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影浑然未觉,只到得意讥讽的声音刺入心扉才回神。
“都日上三竿了,姐姐为何还未起身。”曲凝烟矗立于榻前,怜悯地看着伤心失魂的女人,眸色
中,藏不住讥讽之意。
“也难怪,成亲一个月,苦苦期盼,总算昨晚才算真正得偿所愿,想必姐姐定然一整晚激动难眠。”
秀手掩面而笑,得意挖苦之意,激痛得淑影每一根神经蹦紧到极致。
淑影呼吸钝痛,锦被中的手指掐入掌心,被匕首割过的伤口再次被扯痛。
她咬牙偏头,看着刻意来奚落嘲讽挖苦她的曲凝烟,想坐起身,将一身欢爱的痕迹去刺曲凝烟的心。
想起萧月沉拿自己当玩物发泄的无情。
此举不过损人八百,伤己一千,愚蠢得可笑。
见谢淑影对她的挖苦无动于衷,曲凝烟越加得意,笑着让丫鬟入内。
她坐在榻前,将丫鬟送来的药端到谢淑影跟前,“我给姐姐熬了点补气养血的汤药,姐姐您可一定要喝哦,姐姐若被放血抽干了身子,妹妹我此生愧疚难安。”
心窝子宛若被流矢击中,痛得不能忍受。
纤瘦无力的身子弹坐而起,淑影咬牙切齿对满面得意的曲凝烟怒目,“是你让他这么干的?”
欺霜赛雪的肌肤是一片片暧昧的红紫痕迹,令人浮想联翩。
曲凝烟笑靥如常,眸中藏着阴毒的冷光,她将手中的药递到谢淑影的唇边。
淑影怒而将这一派虚伪的好意打翻,苦涩的药汁倾翻了一地。
那些疼痛委屈化作苦涩从舌尖一路漫进心扉,如黄连一般。
淑影越动怒,曲凝烟越得意。
曲凝烟缓缓起身,声调似哀怨实则挑衅道,“姐姐你误会凝烟了,凝烟对姐姐感激都来不及,如何会让王爷做出伤害姐姐的事,只不过姐姐命中是凝烟的解药,凝烟要治心疾,只有用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之人的血做药引。”
如晴天霹雳震于耳际,谢淑影握着锦被不可置信,瞪着好似歉意负疚的曲凝烟,“你说什么?”
半副春光外泄,红痕凝雪色,春色无边。
曲凝烟自行脑补某些令她痛彻心扉的片段,心如猫抓。
嫉恨中眸色阴冷,阴险刻薄的嘴脸撕裂伪装的柔弱温婉。
“跟你说话真费劲儿,你以为月沉真的受你威胁才愿意娶你,月沉不过是太过心疼我,他不愿意看我疾病缠身被病痛折磨才会费尽心机替我寻秘方,这秘方需要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之人的血做药引,这血也特殊得很,需要在月圆之夜喂此女喝下寒魂散,之后和男子欢好后放出的血才有效,月沉寻了许久,终于意外发现最讨厌的女人竟然是最适合我的解药,你说妹妹该不该感谢姐姐。”
万箭穿心的痛。
淑影不管是否身无寸缕,掀了被子对曲凝烟露出瘀痕遍布的身子。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凭着自幼的心疾,曲凝烟更能博得萧月沉的怜爱。
可她将他放在心窝子里珍藏了八年,他不接受便罢。
怎么能如此冷血无情践踏她的生命和尊严,拿她的血和痛,呵护成对另一个女人入心入肺的在意和疼爱。
从来带着坚毅的眸子里,满是伤涩无助的脆弱和凄惶。
苍白的唇瑟瑟发抖,嘴中喃喃自语。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被残忍激痛得几欲疯狂,淑影匆匆披了衣袍,赤足蓬头散发疯了一般朝房外奔去。
书房内沉香袅袅。
头戴金冠,一身月白色华服的男人正埋首锦檀案前,认真阅章提笔。
“萧月沉......”书房门被推开,愤恨尖锐声打破一室宁静。
淑影赤足奔入,一身白色亵衣凌乱更显得她疯癫无礼。
对上男人陡然抬起朝她射来的锋寒锐芒,她仓惶顿足不敢上前。
身子因激动和沉急的呼吸而瑟瑟发抖。
没料到谢淑影来得如此之快,萧月沉坐在书案后微愕,瞬间震怒。
“放肆,本王的名讳岂是你能随意呼喊。”
她狼狈不顾仪容,蓬头散发的模样令他蹙眉不悦,“你看这幅模样,人不人鬼不鬼......”
