漂亮嘛,就生活不檢點,你不曉得最近有句話叫什麼,生活要有趣,只要頭上一抹綠啥的。”

“滾滾滾,你們兩個哈嘛批,這種事情也是能拿來開玩笑的。”這是王彩雲的聲音,她半開玩笑的,斥責著。

“姑媽,你不曉得,現在這個社會,這種事情,經常發生。說不定嘛……”那令人心煩的聲音似乎還不知愧疚,好像還越說越離譜。

“閉上你的臭嘴,我告訴你,要是你嫂子敢做出那樣的事情,我老秦家一定把她掃地出門!”季曉童婆婆的嗓音極大,裡面能聽個一清二楚。

“就她那個蠢樣子,我本來就瞧不上她,要不是她懷了你哥的孩子,我怎麼會讓她進我們老秦家的門,她要是敢出軌,看我不打斷那個賤人的腿!”她啊說話毫不避諱,根本就不擔心房間裡的季曉童聽到,也不在意她聽到後,會是怎樣的心情。

“姑媽你別這樣說,嫂子她……”那個聲音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行了行了,你別想給她說好話,你看看她,回來就一副死人臉的樣子,也不知道出來幫我做事,還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王彩雲粗魯的打斷了那個聲音,嘲諷之聲不絕於耳。

在房間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吱呀~”不知是過了多久,房間的門忽然響了一下。

“嗯?”季曉童神色有些恍惚的從桌子上抬起了腦袋。她大概是昨晚太累了,以至於就這麼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老公!”那個熟悉的身影闖入視線的那一刻,季曉童已經認出來了,她的老公秦銘回來了,她急切的叫了他一聲,她想衝到他身邊去,可卻在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的那一瞬間停下了腳步。

他臉上全是嫌惡,這很正常,任何一個人在面對出軌了的對象時,都會這樣。

“秦銘,對不起。”兩個人就這個尷尬的站了好久,季曉童終於是開了口,她腦子裡翻江倒海,但說出口的,只有這幾個字,她對他的稱呼變了,是秦銘,而不再是老公。

可秦銘不理會他,只是繼續他手中的動作,他解下自己的領帶,脫下自己的西裝,換上家居的衣服,就好像身邊根本沒有季曉童這個人一般。

“如果你想離婚的話,我不反對。”季曉童無法忍受這樣的忽視,咬著牙這麼說道。

雖然昨晚發生的所有事情她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她畢竟是過錯方,發生了這種事情,最好的處理方法,大概就是離婚了吧,季曉童不傻,她知道,雖然她有著孩子,法律上是不允許跟孕婦離婚的,但她知道,強留下來一定沒有什麼好的結果。

“誰說要跟你離婚了。”秦銘終於開了口,丟給她一個不屑的眼神。

他竟不要離婚,季曉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跟你離婚,你把孩子生下來。”秦銘的話簡單粗暴,他甚至不再看他一眼,便徑直出了門。

他不問她昨晚為什麼會發生那個,也不提他從酒店離開後去了哪裡,也沒說任何責怪季曉童的話,他對她的冷漠,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絲毫沒有夫妻間的親密。

他們認識的這兩年,其實他一直對她都是忽冷忽熱的,她應該早就習慣了他那種態度,何況是在發生了那種事情之後。

季曉童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該悲哀,開心丈夫不理會這件事情,自己不會被趕出家門,還是悲哀在丈夫心裡,或許她什麼都不是。

這天晚上,丈夫沒有回來,結婚的第一天晚上,季曉童跟別的男人滾了床單,結婚的第二天晚上,丈夫說是因為工作而徹夜未歸,她一個人獨守空房,受盡了婆婆的白眼。

但幸好,她有她的孩子,那是她所有力量的源泉。

第三日清晨,季曉童早早的起床,便開始準備早飯。

自從季曉童搬進秦銘他們之後,每天都是如此,她不僅要上班,還承擔了家裡所有的家務。

“臭丫頭,你再發什麼呆呢,粥都煮糊了!你鼻子是壞了麼,這麼大的糊味都沒聞到,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呢!”季曉童弄好了粥之後,便趴在桌子上發呆,婆婆的聲音忽然響起,季曉童這才反應了過來。

季曉童不敢反駁婆婆,只能去把一切收拾好了,便準備去上班了。

她所生活的S城是個很大的城市,上班的地方規矩比較嚴格,所以結婚後只有一天假期,她便又去上班了。

季曉童在S城的第三小學上班,她是那裡老師,是一群三年級小朋友的班主任。

她這一早上精神都有些恍惚,講課的時候都有些顛三倒四的。

雖然秦銘沒有說什麼,但她認為那一晚,應是成了她一生的汙點。

“誒誒誒,小心。”面前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她慌亂的抬頭,這才發現,迎面走來的黃老師正抱著一大摞作業,因為她一直低著頭,差一點就撞上了。

“哦哦,對不起。”她連忙閃開,感覺頭有些暈暈的難受的緊。

“季老師,你沒事吧,怎麼一早上看你的精神都不太好。”回到辦公室後,她也是這樣怏怏的,對面座位的黃老師關心的問道。

遍體鱗傷之時,那個男人在她耳邊低喃 嫁給我,我給你整個世界。

“沒事,沒事,只是頭有些暈罷了。”她笑著擺手,回應別人的好意。她總不能把她洞房之夜跟別的男人上床的事情告訴黃老師吧。

她有些自嘲的笑笑,這時候,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她掏出來,原來是新短信,是個陌生的號碼。

“八成又是什麼垃圾短信吧。”她想著,隨手點開。

“跟秦銘離婚。”短信上只有這一句簡短的話,類似於命令一般,最後的署名是——陸子安。

是那天夜裡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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