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驚魂》影評:生人已亡,亡人猶存

小島驚魂講述的是女主格蕾絲帶著兩個孩子安妮和尼古拉斯在一個孤島生活的故事。隨著三個僕人米勒太太、萊迪亞和園丁托特的到來,她居住的地方開始發生一些奇怪的事。

《小島驚魂》影評:生人已亡,亡人猶存

影片的聲音很少,襯托出關門開門的聲音大而突兀,在暗色調的渲染下,霧濛濛的小島上充滿著一種壓抑的氣氛。

僕人們到來時米勒太太說過一句話,“我們對這個宅子很熟悉,因為我們在這裡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結合他們不請自來的信息,我開始懷疑他們圖謀格蕾絲的財產。

緊接著,宅子裡開始發生各種各樣詭異的事,諸如門會自動關上,鋼琴自動發聲等,一切都指向超自然的力量。這時影片給了米勒太太給格蕾絲的藥一個鏡頭,園丁托特用樹葉把墓碑掩蓋起來,證據指向僕人們給格蕾絲下藥致幻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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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米勒太太對格蕾絲的態度轉變更是指向這一點,彷彿僕人們的計劃即將實施不再對主人恭恭敬敬。

格蕾絲察覺到事情不對,堅持外出尋找幫助,安妮和尼古拉斯翻牆而出去找母親卻被僕人們追逐,謙和善良的僕人們彷彿撕開了面具的惡鬼,露出了恐怖的本來面目。

這時安妮和尼古拉斯卻發現了自己一家的墓碑,光線衝破黑暗,與表面上顯露的事實相反,格蕾絲一家早已死去,他們才是亡靈,僕人們是追隨而來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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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切詭異的事件都有了解釋。開關門是現世住的家人做的,鋼琴是現世的小孩子彈的,安妮能看到奇怪的人是因為巫婆以她做了媒介溝通,她是個誠實的孩子。安妮和尼古拉斯的不能見光的病好了,因為他們已經死了,這也和前文米勒太太的話對應,“有些人的病會忽然之間好了,有個老太太得了風溼,突然有一天就好了”,這裡的老太太病好了可能就是死了。

在事實揭露時現世和亡靈短暫共存,紙張嘩啦啦亂飛,驚恐的老太太和小孩子,這一幕特別精彩。這裡是陰和陽的碰撞,是生人和亡靈的相會,所有的伏筆在這時揭曉,令人雞皮疙瘩掉一地,電影的情節轉折在這裡達到高潮。

《小島驚魂》影評:生人已亡,亡人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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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幕格蕾絲一家和現世的小男孩對望,是生人和亡靈的對望,在格蕾絲一家以為對方是鬼的時候,對方也以為格蕾絲一家,影片的情節設置簡直精妙絕倫。

我在影片裡看到的更多的是對生和死的看法,格蕾絲看的聖經上說,人死後會去天堂,但他們並沒有去天堂,而是困在小孤島上,甚至以為自己還活著。在這座孤島上,生和死的界限變得模糊,生人可以是亡靈,而亡靈覺得自己是生人,讓人不禁猜想自己死後的狀況。比起一些恐怖電影像突然出現的頭之類的拙劣的嚇人手段,《小島驚魂》要高明得多,它是一部值得一看的好電影,在情節的層層推進中,你會覺得酣暢淋漓。

《小島驚魂》影評:生人已亡,亡人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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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與死在中國一向是被熱烈討論的,我們相信死後有靈,並且投胎轉世,善者來生平安喜樂,惡者投入阿鼻地獄,永世煎熬。但在《小島驚魂》裡,世界觀是截然不同的,小島上的一家人死後成了鬼魂,與活人的世界產生的交集。而在中國的概念,這樣的現象是不可能存在的。中國的神鬼傳說中人死後會被黑白無常拘入陰間,喝下孟婆湯後,盡忘往生事,前路是陌路。所有的親人、朋友和愛人都相互忘記,即便轉世重來,也是另外一個人了。說到底,轉世和你再做兄弟這種話不過是面對死亡自欺欺人的謊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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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的人選”上,中外也呈現出明顯的差異。中國更趨向於描述女鬼的故事,這跟中國自古以來重男輕女的思想可能也有點關係,女鬼陰氣重怨氣大。中國的女鬼有兩類,一類是純嚇人的,披著頭髮面目猙獰的女鬼,她們一般生前遭受了不公對待,時候化為厲鬼來複仇。另一類是美豔多情的,像小倩妹妹那樣,漂亮而風情的女鬼給你談個戀愛,這類的基本和七仙女下凡差不多,就是塑造一個美麗而高貴的女性形象供男子意淫,假如感情線出彩點,女鬼顏值爆表,影片基本就成功了。在歐美卻更喜歡以平時親切可愛的形象反轉來使人恐懼,諸如小孩,娃娃和小丑,以驚悚的面部和細思極恐的情節給人以感官上的刺激。但我覺得無論是中國的女鬼還是歐美的娃娃都是次等的,情節單調乏味,以一些拙劣的手段嚇人,即使處理得當也不過得一句“很嚇人”的評價。有深度一點的一般會通過鬼怪表述一些更深的主題,像《小島驚魂》和《恐怖遊輪》,這類影片可以引發人的思考,得到一些精神上的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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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島驚魂》給了人死後的另一種可能,以另一種形式生活在現世,與現世平行而又偶爾交織,而交織的剎那,往往是亮點所在。鬼怪之所以恐怖,是因為神秘。有了神秘,現世的人也能變得恐怖,像影片中格蕾絲一家對現世一家人的恐懼。一部優秀的影片應給人一些關於生活的思考,格蕾絲一家雖然繼續生活著,但他們與世隔絕,如果像神鬼設定中描述的那樣神鬼永生,那麼等待他們的是永世的孤寂。他們沒有交際,沒有工作,畫地為牢把自己囚禁在小小的孤島上,他們已經不可能擁有自由而平凡的生活了。無論死後是否有靈,我們都應該珍惜自己的時間,轟轟烈烈地活,安安靜靜地走,既不因生喜悅,也不恐懼於死,如泰戈爾《飛鳥集》中說的那樣,“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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