不悦的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厌恶顷然流露。
心端如被刀刃划得千疮百孔,淑影泪眼凄迷。
陡然对着利用他,伤害他的男人咆哮道,“既然如此厌恶于我,又为何要求娶于我,你说啊?”
喉头哽咽,那些因为痛楚的呜咽声活生生哽咽在嗓子里,不流露出一声,苦涩全吞进了肚子里。
手中紫毫笔随手一扔,萧月沉挺直的身子斜靠在檀木交椅扶手上,冷笑道,“这京都谁人不知道你谢淑影倾心于本王,你连做梦都盼着能嫁给本王,如今你入了王府,你是正妻,凝儿是妾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这不都是你去哭诉才求来的结果”
无情冰冷的字字句句如淬了毒的暗器,一颗颗打在深爱这个男人的心房。
单薄消瘦的身子踉跄摇晃,谢淑影面色伤惶,泪眼模糊,哭泣着笑道,“是啊,都是我犯贱。”
伤痛落泪中,右手手握成拳,一下下用力击打胸口。
她希望对他的那颗痴心死绝了,再也不要那么痛,可还是痛不能自抑......
踉跄站稳,恨泪交加中,谢淑影痛心疾首,戟指怒怼,“八年痴心错付,只换来你无耻的欺骗和诓我性命的利用,萧月沉,你算什么男人,对一个女人哪怕是利用都不敢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你要我的血替她治病你为何不敢直言,分明是寒魂汤,却骗我是欢好的药,分明是利用我,却说是被我拿你的心头肉的性命来逼你娶我,你怎么能这样无耻,你明知道寒魂汤会让女人绝孕,你怎么能......”
一片痴心被他亲手碎成齑粉,人间情爱错付的苦楚竟比十八道酷刑还要痛不欲生。
爱人并非不求回报,她是傻子也该彻底醒了心死如灰。
那副苍白痛不欲生的模样便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动容三分。
萧月沉大口呼吸,神容依旧冷若冰霜。
他缓缓起身信步踱至淑影身前,居高临下,冷笑道,“是你自己说你心甘情愿嫁给我,哪怕丢了性命也无怨无悔。”
修削的手指挑起女人冰凉娇美的下颚,男人眯眼,声冷无情,“本王愿意娶你碰你已算你祖上积德,你还妄想生下本王的子嗣,就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也配。”
忘了疼痛,淑影打开他捏着下颚的手。
被伤碎的心一点点变冷变硬。
波光破碎的眸子里再度溢出坚毅的韧性。
她瞪着对她从无好脸色的男人,咬牙沉声质问,“你凭什么说我恶毒,你凭什么?”
她自问从未做过伤害曲凝烟的事,对他更是小心翼翼放在心尖上敬重爱慕。
他凭什么这样无凭无据不分是非曲直断定她心肠歹毒。
冷寒若星的眸子细细眯起,萧月沉疾速转身,声色带着压抑的仇恨,“若非你姑姑当年为了陷害我母妃,最后阴错阳差让凝儿的母亲错食了毒羹,凝儿也不会因此患下心疾,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谢家人欠下的孽债,你今天所受的痛不过是在还债而已。”
腿脚发软,单薄的身子再次踉跄,淑影拉着他的手臂急急辩解,“我姑姑是冤枉的,皇上也相信我姑姑是被冤枉的。”
“那是我父皇被狐狸精迷了心窍,本王不是朝秦暮楚的男人。”如寒星的眸子染上微微血色,萧月沉回头蹙眉怒目瞪着狡辩的女人。
人生不能碰触的逆磷被触动,萧月满脸厌恶,手握成拳的手用力扬起,重重甩开她,“滚......”
伤痕累累的身子摔倒在地,淑影匍匐于地,手腕伤口的疼痛撕心裂肺。
停止的泪水再次不争气沾湿苍白的脸庞。
狼狈从地上爬起,谢淑影恨怨地仇视着对他狠心无情的男人。
字字痛得颤抖,“我不会让你如愿,你休想再用我的血替她做药引,我要回去,我要告诉我爹爹,我要告诉姑姑,我要告诉皇上......”
