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到底是“春來花開”還是“花開春來”,角度不同,答案不同。但是要相信,你若努力盛開,好運不請自來。
一
鐵柱覺得,今年過年可能回不了家了。十萬元的合同,包工頭就討回來六千的工程款,十幾個兄弟,伙食費都不夠。
昨天下了一天的凍雨,今天更冷了,冷得讓人心裡發寒,穿了一層棉襖一層大衣也不管用。但是鐵柱沒辦法,包工頭說,欠錢的王總要給老爺子辦壽宴,讓自己過去幫著抗些重活。王總高興,工程款可能就有著落了。
路不遠,可是這郊區的小路清掃沒那麼及時,路面上薄薄的一層冰,就像專門和鐵柱作對一樣,偏偏要讓他遲到。鐵柱數了,自己已經摔了第三跤。眼瞅著已經遲到了十幾分鍾,王總家越來越近,可鐵柱覺得,工程款卻越來越遠了。
嗯?哪來的哼唧聲?
鐵柱趔趄一下,覺得自己好像聽見路邊有人哼哼唧唧地。鐵柱尋著聲音過去,發現溝裡,斜躺著一個白髮老人,用不規則的動作倒在枯草堆裡。鐵柱四下瞅瞅,一個人沒有,管不管?前幾天看新聞,那個扶老太太的年輕人被訛得可不輕。
一咬牙,趕緊走!
二
鐵柱坐在醫院長廊的座椅上,兩手抱頭。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啥後果,他只知道,工程款肯定沒戲了。自己放了王總的鴿子,把老人送醫院來。剛才包工頭打了十幾個電話,自己愣是沒敢接。
遇到老人時,他想裝作沒看見,可是走了一百來米,滿腦子都是老人的一頭花白頭髮。想想年初離家時,送到門口的老父親,也是這麼一頭花白頭髮。老頭看了自己一眼就暈過去了,也不知道看沒看清自己啥樣。不想了,醫生用老頭手機聯繫了他家裡,等老頭家人來了,自己趕緊走。
啪!鐵柱背上被重重揍了一下。鐵柱回頭,看見一張鐵青的臉,包工頭!鐵柱急忙解釋了半天,包工頭啥也沒說,一屁股坐在鐵柱旁邊,只說了倆字:完了!
咋了?鐵柱心裡一沉。包工頭說王總父親,離家出走了。
為啥?鐵柱蒙了,一下站起來。
包工頭嘆口氣說,今天大清早,知道老爺子大壽的債主們,一波波去要債,王總父親一怒之下趁人不注意,走了!
那……錢呢?鐵柱在試探最後的希望。
錢?王總人都快瘋了,還指望要錢?包工頭一句話,戳破了鐵柱心裡最後一個泡泡。鐵柱一屁股坐下,和包工頭的動作一模一樣。
三
“爸!”
急診室穿來一聲驚叫,鐵柱和包工頭跳了起來,這好像是王總的聲音!他倆衝進急診室,看見王總站在一個昏迷老人旁邊,正在和旁邊的大夫吵吵著。
看見鐵柱進來,大夫指了指,這不,來了。
王總一回頭,看見包工頭和鐵柱,愣了一秒鐘,馬上紅著眼衝了過來,抓著鐵柱的衣領,怒吼道:好啊,是你把我爸撞倒的是不是?還想要工程款,做夢去吧!不行,你們還得賠錢,我爸醫療費,一分不能少。
我……鐵柱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只能看著王總髮飆,包工頭拉了兩下沒拉動,反被王總一把推到,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啪!王總一個趔趄,捂著半邊臉,回頭看著後面打自己的人。鐵柱看清了,打人的是自己救起來的那個老頭,正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頭上還包著紗布。
小夥子,你先出去!老人對著鐵柱說。王總又一把抓住鐵柱,剛要吼,啪!又捱了一巴掌。
四
鐵柱和包工頭在外面等了半個多小時了,包工頭來回溜達了不下幾百次。
門開了,王總走了出來,臉上一邊一個巴掌印。臉色複雜地遞給包工頭一張支票,啥也沒說,又回了急診室裡面。
包工頭一看,臉色換了又換。鐵柱湊過去一看,卻舒了一口氣:終於能回家過年了!
出了醫院,包工頭高興地如同中了大獎,拍了鐵柱一把:你小子行啊,救個老頭都能救到王總老爸,你當時咋尋思的?鐵柱嘿嘿一笑:沒尋思啥,就是想起我爹了。
後記
記得中學語文老師曾給我們講過“埋伏”的道理:
你現在的一言一行,有些雖然不會馬上給你臉色,但是它們都在今後的生活中埋伏著呢。你做的好,就埋伏著財富;做的不好,就埋伏著地雷;甚至不鹹不淡的一句話,也有它的埋伏,或近或遠,或輕或重,或好或壞。
鐵柱也想起老父親常和他說的:人生就像推磨盤,如果能一邊推一邊把路踏平,將來就會越走越順,收穫的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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