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篇经典,翩翩《诗经》
不学诗,无以言
《诗经》
和我一起朗声而读
1
国风·豳风·东山
我出征奔向东山,
岁月悠悠难以回返。
等到终于从东山起程,
烟雨蒙蒙如泣如怨。
即将踏上回家的路,
心向西方无限悲伤。
做一件普通的衣裳,
再不用衔枚疾走的行装。
曾经我们就像那爬行的野蚕,
密密层层聚集桑野。
我蜷缩成孤独的一团,
睡在战车的下面。
我出征奔向东山,
岁月悠悠难以回返。
等到终于从东山起程,
烟雨蒙蒙如泣如怨。
瓜蒌结满了果子,
藤蔓爬满了屋檐。
土鳖虫在屋里乱爬,
蜘蛛结网把房门霸占。
田地变成了鹿的乐园,
萤火流动把夜晚装点。
破败的景象并不可怕啊,
反倒让我无比怀念。
我出征奔向东山,
岁月悠悠难以回返。
等到终于从东山起程,
烟雨蒙蒙如泣如怨。
鹳鸟在土丘上鸣叫,
妇人在屋内喟叹。
洒扫庭除整修好房屋,
我这个征人即将回还。
那圆圆的瓠瓜还在,
就放在栗木柴垛上面。
我见不到这景象,
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
我出征奔向东山,
岁月悠悠难以回返。
等到终于从东山起程,
烟雨蒙蒙如泣如怨。
黄莺在空中飞翔,
羽毛闪闪发光。
我媳妇出嫁那天,
迎亲的马匹毛色红黄。
母亲给她系好佩巾,
一个接一个的仪式喜气洋洋。
新婚时节多么美好,
老夫老妻又该怎样?
2
《东山》——对和平最深切的企盼
周公东征那年,整个中原大地处在又一次分崩离析的边缘。
武王还没有把周王室的根基扎牢就死去了,继位的成王只有13岁,还是个孩子,根本驾驭不了纷乱的局面,他有实力的叔叔实在太多了。
周公,姬旦,成王的叔叔,承担起了周王室平定天下的大任,战争一打就是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战士们离开家的那一刻没有想到这一去会是漫长的三年,平定管叔、蔡叔、霍叔的“三监”之乱,杀死武庚,辗转攻灭徐、淮九夷,以及熊、盈族17国,挥师北上降服奄国、蒲姑……
胜利终于来了,凯旋的日子终于来了。
没有谁会热爱战争,除了那些战争狂人、战争贩子,以战止战,战争是为了和平。普通的士兵无不盼望着脱下军装的那一天,“制彼裳衣,勿士行枚”,盼望着穿一件普普通通的农家衣服,离开行军打仗的艰苦岁月,回归温暖的田园。
尽管是一场胜利,但“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生灵涂炭,满目萧然。人已成累累白骨,田园荒芜一片。蔓生的藤蔓覆盖了断壁残垣,曾经欢闹的村落成了野生动物的乐园,战争是人类共同的梦魇。
终于回来了,一别已是三年,相顾无言。
和平抚慰大地,温暖再临人间。新婚意味着繁衍,而平安才是人们共同的祈愿。“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能够相守在一起,平平淡淡就是最大的幸福。
《东山》用最后的一声叹问告诉了人们和平的可贵。
在我看来,这是一首侧面描写战争,正面呼唤和平的诗篇。“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在一遍一遍的复唱之中,我们能清晰地感受到诗人对战争的厌恶和对和平的渴盼。
中国人是爱好和平的,不信就读一读这首《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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