我要替自己讨一个公道.
未完待续......
书名《洛晴媛缠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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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解决多久?你们本来就不适合,早该离婚了。难道你要心蕾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就算心蕾不介意,我又怎么向陶颖交代?”陶颖是倪心蕾的母亲,当年他们交往时是经过双方家长许可,所以彼此父母也认识。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他桀骜不驯地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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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凌云也板起脸孔,训斥儿子,“翊轩,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高翊轩别开脸,不说话,倪心蕾见气氛异样,马上开口打圆场,“Aunt,您又不是不知道翊轩的脾气,您逼得越紧,他反抗得越厉害。他跟钱小姐现在毕竟是夫妻,您总得给他时间好好处理这件事。再说,如果翊轩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我也不会这么喜欢他了。”
温柔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语速,进退得体的说辞,立刻扑灭了沈叶玲的火气。倪心蕾就是有这种本事的女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三言两语就能化解他们母子间的矛盾。
经她安抚,沈叶玲的脸上终于缓和下来,她握住倪心蕾的手,“心蕾,若这臭小子让你受了什么委屈,你一定要告诉阿姨,我一定帮你好好修理他。”
“翊轩是不会欺负我的。”她瞅向高翊轩,寻求答案,“翊轩,对吧?”
凝视这张如花的笑靥,他不由自主地点头。
家和万事兴,如果他选择心蕾的话,这个家就和乐融融,举家欢乐了。
能跟心蕾白首到老,是一直以来的心愿,方才母亲问他时,为什么他反感呢?是因为他不喜欢母亲的专制,还是其他原因?
“好啦,Uncle,Aunt,翊轩,我们该吃晚饭了。”见张阿姨把饭菜都移上了桌,她立刻招呼大伙就座吃饭。
有倪心蕾这个和事佬在,这顿晚餐自然吃得尽兴。
她会讲这些年在巴黎的趣闻给沈叶玲听,哄得她眉开眼笑。
高凌云是个奉行自由政策的人,他对钱婧蓝这个媳妇没什么偏见,如果儿子一心喜欢,他也就默认了。可如今再见倪心蕾,这一对比,他的心自然也向着她那边了。
饭后,高翊轩本想回新时代的公寓,可倪心蕾却说,反正钱婧蓝还住院,他一个人回去也是冷清清,不妨留下来多陪陪两老。毕竟这里是他的家,闹矛盾归闹矛盾,骨肉亲情是不能割舍的。
她说得句句在理,他也就没再坚持。
他晚上肯住下来,最乐的非沈叶玲莫属,即刻吩咐张阿姨铺换新被褥。儿子虽常跟她争执,但母子天性,她对他的爱可一分未减。她对他严苛,同样也心疼宝贝儿子。
他在书房里跟父亲讨论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宜,再去浴室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穿着睡衣回自己的房间。几个月没住过这里,但他的房间一定纤尘不染,他相信张阿姨肯定每天都会进来打扫。
他推开门,漆黑的房间之中,一抹身影立在窗边。
他看见她的同时,听见开门声的她也立刻转过头来,对他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容。
今晚的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蕾丝睡袍,长发披散,一双美眸渴望地望着他,极具魅惑之力。
“心蕾,你会怎么在这里?家里不是还有空余的客房?”他奇怪地问。
“翊轩,你不记得我以前住过这个房间了?”她轻声问。他们交往一年时,她出入他们家是常事,不过从未留宿。她唯一一次住在这里,是因为那天她感冒了,又吃了感冒药,浑身乏力,浑浑噩噩,高家两老担心她,就让她在这里住下。那时候高翊轩不但主动把他的床让出来给她睡,还熬夜亲自照顾她。
“那个时候你感冒了。”他没忘记,如实回答。
“我是你女朋友,我们有过关系,睡在一起也是应该的。Uncle,Aunt让我们留下,就是为了给我们创造机会。”她一边说,一边动手解自己的睡袍。
他高喊了一声,“心蕾,不要……”可她已经拉开了中间的腰带,宽大的睡袍立刻滑落,先是香肩,再是细腰,接着是整个身体。
今晚的夜色不错,星光点点。
窗外的灯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房间里,一具曼妙的胴体就这么立在他眼前,她是个注重保养的女人,身体如同年轻少女般傲人。高挺的胸脯,纤细的蛮腰,修长的美腿,再添上一张艳丽的容颜,是个正常男人都抵挡不住如此赤-裸-裸的诱惑。
可一向食色性也的高翊轩却别开了眼,“心……心蕾,你先穿好衣服。”
“翊轩,我爱你!”她一动也不动,却用温柔的语调吐出爱语。
“我知道你爱我。”他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撩人的春光,“心蕾,我拜托你把衣服穿上,你这样子,我很为难。”
“有什么好为难?”她慢慢向他靠近,一双玉足踏在实木地板之上,显得更为粉嫩,“是我不够性感,还是你已经不爱我了?”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他弯下腰,摸索到床沿上散乱着一条浴巾,他顺手捞起,直接披在了她身上,也遮挡住了那些关键部位。
“你的问题?”她轻笑,“我从来都不担心你会不行。”
她看的出他的紧张,她也知道看见她的裸-体,他必定口干舌燥,全身紧绷,这种自信,她还是有的。
他思量了一下,给了她一个冠名堂皇的理由,“心蕾,在我没恢复单身之前,碰了你,那是对你的不尊重。”
“翊轩,我不介意。”葱白玉指戳在他胸膛之上,轻轻移动,画起了圆圈。
他一把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可我介意。对当年那份感情,我一直存有敬意,我不想亵渎了它。”
他说得如此认真。
微薄的光线里,她看清了他脸上的严肃,她很明了他今晚是铁了心不会碰触她。
这些日子以来,她很想假装不知道,可心思缜密的她做不到自欺欺人。他们重新牵手之后,高翊轩虽然如同当年一般宠溺她,可他看她的眼神却变了。她是个敏感的女人,分辨得出这是不是爱情。两个人相处,单单宠溺是不够的。
上次他们出去逛街时,路过一家品牌店,他下意识地指着店内一件衣服说:“婧蓝,你上次说大小号不对的是这件吗?”他一说完,他们两人顿时都愣住了。她聪颖地没有点破,径直牵了他的手,走向别家店。
上上次,他带她去一家很有名的川菜馆,她兴致勃勃地加了很多辣椒,却被他按住了手,“你胃不好,少吃辣。”她立刻傻住了,从小被家里的林嫂养的肠胃极佳的她,怎么可能胃不好?她可是无辣不欢一族。
再上次,他们去电影院看电影,他买了一大桶爆米花给她,笑嘻嘻地说,让她一个人吃光。她接过这桶爆米花,心情复杂,从他十分顺手的模样,这肯定也是她的喜好。原来他不记得她为了保持良好的身材,从来不碰这种高热量的食物。
一次又一次的迹象表明,他已经习惯了那个钱婧蓝的存在。
他懂得了他所有的喜好,了解了她一切的身体状况,知道她胃不好,明白她睡眠浅。
她慌了心神,所以选择孤注一掷,可惜他还是令她失望了。他说,他不能碰她。
深深吐了一口气,“好,我们不做。但是,你现在可以吻我吧?”
她如此卑微的要求,他拒绝不了。
她仰起头,闭上眼睛,粉嫩的唇略微嘟起,他低下头,轻柔地吻上她的唇。
她不甘心于这软绵绵地吻,拿舌头翘开他的齿,湿滑的舌头一下子溜进他的嘴里,主动地缠绕着他的舌头。
一个热情的法式热吻,瞬间点燃了欲望之火。
原本是被动的高翊轩渐渐化为主动,他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搭上她光混细腻的背,顺着曼妙的背部曲线下滑。她原本只披一件浴巾,动作幅度稍微一大,浴巾便重新滑落了,她美丽的胴-体立刻一展无疑。
他吻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灵巧的舌头细细描绘她的唇形,再缓缓探入她的唇齿之间,吸允着她的舌头。
她还是那个味,四年以来,未曾改变。
他来不及思考,也不能思考,理智完全被情-欲所掌握,柔软的大床就在他们的左边,自然,他顺势推她入床,厚实的手也爬上了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撩拨,惹得她娇喘连连。
“翊轩……”她叫唤着他的名。
“嗯……”他埋首在她的颈项之间,肆意地啃噬。
“今晚你是我一个人的……”她喘着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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